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是進宮的規矩,外地大將凡進宮,必須要有天子的明文召令,否則就會被侍衛叛賊。劉鵬也不多說話,抽出馬匹上綁著的聖旨,一把扔了過去。
前世的他習慣了自由自在的性格,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已經很努力在改變,可仍然有著許多致命的錯誤。*
劉鵬將聖旨扔了過去,這種行為算的上是僭越禮法,無視天子。不過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放在這宮門外,那是屁事沒有,若是在滿朝大臣面前,那他可就有的苦吃了。
黑臉校尉將聖旨打開仔細看了看,里面確實寫著傳召劉鵬進京。看完了後,將聖旨合起來,恭敬的上前將聖旨交回到劉鵬手里。
劉鵬將典韋等人留在此地等著,自己則穿著盔甲、風塵僕僕的忙往宮中去。
他也不知道漢帝今天會在哪里?只好去尚書台通報。
東漢尚書台權力極重,既出詔令,又出政令;朝臣選舉,由尚書台主管;還擁有糾察、舉劾、典案百官之權;參預國家重大政事的謀議、決策,對朝政有著重大影響。
尚書台權力雖重,但地位卑微,長官尚書令不過千石,少府之下,這樣位卑權重,皆由皇帝親任干練之士充任,便于控制,發揮效率高。東漢和帝以後,多幼君弱主,實權被宦官、外戚所掌握。盡管三公要听命于尚書,但尚書又往往被實權更大的外戚、宦官所左右。
現在的尚書令乃是盧植,也算是他的一個熟人。
盧植此人在劉鵬的眼里,比皇甫嵩、朱俊、等人強多了。至少盧植知道同情為何物?而皇甫嵩卻視百姓為螻蟻、是最低等的賤民。
他劉鵬雖狠,但卻從不視百姓為螻蟻、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會幫助百姓。
他雖為江山而來,但卻不是屠夫、也不是上等人,只是一個不甘于平淡、有著**之心的人。
在他的心中,一是不想在亂世中死亡、二是想擁有一些漂亮美人、三是想打一個天下,不要讓漢人滅種。而要做到這三種,他已經寐著良心做了許多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
低著頭緩緩走到尚書台,劉鵬眼神中出現的那點溫柔立刻被掩蓋了下去,他不要任何人知道自己會心軟,他要讓天下人顫抖、要讓世界震撼,即使他背負如秦皇那種暴君的名聲,他也認了。
到了正中間,劉鵬看著眼前的建築,眼楮露出一絲贊賞。尚書台位于前宮,是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有很多。
往來的人見一年輕將軍,穿著盔甲,一臉的冰冷,那眼神中還帶著蔑視。
「請問盧子干可在?」劉鵬進了尚書台大門,對著殿中的朝廷官員淡然的問道。
盧植是尚書令,正忙著批示公文,听聞有人找他,立刻站了起來,卻見一個年輕將軍站在殿中。
那凌厲的目光咄咄逼人,眉目間英氣盡顯無疑,盧植看了看周圍的下屬,好似都被那股氣息給震住了。
「劉將軍,不知你來找老夫所為何事?」盧植快步走上去,一臉笑問。
劉鵬都有點佩服這個老頭的記憶,事隔近三年,他還能記的住自己。
「在下奉陛下聖旨回京,卻不知如何才能晉見陛下?」劉鵬有求于人,便拱手一禮,問道。
盧植回了一禮,笑道︰「陛下今日在西園中,若飛羽要去,老夫願代為引諫。」
「如此多謝盧尚書了,請。」劉鵬也不矯情,應聲道。
盧植捋捋胡子,笑呵呵的先行。
一路上,兩人均未說話。
快到西園時,盧植故意慢走幾步,等後面的劉鵬走上前,輕聲問道︰「飛羽,你在幽州大敗烏桓人可是事實?」
「盧尚書,在下不是大敗烏桓人,而是將烏桓、鮮卑全部逐出幽州土地,將他們趕到塞外了。」劉鵬正好想讓世人看看他的戰績,因此得意的道。
逐出幽州?
盧植一臉的不相信,烏桓與鮮卑人加起來足有六七十萬人,劉鵬又如何抵的過。
「丘力居率十萬鐵騎攻佔城池,在下率八萬大軍破之,次年,烏桓再次叛亂,在下便派人燒了烏桓人的帳篷、搶了他們的牛羊、一舉將他們趕出了幽州。至于鮮卑人嘛?在下已經著手開始布置了,用不了多久,盧尚書就能听到在下的捷報。」
劉鵬一臉的平淡的說道。
盧植此時已經驚訝萬分,他真不敢相信,與他並肩而走的年輕人,竟有如此才能,竟能破了烏桓人的鐵騎。雖然劉鵬說的輕松,可听在盧植耳朵中卻是驚險萬分。
他不認為劉鵬是在吹牛,他能從這個年輕人的神色中,看出那股透著自信的眼眸。
「飛羽如此大功,可喜可賀!」驚訝過後的盧植,笑著恭喜道。
劉鵬謙虛了幾句,便不在說話,兩人一直走到西園外,盧植將劉鵬要晉見陛下之事,報給了當值宦官,就要先行離去。
看著盧植已經返回去了,劉鵬忙追上去,小聲道︰「董卓,豺狼也;盧尚書保重。」
盧植听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正準備問時,劉鵬已經返身走了,他也就沒多問。
他只能說這麼多了!
難道他還能告訴盧植,董卓進京後,要拿你開刀。
五月的天氣並不是多麼熱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漢帝也沒說見與不見,劉鵬只能站在西園外等著。
他知道這是漢帝給他的下馬威,以此來小懲于他。
漢帝劉宏雖說荒yin無道,但為人確實很聰明,他知道拿外戚壓制宦官,又拿宦官平衡外戚,他自己則坐在中間,享受著兩股勢力的恭敬。
但劉宏自宋皇後去世後,開始**聲色、整日沉迷美色之中、荒疏朝政、後又開始大興土木,百姓易子相食,導致黃巾爆發、各地山賊紛紛揭稈而起、四百年大漢王朝毀于一旦。
日落之時,劉鵬還站在西園外,當值的宦官回來也沒說見與不見,只說了句「等著」。
天色快黑的時候,一個小黃門跑出來宣道︰「宣幽州牧劉鵬晉見。」
習武六年多,他從一個瘦弱少年,變成了一個站六七個時辰而不換地方的青年,且渾身也沒感覺到不舒服。
小黃門見劉鵬站在那不動,笑道︰「請吧,劉大人。」
劉鵬挪了一下腳步,慢慢的走著,適應著雙腿,小黃門走在前面帶著路。
一路而過,西園景色秀美、不愧是好地方、那亭台樓閣做的栩栩如生、
听說漢帝在里面還建造了一座luo游館,為了盛夏避暑,他蓋了個「luo游館」,讓人采來綠色的苔蘚並將它覆蓋在台階上面,引來渠水繞著各個門檻,環流過整個luo游館。他選擇玉色肌膚、身體輕盈的歌女執篙劃船,搖漾在渠水中。
宮女年紀在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且都是漂亮美人,月兌下衣服與靈帝一同luo浴。西域進獻了茵墀香,靈帝命人煮成湯讓宮女沐浴,把沐浴完的漂著脂粉的水倒在河渠里,人稱「流香渠」。
漢帝確實是個極度追求**的天子。他在**里隨時隨地看中了哪個女子長得美艷,就拉到床上交歡。宮廷女子與後世不同的是都穿著**,這听起來好像不可思議。而且**里面什麼也不穿,為的就是讓他臨幸起來方便,連衣服都不用月兌。
劉鵬跟在小黃門身後,將四周的景色、美人、全部記在心中,暗嘆道︰「要是劉宏知道珍惜該多好。」
到了一座大殿前,小黃門讓劉鵬等著,他則去通報。
站在殿外,他都能听到里面的歌舞聲、還有那些女人的嬌滴之聲
不大會兒的時間,小黃門出來了,輕聲道︰「劉大人,陛下喝多了,召你進去呢?」
劉鵬整理了一下儀表,大步而進,大殿容納百人都綽綽有余、漢帝正坐在上面抱著許多女人一起高飲著、下面的歌女正跳著那不堪入目的舞。
走到大殿中央,劉鵬半跪下,拱手正色大聲道︰「臣幽州牧劉鵬,拜見陛下。」
靜!
熱鬧的大殿突然寂靜無聲。
漢帝此時喝的酩酊大醉、但听聞歌舞之聲停下,醉眼蒙朧的道︰「接著舞、接著唱。」
那剛停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劉鵬微微閉了下眼楮,跪在地上不再說話,也不去看任何宮女。眼神望著自己的盔甲。
他明白,那是考驗、是漢帝的試探!
如果今天他敢對陛下不敬、或者對宮女出手、恐怕明天他的頭顱還在不在就很難說了?
劉宏雖是昏君,但他並不愚蠢、他在天子之位時,無人敢割據一方、稱王稱霸!但他一死,天下立刻大亂。
不管漢帝是真醉還是假醉,劉鵬一直跪在下方,並未說任何話。
歌舞聲依舊響著
月過中夜之時,早已酩酊大醉的漢帝才搖著頭顱,從龍榻上爬起來。
下面的那群歌女也早已換了另一撥人,然跪在大殿中央的劉鵬依然是那個姿勢。
「你是誰?怎麼在這里?」漢帝揮手將歌女趕到一邊,揉著眼楮向跪在地上的劉鵬問道。
「臣幽州牧劉鵬,拜見陛下。」劉鵬口氣不緊不慢的回道。
「哎呀,皇弟是你呀,你是何時來的,為兄怎麼都不知道?」劉宏穿上龍靴,走下來扶起劉鵬,淡淡問道。
「臣白日午時進宮、受皇兄傳召,在此間等候。」
劉鵬回答的是不卑不亢。
「都是這酒誤事,哎、皇弟受累了,來人,賜座。」劉宏一臉假惺惺的說道。
當值的太監立刻搬來了一個小凳子,說是凳子,還不如說是一塊木頭。
等劉鵬跪坐上去之後,劉宏便走上了他的龍榻,坐了上去。便將宮女與太監們全部打發下去。
「皇弟,朕听聞你在幽州大敗烏桓人,立下蓋世奇功、想要什麼賞賜,盡管開口。」劉宏一臉喜色的問道。
「臣不敢要任何賞賜,請陛下恩準,臣願解甲歸田、以盡孝道。」
跪坐著的劉鵬,忙起身跪到中殿,一臉正色的說道。
劉宏還指望他與宦官、外戚相斗。豈能容他辭官,假裝思慮了一下,嘆息道︰「皇弟,為兄這江山還要靠你支撐呢,若你辭官歸家,那祖宗的江山怎麼辦?」
你還知道祖宗的江山?
劉鵬看著那個體型瘦弱、雙眼浮腫的漢帝心道了一句。
「陛下萬年永安,社稷萬年依在,江山萬年不衰。」心道完後,劉鵬的口中便開始恭維了起來。
劉鵬的恭維話確實很順耳,听的漢帝哈哈大笑。
「皇弟,朕這次召你入京,是準備讓你完成一件祖宗大事。」劉宏一臉正色的道。
「請陛下吩咐?」劉鵬忙問道。
劉宏從龍榻中取出來一張黃布,仔細的看了看,示意劉鵬上前領取。
劉鵬忙躬腰上前,待劉宏將布片交到他手中之始,他也未敢多看。
「你看看這是什麼?」
听到此話,劉鵬的眼楮才瞄向那片黃布
「陛下,臣遵命」劉鵬看完黃片上的字,忙跪下領命道。
劉宏看著自己的計劃執行人領命後,笑了笑,便與劉鵬討論了一會家長里短,便以天色不早、宮門已閉為由,譴太監將劉鵬帶去皇宮專門招待貴賓的院落。
劉鵬被帶到了一個離長樂宮不遠的院落、有專門的宮女侍奉他月兌衣睡覺。
熄燈睡下之後,他的心還在跳、未料到漢帝如此之狠,那黃布是張聖旨,也是他的催命符。
至此、
他才知道小瞧了這個昏君,這個昏君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一夜大睡、
二日清晨、劉鵬匆忙出宮。宮外的典韋依舊等待著、並沒有離去,他欣慰的笑了笑,便直回劉府。
他是外臣,不用上朝議政,只等天子晉見即可。
劉府現在上下都在打點行囊,看似就要離去。
上千丫鬟和僕從都要帶走,一些貴重物品、如錢財、寶物、詩文、等物也同時帶走。
劉成見兒子昨日進宮,現在還未回來,正心急如焚,在大廳中走來走去
「父親,孩兒回來了。」
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劉鵬大步走進說道。
劉成見兒子回來,忙喜問道︰「你進宮如何?陛下可有吩咐?」
「兒無事,陛下並沒有吩咐什麼,只讓兒留在京中。」劉鵬遲疑了一下,不太自然的說道。
聖旨事關重大,他要是將此事說出,以老爺子的心性,必會進宮求見天子,那時恐怕老爺子就不能離開京城了,他只好善意的說了個謊言。
「那就好,只是你留在京中,不知何日才能回幽州,為父思念故地,想回祖地住段時日,我兒意下如何?」
劉成思念故土、想回祖地樂安看一眼,便問道。
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老爺子豈能去青州、那里黃巾余孽流竄,若是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父親,眼下青州山賊橫行,道路多有不便。兒可先派人護送您去幽州、等明年春天到臨,兒在派人護送您回祖地。」
明年春天?那時候董卓進京、天下動蕩、老爺子就是想回樂安、恐怕也沒那個心情。
劉成思索片刻、點頭道︰「那好,為父就明年再回。」
再大廳中,父子兩人將行程之事定下之後,又將一些瑣事安排好。劉鵬才回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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