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軍長強行染指︰步步驚婚 110米 搞什麼飛機啊?

作者 ︰ 姒錦

死人了?

佔色心里一驚,不可置信地問︰「四哥,出什麼事兒了?」

回答她的是電話里持續傳來的驚恐呼喊聲、嘈雜聲兒,還伴隨著一陣陣雜亂無章地桌椅移動的吱呀聲響,大得幾乎壓住了權少皇的聲音。

「啊!啊……!」

「死人啦!快來人,死人啦!」

「那邊……快去看,游泳池!」

聲音太多,讓她沒有听清楚權少皇說了一句什麼。

煤油燈,‘啪’的爆了一下燈芯,光線越發微弱了。

聯想到今天權少皇到別墅來的事情,佔色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死了人,有點不同尋常。眉頭狠狠跳了一下,她握住手機的指頭緊了緊,又拔高聲音補充著問了一句。

「喂,四哥,你听見我的話了嗎?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權少皇好像人在走動,離喧鬧的人群遠了點才說。

「死人了。」

「我听見了。可怎麼會……」

「佔小ど——」權少皇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聲音終于清晰了起來。可平靜的語氣里,卻又帶著一種與平常不同的情緒。慎重、冷冽,還透著一絲絲的涼。

「風緊了!」

心里一窒,佔色知道這個二人暗語的意思。

第一,他不方便告訴她真相。第二,他說出來的話,她也不要告訴別人。

佔色心又往喉嚨口提了提,臉上卻很輕松,還作勢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權少皇頓了頓,聲音低沉地問︰「佔小ど,你那里什麼情況?」

略一側眸,佔色眼風兒掃了掃章中凱在煤油燈下顯得清瘦蒼白的臉孔,神情黯淡了一下,覺得現在跟他說章中凱這件事,似乎不太合適。稍稍考慮到章中凱的情緒,她壓低了聲音。

「沒有什麼。四哥,我一會兒過來再告訴你。」

「好!」

「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權少皇好像同旁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才語氣沉沉地告訴她。

「暫時怕是走不了。」

「啥意思?」男人莫名其妙的話,讓佔色心頭狠狠一跳。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權少皇接下來的話,比剛才這句更加的高深莫測。

「佔小ど,你相信我嗎?」

相信他麼?這一句,又是什麼個意思?

佔色輕‘嗯’了一聲兒,有些不明白他的話了,卻又不好多問,「四哥,你怎麼了?」

「佔小ど,你听我說啊。接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要鎮定點兒,不要害怕。知道嗎?!」

接下來,還有事情要發生嗎?

心里‘咯 ’響了一聲兒,佔色覺得這個男人的話越發難懂了。她人在這里,還能發生什麼事兒?不過麼,在他語氣凝重的叮囑里,她略略亂了一下,也就像他說的那麼,選擇了完全相信他。

「嗯,我都知道了。你那里沒出啥事兒吧?」

「我沒事!你乖乖的不要到處亂跑,就在那里呆著,我一會兒再來接你。」

「哦!好……」

權少皇掛了電話,佔色听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兒,想著他這麼凝重告誡她的原因,心跳得特別快。看起來,今天晚上,注定得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了。

正忐忑不安地尋思著外面的情況,就听到章中凱擔憂的聲音。

「色色,你的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將手機捏在手心里,佔色聳了聳肩膀,狀若無意地瞥了眼外面。

「好像有人死在游泳池里了。」

「啊?天啦,怎麼死人了?」搶在章中凱的前面,艾倫一雙眼楮瞪大,剛被酒精給沖襲過的大腦,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傾過身子來,好奇地看著佔色。

「佔小妞兒,怎麼死的啊?」

「不知道啊!我猜大概喝多了淹死的吧?要不然,誰的膽兒那麼肥實,敢在顧大隊長的眼皮子底下殺人?不要命了麼。」

艾倫撇著嘴,點頭,有點小興奮。

「走,咱們過去看看。」

想著權少皇的話,佔色甩給她一個瞪視秒殺眼神兒。

「死人有什麼可看的?」

「哎,你真沒勁兒!」

皺了皺眉頭,章中凱目光清亮地望著佔色。

「色色,你們倆先過去吧!不用管我,一會兒我自己可以回去。」

佔色把視線調轉過來,看著章中凱被瘢痕影響了容貌的臉,再次認真地向他表達了自己的誠意。

「師兄,等會兒他會過來接我,你跟我走吧?!今天晚上別墅里出了事兒,我看顧隊大概也沒有時間照顧你。我一會兒會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好嗎?」

章中凱想了想,還是笑著搖頭。

「色色,不用那麼麻煩——」

「誒!我說師兄,你一個大男人,干嘛這麼別扭?」艾倫實在受不了他的墨跡了。漫不經意地搔了搔頭發,她身體斜靠在一邊門框上,一只手又撐在另一邊門框上,歪眉吊眼地看著章中凱。

「我……」章中凱模了模自己的臉,「那好吧,麻煩你們了。」

「師兄,你不許我和客氣。」

佔色嗔道,與他相視而笑。

小小的屋子里,煤油燈在詭異的搖曳,外面的嘈雜聲也在繼續。

此時,偌大的別墅,人聲鼎沸得猶如鬧市。

死了人的游泳池水,一圈又一圈兒,在閃爍的夜燈下微微蕩漾,帶著五顏六色的質感,詭譎得讓人心顫。

第一個發現水里有死人的那個胖子,正嚇得坐在池邊兒披著浴巾直發抖。而這會兒,參加派對的人群幾乎都已經圍攏了過去,即便死了人,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好奇心。

池邊兒,蘇小魚正在抹眼淚。

死者的身份已經證實了,她身上的那件黃色熒光亮的裙子讓她特別打眼,正是市電視台的實習主持人甘蘭蘭。人群里,有人在小聲議論,有人在胡亂猜測死因,讓整個別墅像炸開了的鍋,所有人的血液都因別人的死亡沸騰了起來。

「喂,今兒晚上誰值班?」

「喂——喂——」

正在用手機聯系刑偵隊的顧東川,對著電話‘喂’了好幾聲都沒有動靜,不由奇怪地拿過手機一看,竟然完全沒有信號。

怎麼回事兒?

他心里沉了沉,陰沉著臉,大喊了一聲兒,「什麼情況?誰的手機有信號?」

「咦,沒有……」

「我也沒有……怎麼搞的?」

在顧東川的高聲詢問下,眾人都發現自己的手機,奇跡般地都沒有信號了。正在這時,別墅負責安保的一個小年青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找到顧東川,喘著氣大聲告訴他說。

「顧隊,不好了,別墅被……被人給包圍了。」

被人包圍了?

顧東川的臉沉得更沒邊兒了,「什麼?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

小年青搖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說︰「好,好像都是些當兵的,都扛著家伙呢!」

「當兵的?」顧東川拔高了聲音,幾乎不敢相信。強壓住心里的怒火,他安排人把現場給保護起來,就大步往門口走,「我到要去看看,誰這麼大的本事。」

權少皇還坐在剛才那張椅子上,雙腿交疊著,手里夾著一支點燃的煙,指間的火星點點,在這樣嘈雜怪異的氛圍里,顯露出一種別樣的光芒來。

一陣腳步聲響過,接著便是無情響亮的聲音。

「報告!」

權少皇抬頭,「說!」

「老大!」無情今兒全副武裝,好像打了一斤雞血,沖權少皇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揚著聲音匯報說,「按照你的指示,行動大隊的兄弟們已經包圍了姓顧的別墅!」

好久沒有干過這麼熱血激情的事情了,無情俊臉上神采奕奕,戰術盔下的一雙桃花眼兒,比別墅里閃爍不停的燈光還要亮堂。

權少皇靜默一秒,下巴微昂,冰冷的聲音響起。

「鳴槍示警!」

「是,老大!」

無情話音剛落,抬起手里的自動步,槍口朝天,曲指一彎!

「砰——!」

刺耳的鳴槍聲,響徹天際,劃破了人聲喧囂的大別墅。

只一秒,別墅的人群就安靜了下來。

權少皇高大的身軀紋絲不動,漫不經心地摁滅了煙蒂,聲音涼涼地命令。

「告訴他們。」

「是!」

無情再次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對著人群高喊。

「各位請安靜一下。大家都知道,剛才別墅里出了一件人命案,根據線報,與境外恐怖分子有關,我們機關準備介入調查。請大家坐在原地不要隨意走動,在危機沒有解除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都不許離開,請大家配合。」

什麼?有恐怖分子?

人群里,有人在低低抽氣兒。不過,卻沒有人說話。

一系列的變化來得太過突然,一大幫子人都處于驚悚狀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敢亂動?

冷哼一聲,顧東川大步過來,站在權少皇的面前,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悅,「權少皇,你帶兵包圍顧某家里?這是準備做什麼?」

權少皇眼眸冰冷,似笑非笑地揚了一下唇。

「顧隊的耳朵不好?剛才無情說得夠清楚了吧?」

「你——」在一眾自家客人面前,顧東川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雙銳利的眸子里,鋒芒更勝了幾分,殺傷力十足地直視著權少皇。

「權四爺,都在京都地頭上,做事情不要太過,多少給兄弟留點面子,何必搞得這麼難看呢?」

「難看?」權少皇冷笑一下,「顧隊的意思是說,查案很難看?」

「權四爺,軍警雖然是一家,可到底還是各捧各的飯碗,各干各的差事。現在死了人,警方會按正常程序來處理,實在不能勞動你老的大駕。你說你這麼把兄弟們的活都攬完了,豈不是讓我們都得閑出毛病不可?」

權少皇黑眸閃了閃,一束銳利暗沉的視線,在黑夜里殺氣迸現。

「顧隊長的耳朵,看來真得請老中醫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今天晚上有境外satan間諜組織的重要人物混在你的來賓里。現在,我們就要對你的別墅進行徹底清查。」

顧東川冷笑,「哼,我算看明白了。權四爺,你這完全是誠心要與我為難吧?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我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顧某到底哪兒開罪了你,你們要當著我的面兒,在我家里大肆搜查我的客人。」

權少皇鋒利的眉頭揚起,冷哼一聲。

「顧大隊長你想多了,請配合工作!」

顧東川眉頭蹙起,在他凌厲冷漠的態度下,卻也沒有絲毫怯場,反而上前一步,「抱歉,我沒有接到總隊的命令,也沒有見到你的搜查令,你讓我怎麼配合?」

權少皇低沉一笑,挑眉看他,「zmi機關辦案,只爭分秒。搜查令是什麼玩意兒?」

「哼!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听你的命令。」顧東川被他這麼抻掇幾下,似乎也炸毛了,眯著眼楮看著他,態度十分生硬。

「不肯配合?有意思!」權少皇陰惻惻地一笑,揚了揚手。

頓時,十來個戰士手里的槍支,齊刷刷地指向了擋在面前的顧東川。

顧東川目光沉了沉,冷笑一下,招了招手。只見十幾名今兒晚宴上負責警戒的保安和特警迅速地圍攏了過來,手里同樣端著寒光乍現的微型沖鋒槍,那氣勢也忒驚人。

軍警對峙?

沉默了許久的人群,嘩然起哄。再次嘈雜了起來。

一邊兒是解放軍,一邊兒是警察。對方都毫不讓步,冷冷地拿著槍對峙在了當場。只待上頭一聲兒令下,似乎就可以浴血當場,拼個你死我活。這樣的場面難得遇上,確實也很壯觀。現場的人,心髒也跟著往下沉。

情況很糟糕,搏殺的火花,隨便可能擦亮。

然而。

就在這時,人群同時的‘嘩’聲里,本來燈火璀璨一片光明的大別墅,突地一下陷入了黑暗。

好端端的,竟然停電了!?

在停電的情況下,誰又敢亂開槍呢?!

「呀,外面停電了。」

艾倫倚在門上,輕呼了一聲兒。側頭瞥向外面黑壓壓的天際,佔色的心情隨之一沉。好在章中凱這里還點了一盞煤油燈,雖然氣氛詭異了點兒,但是和外面完全的黑暗比較起來,好歹還有點火星子能讓她安心。當然,剛才外面刺耳的槍聲,她都听見了,而這突如其來的停電和喧嘩,讓她心里升起的惶恐又添了幾分。

雖然有權少皇之前的叮囑,但她向來是一個有警愣心的女人。

「艾倫,趕緊進來,把門給反鎖上。」

「哦!……好。」

艾倫瞅著她,被她冷厲的聲音說得汗毛都豎了起來,轉身就想去關門。沒有料到,她的手剛搭在門把手上面,還沒有來得及把門兒給合過來,就被突然從外而內的一股大力給推了開來。與時同時,一道速度極快的人影,往屋子里一躥,直接就把她的身體給撞得踉蹌了幾步。

怒火一沖,她大吼,「喂,你誰啊,搞什麼飛機啊?」

回答她的,是一道驚雷般的淒厲尖喝。

「你們,你們都不要動!」

「啊——天!」

艾倫再次失聲驚呼了一聲兒。而佔色來不及思考,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被一股疾風卷到了來人的身前。脖子上突然一涼,如同被毒蛇給貼上的冰冷觸感,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差點兒嚇得窒息。

「……都不要動啊,我身上有烈性炸彈和地雷……誰要敢亂動一下,統統都要死,都要死……!」來人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手臂死死勒住佔色的脖子,身上纏了炸彈的凸型觸感,十分明顯,戳得佔色心尖直發涼。

而他的聲音,更是有一種淒愴的瘋狂。同時也有著垂死掙扎的人共有特性——空洞、無助,猙獰。整個人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看上去像一個從地獄底下爬出來的惡鬼冤魂。

心里麻了麻,佔色一身冷汗涔涔。

難道,他就是那個殺人凶手?

突如其來的變化,實在太快了!

看著脅持自己的這個男人,佔色的心里在九曲十八轉。她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許多的不同尋常,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工夫去瞎琢磨,畢竟還是保命要緊。可這個凶手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敢在重案支隊的大隊長家里殺人開槍的貨色。

難道,她看走眼了?

大著膽子,她咽了咽口水,小聲兒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要動,再動我就殺了你!」來人渾身瑟瑟發抖,水滴到了屋子里,一把寒光閃閃的剔骨刀,就冰冷地抵在了佔色的頸動脈上。而他的聲音,與她們有著同樣的驚恐與不安,挪著佔色的身體就慢慢往門邊兒移,嘴里大聲說,「都不準動啊,誰要再動一下,我就殺了她,殺了她……」

艾倫驚恐地瞪視著他,一雙眼楮赤紅。

「你要帶她去哪兒?」

那人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實在害怕,還是他因為脅持了人情緒有些激動,一只手抓住佔色的胳膊,冷著臉慢慢地往外退,像是陷入了莫名的瘋狂一般,哆嗦著嘴唇,低低地急吼。「我要帶她逃出去,逃出去,你們不準動,不準跟過來。」

艾倫舉起雙手,後背緊抵在牆上,看著佔色被他挪出了屋子,心跳嚇得幾乎驟停。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只能盯著抵在佔色脖子上的刀尖兒,一遍一遍地警告。

「喂,哥們兒,你,你不要亂來啊。千萬不要亂來,要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閉嘴!」

在驚惶之中,坐在輪椅上的章中凱,雙眸瞪大,直逼著來人的眼楮。

「你不要動她……你先冷靜下來,你要有什麼要求,你先提出來。」

「閉嘴!你閉嘴……!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來人的聲音,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每一個尾音飆出,都像瘋子在彈鋼琴曲,在煤油燈下,顯得特別的駭人。

佔色的心髒,怦怦直跳著,緊張到了極點。現在的情形很明顯了,她猜測這位就是在外面游泳池的殺人凶手了。同時她也知道,一個剛剛殺完了人的歹徒,腦子是最受不得刺激的,也是最沒有人性的時候。因為對于他們來說,殺一個人與殺兩個人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她相信他能這麼說,就真能下得了手。

而現在,穩住情緒才最重要。

很快,從下意識的驚恐和害怕之後,佔色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慢慢倒退著身體,任由歹徒勒著自己,慢悠悠地說。

「蔣清平,你先放開我好嗎?有事我們好商量!」

「你,你是誰?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蔣清平吃驚地盯著佔色,一張猙獰的面孔在煤油燈下,慘白淒厲得仿佛午夜索命的凶靈。

佔色剛才是憑著那一點兒熟悉的聲線兒,試探著問他的。現在他沒有否認,那麼她知道自己猜中了。當然,也很容易就推測出來,外面游泳池里死掉的那個人,大概就是甘蘭蘭了。又是一出為了情報復殺人的情感劇。

遲疑了一下,她準備先穩住他再說。

「蔣清平,甘蘭蘭背叛了你,是她的不是,你已經殺了她了,為什麼還要再繼續濫殺無辜呢?咱們每個人混在這樣的世道里,想要安身立命都不容易。我跟你一樣,都是無辜的可憐人,你真的忍心殺害我嗎?」

「我不想听你說這個!」蔣清平狂躁了起來,一雙眼楮赤紅赤紅的,聲音歇斯底里,「不要再跟我耍什麼花樣兒,你們這些女人都會騙人,騙男人的錢,騙男人為你們賣命,沒有良心,女人都沒有良心,都貪圖錢財,虛偽,自私,無恥……不要臉……」

他的情緒很激動。

抿了抿干澀的唇,佔色的腦子不停在飛轉。

外面刺耳的尖叫聲沒有了,一片寂靜。寂靜得他完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黑暗也還在持續,想到剛才權少皇電話里莫名其妙的話,她好歹還是安心了幾分。潛意識告訴她,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而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拖住這個蔣清平,不讓他有機會下手就行。

這麼一想,她又定了定心。

正準備找好說詞兒再安撫這個殺人犯,只見章中凱雙手扶在輪椅上,目光直視著蔣清平,慢慢地推著輪椅過來了。

「蔣清平,你放了他……」

看著他的眼楮,蔣清平目光一悚,「不……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章中凱繼續推著輪椅,聲音低沉有力,那一張有著瘢痕的左臉上透著一絲詭魅的色彩,讓人很容易就陷入在了他的眼楮里,沉下去,整顆心都跟著沉了下去,「蔣清平,你逃不掉的,你放了她……」

「我不……」

「蔣清平,你放了她……」章中凱語氣沉沉,重復著那句話,「放了她!」

蔣清平搖頭,目光呆滯了一下,「不行……我不能放的……」

章中凱緩緩牽唇,溫和地笑了起來。瘦削的臉頰,挺拔的背脊,一開一合的嘴唇,讓他整個人像一個容易讓人深淪的夢魘。

「蔣清平,把刀子丟下來,放開她。」

後退一步,蔣清平看著他在燈火下跳動的黑色眸子,目光定了定,嘴唇抖動了幾下,又勒住佔色的脖子往後退了幾步,那握住剔骨刀的手指,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讓他們放我離開我就放了她。」

「蔣清平,你放了她……」

「蔣清平……」

「蔣清平……」

在章中凱猶如催眠似的聲音里,蔣清平拿著剔骨刀的手指,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勒住佔色脖子的手也明顯軟化了不少。

佔色心里大喜,知道師兄大概在給他使用催眠引導語做淺層次催眠,于是便配合的不動聲色,準備借機逃月兌。可下一秒,章中凱放在輪椅上不停輕敲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像是猶豫了一下,他目光幽遠地望了過來。

搖了搖頭,又搖了搖頭,試著再喊了一聲。

「蔣清平……放了她……」

蔣清平一愣,大聲厲喝著,又恢復剛才失心瘋般的狀態,赤目圓瞪著拿著剔骨刀比劃了起來,樣子似乎比剛才還要凶煞幾分。

「不要喊我,你不要再喊我了!退開,都退開~!」

章中凱目光微閃,驚魂未定地看著佔色,有痛惜,有遺憾,還有說不出來的擔憂。

「色色,不要怕啊……不要怕……師兄……再試試……」

「閉嘴,你快點閉嘴……」

蔣清平手里的刀尖兒抵著佔色的脖子,雙目赤紅著,勒著佔色的身體就退了出去,陷入了黑暗之中。

「兒……」

就在此時,大別墅的燈光突然大亮了。

電路搶救好了,而軍警的緊張對峙,還在庭院里繼續著。

對于顧東川的攪局,權少皇臉上情緒不變,半點窩火兒的跡象都沒有,反而勾唇笑了笑。

「來電了。干活!」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穿透夜幕,特別有威懾力。

見他還是不肯讓步,顧東川面色不慍,像是豁出去了,跨前一步,「我看今天誰敢?不要命的就試試。」

冷眉冷眼地看了他片刻,權少皇挑了挑眉頭,反常地笑開了。

「我說顧大隊長,你很固執,你的行為也很不理智,有想過後果?」

「不用你操心。有什麼後果,我自然會一力承擔。」

冷笑著勾了勾唇,權少皇慢慢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衣服,態度張揚桀驁,一張陰沉的面孔上,冷戾而邪佞,帶著一抹仿若嗜血羅剎般的徹骨森寒,凌然而立,壓根兒就沒有把顧東川那些人和槍支放在眼里。

「搜查!」

兩個字冷冷出口,整個現場仿佛結了一層寒冰。

雖然權少皇的身份和地位不容小覷,可顧東川畢竟從警多年,家世不俗,又是警界精英,受過聯合國表彰,什麼時候會受到這樣的氣兒?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面兒?

一雙眸子寒到了極點,權少皇這樣的舉動,無疑在打他的臉。

聞言,他勃然大怒,身體橫在面前,冷聲喝斥。

「今天誰敢搜!?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橫了他一眼,權少皇不爽地揚唇,還就一個字,「搜!」

「要搜可以,拿搜查令來!」顧東川毫不讓步,更沒有妥協的意思。

態度輕謾地看著他,權少皇冷笑一聲兒,「顧大隊長,心里沒鬼,你怕什麼搜查?」

冷眼打量著權少皇,顧東川的表情沒有半點兒松動。

「可笑!權大首長你沒有搜查令,就要對顧某住家和客人進行搜查,還問我有沒有鬼?!哼,真是欺人太甚!你今天肯來,顧某很歡迎,一直以禮相待。現在權四爺你橫插一腳,到底誰給你的膽兒?你再有權有勢,不要忘了,這到底還是法制社會。」

「說得,好像有點兒道理?!」

權少皇冷冷一笑,突地抬起手來。

「 嚓——!」

幾乎就在剎那,一群面無表情的戰士,幾乎同時拉動了保險。

一陣陣保險栓的‘ 嚓’聲兒里,顧東川到是沒有什麼表情,卻把現場那些來賓的心都給提到了嗓子里。同時,一些知道zmi行動大隊的特警額頭上也布滿了冷汗。他們心里比誰都清楚局勢,在以前辦案的時候也曾遇見過類似的爭執,可偏偏zmi的任務就是大了那麼一茬。現在顧隊給他們扛上了,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麼?因此,特警沒有人的子彈敢上膛。

「做什麼?」顧東川怒了。

「顧隊……」一名特警猶豫地皺眉。

這就是軍與警的區別,在領命的程度上,差別相當地大。

見權少皇真要來橫的,顧東川掃了自家的人一眼,一肚子氣卻得斟酌了。

略略思索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不少。

「這樣吧,權四爺,為了不傷大家的和氣,等我先向上頭請示一下怎麼樣?」

權少皇勾唇一笑,眸子閃過一抹寒光,「為免satan的嫌犯人與外面的人里應外合,這幢別墅的信號,已經被zmi通訊處暫時屏蔽。」

怪不得,剛才打不了電話。

眾人低低地喃喃幾句,很快就又屏住了呼吸,靜觀事態發展。

而听他這麼說,顧東川氣得兩只眼楮通紅,氣再也順不下去了。

「權少皇,你不要太過份!」

權少皇臉上沒有半點變化,眸底冷鷙如冰,冷著一張臉,眸底透出來的光芒,霸氣側漏,狂妄囂張,說出口的話,更是不留情願。

「zmi執行特殊任務,誰敢阻攔,以阻障軍事行動罪論處。我數三聲,顧東川你要不退,後果自負。」

夜風涼涼,他的聲音穿透力極強,一字一句落入眾人耳朵里,很冷。

「一!」

顧東川心里一跳,揚起下巴,眉目如刀。

「二!」

權少皇邪肆一笑,目光暗沉陰冷,一張俊臉上寒光掠過。而場面也隨著‘二’字出口越發地緊張了起來,一些膽兒小的人連呼吸都屏緊了,除了心跳的聲音,現場再沒有其他了。

慢慢地抬起手,權少皇逼視著顧東川的眼楮,一個‘三’字咬在了口中,而這時,耳朵邊上有人在尖叫。

「快,看……快看,樓頂上——!」

權少皇抬頭,目光一變。「佔小ど!」

一聲怒喝出口,他整個人凌然而立。那怒氣薄發的樣子,像一頭惱怒到了極點的野獸,一張俊朗的面孔上,被戾氣和涼薄籠罩在里面,刀雕斧斫般的厲色和巨大的威壓力,活生生讓空氣頓時冷寂了下來。

「下面的人,都給我听著!」站在樓頂上,脅持了佔色的蔣清平將她雙手反剪,一雙赤目圓瞪著,對著燈火璀璨的樓下狂肆地大聲喊叫。

「天道不公,官員魚肉百姓,搶我女人,今天我蔣清平殺了惡婦是替天行道!我該死嗎?我不該死!現在,如果不想要這位小姐有事,就馬上給我準備一輛加滿油的車,二十萬現金……我要得不多,對,真的不多……快點,我給你們半個小時,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蔣清平明顯語無倫次,激動的聲音,在夜風里有些顫抖。然而,卻有如一記驚雷,重重地炸響在了眾人的耳朵里。而他們的目光,都同時集中在了樓頂的歹徒和女人的身上。這幢別墅的樓層不高,總共就三層。在此刻的燈光照明下,只要認識的人,很容易看得清楚。

人群里,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啊!那個女人是誰?好面熟啊。」

「……不就是權太太嗎?諾……權四爺的夫人。」

「對!對對,好像就是她啊,天啦!」

「……太喪心病狂了,殺了一個不夠,還殺一個。」

時間,瞬間定格。情緒,也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樓下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來。有人緊張,有人興奮,可不管出于什麼心情,一個一個都不由自主地盯著在看樓頂的情況。而已經從別墅後面跑過來的艾倫,也站在下面揚起腦袋,一張臉兒白得慘不忍睹。

「佔小妞兒……!」

「嫂子!」

無情與幾名zmi的戰士,也齊刷刷驚呼大吼。

在眾人的喊聲里,人群里的嘈雜聲兒再次大了起來。比起剛才的軍警對峙,這種要死人的場面,似乎更為驚悚有勁道。

佔色的眉頭狠蹙著,望向了樓下的權少皇。

不過,她沒有說話。

在這種時候,她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句話,都容易影響他的判斷力。

權少皇的目光穿透夜霧,也落在她的臉上,面色冷沉著,在璀璨奪目的燈火下,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有如鋒利的刀刃般,幾乎帶著毀滅一切的力氣,冷厲地出口。

「蔣清平,你的條件,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哈哈,就知道會這樣。你給我听好了!」蔣清平狂妄的大笑著,好像整個人都魔障了一般,聲音帶著一種嗜血的瘋狂,「不對,是你們都听好了,千萬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什麼花樣了。只要是不想死的人,現在就快點兒跑吧……」

說到這里,他一把扯開了身上的衣襟,露出胸前和腰間綁得嚴嚴實實的一圈兒土制炸彈來。而他腰間的皮帶上,還掛著兩個土制的手雷。有了武器,他的聲音又高調了幾分。

「我在這幢別墅里,在你們這些有錢人的腳下,埋上了很多很多我身上這種炸彈還有土制的地雷……現在只要我一拉引線。‘ ’,哈哈,你們統統都會跟我一起去陪葬……都要灰飛煙滅去見閻王,看看誰比誰更高貴……哈哈……」

埋了那麼多炸彈?

冷哼一聲,權少皇眸色凌厲,「你不要胡說八道!」

他話音剛落,預料的事情馬上就應驗了。在蔣清平威脅的話語里,剛才還在擔心別人生死的人群,頓時就嘩然一片,爭先恐後地往大門口沖了過去。

「當兵的讓開門,放我們出去。」

「開門,你們無權扣壓我們——」

「快開門兒,我們不想陪葬……我們不想死!」

「……」

一道道急吼聲,此起彼伏,完全壓不下去。

暫且不說蔣清平到底有沒有可能自制那麼多的土制炸彈。單就說在顧東川的眼皮子底下,在他來來去去的地方,根本也不可能有機會讓他做成這件事情。很明顯,他的話是假的。然而,分明就是一件很容易讓人識破的謊言,在這幢死過人、停過電、凶手還在綁著炸彈叫囂的別墅里,不管信與不信,不會再有人等在那里了。

誰不想逃命?

生死面前無人性,慌亂之中,哪里還有人听解釋?

一哄鬧起來,大家伙兒都拼著命往外涌去,根本不顧戰士們手里拿著的槍支。

當然,不管是他們還是權少皇自己都知道,zmi再牛叉,也不敢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對無辜群眾開槍。更何況,今天來參宴的人,哪一個又是好相與的人物,不說開槍了,就真傷了後面麻煩都大。

于是乎,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

剛才被行動大隊圍得水泄不通的大門,在人群的蜂涌里被迫打開了。停車場上的汽車發動了,有些膽兒小的,索性連車也不要了,一股腦往大門口擠去。一個個擠得煎餅似的,往各路逃串去了。

完美包圍的格局,完全被打破了。

可是樓頂上的佔色還是疑惑了,為什麼一個普通的打工仔蔣清平,竟然會玩這麼一手?多麼可疑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

吸了一口氣,腳下發酸的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夜風徐徐吹來,將她的長發隨風揚起,配上飄然若仙的長裙,在夜色與燈火的點綴下,這個樣子的她,雖然輪為了‘人質’,可整個人卻像一只即將要凌空飛舞的蝶兒,美得奪目驚心,炫了樓下人的目光。

錢與車,都來得很快。

權少皇眸光一眯,森冷的眉頭像把帶血的尖刀,沖著樓頂上的蔣清平就冷鷙的低吼過去。

「蔣清平,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下來吧。」

蔣清平往下一望。

地上,黑色的大皮箱里,有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摞摞人民幣。

旁邊不遠處,停著一輛改裝版的路虎發現4,很威風有力。

晃動了一下腦袋,他想了想,指著站在樓下雙腿一直在發軟的艾倫,高聲吶喊道。

「你,去替我開車!」

艾倫抬眼兒,咬牙切齒地回應了過去,「好。你放了她,我給你做人質。」

「艾倫——不要任性。」佔色心里抽搐一下,第一次開口。

聞聲兒,艾家老媽嚇得差點兒就暈厥過去了,飛快地跑過來就要拉她的手,「你不要命了你?給我過來。」

「媽!」可惜了,艾倫是一個死心眼兒的姑娘,一把甩開她老媽的手,咬了咬嘴唇,目光切切的帶著水霧,「媽,我之前就答應了四哥的,要把佔小妞兒給完璧歸趙,我不能言而無信。她要是出了事兒,我這輩子就甭想睡好覺了。」

「你……荒唐!」艾家老媽又恨又無奈,「我去開車……我去!」

「媽,你就听我的吧!求求你了……」艾倫急眼兒了,又看向權少皇,「四哥,讓人把我媽拉走!」

「艾怡然!」艾家老媽一雙眼楮快要瞪出來了。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蔣清平的聲音再次冷冷地傳了過來。

「行了,不要爭了。我不要你做人質,就要你來做司機!還有,你們這些人,你們都給我听好了,千萬不要冒險來救她啊。我可提醒你們,冒險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讓兩個漂亮的美女給我陪葬。諾,你們看見沒有?我扣在她手心里的就是炸彈引線,只要我隨手一拉,馬上就能一起化成渣渣……哈哈……」

他瘋了,瘋狂得大笑。

樓下一片靜寂,就連艾倫的老媽也沉默了。

遠遠的,好不容易推著輪椅過來的章中凱,隱在黑暗里的身影頓了頓,看著樓上長發飄飄的女人,一只手指狠狠地攥在了一起。

蔣清平拖著佔色的身體,往後又退了一步,聲音嘶啞地高喊。

「現在,全部都放下槍,退到別墅外面去。」

權少皇面無表情地緩緩抬起手,呈包圍狀態的戰士們都放下了松支,緩緩地退到了別墅外面。就連顧東川手下那些保安和特警,也都同樣地默默放下了槍支,配合著與zmi機關的人一起退後。

佔色面色慘白,腳上的高跟鞋早沒有了,赤著的雙腳有些酸軟。這會兒沒有自主權的她,一雙手被男人反綁在身後,腳步踉蹌地慢慢跟著他從梯道上下來。

「佔小ど——別怕!」權少皇的聲音听上去很平靜,可是卻沙啞得像是被大火灼傷過嗓子似的,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緊張。

別怕……

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害怕。

佔色心里微怔,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他冷峻的臉,慢慢地,又轉頭看向了猙獰的蔣清平。思緒在腦海里不斷交織著,之前的驚慌與恐懼慢慢地褪散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權少皇不會輕易讓她涉險。

不過麼,心里不害怕,她卻不能讓人覺得她不害怕。

掃視了一下人群,一張又一張臉掠過,她的目光突然眯了眯,咬著下唇,慢慢說了幾個字。

「四哥,我省得。」

見兩個人這會兒還有心思在眉目傳情,蔣清平冷冷一笑,狠狠拖著佔色的手,猙獰而凶狠地狂吼,「退開,不要過來啊,不管誰動一下,我馬上拉引線,我不怕死。我告訴你們,我可是不怕死的……」

佔色的腳步被動往前挪動著,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不過,好像每走一步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氣。

「四哥……」

看著權少皇,他也看著她。那一眼,目光很深。

「不要怕。」

還是那三個字,說完,權少皇冰冷的目光,看向了瘋狂的蔣清平,渾身的殺氣與森冷迸發,讓他的聲音幾首完全失去了慣常有的溫度,「蔣清平,我警告你,她要少了半根汗毛,我會要你全家的命。記住,是全家。」

蔣清平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可轉瞬間又赤紅了眼楮,像一頭被逼入了絕境的野獸,牢牢拽住佔色的身體。他那瘋狂的感覺,就好像拉住了佔色,就是拉住了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般。

「……快,拿上錢,快開車!」

艾倫乖乖地听從吩咐拿了裝錢的箱子,然後上去發動了路虎汽車,一雙腿兒嚇得直顫抖,不過,想著要陪佔色同生共死,卻也生出了許多的豪情來,聲音哽咽地說。

「佔小妞兒,不要怕啊,生死爺都陪著你。」

佔色眼圈兒紅了紅,沖她無奈地皺了皺眉,雙手被反剪著,像一個被人控制了的牽線木偶,腦袋軟軟地垂下去,任由蔣清平將她押坐在路虎發現4的後車座上。

大門洞開,汽車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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