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追命的話剛落下,艾倫慘叫了一聲兒,吃驚得臉色都變了。
「不是吧?冷血他……他竟然會有這種玩意兒?」
要知道,在艾倫的印象里,冷血同志就是一個特別正直善良的好醫生形象。
在艾倫火辣辣的求知欲里,追命覺得自個兒都替冷血害臊了起來。臉上熱了熱,為了掩飾尷尬,她把那些邪惡因子都丟給了姓冷的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嗤之以鼻地哼了哼,喋喋不休了起來。
「對唄,你也沒法兒想象對吧?表現上看著一本正經,私下里竟研發那種不要臉的玩意兒。你說說,他心里都存了一些什麼不要臉的心思了?哼!從他的身上,我算看出來了。男人不可貌相,人渣不可斗量。除了我們家老大,一個比一個渣啊。真的,不是我在背後說他的壞話,就他那個人吧……」
吧啦吧啦……
一句,又一句,無數句。
素來有‘話癆王’美譽的追命同志,批評得興起,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要幫助艾倫的初衷,毫不留情地連珠炮一般聲討起了冷血的無恥行徑來。
好幾分鐘後——
當她差點兒把冷血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掘出來之後,終于消停了。
「艾倫,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艾倫側眸,搔了搔頭,腦子里考慮得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牛頭不對馬嘴地反問。
「我說,姑娘,這樣不太好吧?」
「什麼不太好?」追命沒有跟得上她的節奏。
「……你說,我要對鐵手下藥,他會不會氣得想殺了我?」
翻了一個大白眼兒,追命惆悵了。
原來她剛才討伐冷血的檄文式演說,完全是在雞同鴨講啊?這可惡的女人,壓根兒就沒有听到她半句抱怨,一門心思想的還是鐵手。
得!
不救她都不行了。
沒好氣地哀嘆了一聲兒,追命豎起了眉頭。
「喂,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不敢啊?想臨陣月兌逃!?哼!我可是看在你追手哥追得這麼誠心,而手哥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單著可憐才份兒上,權衡再三,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仗義出手幫你的……實話告訴你,要換了冷血那樣的男人,我指定就攔著你了。」
得,又間接把冷血給損了。
艾倫思想比較抽條兒,沒有發現追命的尷尬,挑了一下眉頭,再次與追命姑娘的思維神經出現了錯位性故障,又把她的話題給扯到一邊兒。
「我說追命小美人兒,你干嘛要入侵人家冷血的電腦啊?嘖,那可不是好習慣。」
臉上莫名紅了一下,追命才不會承認那天剛好對他有點好奇。
「呵,那你可就不懂了。我告訴你,我這完全為了我們老大的人身安全,懂麼?誰,誰知道那廝會不會懷有二心?!我……我這都是為了正事兒。」
這說話都結巴了,還正事兒呢?
艾倫到底也與他們混過幾次的人,腦子哪怕再簡單,也多少能瞧出一點兒端倪來。仔細想了想,又研究了一下追命臉上不太自在的表情,差不多就懂了。
嘻嘻一笑,她反倒打趣兒上了。
「行了,我可沒有說你不是為了正事兒。嗯,不過麼,追命,你真的沒有發現麼?……冷血他,其實很喜歡你?」
「他喜歡我?」
追命指了指自個兒的鼻子,像听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想都沒想的斥道,「不可能,他嫌棄我還來不及呢。我跟他見面就像冤家,誰都恨不得把對方給踩死,你懂麼?!」
說到這兒,她又想到了冷血那些惡劣的行徑來,頭頓時大了一圈,直接就擺手拒絕再與艾倫探討這個問題了,再次把包袱又丟回給了艾倫。
「誒,你直說吧,那些藥,你到底要不要?」
要不要?
艾倫腦子在漏風……
老實說,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過,看在追命這麼熱心的份兒上,她覺得不點頭都不行了。要不然,還真就成了一個臨陣月兌逃的慫包蛋了。點了點頭,她像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要!誰怕誰啊,艾爺我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怕,還怕區區幾瓶藥?」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不過艾倫,咱倆可講好了哈,這事兒不許賴我。不講義氣的結果,會很嚴重……我會讓你從此用電腦就死機,打開電腦,你就會發現,里面爬著一條又一條的大肉蠕蟲……」
追命對蠕蟲的形容,搞得艾倫情不自禁地惡寒了一下。
「廢話,哥們兒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麼?死也不會招供出你的。不過,嘿嘿,你說那些冷血的藥,我怎麼拿得到啊?我總不能自個兒去問他拿吧?傻不傻?」
「嗯……這是一個問題。」追命模了模下巴。
「不對,這是一個大大的問題,好不好?」艾倫眨巴了一下眼楮,突然覺得這事兒真有趣兒了,攛掇她道︰「你知道的,我跟他也不熟,這件事兒,還是只能拜托給你了……好追命!」
別瞧艾倫是個女漢子,沒了那鸚鵡造型,扮起可憐來也招人心痛。
追命斜睨她一眼,眯起了眼楮。
考慮了一下,她到底點了頭。
「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件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想到追命要去冷血那兒拿藥的**節奏,艾倫熱血頓時就上來了,心底說不出來的興奮,狠狠地伸臂摟抱了她一下,大喇喇地笑了。
「靚妞兒,艾爺愛死你了。你放心吧,從此之後,咱倆就是鐵哥們兒。等你有一天需要撲到哪個男人的時候,一切都交給我。」
「交給你干嘛?」追命翻了一個大白眼兒。
「我替你去撲倒!」
艾倫拍著胸口,說得豪氣干雲。
她說得像喝酒吃菜的樣子,差點兒沒有把追命給噎死。
「切~得了吧你,我要的男人能讓你撲倒?!好了,就這麼決定了。總之,你不要辜負我的舍生取義就是了,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對待手哥,他是一個值得你珍惜的好男人。要是你今後辜負了他,我會詛咒你一輩子沒**。」
「……會不會太狠了!」
追命耷拉下眼皮兒,想到權少皇,語氣又軟了。
「還有,這事兒千萬不要讓老大知道了,要不然,他會剝了我的皮。」
舍‘身’取義?剝皮……
一個個‘悲壯’的字眼兒,刺激了艾倫的江湖氣息。
騰地站起身來,她重重拍在了她的肩膀上,皺著眉頭,朗聲說。
「親愛的,你放心去吧!就沖你對艾爺這一份心意,這件事我一定會干得漂漂亮亮、牛氣沖天、感天動地、氣吞萬里如虎……」
「……饒了你吧,你這智商捉急不?」追命癱在了床上,「你這些台詞兒,用在這里合適麼?」
搔了搔頭,艾倫嘿嘿一樂,又坐了回去。
「好像……是不太合適哦?」
那邊兒的密謀完成,還在樓下逗貓的佔色,壓根兒就不知道。
見兩個小妞兒半小時後,又竊竊私語地叨叨著回來了,她心下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畢竟她倆都是未婚的大姑娘,比較有共同語言,私下里說點兒小話兒,她不必要去細究。
晚飯後的空閑時間,除了冷血沒有過來,一大幫子都集齊在了客廳里,難得空閑地聊起了天兒來。大人們說笑之間,在阿喵與十三嬉戲時發生的‘喵嗚’聲兒里,客廳里一片祥和。
一干人里,小十三無疑是最為開心的。
他本就是小孩兒心性,愛熱鬧,愛動物。大人們在聊天,他就一直霸佔著阿喵不撒手,揚言要把阿喵訓練成他的小伙伴兒,喵嗚喵嗚的逗弄著,興奮得一晚上都在東躥西跳。
到了睡覺的點兒,十三也不舍得放下阿喵,非要吵著與她一塊兒睡不可,搞得佔色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蹶著嘴不情不願地丟開了手,乖乖地上樓休息了。
待十三睡下,已是夜闌人靜。
錦山墅一片沉寂,屋外除了放哨的守衛,大家都已經各自回房了。
關上了窗戶,佔色洗漱完鑽到了被窩里,打了個呵欠,覺得一整天鬧騰出來的疲乏都上來了。翻了個身,她窩入了男人懷里,雙手主動探過去,攬住了他精實的腰身,認真地說了一聲。
「權少皇,謝謝你。」
「嗯?」好久沒有听到她這麼溫軟的聲音了,權少皇有些措手不及,回抱著她,低聲兒詢問,「怎麼了這是,吃錯藥了?」
「貓啊!」佔色沒好氣地解釋。
一個貓,竟然有這麼大的作用?
怪不得……冷梟會給寶柒買一只狗。
權四爺愉快地想著,完全沒有發現那兩句話風馬牛不相及。一門心思都鑽營到他的小女人身上去了。狹長的眼楮一眯,雙手霸道地勒住她的腰兒,掌心火熱地貼了上去,不輕不重地磨蹭著,語氣里就多了幾分曖昧來。
「嗯,爺接受了。說說,準備怎麼謝我?」
抿了抿唇,佔色半晌兒不說話。
一听男人沙啞的語氣,她心里就明白了,丫準又沒想好事兒。
果然。
下一秒,男人堅硬的下巴,就抵在了她的額頭上。一道灼得人心顫的男性氣息,隨著他低啞的聲音噴灑了過來,落在她臉頰上的絨毛上,麻麻癢癢,直入心間。
「啞巴了?」
牽了牽唇角,她抬起頭。
這樣兒的角度,讓她很容易看清他幽暗的眸底那一束灼熱的光芒,宛如黑曜石一般晶亮耀眼。她緩緩彎唇,羞赧地說了幾個字兒。
「你想要我怎麼謝?」
兩口子相處的時間久了,不用說得太仔細,心下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她既然這麼問了,自然是會有好處給他的。曠了這麼些日子,權四爺心底的邪火正旺著,自然是一陣竊喜。雙臂狠狠一收,他摟住她的力道,就更重了幾分。
「嗯,這樣……」
一句話剛落,他便托住了她尖細的下巴來,狠狠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接著就著那溫潤的兩片兒,慢慢地親吻了起來……
然後,一個吻終究是不夠的。
從唇上到耳廓,從耳珠到脖間,再慢慢挪到她優美的鎖骨,權少皇輕啃慢噬,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一只手攬緊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緊了她的後腦勺往下壓,一點點加深了他疼愛的方式。
「唔……」佔色低哼。
男人眸底暗沉,接著翻過身去,就將他女人軟乎乎的身體給壓在了身下,感受她綿柔的觸感,心下愈是癢癢,聲音沙啞粗重。
「佔小ど,爺想要你。」
佔色呼吸濃重,眼楮半眯著,眉頭一擰,樣子慵懶得像一只貓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體沒好,怎麼要啊?」
目光閃爍一下,男人低頭,額頭觸到了她的。
「乖兒,還記得帝宮那次?嗯?」
帝宮?……做假的?
想起那次的事情,佔色盯著他的眼楮里,就多出了幾分憋屈來。
「哼!能不記得麼?那天晚上你有多討厭,你知不知道?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二話不說就擄了我……那個時候你猜我在想什麼?!我在想,這個男人要是腦子沒毛病,那我的腦子就給人當球踢!」
薄唇拉成一線,權少皇差點沒笑出聲兒來。
不過,他忍了。
瞅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兒,裝出無辜的樣子。
「小姑娘,你還記恨呢?那次明明就是你把老子給氣得夠嗆,你忘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一句「父母緣淺,兄弟緣薄」。
事實上,她怎麼可能會忘掉呢?
權少皇對她或許有更多久遠的記憶,時間可以追溯到六年前的初遇。可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雖然听過六年前兩個人那段故事,可真的就像一個故事,沒有親身經歷過,就沒有真正的感受。所以,她對于權少皇的記憶起源,一切都還來自于帝宮的那個旖旎夜晚的奇特遭遇。
眸色迷離一下,佔色忍不住笑了。
「呵,誰讓你莫名其妙地就來招惹我的?我本來是要去上廁所的,結果就被你的人給劫持了去,還被你那樣不要臉的欺負,活活憋了幾十分鐘,差點兒沒把我膀胱給憋壞了。你說說你,你不是腦子有問題,又是什麼?」
「佔小ど——」
低低喚她一聲,男人的眸色,突然暗沉了下來。
「你知道,老子那時候有多恨你麼?」
「……有多恨?」
冷哼了一下,權少皇惡狠狠地啃了一口她的唇,在她吃痛的‘嘶’聲兒,才滿意地抬起頭來盯住她,一雙幽深的黑眸里溢滿了莫名的華光,仿佛帶著一種能觸動人心的魔力,直直地望入了她的眼楮里。
「被自個兒的愛人遺忘在了記憶里,是什麼滋味兒,你懂麼?」
「嗯?」佔色微微眯眼,毫不掩飾眼里的心痛。
伸手撫上她的臉,權少皇輕輕摩挲著,語氣低沉而幽遠,「六年的時間,我還停留在原地,你卻早就轉身,把我和十三忘得一干二淨。」
鼻子酸了一下,在男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佔色雖然記不起來,可想到他描繪的找到小十三時的情形,不由心里就發急發虛,覺得理虧又內疚。雙手抬起纏在他的脖子上,難得地撒嬌賣萌地貼了貼他的臉。
「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的。」
對不起嘛……
權少皇身軀微微一滯,覆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他目光里突然涌起來的戾氣,像一匹食肉的饑餓野狼,帶著一種要將他身下的小女人吃拆入月復的**,聲線兒變得冷鷙而狂狷。
「佔小ど,那時候我就想,我們是再也回不去了的。你的世界簡單純粹,而我呢?打從九歲開始,就陷在了無邊無際的鮮血與殺戮里。正如你說的,父母緣淺,兄弟緣薄……我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踩著腥風血雨,一輩子要做成的事情,就是要用鮮血來洗刷我的仇怨……沒有了你,對我只會更好。」
「那既然這樣,你也下定了決心,何苦又要來招惹我?」
「……你知道,失去了至親,又沒了摯愛是什麼感覺?佔小ど,六年來,我活在人間煉獄,怎麼見得你歌舞升平?!憑什麼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忘了依蘭的花海,慈雲寺的鐘聲,還有我們說好的結發情誼,而我要一個人背負著仇恨咬牙切齒的看著你終有一天披上婚紗……嫁給別人?」
「權少皇——」
佔色哽咽了,在他淬煉著疼痛的眸底,她仿佛看見了一只受傷的孤狼。
蒼涼、落寂、孤寂……
一路走來,踩著鮮血,都是他一個人。
陳年往事,總是容易惹出人的傷感。
權少皇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要這麼傾訴一下,告訴她自己曾經有多麼的恨她,「佔小ど,當我把十八子套在你的手上時。我就想……扯他媽那麼淡,什麼狗屁承諾?老子就得把你鎖在我親手打造的牢籠里,帶著我父母和哥哥的血海深仇,還有對你六年的怨懟,要你跟我一起品嘗那苦果……」
心怦怦直跳著,佔色一動不動。
男人在歷數往事時的戾氣,讓她心碎又心痛。
她能夠理解權少皇那時候的心情。
他的世界,在那個時候,都轟然倒塌了。
一個人絕望,一個人淒愴,復仇成了他生存的唯一動力。而自個兒的女人卻完全都不認得他了。每一句話都劍指他的心髒,完全把他當成了陌生人,還說了一句戳心窩子里話,那是一種什麼樣兒的感覺?
換了她,估計也得恨吧?
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很低快調節好了心情。一雙瀲灩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男人陰雲密布的眼楮,一點點地挑開了唇角,露出甜美的笑容來,臉上寫滿的情緒,全是釋然後的快樂。
「好了,四哥。苦果什麼的,我都已經嘗過了,滋味兒真心不怎麼樣!……現在嘛,我說你要做什麼……能不能專業點兒了?咱倆剛才說什麼來著?你準備讓我怎麼謝你啊?」
「我操!」
「……」
「佔小ど,老子好不容易裝一回文藝青年,你至于麼?」男人眸色里的濃霧散盡,唇角揚了起來,抬手,就捻住了她的鼻尖兒。
「……」佔色無語了,輕笑,「四爺,我是誠心要謝,別不識好歹!」
「誠心的對嗎?」
權少皇眸底閃過一抹邪魅的光芒,側身摟她過來,再度吻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卻逮住了她的小手兒,引導著她往下握了他很快鋼鐵般賁發的熱源,來回幾次,一口氣就喘得粗細不勻了。
「嗯,就這樣兒,幫我。」
「……我不太會。」
「我教你!」
男人嗓子壓得很低,像是從喉嚨里憋出來的一般,帶著明顯的壓抑。
手心里的熨燙,烙得佔色心尖兒都在發麻。臉上一陣陣發熱,她沒有拒絕男人的請求,由著他指揮著,生澀地掌控著他,听他喉間溢出一串愉快的呤哦。
人的心情很多時候,來自于思想。在自個小媳婦兒的服侍下,雖然她動作不規範,偶爾還會拉得他不舒服,權四爺卻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狐狸眼,字眼行間全是壓不住的好心情。
「佔小ど,你要一直都這麼听話,該有多好。」
佔色哼哼,「我有不听話?」
「有。」
「有麼?」
「有!」
「額,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記得了?」佔色的頭低垂著,整個人被他給裹在了懷里,其實操作起來,實在不太方便。又做了幾下,她手有些發軟了。
「……你能不能換個姿勢?」
「嗯?」權四爺挑了下眉,睜開了眼楮來。大概沒有想到他女人還會提出這樣有趣兒的要求,低笑一下,大手就撫在了她發燙的臉蛋兒上,揶揄地笑著問。
「你喜歡什麼樣的姿勢?」
「不是我喜歡。而是你這樣兒,我的手……活動不開,都酸得不會了。」沒發現他話里的邪惡,佔色低低應著,聲線兒小如蚊鳴。
「出息,算了!」
在男人不悅的低嗤聲兒里,佔色還以為他終于放棄了這樣不靠譜的想法兒,正準備松一口氣兒哄他睡下,不料男人雙臂一收,抱著她就大力翻轉過身來,將她整個人像裹粽子似的往懷里一壓,就再次覆在了她的身上,「還是我來吧……打假炮這事兒,老子最在行。」
「權少皇……」
「小笨蛋,閉嘴!」不解氣地拍了一下她的臀兒,男人直接壓住她,低頭就深吻了起來,一下比一下來得急促強勢,暴風驟雨般很快席卷了她的唇和舌。
佔色閉上了眼楮,哼哼唧唧著,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可男人卻步步緊逼,吻得深情而投入,非得把她軟化成一團棉花不可。良久,等她渾身癱軟,滑溜溜全是水兒,他才喘著粗氣兒問她,「想要,嗯?」
「才……不!」
「還害臊呢?妖精!你看你都成啥樣兒了……」
「……我不行,做不了。」佔色心驚了一下,好不容易搶下一口癢氣,說出來的話沒有半點兒力道,語氣半嗔半怨,像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
「爺知道,別動!」男人低下頭來,膩歪地繼續吻著她,聲音又低又沉,像極了情人間的親密昵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徘徊著一抹寵溺和示好,似乎在他懷里的這個小女人,就是他權四爺心尖尖上的活寶貝。
怎麼對待他的女人,權四爺自然有一套。
雖然她的身體沒有好,做不了ox運動,卻半點兒都不妨礙他讓彼此都得到滿足和快活。正說佔色所想,要收拾她,他至少有一百零八式。就在她混沌的思維里,男人雙手繞過她的臀,捧住她往上一抬,捉弄地與她緊貼著就磨蹭了幾下。佔色以為他要進去,嚇得差點兒就驚叫了起來。
「權少皇——不要!」
「閉嘴!」男人低頭,拍了拍她的臉兒。掌心溫潤的觸感,很癢,突地就癢到他的心坎兒里。盯著她,他的目光仿佛著了火,嗓子黯啞不堪,「寶貝兒,放松,我會讓你舒服的!」
「嗯?……你不會那啥吧?」
「傻!怎麼可能?」
有了他的保證,佔色輕‘哦’了一聲兒,揪在他的胳膊上手軟了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兒,由著他去折騰。她原以為就那麼回事兒,他磨磨蹭蹭也搞不出什麼來,可是沒有想到,在男人帶著火一般的撩拔里,她的臉越來越燙,很快就不行了。
「四哥……」她低聲兒喚他,雙眼發紅,臉色嬌俏得像一朵沒開透的花骨朵,低低的呤哦聲兒蝕魂入骨,將男人一雙深沉的黑眸,染成了幽暗的魅色。他更加邪肆地觸入她的敏感,狠狠吻住她的唇,輕啄狠吮,低低啞啞的聲音,曖昧而煽情。
「舒服了?」
佔色微張著嘴,沒從余韻里回神兒,說不出話來。
男人沉著嗓子,卻不依不饒︰
「小啞巴,要讓你男人快活,就得說出來。」
心跳了一下,佔色緩過一口氣。昂著下巴,半眯著一雙眼兒,「嗯。」
權少皇黑眸噙滿了笑意,促狹地揚起好看的唇,沒好氣兒地捻她。
「不合格!再來」
佔色的臉,紅得快要燒到耳根子里。她覺得有些羞愧。又不是真正的實戰,就這麼幾下子,就被他給弄得不成了樣子,真是丟死人了!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即便心里真快活了,到底還是女人,哪里能像男人那麼不要臉又露骨地說出來?
瞪了他一眼,她索性咬牙。
「不愛听拉倒!」
嗤地笑了,權少皇摟了摟她,「你呀,年紀越大,脾氣見長。都是給慣的!」
「得了吧!」佔色哼唧一下,美眸生波,看著他,說不出來的委屈勁兒,「你說說,這麼久了,哪一次不是你欺負我?還慣呢!扯淡!」
在她的控訴里,男人想到自個兒偶爾的惡劣,訕笑了一下。
「說好了啊,不許翻舊賬!」
佔色歪了歪嘴角,撩他一眼。
「行,你是四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她悶聲悶氣的憋屈小樣兒,直接把男人給打回了原形。喟嘆一聲兒,權少皇將他的小女人緊摟在懷里,又委屈地蹭了過去。
「乖了,不生氣。你看,老子都快憋出病了!」
臉蛋兒一紅,佔色身體條件反射往後縮,卻被他撈了回去。
「剛說啥來著?佔小ど,感謝要有誠意。」
心髒一陣急跳,佔色她不矯情,抹了下額頭上的細汗,「你這個人,總之不肯吃虧的……」
「噓!」男人喉結上下滾動,低頭,狠狠吻住她,「寶貝兒,配合得專心點」
「……」
臥室里,浮光璧影。
兩個人緊摟在一塊兒,不同的身體顏色貼合得嚴絲合縫。,卻有著沒有半點違和感的美好。在壁燈的光線下,儼然形成了一副完美的溫馨剪影。那若有若無的低低昵喃聲,仿佛是這剪影上渡著的一層光暈,帶著不一樣的曖昧調子,呻呤出同樣的節奏來。很快,在一波接一波極端猛烈的刺激之後,男人野獸般氣息濃重地喚她。
「佔小ど,叫我……」
「四哥……四哥……」
「嗯啊……」
急速攀升的至高點,煙火一般點燃爆炸。男人抵在她的脆弱點上,突地低頭,一口咬在上她的肩膀,不很痛,卻承載了他因為野性和瘋狂差點兒發出來的吼聲兒。
轟隆隆——
就在權四爺最後的一聲粗啞嘆息里,一道驚雷劈在了京都大地上。
嘩啦啦……
天氣預報說了幾天的雷陣雨,終于工蒞臨了。
夏季的涼風透進來,夾帶著絲絲涼氣兒,很舒服。
歲月靜好。
釋放後的權少皇沒有馬上起身,而是緊緊抱著她,探手拂開她耳朵邊兒的頭發,湊過去啄了一口,才滿足地沉聲嘆息。
「佔小ど,你真好。」
佔色的臉窩在她懷里,兩個人身上的熱汗一片。
「去洗洗。」
「嗯。我抱你去。」
靜靜地抱著她,兩個人呼吸可聞……
完事兒收拾好了彼此,听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雷雨聲兒,佔色的睡意全都沒有了。想到一個人獨睡的小十三,做媽的人,哪里能放得下心?
哄著男人睡下去,她自己披上睡衣,往十三的屋子去了。
佔色披散著一頭長發,檢查好了十三屋子里的門窗,又替他掖好了被子,她才吸著拖鞋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剛經過樓道的時候,突地,她看到下面有一抹矯小的人影兒閃過……
看那影子,竟然像是追命?!
大半夜的她不睡覺,一個人偷偷模模在做什麼?
繞了幾步過去,她身體俯在樓梯的扶手上,低頭往樓下看去。只見追命正躡手躡腳地往冷血和鐵手住的那個方向去了。
搞什麼?難道她與冷血兩個人……?
不對,冷血不是沒回來麼?是找鐵手?還是冷血偷偷回來了?
天!好詭異的節奏!
捋了捋頭發,她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卻也沒有追下去問個明白,而是直接回了臥室里。等到躺到了男人溫暖的懷里,才將剛剛看到的古怪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四哥,你說……追命她,在搞什麼?」
「想知道?」男人的聲音,帶著情事後獨有的沙啞和慵懶,問得漫不經心。
「有一點,好奇唄……」
權少皇勾了勾唇,攬住她的腰坐起來,「想知道,爺就帶你去看好戲。」
「不驚動他們,怎麼才能看得到?」佔色好奇得不行了。
「山人自有妙計!」男人拍拍她的後腦勺,一雙銳眸淺淺眯起,低頭在她耳朵根上,輕輕地說了幾句。一剎那,佔色雙眼圓瞞,直直望向他的臉。
在燈光的映襯下,男人臉上的笑容邪魅優雅,卻狡猾得像一頭狐狸。
輕輕搖了搖頭,佔色不太淡定了。
「權少皇,你丫太缺德了!」
「不要夸獎爺,彼此彼此……」男人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
大概今兒晚上交心的傾訴和發泄,把兩個人這麼多天以來,因為孩子流產這件事情所背負上的壓力,都一並化解了開去。這會兒準備干著偷窺的事情,竟然覺得特別地提神兒。
‘ 啪——’
又一個驚雷砸下,嚇了追命一大跳。
果然做小偷這種事兒,不太適合她這樣兒的電腦天才。
雖然說偷東西與偷偷入侵別人的電腦有異曲同工之妙,可畢竟偷東西不像入侵電腦那麼簡單。入侵電腦基本上不用直接與敵人交戰,想撤退就撤退,想沖鋒就沖鋒,多愜意啊?
這會兒,雷聲暴雨的,為了與艾倫的哥們兒情誼,做著不太專長的活兒,追命覺得自個兒挺苦逼的,都有些後悔了。這節奏,完全是搬了石頭去砸自己的腳嘛。
不過……
她不願意承認,其實她自個兒也一直想去親自核實一下。
冷血他……到底是不是那種人,到底有沒有那些缺德的玩意兒。
好奇,完全是好奇。她不停地說服著自己。
不對,是為了艾倫和手哥!
心里這麼念叨了幾遍,她自己就相信了。
四大名捕在錦山墅里,都有自己的單獨房間。而冷血住的那一間,非常不巧,剛好就在鐵手房間的正對面。追命苦啊!一方面要承受著被陷害人就在對面的心里壓抑,一方面還得承受著開鎖這行當不太專業的肉痛。
再一次,她覺得自個兒為了拯救人類的付出,太不容易了。
好在,她就算是一個搞技術的,到底也是zmi軍情機關的女人。
雖然花費了足足十分半鐘,她還是用一根細鐵絲捅開了冷血緊鎖的房門。
‘ 嚓——’
緊鎖的房門兒,應聲而開。
一聲輕響聲兒,在這樣暴雨雷電的夜里,幾乎不會驚動任何人。
哈哈,天公作美啊!
追命松了一口氣,愉快地拍了拍手,嘴里咬著鐵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她心里十二萬分的清楚,今兒晚上冷血他沒有回錦山墅來。只要她在屋子里不弄出聲響驚動了對面的鐵手,走的時候再把一切都歸為原位,就會很安全,絕對不會出什麼事兒。
冷血的這間臥室她來過,對里面的格局一清二楚。不過,到底是在晚上,屋里子黑壓壓一團,外面又暴風驟雨,作為一個做賊的女人,她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兒發 。
屏住呼吸,她模進了玄關口,準備先開燈。
然而,她在牆壁上模索了好半天開關,都沒有模到,不由就有些泄氣了。
「靠!開關到底在哪兒啊?……」
「要不要我幫你找?」黑暗里,突然從耳朵邊兒上傳來的一道聲音,嚇得她尖叫了一聲兒,差點兒沒把魂給掉了。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她脊背抵在門上,條件反射地厲聲問。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男人鼻翼冷哼,兩步欺近了過來,「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
呃……好像……應該也是。
咽了一下口水,追命的腦子有些混沌了。被人當場給捉賊的感覺實在不太妙。而且可惡的男人也不開燈,就像在黑暗里都長了一雙夜視眼似的,一步步逼到了她的門口,呼吸間灼熱可聞。
「說,到底干什麼來了?」
感受著男人越來越近的身體距離,追命不由心虛,輕咳著想緩解尷尬。
「不,不好意思啊……我,我那啥,半夜起床上廁所,走錯房間了。」
「你屋里沒廁所?」
「我有廁所……有,可是……它堵了……」可憐的追命姑娘,向來活潑可愛,尤其言說多如牛毛,說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可這會兒,竟然無端端就心虛得結巴了。
冷血輕‘哦’了一聲,語氣不輕不重。
「方向錯了,樓層也會走錯?追命,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嘿嘿了一聲兒,追命不停地反手去模門把手,想要開溜兒。可是該死的屋子里太黑了,她的心里也太緊張了,模好半天都沒有模到那該死的門把,急得她都快要哭出來了,卻不得不故意笑著附合他。
「是……的確不太好笑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追命!」冷血就像能看清楚她的一舉一動似的,突地沉了聲音,整個人猛地將她的身體壓在了身板兒上,「你大半夜不睡覺,撬了我的門鎖,偷偷模到我的房里來,是準備對我意圖不軌?」
什麼?
竟然說她要對他意圖不軌?
追命頓時氣急敗壞,一把推在了他的胸口上,大拇指和食指對準他胸肌上的一塊肉,就狠狠地擰了一把,「你放屁!」
冷血吃痛地‘嘶’了一聲兒,被女人給狠揪了,卻還能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語氣不善地教訓她。
「你還想不承認?你看你,這一回,都模我胸了!」
「……你,你要不要臉啊?……誰愛模你胸了?!」
哦了一聲兒,冷血頓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火熱的兩片唇幾乎觸到了她的。
「嗯,不想模胸,那你想模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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