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房，張力的臉孔很是猙獰，手中的刀不知不覺已架到了雲揚的脖子，甚至，貼到皮肉上，割破了一道血痕。
可雲相思對張力一點兒也恨不起來。
她能恨嗎？是她害死了他的兒子。
「張大人，我願意為你兒子償命，請你放了我的父親。」可就算雲相思不恨，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爹爹雲揚，被其傷害。
既然是張力恨的人是她，雲相思希望怨有頭，債有主。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殺了你，我的兒子就會起死回生？我一定要讓你也償償看著最親的人的生命在你面前慢慢流逝的痛苦！一定！」張力張口大笑，手中的刀隨著他的笑聲搖曳著。
才半會，雲揚脖子又多了幾道血痕。
雲揚不知是累了，餓了，還是體力不支了，對于那刀威脅著自己刀毫不在意，嘴里碎碎念著那麼一句，要雲相思走的話。
「不可以！」雲相思慌了，沒有了束縛的她，能就手旁觀麼？雲相思不停的揮動著滲著血絲的手，就要沖上去。
又瞬間看到張力的刀移進了半分。
「求你了，不要……」砰！雲相思遽然跪在地上，哽咽的道。
「來人，給我上前拉住那個女人。」張力惡狠狠的下了一個命令。
旋即，便有兩個人走到雲相思身旁，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壓住她的肩膀。
嘩……
自下了命令，張力就沒有再理會，拿起旁邊的冷水，就往雲揚身上澆下。
水的冰涼，澆得雲揚突的跳起來。
可，在睜眼看到張力之後，又如癟了的花一般，重新坐回椅子上。
「張力，我雲揚對不起你。」雲揚一身濕透，頸項的傷不停的滲著血，眯睜著眼，一臉歉意。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有用嗎？」張力一抬腳，踢向雲揚的胸口。這一天，他等了四年，足足一千四百六十天，天天夜夜沒有不恨。
噗……
張力腳落下的同時，雲揚大噴了一口鮮血。
「爹……」雲相思大喊著，掙扎著，心碎了。
可雙手被兩人押住，跪在地上，如何也不能奔向雲揚。
「對不起，對不起……」雲相思喃喃的說著，卻不知道，這聲聲對不起到底是對張力說，還是對雲揚說。
如何她知道雲揚今日要受如此沉重的傷痛，她寧願四年前的那一天，死的那個人是她。
「對不起，我讓你說對不起！」腳落下，張力甚至不甘，掄起旁邊的皮鞭啪啪啪，連連向雲揚揮去。
頃刻，雲揚身上，無一處是好的。
手，腳，身體……無不皮開肉濺。
「不……求你，不要！」雲相思拼命搖頭，恨自己的錯，恨自己連累了父親，恨自己沒有更高的能力去保護家人。
更憎恨之前的自己，只一味的以為保護好小爺就行了。
可，無論雲相思如何喊叫，如何求饒。張力對他們父女倆的恨已深入骨，生了根。
雲相思哭得越大聲，喊得越痛苦，張力的心就越舒暢，甚至，手中的鞭子，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是啊，這麼點痛苦，能比他失去了最愛的兒子一千多個日子的痛苦強嗎？
不，當然比不上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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