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爺憋了一夜的好消息在早上吃早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我想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他說完這句話就盯著看大家的表情。見大家很平靜,俊良和浩然都吃的特別的快,因為一會要去盤點貨物呢!
「爹,你也真能沉得住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說出來。」心蘭夸張地說道。
「老爺你真是急死人的脾氣,說吧,大家都豎著耳朵听呢?」陶夫人說道。昨天晚上她在夢里都听到老爺不停地在說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如果再不說一定會憋壞的,別憋出病來了。
「爺爺,你快說,吃完飯,我還要陪王爺爺玩呢!他還在房間等我呢!」沁雅不耐煩地說道。
「哦,老王沒過來吃飯,香草給老王送飯過去了嗎?」陶夫人這才意識到老王沒有在座,她想難怪這個早上自己心情舒暢呢。
「春喜送過去了!」香草回答道。
「爹,快說,我們馬上就吃好了。」浩然說道。
「哼,」陶老爺清了一下嗓子問浩然如果擴大店面還需要多少銀子?
「爹,我沒有時間和你說這些,一會你想去店鋪就去,不樂意去就在家陪娘聊天,反正這兩天生意也是一般,我和大哥就能忙過來。」浩然說道,他認為父親在沒事找事,拿大家逗著樂呢。
雪貞推了他一下,讓爹說完呀!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夠有耐心,多听我一句話能死呀!」
「呸,呸,你一大清早的說什麼死呀死的,多不吉利!」陶夫人抱怨道。
「現在你們屏住呼吸。听我說這個好消息。」
大家繼續做自己的事,沒人屏住呼吸。
「晚天晚上你們回來的時候,我留下關門,陳公公帶人來了,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就是以前贖心蘭和俊良的三萬兩銀子皇上還給我們陶家了。也就是我們又發財了。」陶老爺大聲地說道。說完的感覺真好。
他以為會看到孩子們驚喜連連,沒想到大家很平靜。
「怎麼啦,不相信是不是?」
陶夫人伸出手模了一下他的額頭道︰「沒生病呀!」
「爹,昨天晚上最後走的是浩然。你真是老糊涂了。」俊良說道,目光中很同情地看著父親,認為父親一定是想錢想瘋了。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送出去的錢還能回來?
「可是浩然不是出去過一會嗎?當時就我一個人在店里呀!陳公公真的來過,他親口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的。」陶老爺說道。陳公公那尖細的嗓音現在還在耳邊回響呢?怎麼能錯了呢?
「爹,我從上茅房回來時,發現你趴在櫃台上睡著了,我想那個時候陳公公走到你夢里了。」浩然忍著笑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這是真的,真真切切發生的。陳公公還說這冬天真冷呢!」陶公公想哪有做夢會做的這樣真切?
「爹,你今天繼續做夢。看陳公公可來了,你問一問他什麼時候把錢送過來!」俊良笑著說道。
「你個臭小子,敢戲弄你爹?」陶老爺發火道,伸手就要打俊良,俊良一下子站了起來,躲開了。
「浩然,我先走了,你問爹要不要你幫他抬銀子,三萬兩可不少喲!」俊良繼續說道。
于是大家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笑了起來,心蘭差一點把飯噴到了桌子上,雪貞模著肚子感覺肚子都疼。
連肖媽媽香草也忍不住笑了。
「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陶老爺發脾氣了,大聲地質問道,「老王都說這是好消息,為什麼一個外人都相信我的話,你們竟然不相信,真是氣死我了。」
說完陶老爺拂袖離去。
雪貞見浩然還在笑,就讓他別笑了。然後不安地問婆婆︰「爹是不是生氣了?我看好像真的生氣了。」
「別管他,年紀大了,說話都糊涂了,想錢都想到夢里了。」陶夫人說道此處她也不禁開始為老頭子擔心,這樣不會生病吧?
「浩然,你確定陳公公沒有來,你上茅房多長時間?」陶夫人認為老爺還不是這麼離譜的一個人,說不定是真的呢?
「娘,我正在吃飯呢,你能別茅房茅房的好不好?」浩然抱怨道,「我又不是拉肚子,就一小會,是爹做夢,做的太真實了,所以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過幾天他自然會想明白。」
心蘭和雪貞听浩然這麼一說也都忍不住笑了,這個清早就從笑聲中開始了。
清早的店鋪陸續地開了店面,俊良正在打開店門,都沒有注意到父親就站在一旁正在沉思。
陶老爺望著街上稀稀落落的幾個行人,然後他踱步來到對面的店鋪,這是一家出售布料的店鋪,門面不大,貨色也不多,主要是針對一些窮苦的百姓。店面也寒酸一些,此時只有一個很老的伙計,看樣子說不定是掌櫃呢!
「哎喲,這不是陶老板嗎?這麼早就來了,有事嗎?」老伙計說道。
其實在陶林鎮,陶老爺認識的人遠遠沒有認識他的人多,因為他可是陶林鎮最有錢的一戶。最為輝煌的時候,這條街上的店鋪幾乎都是他家的。
陶老爺有些尷尬地笑笑,然後問道︰「掌櫃的,我問你昨天傍晚是你在看店嗎?」
老伙計笑著搖頭道︰「叫我掌櫃的真是不好意思,這個小店僅能維持溫飽,我是掌櫃又是伙計,叫我老伙計我還比較能接受,真是讓你笑話了。」
陶老爺擺手其實現在大家都一樣,沒有什麼區別的,然後又問他一遍剛才的問題。
「在呀,我一天都在,你有事嗎?」
陶老爺一听就來勁了,如果陳公公前來,這位老伙計一定能看見。
「那你有沒有看到宮里的人從這條街上經過?」
陶老爺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真希望從老伙計的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這又不是京城,哪里會有公公?你問這有事嗎?」
「沒事,就是隨便問一問。」陶老爺有些失望了,他模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難道真的是在做夢?
「你走好。」老伙計看著陶老爺的神情,心里還在同情他,想當年多麼神氣的一個老板現在怎麼有些神經呢?
「爹,你怎麼啦?」俊良搬開最後一塊門板時,終于發現了自己的老爹從對面走了過來,一臉的茫然,嘴里還念叨著,他想不會又在想著陳公公吧!
陶老爺听到叫聲緩過神來,看了兒子一眼,沒有理他就往旁邊的一家糕點店走去。
「爹,你要買糕點,早上沒吃好嗎?我來給你買!」俊良說道。
可是陶老爺不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俊良很無趣,正在這時,有人進店鋪了,他才不去搭理自己的父親,現在生意要緊。
「李老板,昨天晚上你可看到有宮里的人從這經過嗎?」
李老板因為剛才和老婆生氣,現在見陶老爺沒頭沒腦的來問他,他沒好氣地說道︰「沒有看見,你買不買糕點才炸的,不買就走開。」
陶老爺自討沒趣只好訕訕地回來了,往櫃台後一坐,又開始梳理昨天到底是夢呢還是現實?
俊良招待完客人後走到櫃台前,敲敲櫃台說道︰「爹,不是我說你,如果陳公公公說要還你三萬兩,那過兩天就應該把錢送來的,你就等著好了。到時候不送來就是夢,送來就是真的。」
「唉,我不是為錢苦惱,我是為自己苦惱,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呢?」陶老爺無奈地說道。
「其實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白手起家,日子照樣紅火,就不要再去想那三萬兩了,以後我一定掙給你。」
陶老爺很心慰,有這句話比多少錢他听著都舒坦。
皇宮里,陳公公顫微微地來到御書房,他知道皇上此時一定又在看那只銀籫子想念那個記憶里的她了。
听到推門聲,皇上放下籫子,陳公公竟然發現皇上的眼角濕潤了。也許人年紀大了都容易懷舊。
「皇上,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必如此難過!」
「朕怎麼能不難過,想當年和阿芙情投意合,但我卻沒有實踐自己的諾言,去江南接她來京城,甚至都沒有告訴她朕真實的身份,她一定是苦等無奈,才會匆匆嫁人,想不到她竟然離朕這麼近,可是朕卻再也沒有見過她,朕想她的心里一定很苦很苦,才會這麼年輕就離開了。」皇上似乎很傷心,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陳公公勸他不要這麼悲傷,畢竟阿芙的女兒雪貞還活在這個世上,皇上對雪貞好,阿芙姑娘一定會瞑目的,這一切也許都是上蒼安排好的。
皇上听了不由地點點頭,也許自己欠阿芙的,就全部還給雪貞才能讓自己心安。
他問陳公公目前陶家的境況怎麼樣?
「陶家人回到了老宅子,陶浩然也開了自己的店鋪,生意還不錯,再過一個多月,雪貞就要生孩子了。」
皇上吩咐陳公公一定要照顧好雪貞不能讓這孩子在受罪了。
陳公公笑了,問皇上是不是應該把那筆錢還給陶家了?
「哪筆錢?」皇上愣住了,後來看陳公公的表情,他想起來了。
皇上笑著說道︰「本來就是想給他家一個教訓,好現在也應該還給他們了,這樣陶家又要成為陶林鎮第一大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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