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權門婚寵 【064】醋意橫生【兩萬二!求首訂!】

作者 ︰ 百里輕歌

蘇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到權翎宇的身邊的,只是心底突然翻涌上無數的情懷,讓她難以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言*情**』她還記得當初自己看到報紙頭條的時候,那一份惋惜的心情,而現在,那個英年早逝的英挺男子還好端端的、活生生的站在這里,她心中雖然還是抵觸著同他有過多交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願意看到權翎宇在一個小時之後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你怎麼了。」權翎宇看著眼前的這個滿目淒惶的小女生,只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忍與惋惜,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看著命數將盡的人類。仿佛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那淒惶悉數被鑒定與決絕顛覆!蘇白的眸子從蒙著一層霧變的晶亮,寫滿了決心,整個人煥著別樣的光彩,使他久久的挪不開眼。

蘇白知道,留給她的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半個小時之後,權翎宇便會離開這里,帶著「鷹眼」特隊從六十層的高台長驅直入,圍捕正在進行sex派對狂歡的人群狂潮中的隱匿毒梟團伙;一個時辰之後,所有涉案人員落網,而在收隊的時候,意外生,一記冷槍,直接命中了權翎宇的心髒……

他曾經救過她的性命,這一次,她義不容辭的也要保全他。

「權翎宇……」蘇白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嘈雜的環境中絲毫沒有被淹沒,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著磁性與魅力。

「……」蘇白看著那張如同雕刻般的剛毅面龐,現自己真的很難干涉他今晚的任務進程,今晚的這場圍捕行動,他肯定已經籌劃了很久,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身份可以拿出來阻止他前去!若是自己能夠知道到底誰是那一個放冷槍的人就好了,只可惜上一世權翎宇因公殉職之後,那個偷襲者遲遲沒有抓獲歸案,成了一樁恥辱的懸案。

權翎宇皺起眉頭,眼前的小女人臉色青白,明明就是有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表達出來。

到底是怎麼了?

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手表,年會已經開始15分鐘了,他雖然身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之中,但是心思卻完全的系在了藏匿在耳中的微型麥克風上,今晚,「鷹眼」勢必要抓獲那個逃竄了多時的販毒團伙!白鵬這個人倒是極其的聰明,用空中花園這一場盛大的宴會掩人耳目,只可惜手下的人不夠牢靠。

先前「基地」事變的時候,他確實當場處決了那個泄露機密的男人,計川。只不過在計川死之前,將白鵬這次年會的真面目全部告訴了他,說實話,他從知曉計川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替白鵬辦事的那一刻起,沒有憤怒,沒有痛惜,只是有一種悲天憫人的無奈。計川從來不曾知道,權翎宇再將他領回部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手替他尋找母親,當得知計母已逝的消息後,為了不影響當時干勁十足的計川的訓練心情,便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沒想到,卻被白鵬鑽了空子。

只是,背叛就是背叛,縱然計川在臨死前知道了真相,內心萬分的後悔,也改變不了背叛的事實。好在他良心未泯,將重要的線索告知了權翎宇,省去了權翎宇的不少麻煩,也算是回報這十幾年來,權翎宇以及「鷹眼」對他的撫育。

對于權翎宇來說,他的身邊,只需要百分百忠心的隊友和下屬,對于背叛者,殺無赦。

蘇白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權翎宇看表的動作,心不禁揪了起來,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了,忽然,蘇白腦海中轉過一個念頭。

「啊……」蘇白低呼一聲,隨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權翎宇一看,眉頭頓時揪了起來,臉黑的更厲害了,讓她在家里好好休養,偏偏逃了出來,現在肚子疼,簡直就是自作自受!

然而,心里這樣想,權翎宇並沒有說出來,反而一把將蘇白打橫抱起,邁著大步便往貴賓休息室的方向去。

還沒到門口,就听到里面有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尖細刻薄,一個蒼老敦厚。

「小萱……你真的是小萱,真好啊真好……」是剛剛那個行為有些怪異的清潔工大媽的聲音,听上去她語氣很是激動,稍微有些哽咽,很明顯,她在休息區遇上了陪同林妙妙來處理身上狼藉污漬的白如萱,大概是兩個人有什麼往事交集吧。

「什麼小萱,小萱也是你能叫的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果然人出名了就是招惹的事情多,隨隨便便一個人都敢這樣跟本小姐裝熟絡了。這年頭的人也真是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整天就妄想著沾親帶故攀關系……看什麼看,還不拖完你的地然後去找經理把這個月的薪水結了然後收拾收拾走人!」

權翎宇拉開門把的手尷尬的停在了那里,里面的人並沒有現門已經被拉開了一條縫隙,順著這個縫隙,蘇白正好可以將室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林妙妙並不在里面,想來是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所以休息室中只剩下了白如萱和那個清潔工。白如萱一向自恃出身高貴,連暴戶出身的富家小姐都看不起,更別說像那個清潔工那樣貧寒的勞動人民了。

那個清潔工似乎是想將白如萱拉到自己的身邊,然而手剛伸出來快要接近白如萱的時候,就被白如萱狠狠的一掌打開了,因為白如萱所用的力氣很大,那位大媽差點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想踫我?!你不嫌自己髒我還嫌你身上都是細菌呢!真是惡心死了!我今兒這是犯了什麼沖啊怎麼走哪里你都要跟過來,說!你到底想要多少錢吧!你這種人我看得多了,一個比一個的賤,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不要臉的想貼上來,真是笑死人了!」

大媽嘴唇顫抖著,手懸在半空之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漲紅了臉看著白如萱,結結巴巴的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你……小萱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你這樣很沒有教養……」

「呸!你沒資格教育我!」白如萱還沒等她說完便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一臉的不耐煩,從包里掏出錢夾,隨便拿了一疊粉紅色的老人頭,正準備甩到大媽的臉上,忽然嘴角揚起一抹陰笑,在大媽震驚的目光中,一下一下的將那疊百元大鈔,撕成了兩半,接著,白如萱伸出手,將已經成了碎片的粉紅慢慢的撒到大媽的頭上,落了一地。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這些都是你的了,拿去花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白如萱大笑著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去,便僵硬在了那里。

權翎宇抱著蘇白緩緩的踏入了室內,看也沒有看那個石化了的女人,徑直的走到沙前,小心翼翼的將蘇白輕柔的放置在柔軟的沙上,取出備用的薄毯輕輕的覆蓋在蘇白的身上,就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一般。

白如萱原本的趾高氣昂現在全然不見,嘴唇哆嗦著想要解釋什麼但是有沒有辦法開口,她實在是拿不準她剛剛那一番有悖于她清純高潔形象的潑婦言論被權翎宇听去了多少。目光觸及那個權翎宇正在小心呵護的人兒時,又換上了一副狠毒的模樣,躊躇了片刻,她裊裊多姿的走到了權翎宇的面前,嫣然一笑。

「權少,讓我來照顧蘇蘇吧,這種事情,畢竟還是女孩子更擅長處理一些。」

權翎宇仿佛完全沒有听到白如萱的話,因為這里沒有暖水袋一類的東西,他便輕輕地將自己的大手覆在蘇白的小月復上,動作緩揉的摩挲著。

從下月復部傳來的熱源不禁讓蘇白緋紅了臉蛋,這倒是讓她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

感覺自己受到了無視,白如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甘心的又往前湊了一點,略略俯下自己的身子,將那若隱若現的溝壑展現在權翎宇的面前。

果不其然,權翎宇這次沒有再無視她,而是稍稍的側過臉來,注意力全然略過了她頸下的那兩團雪白,只是瞟了一眼笑容燦爛的白如萱,便又收了回去。眸光似冰冷的劍,本來笑靨如花的白如萱不由得微微一怔,這男人好狠!那眸光,幾乎無論是誰一踫到都會不由自主的渾身抖。

只是那一眼,便讓白如萱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也讓她清楚地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招惹的。

「蘇蘇有我照顧,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白小姐若是閑得慌,可以出去多撕點錢撒著玩。」

白如萱面色猛地一白,內心小小的僥幸完全破滅,剛剛她盛氣凌人的那一幕,果然是被這兩個人看到了。狠狠地跺了下腳,白如萱怒氣沖沖的奔了出去,還不忘剜蘇白一眼。

董雪顫巍巍蹲子,哆嗦著手,頭上肩上,到處都是被白如萱撕碎了灑在她身上的毛爺爺,她顫抖著伸出手,剛剛觸及那粉紅色的碎片,便像是觸到烙鐵一般迅速收了回去,早生的魚尾紋此時更加的深刻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滾落,砸在高級羊毛地毯之上,瞬間隱匿不見。

就像現在的她,在白如萱的眼中,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出現過,消失掉,卻不曾留下任何的印記。想當初,她也是華服加身,艷動全城的風雲人物,不想世事弄人,曾經的光鮮亮麗被那個人剝奪,她竟然成了亡命天涯的被追殺者,好在上天留了她一條生路,只是……代價是她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骨肉。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董雪用手背狠狠地抹去了眼中的淚水,卻像是一下子打開了閥門般,那晶瑩越止不住的流下來,無聲的眼淚比大聲的哭嚎有時候更能夠讓人揪心。董雪顫抖著手,一張一張的將那些散落的紙片撿起來,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自己的前兜中,直到最後一片的時候,赫然現面前出現了一雙淡紫色的高跟鞋。

蘇白低下頭看著眼前這個面如死灰般的女人,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身上肯定有著什麼不一樣的秘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出去!打擾了先生和小姐,都是我的錯!」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董雪慌忙補充道,「小姐,先生,剛剛都是我不好,惹白小姐生氣了,白小姐平時不會這樣說話的,小姐,先生,你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對小萱,白小姐有什麼成見……對不起對不起!」

董雪倉惶的說完了這些話,畏畏縮縮的閃著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望著蘇白,眼中滿是祈求。

蘇白同權翎宇對視了一眼,後者做了一個「隨便你做什麼本大少絕對不會插手」的表情,蘇白挑了挑眉,正要開口,貴賓休息室的大門便又被推開了。

白鵬掃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女人,笑著迎上了蘇白和權翎宇,「白某還以為自己這是招待不周,使得蘇小姐和權少中途不打個招呼便離場了,沒想到二位是到這里來享受二人世界了。呵呵,白某真是唐突了,青雲,還不把這里‘打掃’干淨,給權少和蘇小姐騰個清靜的空間?手腳麻利點兒!」

青雲點了一下頭,一張撲克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徑直的走上前來,將還癱在地上但是已經被嚇的不敢再流淚的董雪一把抓了起來,不待她站穩便向著門外拖去。

蘇白皺了一下眉頭,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多留了一個心眼,待今晚一切都結束之後,她要好好查查這個女人,說不定能夠挖出什麼不為人知的陳年往事。

「蘇小姐,權少,白某就不再叨擾二位了,希望二位今晚玩的愉快!」白鵬見已經將那個不定時炸彈帶走了,便也就無心再在這邊糾纏下去,想來這個時候,地下的那場狂歡已經開始了,他身為東道主,又怎麼能夠錯過呢?至于剛剛那個女人,白鵬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本來念著舊情,收留她在這里謀個生活,沒想到竟然差點給他捅出了大簍子!既然這樣,那麼就別怪他白鵬心狠手辣……

蘇白望著白鵬離開的方向,方才刀疤臉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她看得真切,若是不趕快行動,只怕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挖掘真相了。收回了目光,蘇白現身邊那個一直攙扶著自己的男子面色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瞟了一眼手表,八點二十五分,想來權翎宇是時候行動了。

果不其然,權翎宇步子很快的將蘇白抱回了沙上,剛毅的臉上不見一絲輕松。

「老大。」一個強健的男子身影閃現了進來,奔雷的臉上同樣滿是凝重。

權翎宇微微頷,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隔著上衣輕輕地撫上隱匿在腰間的那柄手槍,「奔雷,你留在這里,今晚,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差錯出現。任務結束後,我會回來。」

奔雷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老大的話就是鐵律命令,他的第一信條就是遵守命令,所以最終他還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的回答了道︰「是,老大!」

目送著權翎宇離開,奔雷剛想回過頭,就感覺到了脖子上傳來了一陣沉鈍的重擊,很快,意識便模糊了起來,只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縴細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悠,那小小的身子仿佛蘊藏著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都拖著到了沙上……

蘇白把奔雷安置在了沙之上,吐了吐舌頭,小聲的說了一句抱歉,她將薄毯搭在已經昏迷了的奔雷身上,扮出一副熟睡的樣子,這樣即使別人看見了,也只會以為他是喝醉了熟睡中,不會產生過多的懷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白定了定自己的心緒,將斜肩禮服向下拉了拉,顯示出些許的誘惑,窈窕的身影離開了貴賓休息室,向著電梯走去。

在蘇白走了之後,貴賓區的女更衣室的門緩緩的打開了,林妙妙顫抖著一雙手,看著自己手機上已經錄制好了的那段蘇白襲擊奔雷的視頻,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有了這段視頻,她就等于有了蘇白的把柄,沒想到這個女生外表看上去純良無害,實際上如此的心狠手辣,若是這段視頻流出去,一定能夠撕開蘇白那偽善的天使面孔。

在林妙妙的心中,邱子默一定是被蘇白那姣好的外表蒙騙了,所以才一心愛著那個賤人,現在,她終于有機會揭穿蘇白,這怎麼能不讓她興奮?

只不過林妙妙忘記了的是,她自己,甚至連一個能夠吸引人的外表都沒有,頂多只能夠嚇嚇人。就像是之前在年會之上,她本來想要讓蘇白出丑,最後狼狽摔倒引人笑話的卻是自己。

蘇白踏進了電梯之後,縴長白皙的手指正準備按上那個「b1」的按鍵,卻被電梯間內的安保攔了下來。

「大廳在一層。」兩個安保打量了一下蘇白,對視了一眼,冷冰冰的回答著。三爺吩咐過,今天晚上絕對不能夠放任何一個不熟悉的人進去,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就不是丟了這份金飯碗的事了,說不定,連小命都要玩完!眼前這個女人,一身淡紫色的斜肩禮服,領口開得稍低一些,平添了幾分嫵媚,一頭如墨般的大波浪被高高的挽起,露出白皙的皮膚和性感的鎖骨,傾國傾城、高貴靚麗,光輝璀璨使人挪不開眼楮。眉目輕挑,跟一般的大家閨秀相比,又多了幾分妖嬈。

蘇白輕笑一聲,撩撥了一下自己大波浪,聲線拉長,帶著無限的慵懶,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不由得看的眼楮都直了。

「兩位大哥,本小姐要去的就是負一層吶,今夜的狂歡,我可不想錯過……」

酥柔的聲音使得安保們心尖一麻,從來沒有女人對她們這樣說話過,更別說是這樣一位漂亮的女人了,自然是連骨頭都酥了,還沒等蘇白繼續說些什麼,其中一個便已經主動的幫蘇白按亮了「b1」的按鍵,另一個回過神來想要說些什麼,也就只好作罷。

幸運的是,整個下降的過程,都沒有人中途進入電梯,一路直達地下一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蘇白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華麗的水晶吊燈散著璀璨奪目的光芒,精致的幔簾紗窗,明明身在地下,卻被白三爺硬生生打造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人造的景觀,甚是逼真,恍然間,就像是天堂一般。大紅色沙、數不清的高腳杯……一派紙醉金迷。

蘇白厭惡的瞟了一眼沉溺在糜爛之中的白花花的**,少得可憐的布料掛在那些人的身上,幾乎遮掩不住春光,而那些人渾然不覺並且以此為樂。

現在這里還是一片狂歡的勁爆氣氛,應該是權翎宇他們還沒有開始行動,蘇白皺了下眉頭,隱匿到了稍微昏暗一點的角落,畢竟在這幾乎人人都是赤身露體的地方,她一個身穿著禮服的人,實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長長的裙擺對蘇白快速的行走有著很大的阻礙,蘇白牙一咬,便從側面將裙擺撕開,分分鐘一件包臀的短裙便出現了。

蘇白默默的嘆了口氣,其實她的心里,也是十分的舍不得這件禮服的,之前權翎宇帶她去店中的時候,本來以為時間緊迫她只能隨隨便便挑一件禮服敷衍了事,沒想到一眼便看見了這件掛在最顯眼位置的淡紫色的斜肩禮服,而更讓她驚喜的是,這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禮服,竟然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無論是胸腰的尺度,還是整體的長短,都無比的適合她!

真是可惜了……蘇白看著手中多出來的兩塊布料,很快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派對當中。

按照定位的顯示,沈騰就在這里,忍著惡心的感覺在全場快速搜尋了一下,蘇白並沒有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連楚心蘭和葉嘉勛的身影,她也沒有現。

忽然,蘇白注意到了場中的三男一女,皆是目光迷離一臉yin笑,浪著聲音歡笑起身,像是要往什麼地方去。蘇白心中一動,這個派對肯定有其他秘密的房間,而那些走私販毒的人,現在應該也在進行著交易。

蘇白貓著腰跟了上去,果然,三男一女搖搖晃晃的走向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回廊,蘇白迅速的跟了上去,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不由得淬罵一聲白鵬這個奸詐的老狐狸。原來方才外場那些根本算不得什麼,這里才是真正的狂歡中心,就在她的附近,就有幾對正在吸食白粉的男女。

忽然,腕間一動,是沈騰又來了訊息。

蘇白迅速的瀏覽了一遍,是整個派對的布局圖,重點的幾處地方都已經被沈騰標注了出來,蘇白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是落了地,想來沈騰那邊的困局已經順利的解決了,然而那訊息的末尾,卻讓蘇白有些看不懂。

「小心楚心蘭。」

楚心蘭?蘇白收起了手中的腕帶,模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心緒,對于楚心蘭,她想恨,但是最令她無奈的是,她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恨透這個女人。前一世的她,極度渴望著母愛,卻在還沒有真正觸及的時候,便陡然失去了母親;重生一世,她想要復仇,同時也想要改變一些東西,正是因為這樣,先前的她才會追逐楚心蘭只為了尋求一個答案。

之前的錄音,蘇白也能夠猜想到楚心蘭參與進了這一場交易,但是她是作為什麼樣的身份,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蘇白卻弄不清楚,只是,也許這一次,她不得不與楚心蘭,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了。

蘇白將手探進包內,沒有觸到意想之中的冰涼,這才想起來自己一貫用的那把手槍被權翎宇沒收了去,努了一下嘴唇,估模著時間,權翎宇這時候差不多也要行動了。眼角余光掃到一旁正在巡邏的安保,蘇白勾起了嘴角,輕著手腳走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身後,迅速的用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將男人的頭向旁邊一折,只听得悶哼一聲,男人便匿去了聲息,蘇白將陷入昏迷之中的安保拖到了稍暗的地方,手在腰間輕輕的模索了兩下,柳眉一挑,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狂歡還在繼續,沒有人注意到場邊少了一個保安。

蘇白正準備出去,現白鵬也來到了這里,身邊跟著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心蘭。兩個人穿著都很正常,並沒有參與進這一場荒yin的派對。今日的白鵬,一身打馬長衫,倒有些古舊的意味,而楚心蘭,還是一樣的風姿綽約,手腕上帶著一串老蜜蠟,更添了幾分風韻。

楚心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听著白鵬再說些什麼。目光掃過全場,忽然同蘇白的視線撞到了一起。蘇白心中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為看到楚心蘭的身影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走出了回廊,半個身子暴露了出去。

然而楚心蘭的目光只是一點,便從她身上掠了過去,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她那樣,蘇白抓住這個機會,迅速的將自己藏匿了起來。方才那一個目光之中,有驚訝,有擔憂……卻沒有一絲的冰冷,完全不像是以前在正面面對她時那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然而現在的蘇白,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問題,外場的派對已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騷動聲,很快,一隊矯健的身影沖進了內場,權翎宇的高大身影沖在隊伍的最前面,就像是一個威風稟稟的大將軍,指揮著隊員迅速而又精準的抓捕著目標。

白花花的**們完全反應不過來生了什麼,原本還有些人在尖叫連連,當看到那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的時候,便變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一個個皆是乖乖地抱住頭蹲在了牆角。

在混亂之中,白鵬帶著楚心蘭早就已經第一時間逃匿了,很快,場中的保安們反應過來,平日中他們也算是訓練有素,面對「鷹眼」特種部隊,他們拼著一條命便開始了回擊,瞬間,整個地下一層槍聲連綿不絕。

「砰!」「嘩啦啦!」

不知道是誰一槍打中了巨大的落地窗,瞬間那面玻璃幕牆便炸開了來,玻璃碎屑四處飛迸,頓時有不少人被擊中,原本狂歡的天堂變成了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恐怖地獄。

權翎宇一頭簡練的寸頭短,剛毅帥氣的臉,黑如琉璃的眼楮散著銳利的光芒,一邊觀察著全場目標敵人的動向,一邊注意著不被流彈擊中,高大的身形宛如君王般威嚴,從上到下無不彰顯著那沉穩,壓迫人的氣息。面對著混亂如麻的一團局面,他依然是那副臨危不亂的鎮定模樣。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一個被槍抵住腦袋的男人大聲的吼著,企圖用這種方式掩蓋自己走私販毒的真正罪行。他心中思量著,只要權翎宇他們查不出那些毒品被放置在哪里,抓了自己最後也還是要乖乖地將自己放了的,便愈的理直氣壯起來。那些貨,此時被放在了一處絕對安全的地方,權翎宇絕對不可能找到!

「追影,帶人去搜!看上去越是正常的地方,嫌疑就越大!」權翎宇的聲音不高,但是卻有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力量,在他凌厲的目光之下,那些被抓住的人也不敢再叫囂,只能緊緊的盯著那些開始在場中四下搜尋的人的身影。

沒有緝毒犬,他們肯定找不到……

「老大!在這里!」隨著追影的一聲嬌喝,在場的人皆是煞白了臉,唯有權翎宇,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高檔的真皮沙被完全的割開,誰能夠想到那柔軟里面竟然是無數的白色物體在充填著!毒梟李勇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今晚這個派對,白鵬明明保證了一定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贓並獲了!

對了,白鵬!李勇在場中來來回回的尋找了數十遍,卻都沒有現那個身影。

「你是要找白鵬嗎?」權翎宇緩緩的走近了李勇,輕哼了一聲,狐朋狗友的最大特點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利益的結盟完全沒有任何的保障性!「他早就已經跑了!」

「你胡說!三爺他怎麼可能丟下我一個人跑路!權翎宇,一定是你抓不住三爺才這樣離間我們!」然而事實上,他真的沒有看到白鵬的身影,就算心里不想相信,但是殘酷的真相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不可不信。恨意翻涌,李勇幾乎要將自己的牙齒全部咬碎!這個白鵬,竟然一出事就自己跑了,連通知他一聲都沒有!

權翎宇收起了笑容,背轉過身去,輕描淡寫的加了一句,「原來這場交易白鵬也參與了,李勇,你的招供我會記著的,說不定能給你減減刑,或者,換個不那麼痛苦的死法。」

追影揚了揚手中的錄音筆,沖著老大比劃了一個「贊」的手勢,李勇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一不小心,竟然將白鵬是同伙的事情抖了出去,這下就算是自己日後有機會被放出來,白鵬也絕對饒不了他!想到這里,李勇徹底頹然的倒了下去,再也無力反抗。

蘇白此時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夠將全場人的布局看得一清二楚,她掃了一眼腕表,20︰59,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分鐘,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可是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鷹眼」的人控制住了,主要的出入口也都被封鎖了起來,她藏身的這個地方,因為是一個淺口的封閉通道,所以暫時沒有權翎宇的屬下監控。在這樣密不透風的監鎖之下,怎麼會還有漏網之魚,又怎麼會生權翎宇被槍擊的事情呢?

不對,一定還有哪里被她遺漏了。

蘇白只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明明是靜音的走針她卻恍然間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倒計時,忽然,一點銀色光芒一閃而過,那是阻擊步槍瞄準鏡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的反光,蘇白心頭一驚,因為距離權翎宇稍遠,此時再撲過去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只得沖著那個背過身去的男人大喊了一聲「小心!」

子彈劃破流光,直直的沖著那個高大的男人射去,權翎宇在听到蘇白的那一聲驚呼之後,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側摔干淨利落的臥倒在了地面上,只是子彈的速度更快,在他還沒有完全的臥倒的時候便已經擦到了他的身子,鋒割裂了他的衣袖,在他結實的古銅色上臂劃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頓時,鮮血溢出,格外刺目。

蘇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是胳膊受了傷,比起丟了性命來,要好許多了。

胸口處一鈍,硬物刺入血肉的聲音格外的清晰,蘇白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再低下頭,便看到胸前血如泉涌的洞口,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玻璃的破碎聲,槍聲,混作一團,然而蘇白什麼也听不見了,面前是權翎宇那張放大了的臉,他好像是在說些什麼,但是她無論怎樣的努力,都听不清,只是覺得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很是好玩。

男人血紅了一雙眼楮,將她軟軟的身子抱起,這才現她的身子竟然輕到了這種程度!仿佛不抓緊一點,就會隨風而去。

「蘇白!蘇白!蘇白你丫的不要睡!你看著我啊蘇白!蘇白!」權翎宇大聲的嘶吼著,可是懷中的那個女子,只是那樣望著他,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全部的神識已經隨著胸口的那不停歇流出的鮮血而散逸了。

「蘇白!你他媽的不準死!蘇白!」權翎宇最後的迸了一聲怒吼,抱起蘇白,邁著大步便向著外面奔去,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不小心,又怎麼會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蘇白不是為了提醒自己,又怎麼會暴露出自己的位置!都是因為他,蘇白若是因此而喪命,那麼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

從來堅定冷毅的高大男子,此時就像是六神無主的孩子一般,只是攥緊了懷中女子的小手,狂奔著,時不時對的低下頭對著已經昏迷了的女子說上幾句話,鐵一般的男子,眼眶紅著,鼻子里面是陌生的酸感。

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態,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手足無措。

瘋狂的邁巴赫一路狂囂著奔回了帝錦山莊,一路上紅燈閃爍鳴笛一片,可是權翎宇全部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身邊那個女子,他不能讓她出事!

轟鳴聲一路疾馳到帝錦山莊才停歇,白手已經接到了通知早早的在那里等候,待看到權翎宇手臂上的斑駁鮮血時,他心中一驚,胡忙上前準備為權翎宇查看傷勢,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一把將他抓了過來,完全不顧手臂的傷,把他推到了一個女生的面前,白手這才現身重子彈陷入昏迷之中的蘇白。

「白手!快!快救她!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權翎宇緊緊的抓著白手,死命的搖晃著,就像是緊握著最後一根稻草。白手是「鷹眼」的最高軍醫,同時也是神醫,雖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但是力挽狂瀾這樣的事情,他並沒有少做。若是連白手都救不了蘇白,那麼……權翎宇眸子黯了黯,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生!

這樣失措的老大,白手從來就沒有見過,然而縱然是完全不知道在皇牌生了什麼,此時他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搶救蘇白,迫在眉睫。

整整用了五個小時,白手才將殘留在蘇白體內的彈片取淨,萬幸的是,子彈並沒有射入心髒,而是恰好的偏了一點點角度,連任何一處器官都沒有傷及,這種情況,如果不是開槍的人射偏了,那麼只能說明那個人槍法已經高超到了一定的程度,故意留下了蘇白的性命。

白手搖了搖頭,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蘇白緩緩睜開眼楮,眼前竟然不是醫院那種慘兮兮的白色,空氣中也沒有難聞的消毒水的氣息,她有些怔,難道自己已經身處在太平間了,還是,已經進入了天堂?

眼皮好重,她想努力再睜得大一點,但是沉沉的只想墜下去,掙扎了很久,還是只能張張合合的勉強支撐著。看的稍微清晰了一些,才現這個房間她似乎是來過的,而且,印象還比較的深……想了想,硬朗的風格,和那個姓權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差不多,這下子,蘇白才徹底的反應過來,這里就是權翎宇的房間。

房間里沒有人,她想要坐起身來,卻現自己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痛,只好做罷。望著深灰色的天花板,蘇白開始慢慢的回想昏迷前生的事情。

自己因為著急提醒權翎宇,不想那一聲驚呼卻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偷襲者沒有成功的狙擊權翎宇,任務失敗,轉而對自己動了殺心,而那一槍,卻並沒有瞄準自己的心髒,既然被派來刺殺權翎宇,槍法自然是萬分精準的,又怎麼會在這種緊要關頭留自己一條生路呢?蘇白並不相信這種僥幸是因為對方臨時改變狙擊對象一時手抖沒瞄準。

大腦仍然有些昏昏沉沉,蘇白慢慢的闔上了雙眼,在她的腦海之中,似乎有個淺淺的印象,在被擊中的前一秒,她曾經向著狙擊手藏匿的方向望了一眼,然而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淺淺的印象便從她的眼前消失了。疲倦襲來,蘇白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會議室中。

氣氛十分的凝重,從權翎宇身上傳出來的低氣壓,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不敢輕易造次。

權翎宇右手上裹纏著白色的繃帶,隱隱約約還有血色溢出,本來他的傷勢並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只是因為在抱著蘇白奔跑的過程中,無形的將這個傷口拉大了,等到白手為其上藥的時候,現傷口已經撕裂至一指長,將外套月兌下時眾人才看到,權翎宇傷口淋灕的鮮血將整條手臂都染成了紅色,觸目驚心。然而無論是消毒上藥還是包扎,權翎宇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只是眸子中全然是冰冷,比死亡還要令人膽顫的冰冷。

忽然,權翎宇面色森寒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的打開門走了出去,而在座的幾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權翎宇已經奔出去查看蘇白好幾次了,可是那個女孩子雖然月兌離了危險,卻遲遲的沒有醒來,也難怪老大如此的擔心。

奔雷一臉的悔恨,都是因為他沒有照看好蘇小姐,才生了現在這樣的事情,當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才驚然現自己躺在了沙之上,而那個老大吩咐讓他守著的女生,早就不知去向!等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樓下,只看到邁巴赫絕塵而去的煙塵,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權翎宇並沒有過多的責怪他,在急救室外,奔雷剛開口準備請罪,卻被那個稍顯頹然的男子揮手打斷了,很明顯,關于這件事,老大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

繳毒的任務,算是圓滿的完成了,可是,「鷹眼」的上下,卻沒有任何喜慶的情緒。

權翎宇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床上的那個女生,面色依舊是那樣的蒼白,緊緊閉著的雙眼看得他一陣揪心,她,還是沒有醒來,明明白手已經說了她月兌離了生命危險,可是她卻一直這樣昏沉不醒,他除了看著她,其他任何的事情都做不了。

退出房間,權翎宇忽然狠狠地捏起了拳頭,憤怒的朝著牆壁砸了一下,又一下……該死,他竟然沒有抓到那個開槍的人!同時,還有另外一件事,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同蘇白開口,本來就身受重傷的她,若是知道了那個消息,他模不準她是否能夠承受得了!

萬千思緒涌上心頭,一浪高過一浪的在他的體內狂囂著,權翎宇低笑了一聲,滿是對自己的嘲諷,身為「鷹眼」特種部隊的最高長官,自己竟然連個人都保護不了,竟然連狙擊手都抓不住!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權翎宇才現自己的手指關節,因為一下又一下的砸擊牆壁,全部的破開了來,鮮血順著他的手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同時牆壁也斑駁殷紅了一大片。

「老大。」追影走過來,看到牆上那血跡,心頭一驚,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

權翎宇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仿佛那個滿手是血的人並不是他自己一樣。

「毒藥入侵了皇牌的監控系統,但是並沒有找到地下派對的視頻資料,想來應該是白鵬關閉了監控系統,以免留下把柄。」追影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將毒藥的訊息反饋給了權翎宇。

權翎宇看了追影一眼,緩緩地向著會議室走去,末了,沉聲問了一句,「追影,你信嗎?」

追影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權翎宇指的是什麼,昨晚的那場派對,參加者不乏名門貴族,這樣的視頻若是被白鵬掌握在了手中,那麼就等同于有了一個很大的把柄,足以保證日後自己的路途一帆風順,誰也不敢輕易扳動他,雙贏模式下,他這只老狐狸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留了一手,真是老奸巨猾。

只是,毒藥的黑客手段已經很高,對方若是想要在數據網絡方面隱藏什麼東西,幾乎都是逃不過毒藥的眼楮。

「走吧,這段時間,想來毒藥應該找出些端倪了。」權翎宇繼續踏著大步子,回到了會議室。

果然不出他所料,此時的毒藥,正一臉興奮地上下翻飛著手指,眼楮緊緊地盯著屏幕。白鵬那個奸賊,竟然做了無數個備用的錄像,使得他在突破重重阻礙之後破譯的資料,是對方事先準備好的假視頻,只是這一點點小計倆,很快就被毒藥看破了,順藤模瓜,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順便抹去了入侵的痕跡。

黑白的錄像上,紛雜的人來來去去,穢亂、不堪,然而除了這些之外就沒有任何的異常,隨著時間的推進,權翎宇他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白。

那個身手矯健的女孩子,只身打暈了魁梧的安保,奪下了對方的手槍,包括她低頭掃視手表的動作,都被捕捉到了……最後,就像是知道權翎宇會被襲擊一樣,在敵方的子彈剛剛出膛之時,便大聲的叫喊出聲,這個鏡頭被反復播放了好幾遍,同時毒藥也做了推演,最後的結果讓所有人冷了面龐。

蘇白出聲的時候,正是狙擊手開槍的時候,二者在時間上不分上下。同時,因為蘇白所在的位置,和她的面向,按道理來說,那麼短的反應時間,她根部不可能在先察覺有人開槍的情況下再警示權翎宇。那麼只剩下了一個可能︰蘇白分明就是知道有人要槍殺權翎宇,也許,她就是同伙也說不定……

並且,蘇白事先還襲擊了奔雷,明明是應該在空中花園參加年會的她,偏偏要違背自己的身份到地下那個鮮為人知的污穢派對去,這一切,都令人生疑……就連最後蘇白的中槍,也許都只是他們那一伙人為了幫助蘇白洗月兌嫌疑而設下的苦肉計,為的就是騙取老大的信任。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根本不敢想象……

一時間,會議室內陷入了冷寂。

忽然,權翎宇輕笑了一聲,他不用問也知道毒藥他們在想些什麼,只是,他相信她!

「老大!是白鵬!」忽然,毒藥眼前一亮,慌忙將視頻定格在了一處,驚喜出聲,打破了死寂。

果然,監控錄像的一角,有著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的背影,不是別人,正是白鵬,而這個時候,差不多就是權翎宇帶人侵入外場的時間,想來是白鵬已經得到了風聲,所以急忙逃跑。而在他的身邊,還有著一個女人的身影,只是那個女子恰好處在監控的死角處,只能看到小半個身子,唯一的裝飾物,就是縴細手腕上的一串蜜蠟。

權翎宇皺了皺眉頭,這串手鏈,他好像在哪里見過,只是這臨時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反反復復的盯著這段視頻看了好幾遍,幾個人還是沒能找出更多的頭緒,僵局蔓延。

「毒藥,幫我查一個人。」忽然,權翎宇開口,將死寂的氣氛打破。「昨天晚上在皇牌娛樂場出現的女清潔工,查查她和白家有什麼關系。」

昨天晚上,權翎宇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蘇白對那個一直叫著白如萱「小萱」的女清潔工有疑惑,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和白家有什麼關系,想必昨晚那檔子事一出,白家人肯定留不得她,現在蘇白還在昏迷之中,若是等她醒來自己再去查,說不定就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毒藥雖然不明白老大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竟然讓自己去調查一個清潔工,但是老大的話就是命令,他選擇無條件服從。因為注意力稍稍的分散了,所以此時會議室中的氣氛已經不那麼緊張了。

「怪了。」毒藥輕輕嘀咕一聲,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

「怎麼了?」權翎宇坐在沙上,一只手輕輕地在膝蓋上敲擊著,這是他有所不悅的時候的慣用動作。

毒藥沒有立刻回話,只是盯著屏幕,更深一些的入侵著皇牌娛樂場的人事資料庫,只是來來回回的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看到有關清潔工的簡歷,就算是職位低下,也不至于完全沒有啊。

「老大說的那個人,似乎並不在這里。」毒藥的語氣有些不好,今天晚上老大交代的幾件事情他都沒有百分之一百的完成,任務的成果總是不那麼完善,這簡直愧對他在黑客界的名聲。

似乎是知曉了毒藥的情緒,權翎宇並沒有過多的說些什麼,若是真的通過資料庫就能夠查出來的人,那麼他還就真的沒有這個必要去調查了,白鵬那麼謹慎的人,怎麼會將可能帶有自己把柄的人的明白的資料放出來。

因為空中花園是沒有監控的,所以視頻資料也無從獲取。看來想要調查,就必須親自再去皇牌一次。

毒藥主動請纓,卻被權翎宇拒絕了。

「追影,你去調查一下那個清潔工,毒藥,你留下。」

「是!」

「是……」

前一個是追影,干脆利落;後一個是毒藥,悶悶不樂。

「毒藥,這大白天的你出去,人物能不能完成還不一定,到時候身後跟著一大票女人,我可招待不了,你繼續在這里監視白鵬那邊的動作,李勇這個團伙被抓,他現在肯定也是坐立不安,越是這個時候,越容易露出馬腳,你盯緊了。」

毒藥一听老大這個時候還能夠調侃他,心中便稍稍的釋懷了些,注意力高度集中,再次投入到了監視破譯之中。

權翎宇望了一眼奔雷,這個男人,自從回到了帝錦山莊之後就一直站在那里,他知道奔雷因為昨晚沒有好好照看好蘇白的事情而耿耿于懷,說實話,他心中也曾經有一度產生過不滿,但是僅僅是一瞬間,那情緒就煙消雲散了,畢竟奔雷他們並不知道蘇白的身手,也不曾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而奔雷,是一個極度固執的人,認定自己沒有完成老大交代的事情,就一直介懷,臉色鐵青著。權翎宇太了解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奔雷,他們,既是上下級,又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更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奔雷。」

「老大……」奔雷悶悶的應了一聲,昨天,是他第一次沒有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務,以前,無論是沖鋒陷陣還是槍林彈雨,他都能夠圓滿的實現,從來不會有任何的失誤,而昨晚,因為他的疏忽,差點釀成人命,老大也受了傷,他寧願那個受傷的人是自己!

「奔雷,還記得你進隊里的時候,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奔雷抽了抽鼻子,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回答道︰「回稟老大,進了‘鷹眼’,我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福同享,有罪同當!」

權翎宇點了點頭,「奔雷,你若是認為自己任務失敗,那麼,最應當受罰的是身為長官的我!你是我的兵,是我的兄弟,是‘鷹眼’的隊員,我應該對你們每一個人負責!奔雷,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知道我一向是賞罰分明,此時我不罰你,並不是袒護,而是現在,並不是論罰功賞的時候,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奔雷從低落之中振作了起來,如同當頭棒喝,讓他一下子清醒了,現在正是抓捕余孽的緊要關頭,他竟然在這里悲春傷秋生自己的氣,如果非要說有錯的話,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犯下了大錯。

奔雷立正,沖著權翎宇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立刻投入了緊張的部署工作之中。

等到權翎宇再次去房間里探望蘇白的時候,已經是六個小時之後了,連續的審問、調查、取證,竟然讓他忙的月兌不開身,他們這一次雖然抓到了販毒團伙的全部成員,也收繳出了好幾百克的毒品,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團伙從上到下的人,嘴都十分的硬,審訊了這麼久的時間,竟然沒有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而毒梟李勇,更是因為之前不小心入了權翎宇的套說漏嘴了白鵬的事情,現在干脆閉著眼楮一言不的模樣,橫豎都是一死,他沒有必要在死之前還為權翎宇提供線索。

若是對方有求生的心,那倒還很好辦,威逼利誘嚴刑逼供一通,基本上也就能夠敲開對方的嘴巴,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是最棘手的。

權翎宇看出來李勇打算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從前襟口袋中模出了一張照片,照片微微有些泛黃,邊角也都已經毛糙了,想來是被人經常拿出來摩挲的緣故。那上面有一家三口的身影,男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勇,畫面上的李勇一邊擁著一位笑的溫和的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女娃,很是甜蜜溫馨。

將照片緩緩的推至李勇的面前,後者明顯臉色一變,想要伸出手模自己的口袋,無奈雙手已經被手銬牢牢地禁錮住了,使得他動彈不得。

然而只是數秒鐘的不安之後,李勇再次回歸了平靜,權翎宇得到了這張照片又怎麼樣,他的妻子,他的女兒,全都已經死了,此時此刻的他,不過是個孑然一身的亡命之人,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在乎的了。

「你想不想見到你的女兒。」權翎宇盯著對方,嘴角略略揚起,渾身上下散著一種執掌萬物的貴氣。

李勇沒有回應,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還能夠不知道嗎?自己的老婆和女兒,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一場火拼之中,若是真的追究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逃月兌不了干系!自己與權翎宇的對峙,從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兩年前他僥幸逃月兌,卻失去了自己的妻兒,這一次,他算是真的栽了!

亡妻之苦、喪女之痛,疊加在一起,他絕對不會屈服于權翎宇!

似乎是察覺到了從李勇身上迸出來的滔天怒火,權翎宇臉上笑意未減,反而又擴大了幾分。又掏出了一張照片,和之前的那張並排放在李勇的面前。

新的照片很明顯是最近才沖刷出來的,嶄新嶄新的,這次,畫面上只剩下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小女孩臉上洋溢著笑容,在柔和的日光照耀下,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白色棉布公主裙將她整個人烘托得更加可愛,只是令人稍稍感到遺憾的是,小女孩只能夠坐在輪椅上,棉布裙子下,有一邊是空空蕩蕩的。

李勇顫抖著身子看著眼前這張照片,這個小女孩的臉,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不是別人,就是他那已經「死去了」的女兒!

「不!這不可能!權翎宇,你別想欺騙我!」李勇瞪著一雙眼楮沖著權翎宇怒吼著,眼楮中全是血絲。他本來以為兩年前的那一夜之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可以牽掛的人事,所以每一單生意都是拼著命在做,這些年,他賺了無數的錢,害了無數的人,看著別人因為吸毒而家破人亡,他的心中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快感!但是,若是他的女兒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他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顏面面對那個如同小天使一般純潔的女兒!

權翎宇身子向後傾倒,舒舒服服的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沒有回答李勇的話,他知道,不用他開口,對方心理防線也正在崩潰之中。

兩年前,他帶領的「鷹眼」曾經組織過一次抓捕李勇的販毒團伙的活動,然而在那暴雨如注的夜晚,最終他身負重傷,對方逃逸。在收隊的時候,听力過人的權翎宇听到了細微的哭泣聲,地毯式搜尋之後,在一輛滿身彈痕的大卡車下,現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經過一夜的搶救,小女孩的性命被搶救了回來,但是失去了一條腿,同時因為持久不退的高燒,使得她的智力永久的停留在了七歲的水平。

在之後,在小女孩終于恢復正常說話能力的時候,權翎宇他們才知道,這個被救下來的女孩就是毒梟李勇的女兒!然而,權翎宇並沒有因此就驅逐她,反而好生的將她安排在了軍區療養院,並且禁止一切人員在她的面前提起她爸爸的事情。

對于權翎宇來說,這並不是對待罪犯的一念之仁,只是父輩犯下的罪過,不需要由這麼小的孩子承擔。據療養院的護士們匯報,那個小女孩,每天都安安靜靜的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當別人問起她在看什麼的時候,小女孩都會一臉認真的回答道︰「我在等爸爸回家。」那一雙晶亮明摯的眸子,讓所有人動容。正是因為這樣,又有誰能夠忍心將他爸爸是罪犯的殘酷事實告訴她、摧殘她稚女敕的心靈呢?

同時,權翎宇也從來沒有想過用李勇的女兒來要挾對方,這種事情,他不恥!只是,小小的恐嚇一下,也是可以的啦。

「權翎宇,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李勇果然不能再繼續淡定下去,只掙扎了幾分鐘,便徹底忍不住了。

對著身後的奔雷使了個顏色,奔雷點點頭,拿著一沓厚厚的件走到了李勇的面前,里面滿滿的都是李勇的罪行,每一條都足夠讓他被槍斃一回。

沒想到李勇瞟了一眼眼前的資料,反而出了一聲冷笑,「權翎宇,你以為隨隨便便找一個長的跟我的女兒相似的小女孩來,就能夠騙得過我了嗎?哼!我還沒有那麼好騙!」

權翎宇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感到吃驚,如果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那才是真的不正常了呢。畢竟一個在心底認定已經死了兩年的人,突然被別人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放在誰身上,也都是一時難以接受。

「李勇,這兩年來,難道你就不會做噩夢醒來麼,你的手上,沾著自己老婆和自己親生女兒的鮮血,真的睡得安心嗎。」

李勇渾身一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如同帝王俯視臣民一般高高在上的男子,仿佛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完全透明的人,連最深處的秘密都被看破了!他,他怎麼會知道當年那毒手,是自己下的!冷汗不停地冒下來,打濕了李勇的衣襟,一種窒息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權翎宇已經不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對手了,而是執掌一切的修羅,他沒有任何招架的余地。

兩年前,眼看著大勢已去,李勇預感自己今日難逃權翎宇的追捕,為了不使家人日後被世人看不起,索性心一橫,將槍口對準了妻子和女兒,看著這兩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然而沒想到,因為突生的變故,權翎宇受傷,而他也有了成功逃月兌的機會,只是身邊再也沒有家人的溫暖。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件事情做的很隱蔽,畢竟那個時候是漆黑一片的夜晚,槍聲混雜,很難辨識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手,但是權翎宇竟然查出來了!

權翎宇心中一片了然,只是感慨這個明明深愛自己妻女的男人,為何一瞬間狠心至此,痛下殺手。當年在將小女孩身上的子彈取出來的時候,檢測出來子彈的型號同李勇手上的槍支型號正好匹配,一開始人們只以為李勇心狠手辣,對這麼小的無辜孩子也要下手,然而在知道小女孩的親爸爸就是李勇的那一刻,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這已經不是心狠手辣,而是喪心病狂了!

「讓我見見她……讓我見見她……求求你……我認罪,我什麼都認,只求你讓我見見她……」一向鐵石心腸的男人終于在這一刻全線崩潰,這兩年來,他日日夜夜遭受著內心的折磨,甚至半夜從噩夢中驚醒,一次又一次的被困在那個雨夜的夢魘之中,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想盡一切辦法來救贖自己。

由奔雷押送著李勇去軍區療養院見一眼那個曾經「死別」過的女兒,權翎宇閉上眼楮緩緩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里微微有些突突的疼痛,從前一天開始就沒有休息的他,因為擔心著蘇白又一宿沒睡,緊接著又開始緊張的審問工作,這幾十個小時他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疲倦感翻涌,權翎宇撐了撐自己的身子,站起身來,再次走進房間里去探視蘇白。

看樣子,這個小女生已經醒過一次了,原本他為她蓋好的被子現在有些皺,少女單薄的身子隱隱約約的蜷著,白皙的小臉恢復了一點兒紅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眉頭卻是緊蹙著的。那兩片薄薄的櫻粉色的嘴唇此時微微的張開,看的權翎宇一陣的出神,不自覺的又想到了前一天晚上在皇牌的那次親密接觸。

權翎宇在床邊坐下,將被子向上拉了一點,使蘇白的肩膀不至于**在外面,室內因為冷氣的作用,溫度稍低,他不想她著涼。大手輕輕地覆上沉睡中的女生的頭,大概是因為睡著了的緣故,女生眉眼處皆是溫和,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權翎宇不自覺的上揚了嘴角,輕輕地用手指在蘇白的臉上勾勒起她的五官來,從細長的柳眉,到精巧的鼻頭,再到微翹的小嘴,蘇白的皮膚細膩柔滑,觸上去就像是牛女乃絲綢一般。

忽然,從蘇白的包中傳來了一陣嗡鳴聲,是蘇白的手機在震動。

權翎宇看著屏幕上面顯示的「子默」兩個字,劍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心中有一絲不明的情緒翻滾,仿佛是賭氣一般,他就那樣將手機抓在手中,任憑它震動,就是不願意接听。等到震動平息,權翎宇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撥通了蘇白的號碼,屏幕亮起,「權翎宇」三個大字讓他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更加的糾結了,一張俊臉上面色也不怎麼好看。

居然是「權翎宇」,這麼生疏的名字,讓他內心無比的挫敗,一股淡淡的酸味在空氣中彌漫,然而權翎宇卻絲毫沒有察覺。

再次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權翎宇這才現這一整夜竟然有五十多個未接來電,而邱子默打來的,就有四十八個!想必這一夜,那個男人也是一宿沒睡。

還沒過兩分鐘,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權翎宇忽然有些煩躁,雖然知道邱子默是關心蘇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蘇白被別的男人這樣的擔憂著關懷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權翎宇抓起蘇白的手機站起了身來,正準備抬腳離開,忽然又俯子在蘇白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房門,按下了接听鍵。

當蘇白幽幽的再次轉醒,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腦門,想到剛剛的那個夢,臉頰飛上了兩團緋紅,天啊,她竟然做夢夢到了權翎宇那個男人在自己的額頭輕吻了一下,一定是昨晚電梯間的那個吻的後遺癥!恍恍惚惚的搖了幾下腦袋,將這些紛擾的念頭都甩出了自己的腦海。

肚子適時的叫喚了幾聲,蘇白看了眼腕表,這才現竟然已經是接近第二天正午了,想來自己沉睡的這段時間還真是很長。自從重生之後,她幾乎沒有睡到過這個時辰,也沒有睡過這麼沉,從來都是一有輕微的動靜就足夠她從睡夢中驚醒,苦笑著搖了搖頭,經歷了一世之後的她,警惕性提高到了無比的高度,再加上之前z在蘇家現了花盆中的竊听器,她對于那個家也很不放心,也許看上去忠心耿耿的佣人,就是別人的探子也說不定,這一段時間因為事情太多,竟然讓她忘記了這個,等到休養稍好了一些,她絕對會徹查到底。

模了模繼續造反的肚子,蘇白無奈,試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傷口處已經被好好的包扎了起來,疼痛也只是隱隱約約的,慢著動作下了床,蘇白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也許正好是飯點的緣故,空氣中慢慢的皆是飯菜的香氣,循著誘人的味道,蘇白緩緩的模到了廚房,一抬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很明顯,廚房里的人也被突然出現的蘇白驚呆了。

眼前是兩個圍著圍裙的男人,一個是權翎宇,一個是邱子默,權翎宇是一臉憤憤的刷洗著餐具,而邱子默則執掌大勺,格外認真。

而看到了蘇白之後,權翎宇的臉變得更黑了,邱子默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蘇蘇,你身子還沒有好,怎麼就擅自跑出來了?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你先回房間里休息好嗎?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權翎宇正糾結于有損于自己形象的圍裙,邱子默已經開了口,把他想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個遍,這下子,權翎宇的心中更堵了。

在接通邱子默電話的時候,原本他是打著讓這個男人以後與蘇蘇保持距離的主意,然而邱子默一番「你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嗎?」「你知道她生病時候都有什麼習慣嗎?」「你知道應該怎麼照顧她嗎?」的反問,讓他噤了聲。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期,還是盡快幫助蘇白養好傷恢復身子比較重要,于是,縱然有著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他還是同意讓邱子默來到帝錦山莊,但是,私心作祟,雖然邱子默百般拒絕他到廚房來當幫手,可是權翎宇依舊固執己見,因為有著共同的目標,兩個人倒也算是相安無事,最後便是蘇白看到的這樣一幅美男共廚圖。

只是邱子默不知道的是,權翎宇哪里是想要當幫手,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偷師學藝,好好的了解蘇白的口味喜好,邱子默知道的關于蘇白的所有的過去和現在,他都要了解,至于蘇白的未來,那只需要他一個人知曉就足夠了。

等到香噴噴的菜肴出鍋,權翎宇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誰去給蘇白送飯這種問題同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人爭執不下,不過事關未來的老婆,說什麼也不能大意。

最後的結果,由追影出馬,徹底的斷了這兩個男人的爭執。

安坐在床上的蘇白,和追影一同吃著飯菜,听著追影講述這一天來她昏睡之中生的事情,時不時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完全不知道餐廳那邊正在上演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五個男人,圍著一張桌子,沉默的吃著這頓異樣的午餐。權翎宇一身黑色的襯衫,對面是一身白色的邱子默,時不時的生著眼神的激烈踫撞,彼此誰也不屈服于誰,一場飯,就像是大戰一般。奔雷、毒藥、白手這三個男人,自覺地擔當了會吃飯的石雕的角色,每個人只對自己面前的那盤菜下手,生怕一個動作幅度大了,老大的怒火會遷到自己的身上。

權翎宇越吃越覺得咽不下去,並不是因為邱子默這飯菜燒得不好,而是對方燒的太好,他吃著就窩心!一想到樓上的那個小女生現在或許正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的畫面,權翎宇就覺得心塞到不能呼吸。無論什麼方面都要力爭做到最頂尖的他,如今竟然在這個方面潰不成軍,實在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巨大的污點。

「邱少啊,看不出來你這廚藝倒真是不錯,就是醋放的有點多。」毒藥悶了一口飯,眼神中滿是促狹的笑意,從邱子默進門開始,老大的身上就彌漫著濃濃的酸意,一向嫌棄廚房的他,竟然心甘情願的同邱子默一起進到了那里,還一邊進行著手上刷碗的動作一邊斜著眼楮瞟著另一邊邱子默下廚的步驟,他看著都覺得替權翎宇累。這樣的老大實在是難得一見,此時不偷著調侃兩下,就過時不候了。

邱子默仿佛並沒有察覺到毒藥話中的玄機,粲然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蓬勃氣息。

「蘇蘇胃不好,有很多忌口的東西,別人燒的東西我不放心,就只好自己學啦,算起來也有四年了。」邱子默說完,伸出筷子在權翎宇面前的那盤五香炸酥肉中夾了一塊色香誘人的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然而,這個舉動對于本來就堵心的權翎宇來說,無疑等同于挑釁,這小子,竟然妄圖用美食俘虜他未來的老婆,並且從四年前就開始密謀布局了!真是太過分了!

眼見著情況不對勁,其他三個人慌忙三口並作兩口扒完了飯,各自尋了個借口作鳥獸散了。

「權先生,我這次來,還是奉蘇叔叔的話,將蘇蘇帶回去。」邱子默將飯碗放了下來,看著對面那個黑著一張臉的男人。他本來想著為了蘇蘇的幸福和快樂,他可以默默的退出,但是這兩天來,接連生在蘇白身上的事情,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產生了強烈的質疑!

權翎宇挑了挑眉毛,深沉著一雙眸子,隱隱的怒氣散出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別想要把蘇白從他身邊帶走。

「權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權先生連蘇爸爸的話也完全置之不理嗎?撇開這個不說,蘇蘇她,是自願留在這里的嗎?如果蘇蘇不是自願,那麼權先生這種行為姑且算的上是‘綁架’了吧。」邱子默語氣沉穩,絲毫沒有十八歲大男生的稚氣,「權先生懂法,還打算知法犯法嗎?」

「呵!好一個知法犯法!邱少爺這又是那什麼身份來跟我說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邱少爺還是學生吧,今天是周一,難道邱少爺仗著自己市長家公子的身份就可以隨意逃課嗎?」說到底,年齡擺在那里,他權翎宇是在社會上模爬滾打了多年的男人,而邱子默,無論他再怎麼表現出成熟的範兒,在他眼中還只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多了一層情敵身份的孩子。

邱子默嘴角一抽,忽然面色黯了下去,權翎宇話中有話,說到底,他邱子默就是太年輕,以致于連保護蘇白的能力都沒有,昨天晚上那一場混亂生的時候,他還在六十層的高空喝著悶酒,根本就不知道地下生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然而這並不是最讓他挫敗的事情,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現就算是自己身在亂局之中,竟然沒有辦法為蘇白做任何的事情!十八年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面對真刀真槍的錘煉,他有心卻又無力。

等到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蘇白已經同蘇家失去聯系好幾個小時了,他動用了一切自己能夠動用的力量尋找蘇白,然而那個女生就像是人間蒸了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絕望涌上心頭,他一遍又一遍的給蘇白打著電話,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接听過,擔心加上憂慮,這一夜,他一直緊緊地抓著手機不敢松手,也不敢睡覺,就怕蘇白萬一什麼時候回了電話,他會不小心錯過。然而當蘇白的電話最終接通,卻傳來了權翎宇的沉穩男聲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剛剛得救的人又被推入了懸崖般,心痛的不能呼吸。

只是這個權翎宇實在是可惡,死活都不肯放自己去看蘇蘇一面!蘇蘇又不是他家的,憑什麼由他決定能不能見誰。

「權先生,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邱子默話鋒一轉,他趕到地下一層的時候,只剩下寥寥幾個看熱鬧的人了,但是,傷害了蘇蘇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

「這個不需要邱少爺操心了,涉案人員已經全部被我方控制住了。以後,再也不會生像昨天那樣讓蘇蘇受傷的事情。」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對邱子默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只是這一句保證,他在以後的日子里,確實百分之一百的做到了。

邱子默哼了一聲,「說什麼以後,這樣口頭上的保證有什麼用,要不是因為你不小心,蘇蘇會受這麼重的傷嗎?權先生,和你在一起,只會給蘇蘇帶來危險,你就像是出現在蘇蘇生命中的一顆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摧毀她原本平靜的生活。自從你走近了蘇蘇,她總是無端的遭到一些奇怪的事情,這十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的生活,已經被你攪亂了,你太自私了,你和蘇蘇,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偏偏要拉扯在一起,你不覺得這樣對蘇蘇來說很殘酷嗎?」

邱子默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低,卻像是重錘一般一下一下的砸在權翎宇的心上,他這種人,已經是將腦袋別在了腰間,從來沖鋒陷陣都不畏懼生死,幾乎是哪里有危險他就要往哪里上,但是若是因為他自己的事情牽扯到了蘇白,這就超月兌了他的本意……

蘇白靜靜的端著碗,緩緩靠在牆上,權翎宇和邱子默的對話她全部都听見了。一陣苦澀翻涌上心頭,在邱子默的心里,自己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是安安靜靜過著舒服的小日子就夠了的女生,但是事實上,那個單純的蘇白早就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現在的她,藏匿著邱子默完全不了解的血海深仇,背負著邱子默有著邱子默完全不知道的身份,又怎麼還會是當初那個一無所知的懵懂少女。

其實,說到自私,最自私的人應該是她才對,重生一世,她要以己手的力量,讓那些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復仇之路注定是艱辛的,她必須鐵石心腸起來,將那些與她無關緊要的人,從她的生命之中驅逐出去,而邱子默,就在這其中。

而權翎宇,經過昨晚年會上的小插曲,讓她看清了,他和她,其實是一路人,並且,權翎宇的身上,還有一些事情她想要了解個清楚。

「蘇、蘇蘇?你怎麼在這里?」邱子默看到了牆角那泄露出來的白色衣角,驚慌的站了起來,奔到了身子小巧的女生身邊。

「蘇蘇,你還好吧?怎麼又出來隨便亂跑了?你傷還沒有好怎麼……」

「邱子默,你來這里干什麼。」蘇白打斷了還在喋喋不休的關心著自己的大男生,語氣中染上了一絲的不耐煩。

邱子默愣住了,沒想到蘇白跟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冷漠,「蘇蘇……」

「宇,我累了,帶我回去休息吧。」柔軟的小手攀上了權翎宇結實的手臂,權翎宇面色一暖,心頭燃起小小的竊喜,抱著美人兒便往房間的方向去了。

邱子默看著那兩個疊加在一起的身影,失了神一般的站在原地,直到手機響了好幾遍才恍惚的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邱子默本來是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的,但是這一刻卻不知怎麼了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耳邊頓時響起一個女生的聲音。

「子默,我手上有一份關于蘇白的視頻,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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