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軍長強行染指︰步步驚婚 093米 她生過小孩兒了!!

作者 ︰ 姒錦

中國人素來好圍觀,有車禍的地方,一般來說都會非常熱鬧。加之這片兒本就是京都城的繁華商業街,人流量本來就比較多,這一出事兒,更是擁擠得不行。

可這會兒,洶涌的人流,無形卻成了權少皇的掩護。

他額頭上青筋乍現,整個人像一匹月兌了韁的野馬。鍵步如飛地在街面上奔跑著,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听不見,甚至于都不清楚自個兒究竟是如何邁出去的步子。

一個受過特殊訓練的男人,拼著勁兒奔跑時的速度,得有多快?

狙擊鏡里的十字框不停移動著,卻很難瞄準他的頭部。

移動速射,很考技術。

一支泛著冰冷光澤的m24式狙擊步槍,隨著他移動著……

男人戴著蛇形戒指的手指彎著,一只眸子緊閉,一只眸子對準了狙擊鏡。

眨眼的工夫,權少皇凌厲的身影,已經躥到了天橋的口子上。

那是一個絕好的狙擊位置。

窗戶里的男人,勾著唇,冷冷一笑,一只修長的手指再次壓了下去。

瞄準。

瞄準……

他不會輕易扣動扳機,必須一擊擊中。他要的效果是扣下扳機時,這支裝了消音器的m24就必須爆發出它的精準威力,權少皇會倒在他的槍口下,卻不會有人听到槍聲,人群會紛紛跑到出事地點,而他還可以毫發無傷地安全撤離。

嘀嗒……

時間在按秒在走,心髒比秒鐘更快……

瞄準!

扣扳機……他等待著精彩呈現。

不料……

幾乎就在他扣扳機的同一時刻,狙擊鏡里的權少皇,倏地抬起了手腕,腕表在夕陽的光線下,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線,直接從狙擊鏡傳入了他的眸子。

男人眼楮一眯,同時,槍聲響了。

「啪……!」

一道極沉極輕的悶響聲兒,只有他才能听得見。

幾百米的距離,很近。可要論秒算,其實也有好幾秒……

他一動不動,心跳加速。

權少皇……果然還是權少皇。

剛才那0。01秒的差遲,他不敢肯定結果。

確實,權少皇是故意的。

即便他心急如焚,他也還是從小死里逃生無數次的權四爺。既然他在奔跑中,會懂得尋找最好的位置來掩護自己。剛才跑到那個地步,月兌離人群的剎那,他可以精準地計算出來,自己必然會暴露在敵人的瞄準鏡下。

抬手腕揮一圈兒,利用陽光反射,讓敵人遲疑的剎那他就可以跑出去。

可抬起手腕的剎那,他就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子彈如果擊不他,在這樣的鬧市區域,就有可能擊中別人。

權少皇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他冷血,嗜殺,滿肚子都是仇恨。別人的生死,又不是他自個兒干的,與他何干?他向來也不會看得太重。

可就在那麼一瞬間,遠遠出現在他視野里的無情,頭上的國徵在陽光下的反光,讓他意識到自己是一名中**人。

奔出去?子彈就會擊中路人。

不奔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其實完全沒有留給他時間思考,全憑他的本能反應。

他停下了腳步,子彈破空而來,彈道的運行軌跡,已經在他腦子里有了一個清楚的判斷。偏開頭,右手抱胸,他揚起了左手臂……

 !

就在他四個狂亂的字眼兒之後,姚望的耳朵邊上兒上,只覺得響起‘ ’的一聲兒——雷同于金屬破空的聲音,刺耳掠過。

子彈穿過他左手臂而過,直接改了運動路線,擊中了離他約三五米開外的一輛堵在路上的汽車車身。被子彈擊中,車窗玻璃應聲而碎,一塊大玻璃碎得四分五裂,有玻璃碎渣掉下,飛濺在了陽光下的路面兒上。

「啊……靠!誰砸了老子的玻璃?」

車里的人,嚇得尖叫了一聲兒,隨即就開罵了。

他在為了車玻璃被砸中憤憤不平,卻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幸運。子彈在被權少皇的手臂擋了那麼一下之後,再擊在玻璃窗上時,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著力力道,他雖然受了點兒驚嚇,卻沒有受傷。

「嘩……!」

「啊……!」

「血……啊……!」

外面出事兒,本來就熱鬧擁擠的人群,有吼的有鬧的,見到有人受傷了,頓時就更加的喧嘩了起來。都以為遭遇了搶劫或者打架鬧事兒的黑社會了。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人意識到究竟是什麼情況。

「四爺——」

緊跟在權少皇後面的鐵手,看著他浴血的手臂,眼楮一瞪,急吼了一聲,就撲了過來。

有一槍,不排除還會再接一槍。

果然!

「 ——」

就在不明所以的人群的驚呼聲里,又是一道極小的悶響聲。

一種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讓他眸底染上冰霜。

「操!鐵手!」

權少皇顧不得旁人了,猛地拽住了擋在他身前的鐵手,往旁邊死命一躍,兩個大男人雙雙撲倒在地上。

「啊!」

一聲慘叫從旁邊傳來,就在這個緊跟而來的槍聲里,一道絢爛的光芒閃過,有人大聲地申吟了起來。原來,剛才那輛汽車里的男人,正準備推開車門兒來查看情況,不偏不倚,子彈擦著他的頭頂飛過,擊在了汽車鐵欞上,‘噌噌’地擦出了一道火花來。

「啊……啊啊……完了完了……我好像中槍了……」

又一聲淒厲的慘叫後,他整個人翻了翻白眼兒,軟倒在車門上,身體就滑落了下去,他整個人直接就暈厥了。

當然,這廝完全是被嚇的。

權少皇喘著粗氣兒,腦子轉了又轉。

一般的狙擊手,開槍必中,不中必逃,不會再發第一發。這個人膽大,鎮靜,很有可能就是蝙蝠本人。不過,他也算有收獲,雖然槍聲極微弱,他卻分辨出了那是一支有效射程800米的m24狙擊步槍。

800米。

也就是說,蝙蝠現在離他的距離,就只有800米遠。

眯了眯眼楮,他真想手擒了那廝——

「老大,你要不要緊,我們的人正在搜索……你沒有事兒了吧?」無情剛才隔得較遠,這會兒安排好了人員,迅速跑了過來。看到他左手臂上一大片染紅的衣服,心髒狂跳著,心弦兒都快要繃裂開了。

慢慢地站起了身體,權少皇脊背挺直,目光冷冷地環視四周。

鮮血滑下。

一滴,又一滴……

路面兒上,很快就有了一小灘血。

那血紅,有些駭人。

他緊皺著眉頭,在思索蝙蝠的位置。

而窗戶里那個開槍的男人,一雙眼楮早已赤紅了一片。

他心里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狙擊手殺人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槍,一槍不中,就沒有時間再給他開下一槍,而他又開了一槍,這會兒已經沒有機會讓他再停留了,除非他想與zmi拼掉老命,或者暴露自己的身份。

時間很緊,無情的行動隊隨時可能上來。

可,雖然迫在眉捷,他面上卻沒有絲毫慌亂。

斗智斗勇……死與活而已,早晚的事兒。

英挺的身姿不變,他從容地從衣兜兒里掏出一副純白色的手套來,戴在了左手上,有條不紊地擦拭著槍支上的指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權少皇……你好樣兒的……下次再會了……」

默默地低喃著權少皇的名字,他面上浮上了笑容。

可他的胸腔里,卻有一股子熱血在沸騰,那情緒幾乎澎湃在了喉間。

……

權少皇眉心擰緊,轉瞬間,心中已有計較。

顧不得手臂上的鮮血在潺潺,他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冷靜地看著一臉擔憂的無情,沉著嗓子命令。

「帶行動大隊,封鎖鹽商大廈,鳥都不要放走一只。同時,致電紅刺特戰隊與公安特警大隊,請他們予以配合,以九道街天橋為中心,範圍三公里……」

「是!」

無情點頭,看著他身上的鮮血,嗓子有點啞。

「老大,你的手。」

「無情,交給你了!」

沒有再停留,權少皇眉目冷沉著,沒有受傷的右手抬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無情的肩膀,又看了鐵手一眼,傳遞給他們一個‘我沒事兒’的信號,繼續邁開了步子,往醫院的方向跑。

有人撞車,有人開槍。

這一條路,一時半會兒,是通不了了。

要去醫院,他還得靠雙腿。

不過,他知道,蝙蝠這會兒,自身難保,顧不得來殺他了。

「……四爺!」鐵手默默地跑在他的身邊兒,用身邊兒擋在了臨街的一面,「對不起,我剛才慢了一步,讓你受了傷。」

「別他媽說這種屁話!」

權少皇這會兒心都是透涼的,一句好話說出來,也特別不中听。

「四爺……」

「沒有誰他媽該為誰去死。鐵手,你不欠我的。」

「不,我欠你一條命。」

「操!老子又沒死,欠的什麼命?」權少皇沒好氣的低吼。

身體緊繃著,鐵手喉結上下鼓動著,說不出來話來。

耳邊兒,全是奔跑起來的風聲。

他想說的是,權少皇在許多年前,救過他的一命。剛才,又救了他下來。其實,剛才的第二槍,鐵手是誠了心要堵槍眼兒的,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躲避,甚至已經想好了用什麼部位用什麼方位去堵。因為他與權四爺有一樣的思量,怕誤傷路人,因為他也是軍人……堵槍眼兒罷了,死不了。

可,權少皇……

一念至此,他的嗓子眼里,有點堵塞。

看著他一路奔跑,一路滴在地面上的鮮血,鐵手的視線有點朦朧,感覺一雙眼楮全被蒙上一層鮮紅的顏色。在那一層光線里,權少皇的形象如同英雄的浮雕一般,堅毅,剛強,韌勁十足,還帶著一種只有他才能理解的——軍人鐵血,俠骨柔腸。

鐵手看得很清楚。

剛才那第一槍,他完全可以選擇避開,不用受傷。

可他卻選擇了停下腳步。

誰說他冷酷無情?

其實,他心里也有大愛。

醫院里,氣氛冷寂。

艾倫坐在走廊里,身體都僵硬了,臉上沒有半點兒平時的不正經。小十三是隨車過來的,小腦袋靠在艾倫的手臂上,小臉兒看著蠻鎮定,可那一雙烏黑的眼楮里,卻有著一種描繪不出來的害怕。而冷血,一雙手插在褲兜兒里,來回地走動著,眉目里寫滿了擔憂。

三個人,兩大一小,誰也沒有說話。

都在等待……

「嗒嗒嗒……」

很快,兩串急切的腳步聲兒傳了過來,驚醒了沉寂許久的走廊。

看到滿頭大汗,面色冷鷙,氣息不穩疾步跑過來的男人那一身的鮮血時,不僅小十三驚呆了,就連冷血和艾倫都怔愣了一下,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四哥?」

「老大……」

一秒後,冷血驚心的目光又望向了鐵手。

「老鐵,出啥事兒了?」

小十三更是嚇得夠嗆,小**像有彈簧般彈了出去,飛奔到權少皇的面前。

「父皇,你受傷了?誰打槍了你……?手叔……是誰干的?」

鐵手動了動嘴皮兒,來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權少皇緊張的聲音打斷了。

「她人呢?」

權少皇左手臂上的槍傷因為沒有處理,一路滴著鮮血過來,血漬全淌到了身上,加上他跑動時的氣血通絡,搞得身上血漬斑斑,看著嚇死個人。尤其是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艾倫,半句話都冒不出來了。

冷血喉嚨梗了一下,「老大,你先去處理下傷口。」

權少皇眸色幽暗,哪兒顧得上自己?

大手模了一下小十三的腦袋,他聲音又沉又啞。

「到底什麼情況?十三,你媽呢?」

小十三扁了幾下小嘴巴,突地一把抱住了權少皇的大腿,二話不說,一個人失聲大哭了起來。那哭聲兒很響亮,完全是嚎啕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見到親人般的爆發了出來。

小孩兒的哭聲,惹得坐邊上的艾倫,也忍不住雙手捧住臉,低下了頭去。淚水在她指間滑過,不敢抬起頭來,讓鐵手見到她的脆弱。

喟嘆一聲兒,在孩子的哭聲兒里,冷血捏了捏手指。

「老大,嫂子失血過多,胎兒保不住了。」

胎兒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他與小ど的孩子……

腦子里‘轟’的一聲兒,權少皇看著冷血,一動不動。

「她人呢?」

「剛進了手術室。她出血很多,得及時做刮宮手術……老大,你別擔心,小手術,很快就好了。」冷血盡管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像醫生般勸解,「其實現在社會,非常多的女性都流過產,算不得多大的事兒……你先去處理自己的傷口要緊,不要感染了。」

手心攥得死緊,權少皇站在那里。

心髒,如同刀尖在蟄。

如果是自然流產,當然沒有什麼。

可他卻知道……這里面有他的‘功勞’,他與小ど的孩子,完全因為他的粗暴。

深呼吸一口氣,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扯了扯唇。

承認吧!

他其實沒有不相信她,他只是嫉妒,只是在嫉妒……

冷血皺了皺眉,走到他身邊兒,扶住他的胳膊看了看。

「老大,咱們先去處理傷口。」

目光沒有焦距,權少皇不知道在想什麼,人完全沒有反應。一雙銳利的眸子,像一只受了重傷的鷹隼,有疼痛,有傷心,還有內疚與慚愧,整個人雕像般杵在走廊中間,渾身上下籠罩在一片淒愴的氣息之中。

良久——

他赤紅的眸子,突地望向了腦袋埋在手心的艾倫。

「艾小二,你四嫂她說什麼了嗎?」

艾倫吸了吸鼻子,瞄了一下他的眼楮,又不安地閃了幾下眼眸,眼皮兒垂下,不讓人看見她剛才哭過了,更不敢去看鐵手什麼表情。

其實,她這會兒也在內疚。

都怪她,她發現佔色臉色不好,竟然沒有想到先陪她看醫生。

自責之心頓起,她盯著腳尖,搖了搖頭,小聲兒地回答。

「四哥……都是我不好,我看見佔小妞兒臉色不好,還拉著她去花園……」

「不關你的事!」權少皇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上滿是哀慟,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眸底全是傷痛。

「艾小二,她說什麼了沒有?」

說什麼了?

艾倫回憶著從錦山墅到這里的事情,小小地搖了搖頭,抿了抿干澀的唇,聲音細小而沙啞,「四哥,她就說了一句話……讓我送她到醫院。到了醫院里檢查,她知道懷孕了,然後小產孩子保不住了……可是她,她什麼也沒有說……」

什麼也沒有說嗎?

權少皇高大的身軀僵滯在原地,不知道該挪左腳還是右腳。

空氣里……一片窒息。

好像沒有了可以呼吸的氧氣。

又是一陣錦長的沉默——

他終于挪到了走廊邊的休息椅邊,緩慢地坐下來,面上表情沉痛,哆嗦著手掏向了褲兜兒里。可是掏了半天,卻沒有掏出他現在需要的香煙來。

煙,好像留在汽上了。

他雙手抱住頭,肩膀微動,人卻沒有再抬頭。

好一會兒,等他紅著眼圈兒抬頭時,望向了鐵手。

鐵手不抽煙,卻看懂了他的意思。

醫院的樓下就有賣香煙的,鐵手這會兒管不了那些煙是不是權四爺平時的喜好了,撿貴的買了一包上來,拆開包裝抽出一支來遞給他。

「四爺,我給你點。」

「不用。」啞著嗓子,權少皇從他手里接過打火機。

啪!

火機燃了,火苗映著男人疼痛的臉。

冷血動了動嘴皮兒,想對他說,醫院里禁止吸煙。可看著他的表情,又把話咽了下去。

不讓人給他點煙,可權少皇點煙的手指,卻一直在顫抖。

一次,兩次……

怎麼都點不燃。

佔色的眼楮,半眯著,頭昏沉得像灌了沿。

然而,她的意識,卻一直很清醒。

在這樣兒的時刻,老實說,她有些討厭自己的清醒,該暈厥的時候為什麼不暈厥呢?面色蒼白地躺在手術台上,她任由護士小組將她兩只腳劈開綁在了手術台兩端的支架上。

這種婦科手術的手術台,女人看到,總會心悸。

她也不例外。

雙手搭在身側,她小月復部的宮縮疼痛感抓緊了她的心髒,搞得心跳越來越快,額頭和脊背上全是冷汗,在這樣的疼痛里,她悲哀的知道,她還沒有見過世界沒有見過父母的孩子,正在慢慢地離她而去。

淺眯著眸,她看著戴著大口罩的醫生,腦子里,卻總浮現起男人高大凜然的身影。他是高高在上的權四爺,他不管看誰,那目光總是冷漠疏離的,不管對任何人,總是睥睨強勢的。

可,知道他的孩子沒有了。

他會怎麼想呢?會內疚麼?

她猜,一定會。

可即便她對他有怨懟,有委屈,佔色依舊是佔色。

她能冷靜地分析出來,這一次的事故,要完全推到他的身上,並不公平。

首先,她作為女人,懷孕不自知,本來就月兌不了干系。其次,事情也確實是因他而起,一次粗暴的車震動了胎氣。接著,李嬸兒為了她扭傷的腳細心煲出來的活血化瘀湯,今天她又喝了一次,肯定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最後,還是怪她自己。

身體不適,卻以為是痛經,沒有引起注意。

所以,這個來得意外,走得可憐的孩子,不止有一個殺手。事情太過巧合,單單缺少了一件,也許他都還能留在她的肚子里。

深呼吸一口氣,她看著慘白的天花板兒。

一時間,其實很麻木。

沒有心里準備,讓她連疼痛都覺得麻木。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儼然用了他獨特的方式讓他的父母會永遠記住他,因為,他決絕地離去,成了兩個人心口上的一根刺兒,深深地蟄在了肉里,怎麼都不容易拔出來了。

還有……那個吻吧?

對她來說,無疑是另一根刺兒。

一會兒,她該怎麼面對他?

是笑一笑,說沒事兒?還是大哭大鬧的質問,罵他是劊子手?

看著她臉上完全不同于其他流產婦女的表情,女醫生生了憐憫心,溫和的安慰說,「頭胎自然流產的很多,第一次懷孕都沒有經驗,不會影響到你下次懷孕的,放心吧。」

听見了醫生的話,佔色扯了扯嘴角。

那表情,不像笑,又像笑,很是怪異。

女醫生眉頭挑了一下,對這個從進了手術室就始終不言不語的年輕姑娘突然就有一絲好感。大概見多了各種麻煩的女病人,見到這麼個沉默的主兒,她的態度更好了幾分。

「外頭那個是你老公吧?看起來很關心你的。沒關系,你們還年輕,再過兩個月,又重新懷一胎,會比這個更健康……」

外頭的?

佔色知道她指的是冷血。

她牽了下唇角,想給她笑一個。可那笑容還是比哭還要難看。

清了清干澀的嗓子,她覺得喉嚨口像有一把火在燒,嗓子眼兒都在疼痛。

于是,她索性不說話。只是配合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年輕夫婦啊,都沒有什麼經驗,踫上這種事兒不懂,也是正常的……」

那女醫生一邊兒準備著手術器械,一邊兒看著護士在給她清洗做術前準備,止不住嘴地嘮了起來,以便減輕她的心理壓力。

佔色也只是淺笑。

心頭,卻在苦笑。

女醫生在她肚子上搭了塊兒手術布,「刮宮的時候,會有點兒痛,給你做無痛的……」

無痛?

佔色抬了抬下巴,黑眸深深,沖女醫生虛弱地勾了勾唇。

「不用了……就這樣,直接做吧。」

「嗯?你不做無痛的?」

醫生吃了一驚,望著她像在看怪物。

旁邊正在準備點滴的小護士,也停住了掛點滴的手。

以前沒有無痛人流的時候,多少姑娘上了手術台刮宮的時候,痛得殺豬般嚎叫,巴不得能止痛。後來有了無痛人流,誰還願意像以前那樣生生刮宮啊?

她的反常,直接把這兩個兒給震住了。

「小姑娘,現在都做無痛的。刮宮雖是小手術,可也得遭罪呢……」

「沒事兒……你只管做,我不怕……痛。」佔色說得有氣無力,抬了抬手,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然後,她閉上了眼楮,遮掩了眸底包著的一汪的淚水。

做為一個母親,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讓他還沒有成形兒,就不得不離開這個來不及看一眼世界,現在還得生生刮掉,清醒殘留組織,他的胚胎,那麼,她吃這點兒苦,受這點罪,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有身體痛了,心才不會痛。

疼痛,挺好。

見她執意不做無痛刮宮,女醫生無奈,沖護士妹子遞了一個眼神兒,準備手術了。然而,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她的雙腿中間的凳子上。

「馬上開始了啊,你忍著點兒痛。我會很快做完的,你身體放松……」

佔色點頭,緊緊閉眼,靜靜等待。

心冰冷冰冷的,耳朵里,女醫生手里的刮宮匙踫撞出來的聲音,更加冰冷,更加的刺耳。擴陰器撐得她有些難受,她不由咬了咬唇,手指攥在了一起,不過卻沒有吭聲兒。

女醫生看了她一眼,專心的準備手術。

突地,她愣住了,聲音透著驚詫。

「小姑娘,你已經生過孩子了?」

什麼?

耳朵嗡嗡的,心里緊張地佔色,完全沒有听清楚。

「你……說什麼?」

女醫生眉頭擰了擰,目光深邃了話多。剛才在手術之前,她按照常例做了檢查,也做過術前詢問,以便存檔。當時,佔色清楚地說這是她的第一胎。可這會兒,從她的宮頸口來看,這姑娘,明顯就有過生育史。

清了清嗓子,她刮宮匙伸進去,手里拔高了一點。

「我說,你生過小孩子兒,這是……準備生二胎啊?」

生過小孩兒了?

準備生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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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可別開玩笑……這,這怎麼可能啊?有沒有生過孩子,我會不知道嗎?我……真是第一次。」

女醫生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熟稔地做著她的刮宮手術。大概有些奇怪她為什麼要故意隱瞞自己的生育經歷,還打死不承認,說話的語氣,就稍稍不自在和遲疑了。

「那什麼……妹子,其實大家都是女人,你用不著瞞我。生沒生過孩子有什麼關系?現在都什麼社會,誰還計較這個啊……?」

「……」

佔色喉頭卡了,雙目瞪大,手指攥緊,耳鳴得說不出話來。

女醫生瞅著她怪異的面色,猜測,「你你是不是……不想你老公知道?」

佔色看著她,面色完全呆滯了,一張小臉兒唰白,脊背濕透了。

她記得,魯有德那天嘲笑她說,她在18歲的時候,就不干淨了……

魯芒也罵她說,她在嫁給權少皇之前,就是一個破鞋……

破鞋……

之前,她以為他倆不過就是為了打擊她,故意那麼說,沒有往心里去。可面前這位醫生,與她佔色素不相識,她有必要編假話來嚇她麼?

她強忍著小月復里陣陣的抽痛,一臉蒼白地問女醫生。

「大姐,你真沒有弄錯?我真的生過小孩兒?」

女醫生專業受到質疑,沒有抬頭看她,視線專注著手頭的活計,語氣卻加重了幾分,似乎頗有些不耐了。

「這事兒還能有假?大姐我干了十幾年的婦產科了,一個女人有沒有生育史,一眼就看出來了。雖然你身體底子好,體質好,保養得也很好,單單看上去,確實不像生育過孩子的樣子。可宮頸口的陳舊性裂傷很明顯,這是最大的區別,與沒有生育過的姑娘是完全不一樣的,很明顯啊……」

女醫生還在說什麼,佔色听不清了。

小月復的疼痛一**卷過來……

她覺得天眩地轉。

生過小孩兒?她真的生過小孩兒?

為什麼,她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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