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心蘭帶著林雪貞坐著馬車回娘家了,駕車的是俊良,俊良雖然人不是太聰明,但喜歡騎馬駕車,所以家里的女眷出去都是由他駕車,手拿馬鞭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自信,更何況這次回來就能當上絲綢店的掌櫃,他更要好好表現了。
來到京城,林雪貞感覺冒然跟著大嫂進家門好像不是太合適,她提出自己在大嫂娘家的附近酒樓等著,反正自己穿著男裝也不引人注意的。
「那好吧,一會我讓俊良給你送過去。」心蘭認為這個方法不錯,如果自己家里沒有,也不會太尷尬丟臉,還能想個方法來應付。
林夫人和林玉貞在大哥家住了一個晚上就受不了,早上就提出要回家等消息,大哥也不挽留。只有玉貞那個弟弟很不禮貌地說她們看不起他家,嫌他家窮。
「天奇,你胡說什麼,姑姑不是這樣的人。」林夫人趕緊解釋,張老爺也不許兒子胡說。
「你昨天晚上和姐姐一夜沒睡,說我家屋子小,被子薄,擺設簡陋,還說我娘是個病人,病怏怏的不吉利。」
林夫人沒想到母女兩的談話都讓這小鬼听到了,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她有些不自然地想模天奇的頭,但孩子把她的手甩開了。
「你們先回去吧,這孩子不懂事,我會教訓他的。」張老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林夫人听出了逐客令,只好帶著林玉貞離開張府。
母女兩出來後,索性在街市上逛一逛再回去,驅一驅晦氣。
京城畢竟是京城,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真是熱鬧。逛了一會,兩人買了一些脂粉小玩意就決定去吃點東西,然後雇個馬車回家。
她們來到酒樓,挑了雅座,剛坐下。玉貞就指著窗口一個年輕男子讓母親看。林夫人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就一位公子嘛,有什麼好看的。」
「娘,你看他長得和雪貞多像,如果穿女裝的話,我想和雪貞簡直是一模一樣。」玉貞感覺很稀奇,林夫人也好奇地打量著那位公子,真是像,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京城大,什麼人都有,一個女孩家的對一個年輕男子評頭論足的,有失涵養,還是趕緊吃飯吧。」
玉貞這才收回好奇的目光安下心來吃飯。
俊良拿著一個錦盒,匆匆來到酒樓里,找到林雪貞,把盒子往她面前一放,很是得意地說道︰「弟妹,拿來了,你趕緊收好。」
雪貞很是感激地看了看俊良,見他一臉的汗,知道他是跑著過來的。
「大哥受累了,我替李公子謝謝你了。大哥可吃飯嗎?」
「你吃吧,我馬上回岳父家吃,你大嫂還等著我回話呢,你也知道她的脾氣。」大哥很是無奈的樣子,雪貞笑笑,讓他快回去吧。
玉貞听到旁邊有動靜,又側臉看去,她認出了陶浩然的大哥,陶俊良。
「娘,那不是陶家大公子嗎?那對面的就應該是林雪貞了,這丫頭怎麼女扮男裝和大伯子出現在京城,難道是?」
玉貞的話說不下去了,林夫人明白,她放下筷子走了過去,果然是陶家大公子,那個年輕的男子是林雪貞。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林夫人厲聲質問道。
林雪貞和陶俊良都是大吃一驚,不明白林夫人怎麼會在這里,然後就看到林玉貞向這邊走來,一臉的陰笑,那是看熱鬧的得意之笑。
「大娘,姐姐,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問你呢,你怎麼會和大伯子在一起,在這有說有笑的,還女扮男裝,是不是掩人耳目?」
林夫人的話說的很難听,俊良認為她們誤會了,就趕緊解釋,可是林夫人好像不給他機會,就嘲笑他們是一對狗男女,她要回陶林鎮把他們的丑事宣揚天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夠了,大娘,有你這樣胡說八道的嗎?你為什麼總把髒水往自己家人身上潑,我是來找人參的,是為了救李易銘李公子的命,大哥才從他岳父家拿過來的。」林雪貞說得正氣凜然,把林夫人和林玉貞的氣焰一下子震住了。
林雪貞把盒子打開來讓她們看︰「張神醫說只要有了千年人參,李公子就能治好。」
林夫人瞅了一下盒子,里面確實是人參,但怎麼看也不像是千年人參,她冷笑兩聲道︰「林雪貞,你睜大眼楮看看,這哪是什麼千年人參,我看連百年都不是,你瞧它的須細的,我看只有十幾年,這你騙誰呀,這能救人嗎?這要是能救人,我也能當神醫了。」
林雪貞听大娘這樣一說,才仔細看盒子里的人參,正像大娘所說,這株人參太小太細了,自己看了也不像,這樹長個幾十年也比小樹苗粗,但這小人參怎麼會是千年人參呢?她不解地問大哥,真的是千年人參嗎?
陶俊良臉一陣紅一陣白,因為岳父家也沒有,但因為大話說出去了,心蘭就讓他拿著這棵普通的人參前來蒙混過關,讓他速去速回,就是避免露餡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事情敗露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雪貞一見大哥的表情就明白了,她把蓋子蓋好,笑著對大哥說道︰「大哥沒關系的,我就當收下千年人參了,你回去什麼都別說,免得大嫂說你。」
俊良真是無地自容,到了這個地步,雪貞還為他著想,他慚愧地說道︰「弟妹,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回陶林鎮再想想辦法,我再在京城看看。」
林雪貞點點頭,陶俊良這才離開,林夫人鼻子哼了一聲道︰「你一個媳婦家的,穿著男人的衣服在這招搖過市成何體統,要不一起回陶林鎮吧。」
「大娘,姐姐,你們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應該明白為什麼要找這千年人參了,你們怎麼就沒有關心一下李公子的情況呢?」林雪貞有些痛心,大娘不問就算了,可姐姐怎麼可以跟個無事人似的,臉上永遠是冷漠的笑意,讓人琢磨不透。
「都退親了,有什麼好關心的,你不走就算了,我和玉貞走了。遇到你事情就沒有順利過,真是晦氣。」林夫人拉著林玉貞就走了。
伙計讓她們結帳,林夫人沒好氣地說道︰「讓這位公子結了吧。」
林雪貞感覺這娘倆是越來越陌生了。她付完帳後,拿著盒子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想著到哪才能找到這千年人參呢?
一天沒見到林雪貞,陶浩然有些不適應了,以前總有個人和你吵架,讓你煩,可現在那個人突然不見了,自己耳根清靜了,卻感覺特別的無聊。他把林雪貞臨走時留下的字條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下,心里的火氣就旺盛一些,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對林雪貞的想念,可是思念像荒草一樣在心頭瘋長,不可抑止。
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張神醫對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從他面前經過,都好像沒看到一樣,陶浩然跟他講易銘的情況,他也是愛理不理的模樣,與昨天正好相反。
陶浩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想反正是來給易銘看病的,把他的病看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放一放吧。
陶浩然坐在易銘的旁邊,想到昨天撿到的手岶,他趕緊從懷里想掏出來再看看,可是模遍了全身竟然沒有了,他驚出一身汗,自己怎麼可以把這麼寶貴的東西弄丟了呢,真是不小心,要是真是鈴兒的東西,一定要怨恨他的。
皇宮的後花園里,貴妃坐在吟風閣里望著一池的荷葉碧綠如洗,輕茗茶水。這時陳公公走了進來。
陳公公行過禮,告訴貴妃,林雪貞在外面求見。貴妃遲疑了一下,問陳公公,這陶家三媳婦為什麼會來宮里?又沒有人宣她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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