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爺,是這樣的,在說這件事情之前,麻煩你先看看這個。」雲揚眼眉一挑,態度十分恭敬,卻又顯得不卑不吭,讓人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拍納蘭澤馬屁的跡像。
「哦?」納蘭澤眼皮一揚,接過雲揚手中發黃的紙來看。不想,越看眼眸越狹,越看,臉色越是陰霾。
「我相信睿王爺是一個光明磊落而有誠信的人。」雲揚看著納蘭澤的眼色不對勁,趕緊將他手中那張發黃的紙抽回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好。
「雲老爺,你這是……」納蘭澤問的話與方才剛見雲揚的一樣,但是,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都不復以往了。
原本站在一旁,與小爺打鬧的雲相思,也發現了這一點,瞬間對雲揚那張發黃的紙感起興趣來。
「回睿王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雲揚見目的達到,後退一步,拉開跟納蘭澤的距離,與雲相思並排站著。
這會,態度已經不復剛才的恭敬了,反倒有點像討債的嘴臉了。
「爹爹,你懷里的那是啥啊?」雲相思好奇了,想知道了。這會靠在雲揚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听得見的聲音,問著。
有點後悔雲揚叫她起床將那發黃的紙攤放在桌上叫她看的時候,她沒有去看。
「寶貝,你看爹爹的。」哪里知道,雲揚向雲相思調皮的眨了一下眼楮,說出一句輕巧的話。
「……」雲相思被雲揚突然調皮的樣子愣到了。
她的爹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不正經了。不會是被一連串的驚嚇嚇傻了吧。
「可我看你們不像是按字面上的意思來辦吧。」納蘭澤神情異常了片刻,在雲揚與雲相思嘀咕的同時,又恢復了正常。
他堂堂睿王爺,豈是會被這點小事嚇倒。
「睿王爺,這些話,咱們還是到府里談吧。」雲揚可是經歷過風雨滄桑的人,納蘭澤的身份對于他來說,確實是有點高攀不起。但,也不足以令他害怕,畢竟他可是抓有那張紙呢。
「也行,藍靈,帶他們進去。」納蘭澤也是想將這件事情解決,便沒有深入的懷疑雲揚這番前來的用意。
但,一會,他就後悔了。如果知道那樣,他就應該將雲相思一干人等攔在睿王府門口的。
睿王府的下人不多,多數都是藍靈他們打理的。
所以,雲揚帶著雲相思與小爺隨在藍靈身後,卻是一個下人都沒有看見。所以雲揚走著走著,不禁搖晃著頭腦,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雲相思與小爺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神情十分自若。特別是小爺,簡直將這里當成是自己的家一般了。
到處亂跑亂竄,踫到自己喜歡的地方,更是在那里多玩幾分。
幾人跨過大門,穿過睿王府的花園,假山,人工湖……等一系列的前院後院,終于被帶到了待客廳。
「你們,就在這里等會,王爺一會就來。」藍靈將雲相思他們帶到待客廳,給他們各倒了一杯茶水,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藍靈也沒有因為跟雲相思與小爺認識,而多呆一會。
「爹爹,你到底搞什麼鬼。」望著那一杯杯遼煙升起的茶水,還有一屋子的紅木家具,雲相思有點坐不住了。
雲揚葫蘆里倒底賣什麼藥?神神秘秘的。
「寶貝,你看這個。」雲揚一臉得意的將懷里那張發黃的紙抽出來遞給雲相思。
雲相思接過紙,這會細心的看了起來。
**
「王爺,屬下已經將他們都帶到客廳了。」藍靈退出客廳後,就去找納蘭澤復命。
「嗯,我知道了。」納蘭澤站在房門的窗台上,淡淡的應了一句,一雙黑眸抬頭凝望那灰暗中兼夾著霞光的穹空。
沒有人能看出他現在心里想的是什麼。
接下來,就是一片沉默。
雖然不知道納蘭澤為什麼不去客廳招待雲相思他們,但藍靈還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不再給納蘭澤提些建議。
「藍靈,可記得父皇是什麼時候將這睿王爺賜給我的?」二人沉默了足足盞茶時間,納蘭澤才慢慢絮語。
黑眸卻一點也沒有從穹空上收回的意思。那上面若隱若現的星光,還有不停呼嘯著的寒風,都無不彰顯著他此刻的心情。
「回王爺,是十二年前,王爺隨先皇到揚州避暑,先星看到王爺的出色表現很高興,所以將這睿王爺賞了給您。」藍靈不敢隱瞞,一字一句,說得透透澈澈。
‘是啊!那一年,他剛滿十一歲。’納蘭澤再次沉默了。
「那得到這座府後,咱們在這住過多長時間?」良久,納蘭澤又一次問道。
「除非是皇上找王爺,或者王爺有事要在京都處理,否則,王爺其余的時候都是呆在睿王府里頭。」足不出門。藍靈後面又補了一句,可他就是不敢說出。自先皇駕崩後,納蘭澤一退再退,一讓再讓,甚至,藍靈一干人等都做好了為他陪葬的心理準備。
……
其實這些,納蘭澤都知道,只是他自己說不出來,借由藍靈的嘴說出。
說白了,睿王府就是他的家,自他父皇駕崩後的唯一的家。可今天,卻是有人來要將他這個家收回。
「爹爹,這上面寫的可是真的?」雲相思的水眸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小,整張臉沒有一處是看想來相信手中那張暗黃色紙的內容。
雲揚給她的那張紙上,竟然出奇的有先皇的親筆簽名,外加印璽。
人家奏折都是只蓋了印璽而已,這雲揚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讓先皇也把名字給寫了上去。
「哎呀~寶貝,我是能拿這些事情來開玩笑的嗎?」雲揚接過雲相思手中發黃的紙,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的將其疊好,放入懷里。
這張紙就是無價之寶,他都收藏了十幾年了。原先只是想要做一個紀念,如今為了雲相思,才不得不拿出來,向納蘭澤討要這房子的土地。
是的,黃紙上寫的不是什麼,正是這個睿王府的地契。
但,若說房子有一個地契,是很正常的,要說不正常的是,這個地契竟然有前皇帝的印璽與筆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