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西門冠希卻無法安睡,唯恐身上突然蒸騰的熱焰會將雲石燒化,只好起身,隨著一縷清風往山林中去,離得遠些好,槍勁擾民呀!
小白蕩漾在枝椏上惺忪的眼皮一抬,懶散的站起來,朝著回頭看的大哥擺了擺腦袋,前腳一伸,又趴下來閉上眼,呼呼的吐氣出聲。////
以黝黑山林為背-景,萬里無雲的夜空格外的清明,明月星辰顯得格外明亮。趁著月光和星光可以模糊的看到山地起伏輪廓,不遠處的螢火蟲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微光。寧靜的夜空回蕩著不知名蟲子持續不斷的‘’聲,偶爾傳來幾聲山地旱蟾蜍的‘呱呱’叫,在寧靜的夜空中很是突兀。
西門冠希已經熟悉了玄冰清靈珠鎮神清涼的氣息與離火真元灼熱毀滅性能量的交鋒,那種錐心痛楚與冰涼舒適交替的感覺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回。老天爺,誰知道那該死的像活火山一般的丹田什麼時候噴發,反正無法回避就只能默然接受了,西門冠希反而有了一種遇事不驚的淡定。
西門冠希的丹田噴發出亮紫色的離火真元,只一會兒便順著經脈直達五髒六腑、四肢還有頭顱。清靈珠環繞著絲絲的青氣在額頭處緩緩的自轉,接觸到最細微的一絲離火真元氣息時,就像是貓兒被切了尾巴一般暴跳而起,海量的清涼氣體噴涌而出,一時之間清涼氣體在靈台周圍佔了上峰,涌漫到了脖子處才顯得勢均。
此刻,西門冠希的臉頰看起來青氣一團,上面開始結了一層冰屑,月光下好不猙獰,除了那明亮的眼眸子,就像是陰曹地府里鑽出來的。
頭部一層奇寒霧氣籠罩,溫度降到零下幾十度。而他的肩部以下衣物全部燒著,身上也只有防火褻褲還有腰間扎著的儲物袋了。
西門冠希**著全身熱氣騰騰紅光爍爍的肌膚,一團紫火在皮膚外不斷的騰出游走,明滅不定。與此同時,玄冰清靈珠的青氣還通過一些特殊的經脈直達丹田,使得丹田的氣息不至于像烈性火藥爆炸那般狂亂失控。
此時的西門冠希頭上頂著青氣,肩膀以下赤紅健壯的皮膚上纏繞著明滅游走的紫火,脖子則是青紅交替,簡直怪異到了極點。
‘嗤……嗤嗤’西門冠希舞動阮鈞槍射出火團,排出身體多余的熱量。
西門冠希盡量的把火團射向沒有植被之處,唯恐引發了山火。他的鼻子哼哧出聲,顯然是在忍受著不小的痛苦折磨。
正蹙眉時,不遠處清光輝亮的山谷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清冷的光團無規則的變化。正在鬼火、巫火還是文火武火之間猜測,近前看時,眼前密密麻麻明明滅滅的分明就是螢火蟲,那數量以億萬計。
西門冠希浸泡在這光的海洋中,整個的周遭空間都是閃爍的冷光,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發光體,偏偏谷底不同大小五顏六色的花朵無數,成百上千種蝴蝶和飛蟲在花叢中飛舞,一道山澗嘩啦啦的從谷中蜿蜒穿梭,混雜的奇香飄蕩在氣流中,吸一口氣就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西門冠希在光海中向谷中央飛去,數不清的螢火蟲撞在他身上,被燒得‘嗤嗤’作響墜入谷底,環繞在頭上的則是凍成一團急墜而下。
再往前走,更多的蝴蝶、蜜蜂和其他各種各樣的飛蟲看樣子都飛向同一個方向。眼角余光所觸,一只黑漆漆上有無數細小白點好像星空圖案一般的翅膀的蝴蝶,長著一張小人兒模樣的女敕臉,有鼻子有眼的好不怪異,抓著綠草編織的青翠小花籃飛舞。
「妖精!」西門冠希抽了一口氣猛然一驚,趕忙小心翼翼的躲在荊棘後,唯恐被發現。但是螢火蟲的光海卻出現了一個人形空檔,接下來看到一隊隊提著小籃子不同種類的昆蟲飛向谷中,小籃子里裝著花蜜、花粉、果醬、樹汁、露水等等。
金黃色頭發和月復部,眼角有一圈黑紋盤到腦後,長著黑色羽毛的黃頭極快的在身邊掠過,兩只手抓著裝滿了青瓜野果的褐色藤蔓編織的竹籃,那臉和身子同樣是小人兒模樣。
還有許多人模人樣的蝙蝠、夜鶯等各種飛禽從後面掠飛過來,手里都抓著各種各樣的瓜果還有醬汁酒液。
隨著蟲鳥的方向跟去,就在蟲鳥飛落的那片寬大平整的赤土地周遭,螢火蟲卻不像外圍那麼多,只是稀稀落落的幾只在飛來飛去,但是空間卻被四周的螢火照的晃亮。
北邊搭著許多大小不一還算平整的有無數細碎有如芝麻般黑點的灰色石案,歪歪斜斜的連成了一排,中間一張最大的石案前藤椅上斜靠著一個皮膚黑赤虎頭虎腦的壯漢弼頡,本體是吞山虎,額頭上的斑紋勾勒出一個王字,粗壯的腰間圍著用紫藤、樹皮還有芭蕉葉編織的圍裙。////旁邊站著兩個尖嘴短腮,火紅色卷發披肩,皮膚白女敕細滑,眉目狐狸似的美人兒,手上各拿著一柄芭蕉葉輕輕柔柔的給那壯漢扇風。
東西兩邊也都搭了一排歪歪斜斜半平不整的石案,東北最靠前的石案後坐著一個像是圓球,全身肥肉亂顫的豬精豕奕,是追風豬族的族長,正埋頭在石案上哄著一顆砸爛的大西瓜,昂昂的出聲,弄得滿嘴滿臉都是,沒有絲毫的斯文氣象。
緊靠著追風豬族長豕奕的一個精瘦的結實好漢是牙狼族長弘掠,渾身銀白色毛發,每一塊肌肉都向外透發著力量,很是懶散的躺在蒲團上,髒兮兮的腳爪肆意擺在石案上,手上拿著一個打磨得很粗糙還有很多稜角的石盞,抖著腳悠閑的品嘗著絳紅色的果醬。
豕奕對面西邊坐著的人好像一根拉面,雖是一副人類的清秀瓜子臉,眉目中有一團黑氣,要說是人卻太細太長了些,卻是青蛇妖旒璐。
蛇妖旁邊坐著一個女子長得與弼頡扇扇子的兩個侍女極像,紅皮抹胸裙壓擠著如玉酥胸,腳蹬青皮緊靴,顯出無與倫比的嬌好身材,神態比那些侍女更是妖嬈十倍不止,這位是火狐蕊馨。
那一排排的石案後都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妖精,大多數身子上胡亂的包裹著藤蔓草根樹枝樹葉,身上光溜溜一絲不掛的也有。有些只化了一個人頭,其它身體部位都還是禽獸模樣,有些頭和身子都已經成了人形,四肢卻還是怪模怪樣的,形態不一而足。
那些精怪唾沫橫飛的大聲說話,大口的吃東西,動不動就出手打人,一副狂放不羈的作派,哪里有絲毫的斯文氣象!
東邊石排盡頭的角落里是一個小型的樂團,一只六尺長的大蜈蚣人立在高台,有節律的揮舞著指揮棒,傳神的眼目不停左搖右望。一只更大的黑蜈蚣坐在石凳的蒲團上,密密麻麻的兩排肢足彈撥著豎琴。天上飛舞的大蝴蝶伴隨著節奏吹著紫色喇叭花,還有甲蟲一樣的動物吹奏著卷曲的青女敕樹葉,幾只精瘦的長臂灰猴伴隨著韻律敲鑼打鼓。一頭本體為追風豬,名叫豬九的壯碩豬妖身上包裹著粗糙的黃土布,在他前面一台殘舊的木制大塊頭方方正正的琴,稱作八十八鍵玲瓏脆音琴,琴身上雕刻著雖然月兌了漆卻仍顯得古樸細致的花紋,下面是平平整整白花花的一層琴鍵,上面是疏落的一排黑鍵。
豬妖張嘴之間露出上下排各兩顆猙獰的獠牙,匆匆啃了一塊青瓜皮隨手一丟,翻過頭來十只手指飛快的在琴鍵上飛舞。
一只彩蝶被他隨手丟出的青瓜皮打飛下來,很是惱怒的瞪了豬妖一眼,狼狽的飛起來繼續吹著喇叭花。
石桌圍成的空間里,一隊隊的蝴蝶、蜻蜓、甲蟲等飛蟲排成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舞蹈隊,正隨著音樂的韻律翩翩起舞。
這些舞蹈隊中,單單蝴蝶就有十多種,蜻蜓有七八種之多,其它飛蟲種類更是不知其數,大小不一還有色彩斑斕的不同花紋,時而停在空中,時而疊浪翻飛,時而劃過一道很優美的弧度,像是多彩浪花點綴得柔亮空間異常華美。
那幾個領舞的青紅黃三色相間花紋的丈大彩蝶公主,飛在高空翅膀緊緊卷住身軀,陀螺般好似炮彈往下墜落,突然之間又展開翅膀疊浪飛起,引得四周邊飲酒邊吃瓜果精肉的精怪連連的高聲叫好。
一浪接一浪的舞蹈**迭起,歡呼叫好聲此起彼伏。而隨著紅的、白的、藍的、黃的花朵漫天遍野的灑下,一曲終,周遭歡呼雷動,所有精怪沉浸在花的海洋中。
領頭的八位蝴蝶公主隨著花朵翩翩降體,站在台上得意的揚著臉向四周頻頻致意。
妖精們歡聲雷動持續了好一陣,那斜靠在正中石案前的吞山虎弼頡猛然站起,眼中射出兩束頗具威懾力的精光,雙手一抬立即一片肅靜,那些張著嘴的精怪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全都眼巴巴的望著大王。
弼頡一擺手厲聲喝道︰「你等退下!」
站在台上領著一眾舞蹈演員接受歡呼的蝴蝶公主躬身朝弼頡大王行了一禮,領著退了場。
周遭依舊一片肅靜,妖精們眼巴巴的望著弼頡,不敢則聲。
弼頡眼中精光一掃,仰頭朝天拱了一下手,說道︰「感盤古開闢,三皇治世,五帝定倫。我等麟山妖界蒙天神眷顧,得天地厚賜化形草,得以月兌去獸體,開啟靈智,化身為人。」
弼頡說到‘天神’的時候很著重的加重拖長了嗓音,腦子里竟然浮現一只暗光流動的黑色巨石,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自從我等化身為人,立了章條律法,規定麟山妖界無論男女老少,無論實力強弱,不管本體是什麼,身份一律平等,皆應團結友愛、互相幫助。嚴禁持強凌弱,弱肉強食,嚴禁相互之間互相殺戮!」
弼頡眼中厲芒一閃,縱身下來,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忝了狐妖蕊馨嬌媚的臉蛋一臉的口水︰「可是有一個家伙,全無團結友愛的精神,違反戒條殺了我們的人,還吃了他的肉,我們該怎麼辦?」
「殺了他!」「殺了他!」「砍下他的頭!」所有的精怪特別是食物鏈底端的全都熱血上涌,跳著腳,揮動著手上的石器、鐵器厲聲高叫,沒有武器的則是用拳頭砸向天空大聲喝罵。
弼頡擺動著腦袋朝後掃了一眼,臉部表情變得豐富起來,搖頭晃腦的喝道︰「嘿嘿!那個該死的家伙,被我逮到了!快帶上來!」
一左一右兩個身材丈高胸部肌肉疙瘩高高隆起的石猿推搡著一個渾身被藤條捆綁的嚴嚴實實宛如粽子般的精壯漢子,按著跪倒在弼頡**後面。
那牙狼凶漢不停的磕頭,厲聲叫道︰「大王開恩,大王念我初犯,饒我一命!」
弼頡**都沒有扭動一下,冷然喝道︰「初犯?如果每個人都初犯一次,我們的人就死絕了!來人,把這個窮凶極惡、不守族規的人拖出去斬了!」
牙狼凶漢面目猙獰的被拖了下去,無比驚慌的望著東邊石案上的弘掠高聲嚎叫︰「族長救命,族長救命呀!」
族長弘掠別過臉去,卻不忍看這個可憐的家伙一眼。
牙狼凶漢被按著跪倒在地,嚇得屎尿齊流,戰兢兢的看著石猿刀斧手懇求道︰「猿十八大哥,我在西山墳最高的那棵老槐樹下埋了好多財寶,有銀子也有上品聚靈石,如果你放了我,全部都給你。」
「西山墳最高的老槐樹下,我不會自己去挖麼?」石猿刀斧手猿十八手拿大板刀朝著牙狼凶漢的脖子比了比,用白顏料慢條斯理的劃了一道下刀的線,表情冷漠的手起刀落。
牙狼凶漢無比淒厲的慘嚎了一聲,碗口大鮮紅疤痕的脖子向天空‘嗤嗤’的噴射幾段丈高的鮮血,狼頭還在地上滴溜溜的滾動著,身子便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一只紅**小猴子拿只石托盤幸災樂禍的見牙狼凶漢被砍了頭,遠遠的拿一根細長竹枝往死狼頭上挑了挑,確認狼頭死得透了,才小心翼翼跑過去把狼頭裝在石托盤上,拿去先給大王過目,然後給各族族長過目。
直到所有人過目完畢,小猴子抓著狼頭一陣嘔吐著狂奔,把狼頭丟下了懸崖。
弼頡威風凜凜的站在石案後,高聲道︰「罪犯已然伏誅,希望諸位有所懲戒,不要有人再犯。如有再犯,定斬不饒!」
一群老妖小妖都踴躍歡呼,齊齊喝道︰「大王萬歲,大王英明!」
正當歡呼雀躍聲鋪天蓋地一浪高過一浪,蕊馨如藕一般的縴細巧手拿著一盞紅酒,眼眸盡是嫵媚之色,臉上露出一抹嬌俏的紅暈,遞上紅酒嬌聲細語的道︰「大王,消消氣,請滿飲了此杯!」
弼頡很放肆的在那騷狐狸的胸口揉弄了一把,接過石盞一飲而盡,一把將她扯拉過來,著她坐在大腿上。
蕊馨坐在大王的大腿上,一臉的羞色,往大王壯碩的胸口上捶打︰「哎呦,大王,你好壞!」
弼頡乘著酒氣把臉埋在她豐滿白皙而富有彈性的胸口,貪婪的吮吸著迷人的紅櫻桃,突然間他的男根從樹皮裙里頂了出來,好像老山岩般豎立在肚皮前,又好像是生藥鋪里用了十幾年的大號搗藥杵。
蛇精旒璐看到這里氣往上沖,用內力使勁擠壓,身體啪啪作聲頓時矮了一半,然後用兩只手揉擠著胸部,拿著青銅鏡子左瞧右看,原本用石灰膏刷過的體表,那白石灰已經失水,干裂成一紋一紋的好生丑惡。
旒璐驚叫一聲,連忙溜到後面的清水塘蕩干淨了,露出青澀滑溜的表皮,又用石灰膏刷了一遍才竄了出來,身上胡亂的披著一條黃絲披肩,溜回案前用青銅鏡仔細的照看了一遍,這才比較滿意了,手握石盞盤著身子扭動**到石案前,嗲聲嗲氣的道︰「大王,請您也滿飲了我這杯!」
弼頡往常還會看她一眼,這些天被她絮叨的不得了,如今連一個正眼都不願多瞧。
這**太也不知臉面,弼頡暗自嘀咕一聲。哪料到蛇妖旒璐還在那里絮絮叨叨了幾句,特別是懷中的蕊馨輕聲嬌哼表示不滿,弼頡立刻臉現怒容,一掌拍飛了旒璐手中的石盞,石盞飛落地上摔得稀巴爛,紅酒灑了一地。
狐妖蕊馨是弼頡的新寵貴人,她從那強壯的懷中掙扎起來,手指不停的指劃,居高臨下狐假虎威的叱責道︰「無恥賤貨,好不識趣,還不快滾!」
旒璐臉氣得跟紫薯一般,一口氣噎著作聲不得,扭轉頭狂奔,眼中淚水嘩啦啦的流下來,對著湖水呼呼的吐出森寒的黑氣,劇毒的黑氣幾乎弄得湖中生機滅絕。
這麼一鬧,弼頡明顯的心情不大順暢,鼻中粗氣呼呼的出聲。
蕊馨妖艷的眼眸中光芒閃動,勸說道︰「大王不要生氣,且看妾身為大王舞一曲!」
正當蕊馨去穿舞裙的空檔,一個精壯的追風豬族戰士滿身是血,抓著鋼刀跑進來在豕奕耳朵旁說話,豕奕臉色一變,一步步跳了出來,每在地上頓一上就向上翻起一**的肉浪,從腳踝到大腿根部,從腰間到脖子。
豕奕顫巍巍好像隨風擺動的站在下首,朝弼頡稽首行禮,喘著粗氣好不容易從喉管中擠出粗重發抖的嗓音︰「大王,大事不好!自從上次趕跑獅虎獸精後,天空每每有禿鷹流連監視,剛剛又有許多精怪來襲,想要搶奪我們的神石,我追風豬族死傷了幾位兄弟,已經將他們趕跑。這事已經傳揚出去,怕是日後不好收拾,還請大王定奪。」
弼頡好像大冷天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滿是冰渣的凍水,猛然一個激靈跳將起來︰「混賬!有叛徒!誰泄露了我們的秘密!有了化形草,我們才有了人身,有了神石,我們才有了力量。神石是我們力量的根源,沒有神石我們只是一群可憐孱弱的人,沒有神石我們將失去一切,被異族毫不留情的撕成碎片。著,牙狼族派遣兩百名精壯協助看守神石。」
牙狼族長弘掠拱手應命,弼頡又萎頓在藤椅上道︰「挑個良辰吉日,準備三牲禮品,瓜果老酒,拜祭神石。」
一通安排下來,蕊馨已經領了八位蝴蝶姑娘,還有一大群五顏六色的飛蟲精怪,只等著絲竹鼓樂響起,騰的一聲眾位佳麗在觀眾面前劃過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各展美妙的身姿隨著悠揚的音樂舞動起來。
大概是這些精怪天生的一根筋,沒有憂患意識,肆意的談笑聲伴隨著觥籌交錯聲很快又響浪起來。
狐狸精蕊馨果然是傾城絕色,縴細的柳腰,細長白女敕的手腳,尖尖的下巴,櫻桃般的小嘴,高聳的胸脯,依舊是紅皮抹胸裙打底,只是外面套了一身青色舞袍,青袍飛舞好生飄逸,那眼神要多嫵媚就多嫵媚,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蕊馨的絕美身軀和著音樂的節拍翩翩起舞,那美妙的音樂如流泉綿綿不息,有如鐘磬之齊鳴,更勝天籟之音。踢腿、勾手、伸展、弓腰,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圓潤柔和,法乎自然之道。蕊馨的眼眸運轉兩道幾乎實質化的精光,隨著身體的轉動不斷的向觀眾勾魂攝魄的流盼連連。飄飛舞動的身體就像一朵青色曼陀羅花,青色半透薄絲長袖如煙如霧般飄逸不定,帶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花草幽香,在觀舞的精怪們鼻前勾動,給人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哪里是霓裳舞,分明是勾魂舞。哪里是麟山妖狐,分明是月里嫦娥……
蕊馨手一伸已然抱著一把水藍色玉石為材料鐫刻妙曼舞女圖的琵琶,偶爾和著音樂右手在琴弦上勾動幾聲清脆的琴音,竟是妙曲的畫龍點楮之筆。
一曲舞了好一陣子,蕊馨把琵琶用手舉起,琵琶的一頭靠在肩膀上,成四十五度角仰著頭在舞池上旋轉身軀,那身軀越轉越快仿佛一道青紅光影,腳下一篷白煙涌出彌漫了四方。天空密密麻麻的花朵飄下,伴舞的精靈也隨著花兒冉冉下降,悠揚婉轉的音樂輕慢了下來,蕊馨身軀轉動也緩了下來。直到音樂停止嬌軀停止轉動,還是抱著琵琶仰著天,香汗淋灕嬌喘吁吁,胸脯不停的起伏。
一切安靜下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精怪眼目呆滯,同時忘記了喝彩。
弼頡仿佛被勾去了三魂七魄,眼神如痴似呆,仿佛天地之間唯有這一人一琴。弼頡的眸子中只有絕美的容顏,還有粉白的脖子下高聳起伏的雙峰,他的一陣猛烈的熱流涌動,張大了嘴巴表情呆然,仿佛一尊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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