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上面除了凌亂之外,沒有任何的「痕跡」,那傳說中的點點紅梅,完全沒有蹤影。
「蘇蘇?蘇蘇你還在嗎?蘇蘇?」手機那端傳來邱子默的聲音,他在蘇白剛剛接電話的時候就察覺到蘇白今天的狀態並不是很好,雖然提出來了改日再同嚴夢瑤一起與蘇白相聚,但是卻被蘇白否定了,畢竟幾個人也算是好幾年沒有相見了,嚴夢瑤如今是國際上享有盛名的設計師,檔期也是排的非常的滿,不過邱子默只說要給她一個驚喜,並沒有直接告訴她蘇白其實並沒有死。
一開始蘇白的聲音還是只有一些虛軟,可是這漫長的時間,竟然完全失了聲音,邱子默只能夠听到從電話那端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響,此時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飛到蘇白的身邊,看看那個女子到底是怎麼了,他的眼前閃過昨天晚上蘇白坐在輪椅之上的畫面,面色上的擔憂之色不禁又多了一層,她如今身子那樣的不方便,明明很容易出事,權翎宇又在哪里,為什麼沒有在她的身邊?
蘇白听到焦急的男子聲音,這才恍恍惚惚抓過了手機,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也有一少部分的人並不會落紅,可是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只會出現在男方不夠給力的情況下,但是昨天晚上,很明顯權翎宇非常的給力,無論是尺寸還是技巧,通通能夠算得上是滿分。
「子默,你剛剛說什麼……哦,下午四點是吧,好啊,我知道了,那我掛了……」沒等到電話那邊傳來邱子默的回應,蘇白就率先將電話掛上了,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忽然,蘇白听到了吱吱的兩聲,很快,兩個小小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蘇白的面前,毛茸茸的兩團,正瞪著兩雙滴溜溜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她,蘇白伸出手,兩只小倉鼠很乖巧的攀在了蘇白的手指上,圓圓的小腦袋時不時的蹭兩下蘇白的手指,萬分親昵的模樣。
蘇白輕輕將那兩只小東西托在自己的手掌之上,輕緩的順著它們的皮毛,原本不好的心情也不禁舒緩了一些,這兩只小倉鼠是權翎宇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一開始,蘇白並不知道為什麼權翎宇會突然選擇這個當做是禮物,可是很快她便明白了過來,曾經,五年前的兩人那一次約會,也就是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她曾經在游樂場中的寵物店痴痴的盯著一對小小的倉鼠出神,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被權翎宇記在了心中,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以致于足足隔了五年之久,這兩只小東西才來到她的身邊,雖然蘇白心中知道它們已經不是當初自己和權翎宇一同看到的那一對,但是能夠擁有,便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兩只小倉鼠很乖巧的趴在蘇白的手心,仿佛是知道她心情有些低落一樣,紛紛做出呆萌的表情,就這樣看著眼前的兩只活寶,蘇白的情緒慢慢地也有些恢復了過來。
「蘇蘇,來吃點東西……蘇蘇你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
權翎宇一個箭步的沖過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蘇白的身子,確定了她並不是因為不小心摔倒才導致現在的境遇,稍稍放心了一些。
「沒事,只是身子有些發軟……都是你啦!」蘇白扯出一絲笑容,故作嬌嗔的捶打了兩下權翎宇,但是對于男人來說,這不過就是等同于按摩一般,眼見著蘇白確實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權翎宇便也就不再多問,這個清晨蘇白的情緒確實有些波動,權翎宇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好好安撫她的念頭,將蘇白的身體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女人的身體輕盈的就好像是一片羽毛,潔白無瑕。
蘇白笑了笑,知道眼前的男人還是有些擔心,櫻桃般的小嘴一癟,模了兩下自己的肚子,目光灼灼的望著權翎宇。
權翎宇伸出手在蘇白的小鼻頭上面輕輕的一刮,這才將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食物端了過來,不是別的,正是蘇白最愛喝的清粥,只是旁邊還多了一碗湯。
蘇白疑惑的指了指旁邊的那碗湯,看著這樣子,很像是……
「烏雞湯,這是我特意讓吳媽熬的,給你補補身子。」權翎宇有些困窘,他的眼前又閃現了之前他吩咐吳媽熬湯的時候,老媽媽臉上那一副了然的表情,估計不出這個上午,整個帝錦山莊的人都要知道他們倆,生米煮成熟飯了,不過這一次,權翎宇並不會責怪家里的人多嘴,畢竟,這是一件大喜的事情。
蘇白臉微微一紅,瞬間明白了權翎宇的用意,瞪了男人一臉,卻觸上男人極盡溫柔的眼神,頓時連白女敕的耳垂都飛上了幾分緋色。
「對了,今天下午我要和子默還有瑤瑤他們見個面……」
蘇白一邊喝著湯,一邊嘟嘟囔囔的對著權翎宇說道,這幾個人權翎宇也算是熟悉了,畢竟從幾年前他們就是熟識的好友,想來權翎宇掌握她的信息那麼的全面,這幾個人一定也在他的了解範圍之內。
權翎宇听到這兩個名字,眉頭微微一皺,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不行。」
「呃?噗,咳咳咳!……」蘇白一愣,頓時一口湯沒有咽下去,嗆在了嗓子之中,連眼淚水都被嗆了出來。
權翎宇慌忙拿紙巾為蘇白擦拭著嘴角,並且不停地拍撫著她的後背,為她順著氣。
「你說什麼?為什麼不行?」蘇白剛剛緩過氣來,就擰著一雙柳眉望著權翎宇,眼神之中充滿了不解。
權翎宇回避了蘇白的目光,他心中知道蘇白這幾年來雖然身子不是很方便,但是實際上一直在關注著這些朋友的動向,說實話,蘇白在帝錦山莊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雖然不是特意的,但是整個帝錦山莊的防御措施就是這樣的嚴密,與外界的聯系一定會受到嚴格的排查,所以他也能知曉蘇白想要見到舊友的急迫心情。
只是,現在真的不行。
「蘇蘇,抱歉,不行,我不允許你去見他們。」權翎宇的眸子上寫滿了歉意,但是卻絲毫不能夠打消蘇白心中的疑惑,他越是不告訴她到底為什麼,她就越是想知道。
「蘇蘇,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我這是為你好……」權翎宇回避了蘇白的目光,確實,蘇白現在肯定是渾身酸痛,到時候也會被朋友們調笑,但是他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叫做嚴夢瑤的……
「權翎宇,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身體怎麼樣我自己知道,我們五年沒有見面了,難道現在你連我的自由都要限制了嗎?權翎宇,我們的關系可不是主顧,我們只是合作,你別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蘇白隱隱有些怒氣,說話之間也夾槍帶棒,一點兒也不客氣,雖然知道自己的這種說法一定會刺傷那個男人,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頭發怒的小獅子,完全的不能控制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權翎宇薄唇抿的更加的鋒利,宛如匕首一般,他剛毅的面部線條不斷的抽動著,可以看出來正在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火氣,雖然內心不斷地在說服自己,眼前的小女人只是一時氣不過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但是他們昨晚的纏綿就這樣被全盤推翻,刻上了冰冰冷冷的「合作」兩個字,他還是無法接受。
「權翎宇你干什麼!你放開我!」
蘇白的尖叫聲響起,權翎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沖到了蘇白的身邊,緊緊的捏住了她的手腕,因為氣力過大,已經隱隱約約有紅色的痕跡蔓延開來,權翎宇慌忙放開蘇白的手腕,目光鎖定在被自己握過的地方,劍眉皺成了一團,蘇白白皙的手腕上面赫然多了一大片紅痕。
「蘇蘇,蘇蘇對不起……」
權翎宇緩緩的將手靠近蘇白,卻被後者一揮手打開了。
「別踫我!」
蘇白的眼神之中寫滿了失望和凌厲,就像是看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一般,看的權翎宇一陣心寒。
「蘇蘇,蘇蘇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我不能見他們!」蘇白冷冷的看著權翎宇,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其實問出這個問題,她就想到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回答,權翎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他想要說什麼,那麼不用她問他主動就會說出來,但是如果他打定主意不會說的東西,就算是三番五次的逼問,也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答。
果然,權翎宇沉默的站起了身來,俊朗上面陰沉密布,完全沒有了方才剛剛進入房間的那般溫情,這讓蘇白不禁感嘆這個男人變臉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男人果真都是不可信的生物,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佔有,一旦得到之後就再也不會珍惜。比起至始至終就是抱著謀取利益的葉嘉勛來說,眼前的這個吃光抹淨之後拍拍**就想走人的權翎宇,才是更加的可惡。
感受到蘇白的情緒的變化,權翎宇張開口雖然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出來,現在他只是人能夠蘇白失望,但是若是蘇白獲悉了事實之後,說不定會恨透他,兩者相較,他寧願做一個惡人,也不願意做她的仇人。
「好啊,好……權翎宇,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出去!」蘇白玉手一揮,清粥和烏雞湯全部被她掃落到了地上,濺起的湯汁灑了權翎宇一身,她自己**的腳上也沾染上了一些,碎渣布滿了整個地面,只是此時此刻,她完全不在意這些細節,眼神之中全然都是火氣,只想要眼前的那個男人趕快消失于自己的視線之中,她不想要看到他!
男人沒有再多說話,沉默的走了出去,只是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過蘇白並沒有注意。
蘇白緩緩的站起身來,還是這一間房間,只不過是隔了幾個小時而已,兩個人的關系便已經到達了這樣一個水火不容的程度,曾經的溫情旖旎就像是一場美好的夢一般,如今地上粉碎的碗碟宛如已經破碎了的美夢,殘渣一片,再也沒有辦法拼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白才慢慢的尋回了自己的理智,她始終是覺得自己和權翎宇的進展有些快,有些突兀,雖然身為一個心理年齡已經是近三十歲的女人,她對于男歡女愛這種事情並不存在什麼不能接受的問題,只是一直以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和情投意合的人,水到渠成的發生這一切,僅僅是數小時之間的態度切換,使得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看不清那個叫做權翎宇的男人,或許他們的結合本身就只應該是一場交易。
蘇白小小的向前跨了一步,一不注意牽扯到了疼痛的地方,雙腿一軟,竟然直接撲到了地面上,頓時鑽心的疼痛便傳了過來,蘇白強忍著痛楚,不用查看也知道自己正是踫巧摔在了那一堆碗碟的碎渣之上。
砰地一聲,房門被大力的推開,原來權翎宇根本就沒有走遠,只是一直在房門之外听著屋內的動靜,不听還好,一听便听到了從屋內傳來了一記悶哼。
快走了幾步,權翎宇便看到趴在地上的縴細身影,那瘦弱的肩膀微微的抽動著,想來是因為身下傳來的疼痛所致,地板上隱隱約約已經能夠看到殷紅的血跡,蘇白海藻般的頭發頭皮披散在背後,就像是暈染開來了一副完美的水墨畫,只是配上了那殷紅,平白的多了幾分觸目驚心。
權翎宇正準備將女人抱起,不想蘇白卻倔強的向後躲閃了一步,因為整個人還伏在地面之上,所以等于是身子在碎渣上面向後滑行了幾公分,女人的柳眉皺的更加的深了,一定是剛剛的動作加深了傷勢。
「都什麼時候了,別鬧!」權翎宇隱忍著怒火低聲呵斥了一聲,不等蘇白有所反應,便強行將蘇白抱了起來,按在了床上,取出了房間中一直備著的急救箱,一只手壓制著蘇白身體,一只手蘸了碘酒輕輕的往蘇白受傷的地方抹去。
「 ……」蘇白輕輕地抽了一口氣,這才看到自己的手臂之上被扎了無數個細碎的傷口,其中最深的一個傷口大約有兩根手指頭那麼寬,模模糊糊中甚至可以看到破碎的碎渣嵌在了自己的傷口之內,雖然心中對著權翎宇還有著無限的怒氣,但是蘇白也明白這個時候並不是置氣的好時機,于是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那里,看著權翎宇為自己處理傷口。
先做了一遍最基礎的消毒工作,權翎宇一張黑著的臉依然是陰雲密布,完全沒有舒緩的模樣,感受到了蘇白的不再掙扎,權翎宇便收回了那只一直在壓制著蘇白的手,從急救箱中取出了一把細長的鑷子,同樣的消毒之後,凝著一雙眉毛緩緩的但是十分的精準的向著蘇白傷口中探去。
丁冬的聲音響起,蘇白輕輕的閉上了眼楮,她知道是嵌在自己的肉中的碎渣被權翎宇取了出來。
細小的汗珠緩緩的順著權翎宇的面頰流淌下來,打濕了他的鬢角,男人的申請萬分的專注,其實以前在部隊之中,他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取子彈殼了,畢竟身在特種部隊,受點傷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取子彈殼的難度明明要比眼下的這件事情要有更大的難度,可是此時此刻的權翎宇,分明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的緊張,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夠控制好自己的手,使其不致于發生抖動,雖然他很努力地是自己的動作不會太過牽動蘇白的傷口,但是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從蘇白口中不小心探出來的抽氣聲音。
「好了。」隨著最後的一片碎渣被取了出來,權翎宇這才收起了全部的東西,仔細的端詳了一遍蘇白的手臂,他已經為蘇白上了最好的愈合藥,想來過不了幾天就能夠結疤,日後也不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
「你走吧。」蘇白冷著一張臉,手臂上那一片斑斑駁駁的模樣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這一下就算是她想要見邱子默和嚴夢瑤,都不是很方便了,她並不想要自己的朋友擔心自己。
權翎宇望了一眼蘇白,發現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挽留的痕跡,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小女人現在還是在生氣的氣頭之上,即使自己說再多的話都一時沒有辦法安撫她的心情,便不再多言,提起藥箱,起身便準備離開。
「喂,等一下。」蘇白突然出聲叫住了權翎宇,語氣中喂喂有些焦急,這個男人,要走的話自己走不就好了,倒是把急救箱留下來啊,她還有用呢,「人走,這個急救箱留下。」
事實上,她還有一個地方扎入了一片碎渣,只是那個部位實在是太過尷尬,她並不想要被權翎宇知曉,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大礙,為自己上藥的這種事,她還是可以做到的,以前為「赤焰」做任務的時候,她曾經受過比現在還要重上十倍百倍的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卻覺得格外的痛楚。
權翎宇狐疑的望了一眼蘇白,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她的渾身上下來來回回的掃視了好幾遍,眼楮微微眯起,帶有一絲危險的味道。
「看什麼看啊,你上藥上的一點兒都不均勻,我想自己再上一遍還不行嗎?!」蘇白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男人,此時此刻的她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那個部位正在緩緩向外滲出著鮮血,實在是太尷尬了。
「哦,那你上吧!」權翎宇嘴角抿起一絲笑意,將急救箱順手放在了距離蘇白一米的地方,「正好我學習一下,以後方便更好地替你上藥。」
蘇白伸出手,防線自己必須要起身才能夠拿的著那個藥箱,不禁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在心中反反復復的將權翎宇罵了一遍,蘇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掙扎著扯出了一個笑容,對著權翎宇說道︰「麻煩你將急救箱遞過來行嗎?你就不能體諒體諒一個手臂受了傷的人嗎?」
權翎宇听了這句話,也不再推諉,直接走到了蘇白的面前,俯子,兩只手剛好撐在了蘇白的身邊兩側,等同于是將蘇白圈在了自己的小小範圍之內,他的鼻尖距離蘇白的鼻尖僅僅只剩下了幾公分而已。蘇白不自覺的向後躲避著權翎宇,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過危險,她並不想要在這個時刻,同權翎宇如此的親密。
直到後腦觸到了柔軟的床墊,蘇白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等同于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壓」在了床上,雖然權翎宇根本就沒與觸踫到她的身子,但是性質也差不多,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種惱怒,難不成在這個時候,權翎宇還要佔自己的便宜嗎?!
「權翎宇,你……」蘇白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子被翻了過來,她的小臉一紅,瞬間又變黑了不少。
「權翎宇你這個混蛋!」
然而權翎宇卻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已經重新打開了急救箱,開始為她受傷的地方處理起來。權翎宇緊緊的皺著一雙眉頭,看著眼前這圓圓的白白的挺翹上,赫然被鮮血浸染了一大片,就連床單上,都沾染了無數的殷紅,臉色不禁更加的難看,如果不是他察覺到了異樣,這個小女人不知道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小心翼翼的為蘇白清理了一番傷口,權翎宇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就在蘇白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權翎宇一巴掌拍在了蘇白沒有被碎渣扎傷的另外半邊嬌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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