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別,我去,好吧」「是」「是」收線之後,安冉表情很是糾結。「怎麼了?」容顏輕聲問,唇輕輕抿起。安冉抬頭看他,有些恍惚。突然發現容先生長得也是很好看,特別是淡色的唇,唇線很美,卻是極具涼薄之意,總是愛輕抿著,笑起來一定很漂亮。「安冉,別這樣看我,有點傻」容顏無奈卻包容著無限寵意的模模她的發頂。「哎!不好意思!」安冉緊張的低頭。容顏並不喜歡她低頭,他更愛她用明媚的大眼看著他,他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眼中只有他一個清淺的倒影,那種感覺很好。「怎麼了?」他很好脾氣的捧起她的腦袋。「我媽說中午帶你回家,恩,其實不用」安冉急急的解釋被截斷。「是該去看看媽了」容顏唇角的弧度依舊淺淡,眸子里的笑意卻是濃烈。安冉有些玄乎的望著他,他叫起媽來到是很自然,可是,自額娘的性子真的是不敢多言。「很閑?」容顏側首低聲,雖是笑意淺淺,人畜無害的模樣,但眼底的威脅和強硬多年隊友季某豈能不懂。「不!我和晴晴還得忙著去看牙醫」季里箏桃花眼一挑,向晴難得配合的拎包走人。容顏滿意的頷首看著他們機智的關上大門。「安冉,康丁斯基的《構成第七號》媽會喜歡嗎?」「喜歡」安冉幾乎是條件反射,因為最近深受家母的佘毒,整天在家念叨著在海濱拍賣場的一幅名畫,就叫什麼七號的,本來,老爸是準備給老媽拍下來的,沒想到,後來拍賣場不拍了,听說是被人破格高價直接拿走了。老媽還很是傷心的少吃了頓飯。「恩,那就成」容顏也不驚訝,擁著她往玄關走去。「哎,去哪」安冉掙著腰間的手,說。「去媽那」容顏松松手,仍輕輕的搭在她腰上,觸覺微軟。「哦」
閃著光的金神緩緩駛入大道,速度比起往常稍慢許多。而駕駛室內的人顯然也與往常不同。車內狀況有些多。安冉挺著背坐的筆直,小手緊握著黑色方向盤,手心微涼。「安冉」「恩?」「開我車很緊張?」「恩!」「要不我來?」「好!」「可是我不認識路」「沒事,我指路」「麻煩,還是你繼續吧」「……」容先生耍我好玩嗎?安冉淚流滿面。一會之後。黑色的車子在大道上一飄。「容先生,你做什麼?!」「吻你」淡定自如。「哎,那個我開車」臉爆紅。「我沒要求你吻我,我來就好」理直氣壯的再親一次。「……」安冉好想哭。一路坎坷顛簸的到達了顧家小宅已是半鐘頭後的事。雕花大門前顧爸已經在等著了,顧爸是a大的外史教授,戴著細邊眼鏡,看著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一看見轉角處漫步來的兩道身影,立即迎了上去。「冉冉,回家了,外頭風大,進屋里,爸給你炖了玉米濃湯,暖著」關切的語氣,眼鏡下是滿滿的對女兒的寵愛,大手一拉,安冉成功的月兌離容顏的掌控範圍,落入自己老爸的身側,「爸」安冉也沒多在意,彎著眼,嘴角不自覺溢開的滿足,還是老爸最貼心。顧爸轉身帶著自家閨女就往里屋走,像是想起什麼,側了頭,目光矍鑠,對著身後高大的人頷了頷首,算是問候,然後不再理會,接著熱乎熱乎的和閨女嘮話。容顏好看的眸子閃著亮光,有些促狹,骨節分明的手撫了撫下巴,恩,自己似乎不太被岳父大人待見,不過,他自有辦法。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進了顧宅。顧宅挺大的,有著獨自的院落,裝潢並不豪華,但細節的點滴流露著溫情雅致,倒是難得的好住處。「媽」安冉被顧爸拖著進了客廳,秋末的氣候雖冰涼但還不至于寒冷,客廳卻是開足了暖氣,顧家一向如此,顧媽和顧家閨女畏寒。顧媽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給容顏的第一感覺像是,歐洲早期的油畫,熱烈而濃郁,古典而大方。安冉的眉眼像極了顧媽。氣質如此,想必也成功的女人。「媽,爸」容顏輕聲開口。手上拎著的營養品和一樣裹得很是結實的東西放在了大桌上。「這孩子真乖」顧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暈著風韻的眼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站在眼前的男子,長得不錯,氣質不錯,眼神不錯,衣服不錯,恩,便宜了安冉這丫頭了。顧媽暗忖。「媽爸,容顏」安冉喝了口水了,才開口介紹,看老媽的態度,這下應該是成,心中不禁松了口氣,這下總算是解決了老媽的「人工受孕」問題。反觀顧爸,一言不發,站在同是男人的角度是不錯,但站在爸爸的角度,這男人並不是女婿的做好選擇,氣勢太強,眼神太深,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說好可好,說壞可壞。用顧爸來說,太極端,顧爸不喜。「媽,听安冉說你喜歡康丁斯基的作品,恰好,前些日子,我在海濱瞧見了幅,構成第七號,帶了回來,給媽順順眼」容顏常年站在商場頂端,言語用詞自有一套,話說得格外親切自然,圓潤溫和。沙發的一角,安冉茫然了,她什麼時候說過,不是容先生今早問的嗎?而顧媽在听到那幾字,眼楮瞬間亮了,好女婿,好女婿啊!把閨女賣了都不一定抵得上,她日思夜想的畫。「顏顏,真是貼心啊,冉冉交給你,我很放心」安冉嘴角一抽,就知道,她不是親生的吧!肯定不是親身的!容顏微乎其微的抽了下眼角,顏顏!這稱呼,真是,好,極,了。而默默一方的顧爸,眼神暗了暗,這小子,心思倒是很多。「冉冉,快帶顏顏去吃午飯,媽隨後就來,別讓顏顏餓了」顧媽的行為成功的詮釋了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九字真言。「是——」安冉連唾棄老媽的想法都已經唾棄了。「容先生」「冉冉,你叫什麼?容先生?都是夫妻了,還叫得這麼見外,這可不行,得改」正樂呵的拆畫的顧媽耳尖的捕捉到了安冉的話音,不滿意的糾正。「……」安冉默,看來,一幅畫已經把老媽月兌離了顧家閨女的戰線了。迫于威壓,安冉別扭的改叫,「那個,容顏,吃飯吧」,容顏眉眼一彎,很是愉悅,這畫已經物超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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