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居里一品閣,一品香茗醉人腸。
這話在六界之中廣為流傳,可是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一品居究竟開在哪里。
據說,一品居是一座仙府的名稱,而在仙府內有一座高樓,名叫一品閣。而那仙府的主人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的仙府,隨身帶著仙府,游玩到哪里,就將一品閣開到哪里。
據說,那仙府的主人就是挽救六界于水火之中的人,可惜目前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據說……
包著頭發,少婦打扮的石瀟瀟眉眼彎彎,顯得心情很好。
她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听著那麼多的據說,心里自然是樂開了花。沒想到她自己的任性舉動居然還能帶來如此轟動的效應,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
而旁邊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男子則橫著眼楮瞟了她一眼,心中暗恨。
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居然還有著做劫匪的潛質,居然一只手就將他擄走了,而且連招呼都不打就躲到了窮鄉僻壤釀起了酒,做起了酒肆的老板。
雖然說那些酒的確是猶如仙釀,雖然說他被擄來心底氣勢有那麼一絲絲的開心,可是他就是不爽于看到她志得意滿的小人得志模樣。
如此想來,他雙目一轉,就想到了好注意。
趁著那人在偷樂,他靈力微動,瞬間放飛了一只傳信紙鳶,看著那紙鳶在她回神之前飛離了視線,他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臉上也不再猶如一潭死水,反而靈動鮮活了起來。
石瀟瀟一轉頭,看到的就是葛青聿眼角含笑,嘴角微翹,一臉的春風得意。
恰如冰雪消融,陽春三月。
然而明明是很好看的美景,她卻從骨子里透出了一股寒意,覺得近期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過一個聲音將她的思路打斷︰「小師妹~你幾時能將新釀交與我?」
乍听到這聲音著實嚇了她一跳。待看清只是一個傳訊紙鳶後,她扶著自己的胸口,微嗔微怒,「時間不是還早著?之前給你的不是有許多?難道你又將之前的那些送人了?再這樣我可不管你!」
眼看著那紙鳶帶著她的回復飛走,她也記不起方才是在想著什麼了,撓撓頭,去看最新釀制的一批酒了。
葛青聿輕輕吁出一口氣,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冷汗。看著石瀟瀟的背影想︰他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分明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個子不夠高,身材不夠好,樣貌不夠妖嬈,他的品味何時變得這麼差了?
余光里看到那寫著龍飛鳳舞的酒字布幡,瞬間明悟,定然是那廝用酒灌醉了他,不然他怎能不反抗?
給自己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他直起了腰。挺胸抬頭,中氣十足,「我要去逛落日山!」
只听 的一聲巨響。一個頹廢的身影捂著頭低聲道歉︰「娘子,有什麼要幫忙的?」
那話語中充斥著討好和寵溺。
這一日春光正好,鶯飛草長,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一品居外來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一品居而來。
那群人各個風姿卓著,儀表堂堂。男子中溫潤如玉的有,妖嬈嫵媚的有,飄渺淡雅的有。玩世不恭的也有。女子中溫柔似水的有,清純可愛的有,奔放似火的也有。
各具風姿,神采飛揚,讓人眼花繚亂。
恰逢石瀟瀟出門插上酒字幡旗。遠遠的看到這群人,如同路人一般先是一愣,隨後卻好似看到了什麼嚇人的事物一般,張慌而逃。
那群人本就是奔著她來的,又如何能夠放過她?
玩世不恭的白岑和妖嬈嫵媚的凌瀾灃一左一右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身旁。駕著她就拖回了一品居內,順手收走了那酒字幡旗。
待所有人入內後,就可以看到石瀟瀟一臉討好的對著白岑點頭哈腰,抽空還對著飄渺淡雅的斐洺哭喪著臉,眼含祈求。
本以為斐洺會替她開月兌,卻不想這人居然噙著淡淡的笑意,雙唇微啟,吐出八個字︰「本就該罰,無情可討。」
這八個字讓原本還有著僥幸心理的石瀟瀟一下子就耷拉下了腦袋,看著就好像是那被淋了水的小狗,哀哀怨怨好不可憐。
不過她這個樣子也沒有人可憐她,所有人都對此視而不見,反而有人笑眯眯的說︰「听聞這里有好酒,被譽為「仙人醉」,我倒是想看看,能否讓我一醉?」
這人咧著嘴,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得明媚如春光,可惜石瀟瀟無心欣賞,淡淡地應著︰「有是有,只不過既然是「仙人醉」,自然只有仙人才可以喝,你嘛……」
長長地尾音勾起了對方的好奇,拉長了脖子卻只等來了兩個字,「沒戲。」
這可氣煞了對方,當即就拍桌欲起。
手都抬起了,才想起動粗不是他擅長的,于是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坐著,翻著眼楮看屋頂,優哉游哉仿若不經意一般問身邊的女子︰「若是外人知道,仙人醉不過是子虛烏有,一品居里連酒品都無法為客人提供,你說,這一品居的大名還會傳揚的那般神奇?」
身邊那女子抿嘴微笑,柔柔的應著︰「我想,恐怕傳言還會更加不堪一些。」
石瀟瀟頭痛的看著他倆,「師姐,欺負人也可以夫妻檔一起上嗎?」
蘇瑤歪著頭看她,噗哧笑出了聲︰「哪里有什麼師姐和夫妻檔?我們不過是慕名而來的品酒客,難道店主要讓我們無功而返?」
「這……」自然是不能的,石瀟瀟吞下了後半句,換了一張臉朝另一邊看去,「璃兒,怎麼不見雪兒?」
北宮璃眨巴著依舊水潤的雙眼,「小孩子不宜飲酒,既然專為飲酒而來,怎可帶著她?」
石瀟瀟咬著後槽牙,心里將葛青聿上上下下罵了個體無完膚,卻不得不抽著嘴角,向眾人表示去去就回,酒水馬上送到。
她剛一離開,原本還一本正經的眾人皆都笑成一團,白岑拍著自己的腿,語不成句︰「沒想到……還有這樣……哈哈!」
就連一向淡然的斐洺,此刻臉上也出現了表情變動而形成的紋路。
不管這些人的樂不可支,石瀟瀟抱著一肚子的火氣,找到葛青聿,拽著他的衣領就是怒吼︰「你把他們喊來做什麼?!?!?!?!」
「當然是喝酒。」順便做點小小的反抗,作為男子,怎可夫綱不振?當然,那些話葛青聿沒說,並且隱藏的很好,讓石瀟瀟找不到破綻,只能如同憤怒的獅子,炸起了頭發︰「喝,我讓你們喝!喝死你們!」
葛青聿看著如此暴躁的石瀟瀟,心想︰為何脾氣如此之大?莫不是他們說了什麼過火的話?
趁著石瀟瀟搬弄酒罐,他溜去了前面,趁機找人復述之前的場景。
看著笑成一團的人,他似乎可以相見之前的石瀟瀟是如何的狼狽,哼,管她呢,誰讓她之前那般的囂張,直接擄人不說,新婚都不請人,洞房更是粗暴的解決,他的婚禮怎能那般簡陋?
雖然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卻總忍不住想要小小的報復下,更何況她還總是對他凶呢?
這般想著,他自然而然的將心中的小愧疚拋諸腦後。
各色酒品很快就擺上了桌,石瀟瀟咬著牙介紹每一種的名稱。
離人淚,胭脂紅,芳心隨。
每一種听上去都像是有著淒美的故事,每一種喝起來又仿佛牽動著人的情緒,酒水從口中到月復中的每一秒似乎都有著不一樣的變化。
「果然好酒,只是不知那「仙人醉」……」白岑不懷好意的眯著眼,晃著手里的酒杯。
石瀟瀟決定耍賴,「所謂仙人醉是這里所有酒品的總稱,你若是想喝,自己把所有的摻一起就是了,不過到時候別醉的走不動路就是。」摻一起別說是「仙人醉」了,就是古修來了也得醉倒,哼,敢戲弄她?膽兒夠肥的。
「所有的摻在一起?會不會有問題?」北宮璃一如既往的天真無邪,可惜都被這幫人帶壞了,石瀟瀟瞬間作出判斷,不能讓她誤入歧途,「問題是沒有,但是不適宜女子飲用。」
這也沒錯啦,酒量小的最好還是不要喝了,免得醉死過去,女子普遍都是酒量小的,所以女子不適宜。
白岑看著滿桌的酒,稍微糾結了一下,可是敵不過好奇心和饞蟲作祟,心一橫,管她陰謀詭計,能喝到好的酒,被捉弄一下就當報酬了。
于是,一品居內很快就出現了幾個因為醉酒而靈力消散三日的修者。
「嘿嘿,仙人醉,仙人都醉了,還不就是跟凡人一般?」石瀟瀟笑得見牙不見眼,心情很好的樣子。
蘇瑤和北宮璃都一臉無奈的看著她,隨後雙雙變換了顏色,只見石瀟瀟捂著嘴就跑到角落里,彎下腰很難受一般的嘔吐。
葛青聿何時見過這樣的石瀟瀟,立馬慌了手腳,又是拍著後背,又是端茶送水。
作為過來人的北宮璃一臉神秘莫測,蘇瑤也在仔細看了石瀟瀟之後了然的笑了。
唯獨葛青聿依舊慌慌忙忙的在鞍前馬後。
而石瀟瀟則趁著他不注意,對著蘇瑤和北宮璃眨了眨右眼,揚了揚手擺了個勝利的姿勢。不過她卻沒看到葛青聿在背後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而後,若不是這個原因,他哪里會如此忍辱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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