仙界之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明顯與他界之人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之上,直接從戰局上就可以看出來。
衣帶飄飛之間,就可以看到仙界之人都是一臉的凝重,臉色蒼白,手足無力,無以為繼的感覺相當強烈。
顧墨倒還好一些,勉力之下還能夠支撐,但是仔細看去也能發現他逐漸落入了下風。
蘇瑤和白崖聯手之下也不過勉強不被對方打到要害而已,一直處于防守的狀態。
再仔細看了看,石瀟瀟才發現,仙界之人居然除了縹緲峰的人,就只有一個雷音寺的和尚,再沒有其他的人了,難怪她們當時在蜀山上的時候,還能看到傅凌天跟劍無塵在下棋。
而反觀另外一方,妖皇獨自一人,幽冥界主和人皇則每人帶著一名手下,此時雷音寺的和尚正與幽冥界主打得慘烈,顧墨對著人皇,白崖和蘇瑤聯手抵抗那兩個手下的攻擊,白岑則似那妖皇一般,渾水模魚。
不怪他不出力,實在是他此刻也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臉色白得嚇人,腳步漂浮,就好似隨時會暈過去一般。
這樣的情況下,還真的是沒辦法分出人手去通知別人,恐怕就是用傳音玉符也分不出心神來。
不過此刻石瀟瀟他們來了這里,戰況自然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在旁邊看到與自己親近的仙界之人被壓著打,哪里還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石瀟瀟第一個沖了出去,先是扔給白岑一些靈液然後把他推出了戰局,之後她就去幫白崖和蘇瑤。因為她看到這四個人之間還算是保持在一個平衡之中,只要她一加入就能夠將戰局扭轉過來。
而在她之後,葛青聿也直接沖了出來,他是看到在石瀟瀟出現之後,那妖皇一下子將槍口對準了她,而不再似之前那般渾水模魚了,而白岑顯然是無法抵擋住他那猛烈的攻擊的。
林宣和凌瀾灃相互看了看。決定還是一人幫一個去,不然等會兒肯定得說他倆是在看熱鬧的。
于是林宣去幫顧墨。可憐的凌瀾灃就對上了幽冥界主冥無兮。
戰況一下子就變得激烈了起來,原本雙方不相上下,仙界之人還隱約有著不敵的情勢不復存在,反而變成了仙界之人壓著另外一些人打。而一群人在一起群戰。還讓石瀟瀟的心里升起了另外的一種念頭。
她幫著白崖和蘇瑤將對手打得無力還手之時。就趁機看了眼其他人,這一看就讓她覺得,這似乎不是在生死決戰,而是一場俊男之間的聚會。
不說那人皇和妖皇,其余的人無一不是鐘靈毓秀之輩,遑論還有凌瀾灃那樣妖艷的男子,就連他的對手冥無兮也是俊逸非凡,滿身的清朗不俗之氣。
對方也不傻,眼見著己方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便也不再戀戰。趁機收手之後,就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們。惱恨的神情顯而易見,特別是五官都扭曲了的人皇北宮滄海。
冥無兮深深的看了凌瀾灃一眼,也不跟其余人打招呼,轉身就離開了。氣的人皇撂下一句「走著瞧!」就立馬跟上去,也一下子消失無蹤。
如此,現場除了死人一般的兩個手下,就只有妖皇一人了。
「多年不見,你居然還是這樣三腳貓的功夫,哈哈。連老天都在幫我!」妖皇看著林宣笑得咬牙切齒,任誰都能听出那話語中的不甘和仇恨。
不過林宣卻很平靜的看著他。淡淡的道︰「我有今日還是拜你所賜,我定然會好好‘感激’你的。」
「呸,不要以為今天你們人多勢眾就真的無所畏懼了,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妖界一直都是我的,是我的!」妖皇說著說著連聲音中都充滿了瘋狂,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他自己登上巔峰的樣子一般,讓人除了感覺到無限悲哀之外,再也沒有絲毫的感受。
凌瀾灃搖搖頭,對這個人表示無語,「還真以為天下之大只有他最厲害了,不說是我,恐怕就是石瀟瀟他都不見得能敵得過。」
這倒不是說石瀟瀟的修為有多高,而是妖皇沉睡多年,修為依然大不如前。此時雖然看著是巔峰狀態,實際上並沒有扎實的功底了。更何況石瀟瀟還有著頂級作弊器,她只要活著,就不會缺少靈力的,跟一個不知疲倦,靈力源源不斷的修士比起來,妖皇的那些臆想就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但是顯然他自己並不這樣認為,反而覺得凌瀾灃那樣的態度罪無可恕,怒視著他,口出狂言︰「不要以為你就能坐穩修羅界主的寶座,當年若不是你詭計多端,嗜血修羅又怎麼會讓你算計了去?」
石瀟瀟看著這個人也著實是有些無語了,難道他就不知道智謀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嗎?自己不夠聰明被人算計了,只能怪自己笨,還能怪別人了不成?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應該能想到會有人不服他,想要拉他下馬才對。
不過她估計這個人現在是有些神經不正常了,把自己心里的怨恨四處發泄。
不過也難怪,任誰辛辛苦苦算計了別人一場,最後自己卻落得個沉睡的下場,那心里都不會好受的。
只不過理解歸理解,卻還是不喜歡這個人在這里叫嚷。
不等她開口,白岑就首先輕笑出聲,那笑聲里夾雜著濃濃的輕蔑和譏諷,「好東西還要守得住才是,你既然如此看不慣,那就過來搶啊?難不成你還想自己一個人對付我們這麼多人?就是以多欺少怎麼了,你不服氣來咬我啊!啊,抱歉我忘記了,當年似乎有個人是連你的牙齒都給拔了的,真不好意思戳到你的傷口了,只是你既然有傷口就要捂起來別讓人看到的嘛,既然看到了,別人又怎麼好意思不說呢?別人還以為是你故意露出來給人看的!」
話音剛落,就能听到噗哧噗哧的笑聲此起彼伏,石瀟瀟也忍不住大笑了出來,想不到幾十年沒見,白岑的嘴皮子都練得更順溜了,罵起人來毫不含糊,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不是就這樣罵人玩了,才能煉就這樣的功夫來。
妖皇被氣的險些暈過去,最後一句狠話都沒撂下,就灰溜溜的跑走了。
不是他們不想斬草除根,而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著什麼底牌。他們還有事情需要做,不能在他的身上浪費精力,這樣的人著實是翻不出大的風浪來。況且,這里距離仙界門派如此之近,動靜太大的話,惹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顧墨這個時候笑著看了看石瀟瀟和葛青聿,打趣道︰「喲,你倆舍得回來了?我還當你倆私奔了呢!」
石瀟瀟本來還在想著關于妖皇的事情,猛然听到這麼一句話,當即就愣在了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葛青聿仍舊是那副表情,只不過抽動的嘴角也顯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不過也難怪大師兄會這樣想,仙尊在仙界大會上去了煉獄,縹緲峰本來就該由縹緲閣的弟子出來主持的,她卻和葛青聿雙雙從六界山上消失,任誰心里都會有所臆想,大師兄只是這樣的打趣一句,已經是很仁慈的了。
白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雖然臉色不好,精神卻是十足,他勾著石瀟瀟的肩膀,一臉神秘的附耳問她︰「老實交代,是去哪兒甜蜜蜜去了?師兄我是不會怪你的,人麼,難免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不過區區三十多年,不算什麼的,真的。」
他雖然附耳過來,聲音卻是不低的,還特別在那「區區三十多年」上強調了一下,任誰都能听出那里面的引申含義。
「你,找,打!」石瀟瀟氣的牙癢癢,揮起拳頭就是一拳。
這一拳可沒有花哨,是實打實的,而且速度極快,讓人意想不到,就是白岑這麼個時長鬧著玩的也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打完這一拳,石瀟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白岑,問︰「給你做做按摩,舒服不?不要跟師妹客氣,師妹我絕對給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白岑看著她那幾乎冒了綠光的眼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顫抖著說︰「不,不用了師妹,我,我已經好了。」
其他人看著這兩個人耍寶,一下子就忘了方才的不愉快,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顧墨,和有些冷臉的葛青聿也都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听到笑聲,白岑和石瀟瀟都一臉怒色的回頭看過去,齊聲吼道,這更是讓他們忍俊不禁,蘇瑤也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捂著肚子說︰「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小師妹,白岑,你們還真是一對兒活寶!」
石瀟瀟在心里月復誹,活寶就活寶唄,干嘛把她和白岑扯一起,還一對兒?
想到這里她就不由自主的看了葛青聿一眼,見他也神情莫名的看了過來,她就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了頭,低聲嘀咕︰「誰會跟塊木頭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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