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哪兒硬?
打人的是葉天,不關老板的事情。那人就是胡同里的一個登徒子,家里的大人是做官的,但是為人還好,不用擔心打擊報復。葉天納悶,一個胡同里的二流子還會打軍體拳?
老板解釋道,他家里有人當兵,爺爺是當兵的,戰死了,遺月復子生下他老爹,後來他老爹也去當兵,他自己也是遺月復子。真說起來,也是可憐。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正如莫言所想,打了倆人,出了出心中的惡氣,葉天臉色好了不少,不過話還是不多。
吃完早餐結賬的時候,莫言給家里的老頭兒買了一份早餐,而葉天則朝莫言借了一百塊錢,莫言問他干什麼,他也沒有說。
「我什麼時候能看到素素?」
「過兩天吧。現在她還沒有醒。」
葉天低頭沉默了半響,「我現在想看看她。」
「我都說了……」
「就五分鐘。」
葉天的眼楮盯著莫言,試圖給這個女人一些壓力,不料,這次的算怕卻打錯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葉天,別跟我討價還價。」
「……那你要保證她的安全。」
「我保證不了。」
葉天瞬間大怒,但是臉色又馬上恢復了正常,莫言心里大驚,這份定力他是怎麼練出來的,在天河市熬了他半年果然是有進步。
「我希望你能盡最大全力保證她的安全……拜托了。」
莫言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進了胡同。葉天看了看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她。莫言一直走進四合院兒里,也沒有回過頭來看葉天,後者就知道這個人暫時用不到自己,就直接走了。
來到院子里,莫言換了一只手拎早餐,出門的時候忘了戴手套了,再加上耽擱的時間也不短,手凍的厲害。院子里已經被警衛員掃的干干淨淨,莫言也給警衛員買了一份早餐。都是胡同里的老人了,還是比較習慣喝豆汁兒吃油條。警衛員道了謝,莫言走進了屋子里。
老頭兒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這是他幾十年雷打不動的習慣,早上看,中午看,晚上也看,定時定點,誰都搶不走,除了莫言。
莫言順手拿來遙控,調了一個地方台,正在演電視劇,新版的《亮劍》,她不喜歡看,再找了幾個台,也都是早間新聞,大早上的,基本上都是新聞。無奈,莫言又把頻道調了回去。
老頭兒緊張了半天,看到新聞聯播又調了回來,頓時眉開眼笑,早餐也吃的更香了。
莫言干脆挺身躺在了床上,床沿上耷拉著兩條腿,一晃一晃的。
吸溜了一口豆汁兒,老頭兒目不轉楮地看著電視,問道,「踫到那小子了吧?」
「嗯。」老頭兒鬼精鬼精的,莫言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這就是一檔子買賣,他都看透了,你怎麼就看不透呢?」
想到唐素還生死未卜,而且連婚禮都沒有進行完,同為女人,莫言感到有些傷心。而且把葉天拉到這條路上的人還是自己,說到底,走到這一步,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莫言翻了一個身子,側躺著。
新聞里正在分析著美帝國主義的c型包圍圈,莫家老頭兒皺了皺眉,然後咬了一口油條,使勁兒嚼著,同時看了一眼側躺著的孫女。
「他能爬到這個位置上,這就說明他是有能力的。給他一根稻草,他都能當救命的家伙,這種人,命硬的很,不要太擔心了。」
莫言回過神來,能夠清楚地听到老頭兒吸溜豆汁兒的聲音,撅著嘴翻了一個白眼兒,起身跳下了床,朝門口走去。
老頭兒把到嘴的豆汁兒移開,伸長了脖子,「哎,干嘛去?」
莫言回頭,馬尾辮兒甩的很高,「吃你的吧。」
胡同不大,但是也不小,主要是彎彎繞的地方太多,也得虧是早上,人少,如果人多一些的話,葉天就要看花眼了。
亂逛了一陣兒,基本上算是把這片兒地區模清楚了,同時也對莫家老頭兒住的地方周邊情況了解了一些。圍繞著那座四合院,周圍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空的,僅有的幾間房子是主人的,但那都是前後緊挨著的。葉天對這種布局太熟悉了,保護領導的典型陣勢。
光憑這些,葉天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只能說,莫言確實是挺有能量的,至少沒有跟自己吹牛,唐素的安全也得到了一些保障。這還是讓葉天的心思稍稍放下來一些。
胡同口就是一條公路了,車不多,對面有一間雜貨鋪,葉天走了過去。
「叔,來包鑽石。」紅鑽四塊五,還有零錢可以找。
老板大概五六十歲,慈眉善目,從玻璃櫃台里拿出一包煙放到了櫃台上。葉天遞過去一張一百的,小賣部老板左看右看,模了又模,最後確定是真的,對著葉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葉天也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正在找錢的老板說道,「叔,零錢換成硬幣吧,一會兒有用。」
「得 。」一口的京片子。
撕開煙盒,點了一根煙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舒服了不少。左右看了看,沿著公路朝東邊走去,那里有一個黃色的電話亭。
操!葉天罵了一句,這里的公用電話是用ic卡的,不能投幣。葉天懊惱地把電話掛在了座機上,電話線搖搖晃晃的。
「小伙子,你還打不打?」
回頭一看,一個戴著眼楮頭發卷卷的老太太正在那里看著自己,手里拿著一張綠色的ic卡,葉天讓開了位置讓她先打,「你先來吧,我……忘了帶卡了。」說著話,葉天把手里的幾枚硬幣塞到了兜里,同時也往四周看了看,看有沒有能打電話的地方。
「小伙子?」
嗯?是剛才那個戴眼鏡燙卷發的時髦老太太。
「你打吧。」
面前遞過來一張ic卡,是那老太太的。葉天沒有客氣,「一會兒給您錢。」
插卡進去,葉天回了回神,按下了一連串號碼,話筒里傳來一陣「嘟嘟」聲。
「喂?誰啊?」聲音還是那麼賤。
葉天想罵他,但沒罵,「嚷嚷什麼,是我。」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然後就是一陣騷亂,好一會兒胡**才又說話,「葉天,你把人家閨女拐哪兒去了,這一大幫子人等著你回來呢?要不我們過去接你也成。家里都亂的不成樣子了。」
葉天皺了皺眉,「有人搗亂?」
「他敢!」
還好。葉天舒了一口氣,又問道,「劉玲怎麼樣了?」
對面是一陣沉默。葉天眼楮一眯,八成是出事了。
「死了。服毒自殺。就在她老子的墓前。許卿陽是看著她死的。後來許卿陽也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張大牛出去找了,昨天晚上打電話回來,說沒找到人,估計今天就能到家了。」
「許卿陽是怎麼跟劉玲在一起的?」
「我哪兒知道。那小子眼楮都長在腦瓜頂上去了,他誰都看不上眼。」
想想也是,葉天點了點頭,突然意識到這是在打電話,對方看不到,又說道,「我知道了。暫時先這樣吧。」
「葉天,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麻煩?何止是麻煩。從最一開始上的就是賊船,現在人家不過是來收利息來了,不要了自己的命都算不錯了。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替人擦**的,往往都是隨著那些臭屎一起沖到下水道里去了。
「沒事。」
「你少跟老子來這套,你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
葉天撇撇嘴,這老小子一點兒也不傻。
懶得再跟他說,「行了,家里的事情你跟李靖多照顧一些,我過幾天……就能回去了。」誰知道還能不能夠再回得去。
電話那頭的胡**听出了葉天語氣的不對,急了,「小子,家里這邊兒有的是人手,你跟我說,你在哪兒,我們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在外邊兒,千萬不要太軟,該硬的時候就要硬,別讓人把咱欺負了。」
葉天樂了,「你哪兒硬?」
「……**硬。」
掛了電話,葉天的心情好了不少,跟胡**胡侃也是件快樂事,有這個鬼精鬼精的家伙在,估計也出不來什麼大事。更何況還有李靖他們,都是文武全才,闖不出大道,自保還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小伙子?」
思緒被身後的老太太給打斷了,葉天急忙把ic卡還給了人家,然後從兜里模索硬幣,但是又覺得不合適,就直接拿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遞了過去,「大媽,謝謝你啊,這是給您的錢。再見。」
「見你媽了個逼!」
老太太一把抓住了葉天遞卡的胳膊,當即大喊,「抓賊了!抓賊了!有人搶錢啊!」
葉天還沒緩過神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幾個毛頭小伙子,穿著厚實的大氅,人高馬大,一溜的青瓜腦皮,滿臉橫肉,脖子里還掛著手指粗的金項鏈。他媽的,大冬天的還故意把金鏈子漏出來,八成也是假的,能戴上金鏈子的人還親自出來踫瓷?傻逼才信!總之,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人。
「大媽,怎麼了?」
「他!他搶我的錢包!還搶我的卡!」
幾個人假模假樣地按著這套邏輯對白講了下去,葉天竟然還他媽的听他們講完了!
「好了,現在給錢吧。」打頭的威猛漢子右手一甩,「唰」的一聲,一根伸縮警棍甩了出來。看這樣子,不給錢是要打人了。
葉天楞了半響,然後開始翻口袋,拿出來剩下的錢,買包煙花了四塊五,剩下九十五塊五,連著幾個鋼兒,一起遞了過去,「就這點兒了,愛要不要。我不想打你們,趕緊滾蛋!」
「**的!打發叫花子呢。」
看到葉天手里捧著的這些零零碎碎,那個拿甩棍的人一摟胳膊,把葉天夾在了了腋下,其他幾個人也跟著他快速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小胡同里,而那個白色卷發的老太太此時腿腳也利索了不少,一溜小跑跟在眾人後面,也不怕被地上的雪給滑倒。
松開胳膊,一腳踹了過去,葉天被踹到了一個死巷子里,四個青壯小子擋住了出口,中間還有一個老太太。
業務夠熟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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