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路過易銘家的店鋪,看到易銘和他的大哥在櫃台邊好像正說著什麼,浩然低下頭匆匆地走了過去,走了老遠,他才抬起頭來深深地長吁一口氣。
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他想自己不是做苦力的料,還是應該找一個算帳的活,但放眼陶林鎮,願意請自己的還真沒有,凡是做生意的誰不認識他?誰又願意請他來幫忙,避諱還來不及呢?
陶浩然突然發現街邊有一家店鋪的二樓窗戶上有一盆迎春花在風中搖曳,陶浩然心頭一暖,他突然想到一個地方,為什麼不去雲南呢?
雲南大理他去了兩次,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如果在那里做生意應該會不錯,畢竟中原的東西在那里很少所以一定很好賣。
浩然一想到這,就興奮的不能自已,他飛速地向家中跑去,他要告訴父母還有雪貞,他要上大理去,說不定在那他可以重新開始,重振陶家。
腳步近了,他發現他住的小院子特別的安靜,門口還站了兩個士兵,他腦子一蒙,難道家里又出事了?
守衛的士兵攔住了正要往里沖的浩然,問他是什麼人?
「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叫陶浩然,請問你們為什麼站在這里?」浩然一臉的著急,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平時很喧鬧的小院,此時安靜的可怕,讓他惴惴不安,心都要跳出來了。
士兵一听沒有再攔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放他進去了。
浩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只見陶家的老小都站在院子里,雪貞正端坐在石桌前,正在吃著東西。雪貞旁邊是一位公公,他一眼就認出來是陳公公。
沁雅望著雪貞,嘴巴砸巴著,顯得特別嘴饞,浩然不禁大怒。他沖上前去,從雪貞手里奪過碗來,怒問雪貞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吃什麼?你怎麼可以當著父母的面這麼悠然的吃著,你看老人小孩子嘴饞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雪貞沒有回答,而是又端起另一碗準備吃,浩然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把手里的碗扔向地上。一下子就碎了,碎片到處都是。
陶老爺和夫人大驚失色,趕緊跑過來向陳公公求情。
「陳公公,浩然不懂事,你老人家不要介意,不要生氣。」陶夫人哀求道,轉過臉來拉著浩然,讓他給陳公公賠禮道歉。
陳公公笑著擺擺手道︰「咱家明白陶公子的心情,但這是皇上的命令。咱家也是沒辦法,真是委屈了雪貞姑娘。」
陳公公的一聲嘆息,陶夫人的眼淚。讓浩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出去一會就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陳公公見雪貞終于把桌上的飯菜吃完了,才笑著讓手下的人收拾好,然後他站了起來對陶老爺和夫人說道︰「咱家還要趕回去復命呢,說不定哪天咱家又要來打擾你們了,希望不要再像今天打碎什麼東西,這一只碗可是值幾兩銀子呢!」
雪貞吃的太撐了,她捂著嘴想吐,肖媽媽見她臉色發白。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受,就扶著她回房間。
「你真是冤枉雪貞了,都是皇上不好。」心蘭也忍不住為雪貞叫屈。浩然氣得大叫道︰「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知道雪貞懷孕了,考慮到曾經收她為義女,所以就讓陳公公帶些補品來。還要讓雪貞當著我們的面把這些全吃了才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毛躁?你以為雪貞吃那些東西心里好受嗎?她吃了吐,吐了吃的,我們看著都心疼。你一回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她,她現在一定更傷心,還不過去給雪貞賠禮去?」陶老爺生氣地說道。
浩然一听原來誤會了雪貞,他特別懊惱,想自己最近情緒特別不好,脾氣也爆多了。他走進屋里,看見雪貞側躺在床上臉向里。
「雪貞,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誤會你了。」
雪貞沒有吱聲,浩然伸頭看她可睡嗎?見她閉著眼,知道她在裝睡,他繼續說道︰「可以是因為最近家里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希望你能理解,還有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雪貞還是不說話,但她留意听浩然要跟她商量什麼事情?
「我這兩天一直在想,我們陶家要想在陶林鎮重振雄風太困難了,所以我打算到雲南大理去尋找機會,我想一年兩年,我一定能讓陶家過上好日子的。」
雪貞一下子坐了起來,問他怎麼會想到上大理去?何況自己現在正懷孕呢?
「你可以回娘家,岳父也希望你回去。」
「那公公婆婆呢?」
「有大哥大嫂呢!」
「你都做出了決定,你還和我商量什麼?」雪貞生氣地重新躺下來,浩然扳過她的肩,鄭重地看著她。
「我希望你能支持我,體諒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陶家早日振作起來,為了不讓一家老少喝西北風。」
雪貞問他到了大理難道就一定能發財?
「應該比陶林鎮機會大一點,把中原的絲綢茶葉運到大理,再把大理的特產運到這里,賺個差價,雖然辛苦一點,但利潤還是很可觀的,我算過了,一年下來,差不多就可以把老宅子買下來。」
雪貞不願意浩然離開這里,她強調其實在陶林鎮也一樣可以做生意的。
「我把手飾賣了,我們盤一家店鋪,從小做起,遲早能發家治富的。」
浩然告訴雪貞,他等不起,這樣太漫長了,他不能再繼續看著陶家老小每天為一日三餐而發愁。
雪貞松開浩然的手,冷淡地說道︰「那你去吧。如果這是你最後的決定,你就走吧。我就不相信在陶林鎮不能做生意?」
浩然沒有再說什麼,他讓雪貞先休息,自己去跟父母商量一下。雪貞不吭聲,她知道浩然的脾氣,也許強留他反而不好,她想以她對陶夫人的了解,此時一定不會同意小兒子的離開的。
可是讓雪貞失望了,陶夫人表示支持讓浩然去大理,而且對他的決定是大加贊同,陶老爺問她是不是燒糊涂了?她還埋怨陶老爺,應該放手讓孩子出去闖蕩才行,反正身邊有個俊良就行了。
陶浩然決定將雪貞送回林家,可是雪貞堅決不同意回去,就要留在這里等他回來,如果不是懷孕,她一定會跟著前去的。
「真是奇怪,婆婆怎麼就願意你離開呢?」此時的雪貞顧不得離別的傷感,她腦子里一直有個巨大的疑問,但她也找不到答案。
「回娘家吧,別在這受苦了,這樣我走時也放心。」浩然勸道,雪貞不高興地說道︰「你要是擔心,就不應該走的,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走也好,省得留在這里脾氣一天天變化,但是你要向我保證如果在大理實在混不下去了就一定要回來,別顧著面子,知道嗎?」
浩然笑她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還沒離開呢,就說這樣喪氣的話,听著多不吉利!
雪貞嘆口氣道︰「你就是放不下自尊才會逃離這里的,希望你在大理能一展拳腳,我們都在等你早日回來。」
雪貞從櫃子里拿出一個盒子,里面是她的全部手飾,她從里面挑出一支珠玉籫子,然後把其它的都推到浩然的面前。
「把這些拿去變賣了當作盤纏和本錢吧,這一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舍不得要做個紀念,所以這一支就不給你了。」
浩然心里一陣激蕩,雪貞太了解自己,自己在陶林鎮就是放不下過去公子哥的面子,這一點他還不如他大哥呢!
「謝謝你雪貞,我一定會早日回來的,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雪貞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幽幽地說道︰「我不相信什麼承諾,我只看行動,我相信你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此生不離不棄,希望能做到。」
「我會的。」
心蘭的房間里,油燈一直亮著,她對著床上的大哥說道︰「你怎麼一回來就睡得跟死人似的,白天看不到你,晚上回來也不和我說話,你要憋死我呀?」
大哥朦朦朧朧地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太累了,你讓我的耳根子安靜一會行不行?」
「都怨我,當初真不應該這麼貪心,要是留點銀子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麼狼狽,讓你一個大公子被人當伙計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
俊良轉過臉來,看心蘭一臉的淚水,他有些內疚地伸出手來給她擦淚,一邊安慰她道︰「怨我沒本事,睡吧!日子會好起來的。」
月亮從東頭爬到了西頭,心蘭睜著眼楮听到大公雞的打鳴聲,她正要合上眼,就听到對面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又做了起來,她想婆婆這麼早怎麼起來了?她也披上衣服來到窗前,隔著窗縫,她看到公公婆婆都出來了,還有浩然雪貞。
「這是怎麼回事?一大清早的要上哪去嗎?」心蘭納悶極了,她走到床邊推俊良起來,讓他趕緊穿好衣服跟自己出去。
「天還早著呢,你要做什麼?」俊良不滿意地說道,見心蘭用手指著窗外,他不情願地起來也向外面望去,看到浩然身上背著個包袱。
「浩然要走嗎?」
「我哪知道,出去問一下就知道了。」
心蘭夫妻兩人打開房間門來到外面,問浩然這身打扮要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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