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老爺那天所提的名畫,三夫人一直放在心上。這一天,她和林夫人坐在前廳喝茶就聊起了這件事。
「姐姐可知道老爺的書房到底有哪些名人的字畫?」
林夫人警覺地問她怎麼突然提這件事了?
「就是隨口問一問,那天老爺到雪貞住的地方去找東西,我問他找什麼,他說在找一幅字畫,听說很值錢的,我在想是不是雪貞帶到婆家去了,听老爺的口氣,可以變賣不少錢的,我就是感覺有些可惜了。」
林夫人才不相信三夫人的話呢,她不以為然地說道︰「林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想當年我嫁過來也是風光無二的,只是老爺無心經營,只能靠吃老本維持現狀,有時莊稼欠收,我以為收不上來租,日子會過的緊巴巴,沒想到老爺總是會變戲法一樣拿回家一筆銀子,原來是賣家里的祖傳字畫呀!我還真不知道呢。」
林夫人越是這樣說,三夫人更是心疼不已,如果不變賣,這些都會是寶兒的財產呀!一想到變成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流失了她真是心如刀絞。
林夫人見三夫人眉頭緊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繼續說道︰「難怪老爺反對我們上他的書房,倒是雪貞可以進出自由,真擔心雪貞這丫頭心眼活,還不知從林家帶走多少寶貝呢?」
三夫騰地站了起來,她再也坐不住了。林夫人問她要去哪兒?
「我有些頭疼,想回房間休息一會,一會吃飯的時候就不要叫我了,讓丫頭送到我房間吧!」
林夫人咬著牙望著三夫人的背影道︰「一個小妾有什麼好拽的,還指揮起我了。那我就再讓你心疼一下。」
「對了妹妹,你應該問清楚老爺有多少家底子,這些以後可都是寶兒的,我家玉貞是不需要了,不知道老爺會不會偷著留給雪貞,你可要長個心眼才是。」
三夫人一听有道理。她的腳步邁得更快了。
林夫人知道她一定會在老爺沒在家的時候去書房的,到時老爺發現了,她就有好戲看了。
說曹操曹操到,就看見林老爺一臉的愁容走了進來。林夫人迎了上去,問他一大早的上哪兒,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一件順心的事,這玉貞現在在大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讓人心焦。現在雪貞婆婆家又出了這樣的事更是讓人擔心,今天到學堂,先生說寶兒不是太用功,我林家的希望可全都在他身上,他怎麼也不爭氣呢?」
林夫人勸他不要太生氣,生氣會傷身體的,讓他坐下來喝杯清茶。
「喝什麼喝?」林老爺推開林夫人說道,「寶兒娘呢?」
林夫人模了一下腦袋說道︰「她听說你在找什麼字畫,我想可能上書房去幫你找了吧?我什麼都不懂。也幫不上你的忙。」
林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林老爺發脾氣很憤怒地說道︰「她懂什麼?」然後就向書房走去,林夫人捂著嘴偷樂。她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家里就會有火山爆發的,以前總是讓三夫看自己的笑話,今天她也要好好地看一出好戲,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的。
肖媽媽來到雪貞的房間,看雪貞很難受的在床上神情特別的痛苦,知道她很不舒服,就勸她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不用,可能是那天吃皇宮里的東西吃的太多了。所以這幾天胃都不舒服。」雪貞擺擺手,讓肖媽駑給她倒杯水。
她坐了起來喝了水後,感覺心頭舒服多了。
「你說這皇上是怎麼回事?把陶家整成這樣,竟然還給你送吃的來,他到底是何居心?」肖媽媽忿忿不平地說道。她一點也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還是別去想了,只是希望皇上哪天別再心血來潮再送什麼東西來,讓我當著一家吃那麼精美的食物,真是比殺死我還難受。什麼山珍海味也食同嚼蠟。」
肖媽媽不禁為以後的日子發愁,現在姑爺不在身邊,家里的日子還這麼緊巴巴,不知什麼時候才是頭,她心疼小姐,真想勸她不如回娘家去,但她知道小姐的脾氣,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陶家的。
「小姐,鈴兒姑娘那天給我一筆錢,讓我給你買一些好吃的,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雪貞讓她千萬別這樣,要不然好不容易感覺和大嫂的關系緩和了,說不定哪天因為這個事又要斗氣了。
「肖媽媽,其實我反應太大了,吃什麼都難受,都想吐,還不如清淡一點的好,那些錢就拿出來補貼家用吧!公公婆婆年紀大了,沁雅還小,大哥又外面忙碌,都需要營養的。」
「你總是為別人著想就是不為自己想,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要不然生下孩子營養不良長得丑怎麼辦?」
雪貞一听忍不住笑出聲來︰「只要比我好看就行了。」
肖媽媽沒有辦法,只好出去了。她讓春喜去買菜去了,現在也應該回來了。
易銘的大嫂對于易銘請俊良上店鋪幫忙的事一直不高興,她的相公勸她好好養胎,生個胖兒子比什麼都重要,外面的事有男人照顧著,還輪不著她操心。
「我就是想提醒你們,別招來白眼兒狼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別操這沒用的心,今天不是你表妹出嫁的日子嗎?你不過去了?」大哥提醒她道。
「對呀,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我穿哪件衣服好呢?」大嫂慌得就打開衣櫃,然後就叫丫頭進來幫她挑。
大哥將她上下打量一下後道︰「你表妹結婚,再說了你都這個樣子了,穿什麼都無所謂的,又不是當新娘子。」
「那我也得穿得漂亮才行,要不然多寒酸!到時丟的可不是我的面子,還有你們老李家的面子。」
大哥提醒她行動要小心,別慌張,表妹出嫁了是喜事,別哭得太過分,意思一下就行了。
「哎。你表妹終于把自己嫁了真不容易!」大哥感慨地說道,大嫂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她並沒有生氣,因為她現在的心情確實也是這樣的。
大哥要上店鋪去,大嫂想來想去,還是認為相公跟著自己一同回去才有面子。
「店里這麼忙,我怎麼走得開?再說了你家的那些親戚我真的沒話和他們說,你難道想看我像傻瓜一樣坐在那嗎?」
「店里不是有易銘了嗎?再說了俊良。浩然的大哥不也在嗎?你不去一天,難道店鋪就要關門大吉不成?你不陪我去,我就告訴婆婆去,找她評個理。」
大哥是個孝子,一听要鬧到母親那去,他只好投降,不過他提前申明自己等表妹一上花轎,他就回來。
「行,你說什麼都行。只要去了就行。」
林夫人想看的好戲並沒有上演,她很納悶,她讓小菊到後面看看三夫人在做什麼?過了一會小菊回來告訴她。三夫人在繡花。
「什麼?她在繡花,她還有這個閑功夫,我去看看。」
林夫人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問今天怎麼沒看到冬梅?
「老爺讓她去二小姐家了。」
「哦,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林夫人問道。
「早上老爺就帶著冬梅出去了。」小菊回答道,「那時候夫人你還沒起床呢!」
「你到門口等著,如果冬梅回來了,就讓她來見我。」
林夫人來到後面三夫人住的廂房,看見三夫人正坐在門口認真的繡著繡品。很是投入。
林夫人輕輕地咳嗽兩聲,提醒三夫人她來了,沒想到三夫人好像根本就沒听到。
「妹妹這是做什麼這麼投入?」
「喲,姐姐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有听到一點動靜。姐姐的腳步真是輕呀!」三夫人慌得站了起來。
林夫人走過來看了一下三夫人手里的繡品輕輕一笑道︰「老爺早上就帶冬梅出去了,听說要買好多東西去看雪貞,你可知道?」
三夫人眼楮睜得好圓,說自己並不清楚,也沒听老爺提起過。
「我說什麼來著。老爺最疼的就是雪貞,你看他對玉貞可這麼上心過?昨天他訓斥寶兒了嗎?」
「寶兒最近讀書不是太用功,老爺很生氣,還想打寶兒,被我攔住了。姐姐雖然人不在這里,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家里就這幾人,能有什麼不知道的,昨天在書房可有什麼發現嗎?」
「老爺沒說什麼,就是讓我別隨便到他的書房,我問他那些字畫還有多少,他讓我安心過日子,其他的別管,然後指著書櫃,說東西都在那上面,如果不放心,讓我都拿到房間放著,我一看老爺臉色不好看就沒敢再說什麼。」
「還算你聰明,擺在明眼的地方能有什麼好字畫,他當然不在意了。家里的經濟情況我也從沒有操心過,我想老爺不會有什麼秘室是我們不知道的吧?」
此話一出,三夫人馬上想到林老爺在雪貞的房間尋找的樣子,難道密室的入口在雪貞的房間,但她沒有把懷疑說出來,她要自己親自去尋找。
林夫人見她听在了心上,就笑著說道︰「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你也別放在心上,把家里翻個底朝天,讓老爺知道了就不好了,再說了有吃有喝有穿的就不要瞎操心了,免得老爺不高興。」
「姐姐說的對,反正林家就寶兒一個獨苗,這些以後老爺都會給寶兒的,我才不操心呢!」
林夫人嘴角撇出一個弧度,不屑地說道︰「我女兒怎麼都是大理的王妃,吃喝不愁,老爺不會給她的,到時多少會給雪貞留一點的,雪貞現在還著孕,正需要錢呢!」
「姐姐,冬梅如果回來了,我要好好問一問她,她是你的人,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不是在意老爺給雪貞多少東西,畢竟這孩子也挺可憐的,但是她身後還有一個大家庭那可是不小的負擔,我還真擔心這個。」
「可不是,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如果幫雪貞誰也不會說什麼,但你想陶家上下多少人,誰白養活的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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