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我想睡了。」林玉貞平靜極了。說完後她就往床上一躺,然後順手拉著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閉上了眼楮,陶夫人見狀只好回去,走時還有些擔心地回頭又看了女兒一眼。
林老爺見林夫人悶悶不樂地走了進來,問她這麼晚了上哪去了?
「在玉貞的房間說話呢。」
「明天雪貞就要出嫁了,你也應該過去看看,囑咐幾句才是,怎麼能和玉貞說話說到現在呢?」林老爺有些微辭。
林夫人嘆口氣道︰「這人的命是天注定的,你說雪貞和玉貞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的,玉貞怎麼就沒有雪貞命好呢?想想真是傷感。」林夫人抱怨道。
林老爺奇怪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都是我的女兒,誰說雪貞就不如玉貞了?玉貞是漂亮,可雪貞也不差呀,琴棋書畫樣樣行。」林老爺為雪貞叫屈道。
林夫人不想和林老爺再爭論什麼,這兩天她也累了。
「家里來的親戚都安頓好了吧?」林老爺問道。
「你放心好啦,該我做的我都做了,睡覺吧,明天還要忙活呢。」林夫人顯得很是疲憊,一點精神也沒有。
雪貞在半夜的時候被外面的雨聲驚醒了。她悄悄地下了床,推開窗戶,發現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急,雨水都濺到了屋里,她感覺一陣寒意襲來,使她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她伸出手去關窗戶,突然從窗下冒出一個人來,露出猙獰的表情。
林雪貞來不及尖叫人就嚇暈了過去。
躺在隔壁的肖媽媽似乎听到了動靜,她穿衣打開房門,見外面雨下得很大,地上到處是跳躍的雨珠,她不放心地來到雪貞的門口,側耳聆听,似乎听到了里面傳來的酣聲,她這才回去繼續睡覺。
一個春雷劈了下來,把林夫人驚醒了。她感覺自己頭皮發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下床想去看看玉貞。林老爺迷糊地問她要去做什麼?
「打雷了,我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玉貞。」林夫人解釋道。
「玉貞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再說了梅香不是和她住一塊的嗎?」林老爺說道,「這麼大的雨,怎麼去?還是明天再去看看吧。」
這一夜真是風雨交加,似乎是陶林鎮最大的也是最持久的一場雨,很多人後來都記得這場雨,是他們生平經歷的最大的一場雨了。
林夫人是膽戰心驚地躺在床上,林老爺的呼嚕聲早被這外面的雨聲遮蓋了。此刻她心里不停地向菩薩祈禱,希望天快亮吧,雨快停吧。
經過一夜大雨的洗禮,陶林鎮的清晨格外的清麗,陽光早早地穿過雲層就來向人們打招呼了,似乎為了來安慰人們昨夜的不安。
李易銘早早地起來,站在院子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突然他發現他的大嫂正笑盈盈地向他走來,他慌得轉身就想進屋。
「易銘,別躲了,我早看見你了。」大嫂的心情似乎也很好。
「大嫂有事嗎?」易銘不好意思地模了一下頭。
「易銘,今天我表妹過來看我,你能不能留在家里別出去,有什麼事讓你大哥去幫你辦?」
大嫂的話一出,易銘就感覺後背發冷,他尷尬地笑笑。
「大嫂真不巧,今天是浩然成親的日子,我要過去幫忙的,這樣好啦,我會早點回來的。」
「讓你大哥替你去不行嗎?」大嫂哀求道。
「不行的,我答應伯母了,要早去的,大嫂,我不能和你多說話了,這就要去陶家了。」易名顯得很慌亂的樣子,匆匆地跑了出去。隱隱听到大嫂讓他早點回來的話音,易銘想今天我就是住客棧也不回來了。
陶家上下是喜氣洋洋,白牆灰檐都都被大雨沖洗的無比干淨,鮮艷的紅綢懸掛的格外耀眼。
陶家因為是鎮上的最大一戶,所以一大早就有絡繹不絕的人流。陶家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喜氣,都出來幫忙招呼客人。
李易銘一到,就被眼尖的陶夫人拉到了後院子的房間,一進屋陶夫人就遞給他一套家丁的衣服。
「伯母這是什麼意思?」易銘想我是來做客的,伯母這樣做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他真的有些糊涂了。
「哦,是這樣的,我昨天是一夜也沒有睡好,我擔心林家的人搗鬼,所以一會迎親的隊伍過去時,你混進去到林家給我盯著,保證新娘子是林雪貞而不是林玉貞。」
易銘不解地問道︰「伯母,我听說林玉貞是個大美人,而林雪貞並不漂亮,如果調包了不是更好,浩然一定會很開心的,你為什麼一定要執意他娶一個丑丫頭呢?」
「孩子,做人不能這樣的,我和林家二夫人有過承諾的,你們還年輕,只圖一時的青春美貌,其實還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適合自己,我是浩然的娘,我能害浩然嗎?听伯母的話,幫伯母這個忙,一定要保證是林雪貞嫁過來,如果不是就空轎回來。」
陶夫人說完就出去了,她怕自己離開的時間太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等陶夫人出去後,李易銘快速地把小廝的衣帽換上,然後把自己的衣服疊好,準備拿到浩然的書房里去。
小鳳回來取東西,看見家里的小廝進了浩然的書房,她很狐疑地跟了進來。
「你是誰?你在房間里鬼鬼崇崇做什麼?」小鳳大聲地問道,她一只腳站在外面一只腳在屋里,這樣是為了保護自己。
李易銘冷不丁地听到訓斥聲渾身一哆嗦,他轉過臉來。
「是我,嫂子。」浩然比易銘大一個月,所以易銘只好叫小鳳為嫂子。小鳳見是易銘,心里的疑問更大了。
「你是來喝喜酒的,怎麼這副打扮?」小鳳見他手里拿著自己的衣服很是不解。
「我把自己的衣服放在這,我有事,等我回來再解釋吧,對不起,我走了。」易銘想陶夫人交待的事還是不能隨便泄露的,他听到外面放鞭炮的聲音,知道一會就要去迎親了。
小鳳看看桌上的衣服,再看看穿著小廝衣服的易銘,她真是糊涂了。她把門關好,就也出去了。可是腦子里老是想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陶浩然穿著大紅的新郎服悶悶不樂地坐在花廳里,看著面前的人來人往,忙來忙去的,似乎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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