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 第十一節︰豌豆頂缸

作者 ︰ 納蘭內拉

豌豆洗完澡出來了,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已經有些褪色的寬大t恤,赤著雙腿走在屋內的地板上。豌豆的身高大約有1米62左右,並不算高。身材略顯瘦弱,膚色也有些蒼白沒有同齡女孩那種健康晶瑩的光澤,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她嘴里哼著輕松的歌,一邊拿毛巾用力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這樣忙碌碌的動作,倒給她添了幾分活力。

屋內的暖氣很溫暖,所以豌豆並不覺得冷。她坐在沙發上,拿起剛才一直沒有來得及看的快件用手捏了捏,感覺里面有一個長方形的物體。

「不會,真是成人用品吧?」豌豆有些不自然的氣喘心跳。她慢慢的撕開快件的封條往下一倒,里面啪嗒掉落出一個手機,還有一個字條。

手機是玫瑰紅的顏色,縴巧的機身正好一握。內置天線的旁邊,還掛著一個手機鏈,上面是一顆綠意盈盈的豌豆。

豌豆呆了呆,拿起了手機輕輕的撫模。光潔的金屬質感,比起她的那款寒酸的單顯,舒服得太多了。豌豆放下手機,拿起了字條,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大字︰送給親愛的豌豆,姐文殊。

果然是何文姝,她算是豌豆比較熟識的人吧。

豌豆曾經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也有著幸福的童年。可在她十歲的時候,父母不幸去世這一切全部改變了。父母都是獨子沒有什麼親戚,豌豆只能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在世上艱難的生存。好在父母給她留下一套房子和部份存款,豌豆省吃儉用才撐到了大學。十年獨自一人的生活,讓豌豆的性格變得堅強**,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孤僻。她渴望親情和友情,但真當感情到來的時候,她又恐懼這樣的感覺,下意識的在躲避。不知有多少次在寂寞的夜里,豌豆都躲在床上因為思念父母而暗自啜泣。這間空蕩蕩的小屋承載的記憶,讓豌豆時刻品嘗著苦澀。

可是這種苦澀都像上蒼的恩賜,那麼的難得。因為不管怎樣思念、怎樣留戀,光陰荏苒之間,歲月仍然像平靜的流水,緩慢但堅決地模糊了豌豆的記憶。父母的面容從清晰到逐漸模糊,就像水底的岩石慢慢地渾圓,慢慢地光滑,慢慢地和流水融為一體。不論岩石是否還是那麼堅硬。這種感覺讓豌豆悲傷,讓她痛苦,讓她有深深的負罪感,也讓她分外的無法忍受。豌豆更加的孤僻,她封閉了自己的世界。人前的時候,豌豆沉默寡言。但只要別人和她交流,她的臉上永遠會掛著淺淺的笑容。

她不會和任何人開懷大笑,不會和任何人大吵大鬧,她拒絕一切熱烈的感情。她想做江邊霧 枝椏上的冰雪結晶,在寒冷的深夜悄悄凝結,第二天就靜靜的融化,默默的透明,最後無聲的消失在陽光里。豌豆刻意的強迫自己,在孤單中學會品味快樂,在寂寞中尋找安閑。她幾乎成功了,可是她也變成了懦弱膽小,又孤僻堅強的矛盾集合體。豌豆不在乎,她想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在學院里遇到了她寢室里的幾個同學,這幾個人給她帶來說不上好、還是壞的遭遇。

首先是何文姝,這位暴躁還看起來很罩得住的同學,熱情開朗的好象一團火,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她有著火辣的身材,艷美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完美的曲線,再加上多才多藝,吸引著無數男同學的目光,甚至她的魅力也讓同寢的李曼和伍月嘆服。有次李曼和伍月去洗衣服,不知為什麼跟其他的人吵了起來。對方人多勢眾,李曼和伍月眼看就要吃虧。何文姝及時趕到,一腳將牆上懸掛的寫字板踢成了兩截。然後輕描淡寫說了句,我的跆拳道下個月從藍帶晉升綠帶,到時大家去捧場。在場的所有人噤若寒蟬,從那以後李曼和伍月對何文姝的霸氣敬若神明。豌豆也在同一個寢室,只是她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存在。

何文姝每天接到的鮮花,能讓寢室開幾個花店。至于已經顯得有些古老的情書,集合起來燒的話,也足夠讓寢室冬天的取暖費降價。不過,事情就出在這兩樣東西上,時間是兩個多月前。由于鮮花實在太多,只好固定的往外扔。好象壞事一定要在夜里來干,深夜推開寢室的窗戶,一束束鮮花落下。白色的雪,紅色的花,再配上明月黑夜,讓自詡為李清照轉世的伍月,很有文藝範的吟了兩句,「嬌花入白雪,來生化春泥。」豌豆文藝不起來,她只是在旁邊默默無語的看著。

雖然她不想參與,但她知道月兌離雁群的孤雁,是非常危險的。哪怕這只孤雁是一只真正的異類,也要偽裝成和大家相同的樣子,至少外表上要相同。否則,她不但要獨自面對漫長的旅途,還要時時抵擋來自同類的敵視。對于豌豆來說,獨自面對漫長的旅途她不在乎也不怕,可是同類的敵視就麻煩了,她知道有些時候這比什麼都可怕。豌豆不想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她也站在寢室的陽台上。何文姝她們對豌豆的要求,也大致就這樣了。這樣一個平時沉默寡言,丑小鴨一樣的同學,還能要她怎樣?要不是看豌豆平時笑得還算隨和,都懶得理她。所以,只要豌豆表現得不太討厭,做做樣子就算她維護安定團結的局面了。

豌豆不覺得深夜撒花這事有多浪漫,多文藝。相反,她覺得這樣的事情白痴。豌豆也欣賞不了紅樓夢里黛玉葬花的悲切哀婉。她只記得看到那段文字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將花瓣放在泡面里,會不會味道更好些。多年的泡面生涯,除了給豌豆留下寂寞,還有營養不良。可是沒辦法,這東西方便快捷還不貴,能讓經濟越來越窘迫的豌豆,常年消耗。雖然每天兩頓,胃實在不舒服,但只要吃完後再來點超市特價的爛隻果,就會好很多。豌豆正在算99朵玫瑰,組成的花束要多少錢。听說玫瑰花瓣要是泡在水里喝,不但有營養還能美容祛斑。錢不多了啊,豌豆有些發愁。因為父母留下的存款,交完大一的學費,已經所剩無幾。

浪漫總是短暫的,文藝也接受不了現實的考驗。這一場風花雪月的事,伴隨著樓下「哎呀」一聲慘叫,滑入了一條讓人倒霉的軌道。

幾分鐘後,人稱「鬼見愁」的教務處長,貂皮帽子上插著一把晃晃悠悠的水果刀,在宿舍管理員的親切陪同下,出現在寢室眾人面前。豌豆的寢室地址是,英語系1寢404室,這個號碼意味著四樓,還稍微有點不吉利的意思。不過,看著插在鬼見愁帽子上的尖刀,豌豆覺得404這個號碼,還是有點基本的預見性。

陽台上殘花敗葉,可以說是人贓俱獲,不需要再做什麼無用的狡辯了。宿舍管理員大嬸柳眉倒豎、鬼見愁教務處長七竅生煙,剩下的問題只有一個、也很簡單,到底是誰干的?豌豆突然發現除了她之外,其她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何文姝看著語法書眉頭緊蹙,苦思冥想。李曼躺在床上嬌羞沉睡,居然還能打呼嚕。古代女詩人轉世的伍月,已經穿著皮靴進了浴室。還需要說什麼嗎?不需要了。

這場風花雪月的事,最後處理的結果,豌豆警告處分一次,罰款200。

半年的泡面吶……

豌豆心里有些感激鬼見愁,雖然他的貂皮帽子夠厚沒有受傷,但這件事的處理還是手下留了情。好吧,豌豆肉痛許久,去地攤上買了一頂5塊錢的貂皮帽子,第二天給鬼見愁送了過去。鬼見愁開始挺高興,但後來很生氣。雖然他收下了帽子,但沒給豌豆什麼好臉色。豌豆能理解鬼見愁為什麼生氣,因為只要把兩頂帽子放在一起比比就行了。豌豆買的帽子,昨天還好好的,但在她書包里放了一天就掉毛。好吧,掉毛也就算了,居然還開裂……這可是,豌豆省下了五天晚飯的泡面錢,才能買起的東西。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話豌豆不知道對不對。但另一句話,豌豆覺得很有道理。那就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玫瑰處理完了,還剩下情書。當時已近元旦,快要放假了。這麼大堆的東西,也沒地方放啊?天知道,明年何大姐還是不是在這個寢室住。于是,何文姝提議聯歡晚會後,去學院牆外找個地方解決。本來是決定埋葬,可是文藝範的伍月提議焚燒。她還美其名曰︰這是讓青春的感情,成為記憶的青煙,不留痕跡。豌豆真心不想去了,但沒能頂住何文姝的壓力。說實話,豌豆討厭何文姝,但也恨那些寫情書的笨蛋,難道不會用高科技嗎?

仍然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淒惶夜,四人找到院牆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這里有個雪堆,四周只幾有顆稀疏的松樹,寒風嗚嗚咽咽的吹過。豌豆怎麼看這里,都覺得像一個殺人滅口、毀尸滅跡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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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頭一次看到催更票,一開始不明白。等問清楚了,大吃一驚。還好、還好,要求的字數不多,感謝「崩壞幻想」。繼續請大家幫忙宣傳豌豆,多多收藏,推薦豌豆吧,豌豆非常需要大家的支持哦,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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