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過兩天你可是要當新郎的人了。」易銘笑著問道,陶浩然手一揮,沒有說話,就徑直往里走。易銘跟了上來,他心里最氣憤這一點,在和浩然一起的時候好像主動權永遠在他的手里。現在到他家門口了,他還是這個表情,讓易銘有些不舒服。
穿過前廳,順著抄手游廊來到李家的小花園。李家的花園比不上陶家的,但小而精致,李父請工匠照著蘇州的園林修建的,真是移步換景,每一株草,每一扇窗都能發現它的美,可是陶浩然現在並沒有心情欣賞它。
坐在涼亭里,望著假山池沼,浩然嘆了一口氣。
「易銘,今天去祭奠鈴兒了吧?」
李易銘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提鈴兒,她去世三年了,你可憑吊過她一次?你說你不能娶她,可是你這邊拒絕她,那邊就把妓院的小鳳納了妾,這陶林鎮誰不知道這件事?你做的真絕。」
李易銘越想越生氣,問他這算什麼?
「易銘,我知道你在心里恨我,我曾跟鈴兒說過,我不能娶她,可我不想委屈她讓她當小妾,如果沒有母親當年訂的婚約那該多好!」
李易銘鼻子里發出一聲冷笑,不屑的表情。
浩然繼續說他的話︰「我納小妾也只是氣我母親,在我心里我又何曾忘了鈴兒,你是我的好朋友,難道你不明白嗎?」
李易銘不想再提這些過去不愉快的事了,他想到了今天早上救回來的女孩,他笑了。浩然不解地問他笑什麼?
「三天後就要成親了,對新娘子可有期待?我听說這林家有兩位小姐,一位貌美如花,一位姿色平平,不知你娶的是哪一位?」
浩然長吁一口氣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不管她是天仙還是丑女,對于我來講都一樣,我的心死了。我只能遵照父母之命,當好傀儡就行了。」
看浩然說的這麼傷感,易銘突然有些不適,他想那個二小姐長相平平,將來嫁給浩然不知會受多少委屈,又何苦讓無辜的女孩子受這麼罪呢?
「浩然,你也別這麼悲觀,娶進家門就是你的人了,你如果不好好待人家,對她來講也是很委屈的事。也很不公平不是嗎?」
浩然漠然地看了一眼易銘,然後說道︰「顧不了這麼多了,世上這樣的悲劇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都是身不由已的人,我心都死了,還管別人幸福不幸福?」
「別在這傷悲了,拿得起放得下,走喝兩杯去。」易銘拉起浩然就往外走,剛走兩步就看見大嫂往這邊來。易銘拉著浩然就躲在了涼亭後面的花壇旁,
「你這是做什麼,跟大嫂打個招呼不就行了,你怎麼怕成這樣?」浩然不以為然地說道。
「別過去,大嫂想把她表妹許配給我,我在母親面前說大嫂長成那樣,她表妹也漂亮不到哪去,沒想到讓大嫂听到了,她這幾天都沒給我好臉色看。」李易銘不好意思小聲地說道。
「我來幫你解圍,保你大嫂心花怒放。」浩然胸有成竹地說道,易銘問他怎麼做?大嫂可是家里比較難纏的人物。
「你就听我的就行了。」浩然見大嫂慢慢向這邊走來,和隨身的丫環好像在說什麼,很是開心的樣子。易銘則用狐疑的目光瞅著他,不知他會出什麼損招。
浩然想這大嫂見過幾次面,姿色一般,喜歡穿著很艷麗的服飾,臉上撲的脂粉也厚一點。浩然等她們腳步入涼亭時,他突然提高嗓門把易銘嚇了一大跳。
「易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喜歡親上加親,可也不能違背良心說自己大嫂不好看,我可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大嫂賢良叔德的。」
易銘沒有辦法,只好順著他的話說︰「我只是不想結這門親,才這麼說的,沒想到大嫂听到了,其實大嫂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想向她道歉,可是又不好意思。」
進入涼亭的大嫂听到這談話聲,回過頭來順著聲音來到花壇後面,見浩然和易銘躲在這後面,不過因為偷听了他們的談話,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你們躲在這做什麼?大白天的,兩個大男人鬼鬼崇崇的,想嚇死人是嗎?」
「向大嫂問好,大嫂真是越來越年輕漂亮了。」浩然說道。易銘有些不認識浩然似的,平時冷漠的要死,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他的嘴巴。
「是嗎?」大嫂抵制住內心的喜悅,淡淡地說了一句。
「大嫂穿這件紅色的衣裳看起來像個新娘子。」浩然說道。
易銘听了渾身打哆嗦,他不好意思地對大嫂說道︰「大嫂,那天在母親房里我胡說八道的,希望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親上加親,沒有別的意思。」
在浩然的夸贊下,大嫂心情大好,所以她很快就原諒了易銘。
「沒什麼,我不是小心眼的人。」說到這,她轉過臉來看著浩然,然後很夸張地問道︰「浩然,听說你要成親了,你看你長的這麼好看,卻要娶林家的二小姐,听人說和林家的大小姐相比,二小姐長的可丑了。」她一副很同情的樣子。
易銘想還是趕緊走吧,還不知從大嫂的嘴巴里說出什麼呢?自己今天見過林家二小姐,雖然不是花容月貌,但也談不上丑女,最多也就是姿色一般。
浩然臉上的笑意立刻就收了起來,他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很冷酷,大嫂有些難為情地說道︰「你別在意,我是為你好,只是今天丫環出門買東西,說林家的二小姐逃婚結果暈倒在外面,被好心人送到了林家大門口,這事傳開了。大家都為你不值,她一個丑丫頭能嫁給你是她的福,她竟然傻的要逃婚,我看腦子一定有問題。」
「大嫂,我們還有事先出去了。」易銘知道大嫂是口無遮攔的人,他看浩然表情冷峻的讓人害怕,于是拉著他就往外走。
「我的話還沒完呢,浩然,你可以退親的,我表妹人可漂亮了。」大嫂在後面喊道。丫環提醒她人都跑沒影了。
「真是氣死我了,林家的丑丫頭找這麼好的人家還逃婚,我表妹這麼漂亮竟然沒人要。」大嫂越想越生氣,臉上的表情都猙獰了。丫環想笑又不敢笑。丫環曾經陪她回過娘家見過表小姐,那臉長得跟盤子一樣大,一雙小手肥嘟嘟的,全是肉,最好笑的是一說話還喜歡捂著嘴裝斯文,一發脾氣,嗓門大的嚇死人。
浩然和易銘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很多人往東邊紛涌而去,臉上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易銘笑著對浩然說︰「咱們陶林鎮的人就喜歡看熱鬧,也不知這些人又要跑去看什麼?」
陶浩然的心情壞到了極點,他真是肺都氣炸了,一個丑丫頭竟然還不願意嫁給他,還逃婚,好呀,我還就非你不娶了,我倒要看你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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