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平城盛產木材,經濟動脈亦依賴著木材的帶動。一百多年年以來,漢平城第一巨富便是以木材生意起家的韓家。韓家只手掌控了漢平城百分之八十的林木市場,所以想在漢平城干些木材相關營生者,莫不依附韓家,以圖喝口剩湯殘肴,可見其勢力之龐大。
漢平城的韓家就可謂是代代殷富的大盤商了,但是也有差點過一夜之間被別家商號聯合吞並的時候。八年前年前韓家的第二代傳人韓民因妻子病逝,一直郁郁不歡導致他在妻子逝去之後也隨之而去,留下了年僅二十的韓靖。
但是漢平城的木材商都以此為機會,摩拳擦掌準備聯合起來將韓家商號一舉突破,期望打破韓家在漢平城的霸者地位。
讓這些老奸巨猾的商豪們失望的是,眼看著韓家已經搖搖欲墜,但是韓家的第三代傳人韓靖卻一鳴驚人,力挽狂瀾,不但沒有讓韓家的產業拱手與人,反而讓韓家在漢平城的地位更加鞏固。
自此之後那些老商豪都不敢再小看那個只有二十歲的少年,而是乖乖地繼續維持著作為二線商號的應有的低調。
他們知道,就算韓靖把整個漢平城的木材都壟斷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韓靖卻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實是因為他還存著一份先祖就教導下來做人做事都不能去到太盡的教誨。
漢平城二月,雖然這本應該是個春寒料峭的時節,但是在漢平城的南面某座山上,百花在微寒中綻放,搖曳生姿地宣告大地春回的訊息。白雪融盡,煦陽現暖,空氣中全蘊含著花香與沁涼,教人不禁想好好倘佯于大地之中,陪百花一同迎春。
這里是‘雲芝山’。二十年前年前被韓家買下整座山頭。終年有專人打理,並派幾組家丁在山下駐守巡邏,不讓閑雜人士誤闖。而這片山林間,放生了許多溫馴的動物,日日派人上來喂食,順便巡山捕捉那些會危害到人的蛇或猛獸。如此慎重的維護,當然有其特別的用意。
早在二十年前,韓家商號的主人韓民因為病弱的嬌妻偏愛這座山頭的景色,每每身體稍見起色時。便要來此地踏青,于是韓民索性買下整座山,並以妻子的名字命名贈與嬌妻。雖然韓民夫妻皆已雙逝,但是韓靖一直都謹遵著父親的囑咐。將此山打理得整整有條,並且還不許閑雜人等進入。
而在雲芝山的山腳之下,就是韓家的宅宇。
韓家有名小丫頭,名為小嵐,是韓靖覺得行為處事都較為可靠的一枚小丫頭。她剛剛打掃好韓靖的臥房回南園時,正好見到新的一批嬌客被領了進來。
看那陣仗排場,硬是壓過當初進來的周家表小姐不知凡幾。瞧,丫鬟四名、僕婦二名、侍衛四名。除此之外,帶來的各式衣飾用品數一數有三、四十來箱。實在驚人。
南園向來用以招待女客,整座南園佔地廣大,里頭共有八個**小庭院,每個庭院間的通道由圓潤的鵝卵白石鋪成小徑,兩邊種著香花,佐以假山、流水、小橋、楊柳的景致。甚是賞心悅目。
小嵐站在回廊上望將過去,但覺人聲沸沸,氣勢驚人,一群人簇擁著中間那位錦衣華服的女子,簡直可比大官家的架勢。
「不知道是哪家大戶呢……」她自言自語。小嵐知道韓家家大業大。更重要的是韓家唯一的兒子韓靖二十有八居然連個妾都未納,這還不讓城中未嫁的小姐發了狂?
于是這些城中凡是有頭有臉的小姐,都會在父親的幫忙之下三五茬的找個借口入住到韓家南園。期待與韓靖擦出火花,一舉成為韓家的大夫人。不單是漢平城的小姐們,甚至也會有遠在京師的富家小姐們不遠萬里來到這里‘做客’,真可謂是毅力非常。
要知道韓靖可是俊美瀟灑、家中有財父母雙亡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好男人。
「哼!真不懂禮數,來人家家中作客,居然弄得像搬家,要臉不要!」春兒嗤之以鼻的聲音自她身後揚起。
小嵐轉身一看,發現不只春兒一個人出來看熱鬧,連韓靖的表妹周小姐都給扶出來了。她福身問候︰
「見過表小姐。」
周小姐只是眼楮瞟了下,當作回應。富貴人家的身分,怎會耐煩與小人物說話,那豈不是辱沒身分之舉?
「小姐,那個肯定是李家小姐了。據說是京師首富李濤的閨女,瞧那排場,真是惹人非議!她真道住進來就是一輩子的事了嗎?居然搬這麼多東西前來。」春兒語氣里滿是憤憤不平。當初她家小姐進來時,只帶兩個使喚的,衣物也只捆了六箱,就怕帶太多前來會招人議論,卻沒料到被別人一比,反倒寒傖了。
一邊的僕婦也道︰
「可不是,真要比排場,咱們周家隨便派個三四十人來服侍也不成問題,還會輸她嗎?」
周小姐問道︰
「你們看,那李家小姐長得如何?」
這真是問了傻話,相距數十尺,又有一群人圍著,誰看得清那李家小姐長相是圓是扁?
不過丫鬟僕婦俱同聲答︰
「哎喲,真是平凡極了。休說比不上小姐的花容月貌,奴婢看哪,就連她身邊的丫頭都比她俊俏。真不知道韓少爺為什麼同意她來此做客。」
周小姐像是放下了一顆心,抬高下巴道︰
「回去吧!晚上定有洗塵宴,我們可不能被壓過去。」
春兒叫了一聲,連連稱是︰
「是的是的!奴婢立即將那套紫煙紗取出來漿平,燻香。今夜最美麗的姑娘,非小姐莫屬了!包準讓少爺神魂顛倒,立即去向老爺求親!」
「貧嘴。」周小姐斥了聲,但是語氣里滿是自得的笑意。
春兒委屈道︰
「奴婢說的是肺腑之言嘛,小姐這也要罵人,莫非實話說不得嗎?」
「你呀,就是直腸子。這種話大庭廣眾下說出去,人家還道我們沒規矩,就是實話也說不得。」
「說的是!還是小姐思慮周詳。奴婢真是該打。」
三個人緩緩走遠。
而此刻,韓靖正帶著阿黛和陸家鳴剛剛進了城。
「靖哥哥,阿黛的**好痛。」阿黛從來都不知道下了雪山之後居然還有那麼多路要走才能到達韓家,她先是和靖哥哥共騎一馬下了雪山,然後沿著山路一路往返。
終于看見威武的城門,才剛剛高興不到一會兒,進了城她的臉又垮下來了。原來城門里面還是山!
沿著山路走著的時候,阿黛不安地扭來扭去,非常不習慣在馬背上的感覺。
「阿黛。別亂動。還有,女孩子家不可以在外人說**這些詞兒,明白嗎?」韓靖在讓阿黛上了馬與自己共騎的時候,才稍微感覺到後悔。他感受到阿黛軟綿綿的身體靠著自己的時候。心里居然有股沖動把她緊緊抱住。
他一定瘋了。
阿黛今年也不過是十五六歲,還把自己當成哥哥般看待,自己怎麼可以有這麼齷齪的念頭。
「為什麼不能說?」阿黛扭過頭,輕咬紅嘟嘟的下唇,一臉不解。
「阿黛,以後我會跟你說明的,好不好?」韓靖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吧。阿黛會乖乖的。」阿黛把自己的身體靠著韓靖,希望能夠減少**上的疼痛,殊不知這樣讓韓靖更加的心猿意馬起來。
「阿黛。給家鳴哥哥說說你和韓大哥是怎麼認識的,可好?」陸家鳴笑眯眯地看著阿黛,心里的好奇快要把自己給耐心都給消耗殆盡了。他這個大哥到底是何時認識如此一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的?
問大哥,大哥沉默不語。
現在他也只有來問阿黛了。
「那個呢,以前阿黛受傷的時候,靖哥哥曾經救過阿黛哦。」阿黛把玩著自己烏黑發亮的長長辮子。一臉的不設防,「所以阿黛就跟靖哥哥說,等阿黛長大了就來找靖哥哥,然後嫁給他。」
兩個大男人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了,尤其是韓靖。
「阿黛……」他真沒有想過阿黛還把此事當真了。而自己當年也不過是當一個小女孩說的玩笑話罷了。
「靖哥哥你不用擔心哦,阿黛已經努力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好妻子的了,你放心好了!」阿黛軟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你給我放心好了的樣子。
「說到妻子……」陸家鳴終于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猛地想起了些什麼,非常壞心地說︰「阿黛,在韓大哥家里可是有很多女孩子都等著做韓大哥的妻子哦!」
「家鳴!」韓靖幽黑的眸子瞪了一下陸家鳴,知道他在打些什麼鬼主意。自己雖然對那些女子無意,但是他心內居然想不要讓阿黛知道了不開心。
「很多的女孩子嗎?」阿黛歪著頭,望著韓靖,「靖哥哥喜歡她們嗎?」
看著阿黛認真的樣子,韓靖緩慢地搖了搖頭。
「靖哥哥喜歡阿黛嗎?」
看著她水汪汪的美麗雙眸,韓靖竟然點了點頭。是的,他喜歡阿黛,雖然暫且不清楚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愛,但是他真的是喜歡著阿黛,就好像十年前那樣,看見她歡喜異常,真心喜愛著她。
「家鳴哥哥,靖哥哥只喜歡阿黛,所以也會讓阿黛成為他的妻子,對吧?靖哥哥。」阿黛揚起了她那美麗的笑顏,一臉的篤定。
陸家鳴又呆了。
他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天真爛漫的阿黛居然就這麼不經意地拐到了自家這個酷酷的大哥……
這天要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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