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軍長強行染指︰步步驚婚 141米 為什麼要闖紅燈

作者 ︰ 姒錦

佔色偏頭,就看見了他。

一身筆挺正氣的軍裝,他斜靠在one—77弧線優美的車身上,嘴唇緊抿著,春色融融的臉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緒在陽光下飛舞,俊朗的臉上一副‘求搭理’的可憐樣子。

最為離譜的是,他的手里,捧了一大束火紅火紅的玫瑰花,嫣紅的花瓣中,充斥著白色的滿天星,流淌著絲絲敲打心髒的韻味兒……

沒錯,就是玫瑰。

兩個人認識了這麼久,在她的印象中,除了結婚那天的依蘭,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給她送過花。

可,他這是要搞哪樣?

昨天晚上,他倆不都已經說清楚了麼?

蹲在那里,佔色臉上情緒明滅不定。

而苦巴巴趕過來的權四爺,一臉自在得好像兩個人之間那點兒矛盾和問題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完全像極了一個來接老婆歸家的男人,老實得不得了。

然而,他身上的軍裝,手上的玫瑰花,還有不帶半點煞氣的迷人笑容,在沒有迷倒佔色之前,已經把從此地路過的中政女生們給迷倒了一大片。

好幾個女生明明已經過去了,一調頭,又從邊兒上再走了一次。就為了再近距離地看一次這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男人。在她們眼里,這不僅僅是一個活生生的鑽石男人,最為關鍵的是,他這麼浪漫多情,體貼老婆,太難得了。

為了不引起圍觀,佔色遲疑了幾秒,才說,「你怎麼來了?」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里,因為她知道,依了權四爺的本事,要與她的去向適時同步都完全不是問題,更何況知道地點。

目光爍爍盯她,權少皇說得很輕松,「來接你。」

蹙了一下眉頭,佔色松開了十三的小身子,就準備站起身來。

不料,人還未起,腦子突地一陣暈眩,胸間氣血一涌,眼前就冒出了金光……

剛才她蹲的時間太長了,懷孕的女人又極容易貧血,再加上這些天來她神思不定,氣血虧損,身體自然更是虛了那麼幾分。只見她人還沒有站穩身體,臉上‘唰’地一白,腳步趔趄一下,身本就往下倒。

「呀……」艾倫在她幾步外,尖叫一聲,伸手就要來扶。

「額娘……」小十三身子小,也要去摟她。

離她位置較近的章中凱。見狀也驚了一下,下意識地伸出手來,雙腳微微一動……

「色色……」

耳朵里‘嗡嗡’作響,佔色這幾秒之間喉頭腥甜,氣血全部堵在了胸口,只覺眼前天旋地轉,就被一支胳膊給撐住了。一秒後,她整個人落在了一個剛硬的懷抱里。那是她熟悉的味道,除了他獨有的男人味兒和淡淡的煙草之外,還有一種清冽好聞的香氣。在此時的她聞來,心頭竟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無力地靠在他身上,大口喘了幾下氣,她心里才舒服了許多。

同時,也有些訝然……

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其實離她的距離最遠,可他竟會在幾乎剎那就沖了過來,這是什麼樣兒的爆發力?不僅搶在了艾倫和章中凱的面前接住她,還把小十三給擠到邊兒上去了。

她的心髒突突直跳著。

不是因為被他抱著緊張,而是剛才差點兒暈厥的心慌。

呼吸慢慢平穩了,他的頭頂上,傳來了男人低沉中夾著擔憂的聲音。

「看你,我不在身邊兒,多危險呀。」

「……」

佔色沒有吭聲兒。

在他的身邊兒更危險好吧?

心緒不寧的她,心里月復誹著。不過長久養成的習慣沒有改變,她不願意在外面的面前拂了他的面子,更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爭執什麼。緩過了那股子勁兒,她站直了身體來,捂了一下猶自如雷鼓一般跳動的心窩兒,回眸望了他一眼。

「謝謝。」

謝謝?

權少皇錯愕了一下,很快放松了她的身體,一只手松松地攬在她的腰上,笑容曖昧地說,「一家人,你這麼客氣做什麼?」

這個男人……

結婚證都不作數了,哪里還是什麼一家人?

而且,昨天晚上兩個人分明說好的,而他也答應得好好的,今天起來為什麼就又這樣兒了?!

不知道他怎麼考慮的,不過,佔色也算知道他的脾性,經常干說話不算數的事兒,也就懶得再與他在這兒理論了,待暈眩感慢慢過去,她嘆了一口氣,朝擔憂看她的章中凱微微一笑。

「師兄,我沒事了,你先回吧。」

她臉上溫柔的笑容,瞧得權四爺滿臉不悅,卻不好發作。而章中凱則不放心地蹙起了眉頭來,關切地建議,「色色,你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先去找校醫看看再走?」

佔色心里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微笑著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她旁邊的男人卻冷冷地替她說了。

「不用了。」

接著,權少皇緊了一下佔色的腰,在章中凱微變的目光注視下,他剛才還帶著笑的俊臉幾乎轉瞬間就變得冷峻深沉,一雙陰鷙冷漠的眸子里,帶著一抹寒霜似的冰冷,嘴上卻涼涼地補充。

「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的身體吧。」

男人不太客氣的語氣,讓佔色皺了皺眉頭。

他對章中凱,就沒有半點兒歉疚嗎?

對于這個被他毀了一輩子的人,他怎麼還是可以這樣盛氣凌人的說話,永遠帶著一種上位者對待底層人的高高在上姿態,一雙冷漠的眼楮里,全是俯視的角度。

難堪地抿了一下唇,她的眸底流露出一抹怒氣來。

然而,不等她說話,章中凱的臉色已經恢復了自然,一雙溫柔似水的眼楮瞄了她一眼,帶著苦澀阻止了她的抱不平,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權少皇的敵意一樣,輕松地笑著說,「權先生說得對,色色,那你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他的退讓與落寞,讓佔色心里的內疚更甚。

可是,張了張口,有些道歉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了。眼看章中凱雙手搭著輪椅轉身,喉嚨里仿若被人塞了一團棉花,哽咽了一下,才艱難又尷尬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師兄,他不要誤會。他的意思是你的身體更要緊,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章中凱臉上的疤痕顫了一下,笑了。

「呵呵,我了解。色色,空了來玩,多注意休息。」

「嗯。你當心著點兒……」

佔色沖他揮手,然後淺淺嘆息。

權四爺眸色深深,唇角微微往上翹了翹。

她剛才那一句話,雖然明顯是為了安慰章中凱才說的。可是,那話里為他做解釋的語氣,帶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來,明顯她是把他才當自家人來看的。說到底,她對章中凱有愧,卻是把他當成外人的。而他雖然讓她傷心了,可他卻是她的自己人。

這麼安慰著自個兒,他心下暗爽,也不再與她計較。趕緊上來摟了她的腰,沖十三使了一個眼神兒,就手慌腳亂地扶住她。

「走了走了,你小心點著走,我扶你上車去,回頭讓冷血看看。」

見章中凱遠去了,旁邊也沒有什麼人再圍觀了,佔色收斂起了笑容來,冷冷地盯住她親熱搭在腰間的手,壓著嗓子低喝。

「放手!」

權四爺奇怪地挑眉,「為什麼要放手?」

敢情丫還在裝蒜呢?

心下煩躁了一下,佔色沒有心思與他開玩笑,眉頭都豎了起來。

「你放不放?」

男人看著她,搖頭,揚著唇笑︰「不放!」

佔色目光深了深,凝視了他好久,才語氣不善地淡淡說︰「權少皇,昨天晚上咱倆怎麼說的。你都忘了?」

看著她眸底那一絲冷色,權四爺好不容易才扯出一絲笑容來。

「你說的話,我哪兒敢忘啊?」

「既然這樣兒,你還來找我做什麼?」男人火熱的掌心就貼在腰上,佔色心里愈發惱火,可別扭地掙扎了一下,她又不想在兒子面前表現得太過,只能不住提醒他要信守承諾,「你不是同意給我時間考慮的麼,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收到老爸的眼神兒,十三沖過去抱住了她的腿。

「額娘,十三好想你,你跟十三回去好嗎?」

「十三……」佔色模著他的腦袋,有些無力。

小十三吸了吸鼻子,語氣酸澀得讓人不忍,「額娘,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十三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媽媽,真的不想再失去媽媽了,這幾天你不在,十三吃不好,睡不好,冷血叔叔說,我……再這樣下去,就得兒童憂郁癥了……」

兒童憂郁癥?

佔色唇角抽搐一下,低頭看著小家伙兒。

只見他有模有樣地揉著自己的額頭,苦巴巴地撇嘴。

「額娘,十三好憂郁啊,憂郁得好像害了相思病一樣……」

眉頭跳了跳,佔色差點兒撇不住笑了,「還相思病呢?這麼嚴重。」

「還有更嚴重的呢……額娘,你就依了我吧?」

十三腦袋在她身上擦著,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乖巧得不像話。而佔色明明知道這個小家伙兒是權四爺小來的小托兒,可瞧著他可憐巴巴的小樣子,實在說不出旁的話來拒絕他。

千不看,萬不看,也不能不看兒子的面兒。

權四爺多會察言觀色?

見到她的表情有了松動,一只摟住她的手抓得更牢了,咧著嘴笑了笑,順勢就將手里那束玫瑰塞在了她的懷里,那表情和動作滿是無辜。

「佔小ど,你不要想那麼多,我沒有不守信用的意思。我今兒來也不是為了反悔。還有還有,我這花,也不是送給你的。我們昨天晚上不是說好的麼?我要盡父親的義務。所以,花是送給我閨女的,我來也是為了看看閨女。對不對啊,小乖乖……」

最後這一句話,他在說的時候,還狀若認真地撫了一下她柔軟的小月復,好像真的是在對她肚子里的孩子說話似的。

這強詞奪理得幾近扭曲的話,也虧了他說得出來。

佔色眉頭緊擰著,一時氣極,卻也說不出話來。

見她被自個兒噎住,權少皇俊氣的眉梢輕揚,眼楮里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扶著他就往停靠在旁邊的車上走,「走了,好閨女,咱們回家再說吧,在這兒讓人圍觀多不好?!」

佔色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見她沒有挪動,小十三得了命令又趕緊地擠了上來,扶在了她的另外一邊兒,嘴里嘰嘰喳喳得像一只歡快的小麻雀。

「額娘,你要走好啊,不要摔了我妹妹……妹妹,父皇送你的花,你喜歡嗎?」

「……」佔色無語。

權四爺沖兒子擠了一個贊賞的眼神兒,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

「十三,把你媽和你小妹扶穩了。」

「父皇,兒臣遵命!」

兩父子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挺像那麼回事兒,而佔色卻仿佛耳朵兒有人在吹熱風似的,很快就被吹得心髒的某處一片片膩歪著泛軟,怎麼都不忍心拒絕了,腳步也從容了不少。哪怕,她心里明知道又是這個男人耍的小把戲。

一直呆在旁邊的艾倫小姐,長吐了一口氣,望了望天。

「媽呀,這是要變天啊?!四哥的腦子沒長皰吧?」

要知道,艾倫認識權四爺的時間很久了。久得可以追溯到她穿**的年代。然而,這麼些年過去了,她就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兒。

在艾倫眼里的權少皇,從來只有他冷言冷語地對人,從來都是別人來遷就著他的思想,丫啥時候把自個兒變成了妻奴的?以前,哪怕他對佔色也很好,高興了也會說點兒軟話,可確確實實不像現在這般的小心翼翼,像一個等待人家寵幸的漢子,甜言蜜語地哄著,沒有半句兒牢騷。

這真的是他麼?

艾倫的世界觀,在不停的崩塌。說得好听點兒,這權四是一個新時代的三好男人,說得難听點兒,丫就整一個寵妻無度的三孫子呀!

「艾倫——」見她愣愣呆著,一臉的古怪,佔色轉過頭來,「你不走?」

艾倫回過神兒來,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

「艾瑪,我腿軟!」

汽車很快啟動了,在旁人的口水里,大氣絕倫的one—77走在了最前面。小十三平素跟艾倫就混得好,今兒為了給老爸和老媽二人世界的機會,他懂事兒地跟著艾倫上了她的suv。

艾倫吹了一聲兒口哨,跟在了one—77的**後,走了一段路,她這才發現,不遠處又躥上來兩輛車,一前一右的跟著。很明顯,那正是權四爺的警衛車。只不過,為了不影響權四爺追老婆,警衛車剛才刻意與one—77適當地拉開了一點兒距離,不讓人覺得聲勢浩大。

平時權少皇很少親自開車,這時候載著老婆,吹著京都十月涼爽的小風兒,糾結了十幾個小時的心情,沒由來地敞亮開了。

別過頭,他看了佔色一眼,手指輕輕敲擊在方向盤上,笑眯眯地說。

「佔小ど,等過了中秋節,我帶你去醫院建個育兒保健卡。」

從上車起,佔色的心里就有些亂。

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聞言,她沒有看他,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的車流和人群,輕‘唔’了一聲兒算著應答,臉頰上僵硬地擠出一抹笑來,就沒有了下文。

權少皇揚起唇,「你在笑什麼?」

在笑什麼?

他難道看不出來,她只是隨便地一笑?

換句話說,是客套,沒有含義。

很明顯,這個男人是在順著竿子往上爬,沒話找話。

壓抑著心里翻騰的情緒,佔色淡淡說︰「沒什麼,好好開車吧。」

今天的權少皇與往常不一樣,她也看出來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對她同樣也是寵愛有加,什麼事兒都能替她想好,可是事實上,那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的好里面,穿插了太多他霸道睥睨地行為習慣,事事不容她反抗。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有滋有味地好日子過著,也並沒有發現這中間有什麼問題,更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麼不合適。

她本來就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嫁了人就本本分分的生活。

只是沒有想到,後來會生出那麼多的事端來罷了。

而今天的他,在她的面前,舉手投足像一個愣頭青似的,還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搞得像談戀愛似的又送玫瑰花又哄著她,還這人家玩起了浪漫。就連這會兒,一邊兒開著車,他也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來打量她,一副‘求**’的樣子,像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在等待著大人的發落。

她懂,可就像昨晚說的,她不知道怎麼面對。

與其說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不如說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她不能在出了這些事情之後,就像完全不存在似的。沒有人願意被人利用和算計,在愛情的世界里,女人的眼楮里更是容不得半粒沙,要讓她在這個時候笑著對他說不介意,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她想,她真的需要一點時間。

一時間,思緒紛沓,她的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想到呆會兒回了錦山墅,情況會更加不受自己控制,她心里就堵上了。

「听歌嗎?」見她一直沉悶,權四爺淡淡地問。

佔色側眸,看了他一眼,「隨便你。」

男人‘噢’了一聲兒,眉梢揚著笑容。

很快,one—77的音響里就緩緩流出的音樂聲兒。

「是誰在敲打我的窗?是誰在撩動琴弦?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的心坎。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這是一首老歌曲,蔡琴的《被遺忘的時光》,節奏舒緩曲調幽怨,在此時听來,竟不知不覺地貼合了佔色的心境。一種對過往時光的無奈,還有對無法尋回記憶的茫然,讓她的情緒斑駁而感傷。

淡淡地一嘆,她沒有看他,只輕聲說,「你知道我今天來中政什麼事嗎?」

在來中政之前,權少皇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並沒有深說,只是低笑,看著她。

「你喜歡做什麼都好。」

這樣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卻很能抹去佔色難受的心情。

對于那一段記憶的被損壞,她的心底是藏著情緒的。而那一種說不上是酸是澀還是難過的心情,與外人完全無法去分享,只有在他這個‘當事人’面前,才能找得到傾訴的**。

撫額,她順便捋了一下頭發,說得極淡。

「權少皇,我再也不可能想起來了。」

察覺到她話里的落寞,權少皇伸出右手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想不起來,也許是好事。」

男人的聲音很好听,讓佔色一直不寧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下,她沒有急著抽回手,任由他握著,難得憂郁地輕聲兒訴說︰「呵,我把自己的記憶壓縮在了腦子里,卻找不到一種解壓的方式,是不是很可笑?」

權少皇溫熱干燥的手再次捏了捏她,算是安慰。

「不要想太多,有這閑工夫,不如想想,中秋怎麼過?」

中秋節麼?

她很多年都沒有過中秋這個概念了。

以前的求學生涯里,她的家遠在哈市,中秋節她也是不會回去的,照樣兒地打工上學。每次同學慶祝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上街去買過一次月餅。

留在她記憶里的最後一次月餅,還是爸爸在的時候……

目光霧了一下,她趕緊偏過頭去,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窗外的車流。看著它們一輛一輛排列整齊地穿梭在這個城市的繁華街道上。每輛車都來去匆匆,每輛車里都滿載著不同的故事,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而完整的回憶。只有她再也無法完整了。

這,真的是幸麼?

見她許久不吭聲兒,權少皇突然笑著問她。

「佔小ど,你還記得你初中時的學習委員長啥樣兒麼?」

訝異于他的問題,佔色調過頭來看著她,「怎麼了?你認識?」

權少皇依舊淺笑,「你想想。」

緊緊地蹙著眉頭,佔色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卻也配合地略略思索了好一會兒。可是很奇怪,以前明明覺得應該是熟悉的人,仔細想來,腦子里連這個人的樣子都沒有了。

搖了搖頭,她無奈地嘆息。

「記不住了,一晃都這麼多年了,時間太久了!」

「那不就是了麼?」男人剛毅的下巴微抬,帥氣的側臉沒了慣常的陰冷,給了人一種難得的親和感,「人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本來就會逐漸遺忘。所以,想不起來了,算不得多大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咱們順其自然好嗎?」

身形一頓,沉吟片刻,佔色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

至少,就目前來說,這是她今天听到過最好的安慰了。淡淡掀嘴,她輕輕「嗯」了一聲,側過臉來,沖他友好地笑了一下。不巧,男人英挺的面孔也正對著她,一雙深邃清亮的眼里,微微噙著笑,好看得如同一個勾人墜入的深淵……

美男計!

唉!

佔色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再多看一眼,她真怕自己會撲過去抱住他。

因為這時候的她,太需要安撫了。

大概顧慮著她懷孕的身體,權四爺今兒的車開得極穩。車里的氣氛在他有意的調節下,也沒有了先前那麼沉悶。兩個人一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完全不像昨晚上才說好了要分手的男女。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卻自然溫馨得像一對兒外出回家的小夫妻。

歲月沉澱後,相濡以沫也許就是這般?

權四爺想著,側過臉來看她。

一抹陽光透過車窗,映在小女人精致白皙的小臉上。

而她此時,性情溫柔。

心里莫名地激動了一下,他眸色沉了沉,突然又嘆息了一聲兒。

「佔小ど,你的身體得補補了。不說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咱閨女。你放心,回了錦山墅,我也不會鬧你,你想做什麼都行,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不過你還讓孫青跟著,要不然,我也不放心。等你啥時候想明白了,再跟我好……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

脖子梗了一下,佔色遲疑地看著他。

她本來想好的是,陪小十三幾天,過了中秋節就搬出來住的。要不然都說了分手,還住在一聲兒算怎麼回事兒?而她在他的面前,又向來有心軟的毛病……

「怎麼樣?」

男人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是她卻知道,他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一雙眸子里劃過瀲灩的水波,她勾了勾唇,語氣輕緩。

「好。不過,我睡客房。」

「不行!」權四爺想了沒想,直接冷聲拒絕了。

一吼完,卻見她的小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剛才挺輕松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味兒,凝滯了下來。心里一恍,他顧不得那許多,皺著眉頭,就月兌口而出。

「怎麼能讓你睡客房呢?……客房麼怎麼著都我去睡好。」

佔色眉梢挑了一下,看著他急切的臉色,嘴角抽搐一下,說了一個字。

「好!」

沒有想到她順著話就同意了,權四爺簡直想咬掉自己的快舌頭。

操!

他明明就不是那麼想的。

可他為什麼就這麼說出來了?這麼一來,他準備抱著媳婦兒睡覺的想法豈不是要破滅了麼?狠狠閉了閉眼楮,他暗罵了一句娘,想到冷冰冰的大床,頓時覺得鬧心得不行,恨死了自己剛才的沖動。越想越憋屈,那一顆火熱的心肝兒啊,碎得掉在地上化成了渣,撿都快要撿不起來。

可是,她既然這麼配合,他臉皮再厚都拉不下臉來反悔了。

算了!

兩個人之間現在出了一點兒問題,他先由著她又怎麼樣?反正她懷孕了,他就當是為了孩子暫時分房來想。

等到他尋到機會,只要她松了口,往後她不乖乖由著他折騰麼?!

到時候,等她落到了他的手里,他非得好好地拾掇這個小女人不可,不弄得她向他求饒,他就不姓權。

心里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想著,他不受控制的思緒,不由得就想到了他的小女人被他摁在身下咿咿呀呀叫喚的小媚樣兒來。接著,越想越遠,又引伸到了她在燈光下白膩的如水肌膚,玲瓏的曲線,還有引精誘魄時的微微顫栗……黑眸微微一暗,一張陰郁的臉上,竟然古怪地浮上了笑容來,什麼煩燥心思都沒有了,就差哼上一首曲兒,高聲大唱‘等待翻身農奴做了主,一定要讓老二得解放’……

「你在想什麼?」

女人突然拔高的聲音傳入耳朵,他倏地回過神兒。

側眸過去,沖她露出了一個最帥氣逼人的笑容來。

「沒有想什麼,怎麼了?」

佔色狐疑地盯著他,「沒想什麼,你怎麼沒有看見紅燈?」

「啊——」

這時候,街面上‘嘀嘀’的鳴笛聲不絕。

男人豹子般明亮的眼楮一瞪,這才發現他自個兒竟然闖了紅燈,旁邊有不少司機在大罵。而這麼嚴重的情況,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旎念想里的他,竟然半點兒都沒有察覺。

太扯淡了吧?

破天荒的,活了快要三十年,權四爺第一次臉紅了。

而這個時候,one—77的對講機里,傳來了後面警衛車的聲音。

「四爺,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很顯然,他們也搞不清,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闖紅燈。

權少皇的耳根子,莫名地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他立馬鎮定了神色,沉著聲音說︰「沒什麼,記得派人去交罰款。」

「……」

那邊兒一陣沉默,一幫子人莫名其妙。

而佔色看著假裝鎮定的他,又好氣又好笑。

為了避免向來大男人的權四爺更加尷尬,她好心地閉上了眼楮,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地窩回了椅背上,不去看他臉上那一層淡淡地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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