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夢里,全都是那個小女孩巧笑倩兮的模樣,她的夢里,安琪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沒有背叛,也沒有傷害,只有最單純的那段歲月,忘不掉,忘不了,卻成了莫大的諷刺。
郁祈涼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就有眼淚流下來。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汪大東,和有些瘋狂的雷克斯。
「雷克斯……」她的聲音讓雷克斯轉移了注意力。
見她醒來,雷克斯趕忙過去扶住搖搖晃晃的郁祈涼。
「阿涼,你等一等,馬上,你就只會注意到我了。」雷克斯在她的耳邊呢喃,如同情人間的耳語。
郁祈涼迷迷糊糊的被他安頓在椅子上。
「別……」她抓住他的手。
「你也要,離開我嗎?」她的聲音時斷時續,帶著哀求,帶著一股讓人心碎的絕望。
借著雷克斯的手臂,郁祈涼一點一點的站起來。
她一眼就看見了安琪。
安琪的眼里是一片蒙蒙的水汽,美麗的小臉上泛著驚恐。郁祈涼多少次看見她這般的模樣呢?
很多次吧,每一次她都會義無反顧的沖到安琪的前方,將她的小公主保護在身後,不讓她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安琪,小公主,你,看著我啊。」郁祈涼的聲音很虛弱。
整整一天,她吃什麼吐什麼,除了只能喝下去一點水以外,什麼都吃不了,每吃一樣東西,她的眼前就會浮現安琪的模樣,然後就是無止境的嘔吐,仿佛胃都要吐出來一般。
雷克斯讓郁祈涼的身體能夠正對著安琪,雙手扶住她。
「阿涼……」她軟軟的叫她的名字。
「呵呵,小安琪啊,你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和他們糾纏在一起呢?」
「阿涼……」她除了叫她的名字,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啊,你知道我有多期望你能夠一直單純的成長嗎?我覺得我像個瘋子,瘋了一樣才會固執的保護你那麼久,你看,這都是本該承受在你身上的……」郁祈涼撩開頭發,露出肩頭,或深或淺的傷疤讓人心驚。
「你被綁架,沒關系,我怎麼會讓你受傷呢?你看,這里的傷口是為了不讓刀傷到你握著刀時留下的。有小混混纏著你,我怎麼能讓你不快樂?你看,這是我和他們打架留下的。這個,是你害怕打針時的疼痛,我讓你咬我的肩頭時留下的。還有這個,是我替你擋住潑來的熱水留下的,這個……」郁祈涼一個一個的講述著身上的傷疤都是怎麼來的,語氣波瀾不驚,仿佛說的不是自己,只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一樣。
「阿涼……」安琪的眼淚落下,她從來沒有發現,她與郁祈涼之間竟然有那麼多的故事可以回憶。她只是,只是……
安琪驚恐的發現,她找不出任何理由為她的背叛做掩飾。
她明明知道郁祈涼對于那些人的恐懼,卻仍然將一封一封信送到那些人手中……她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听著郁祈涼的話,雷克斯的手收緊又放松,最後將郁祈涼安置在另一處。
「雷克斯,你想說什麼?說吧。」郁祈涼懶懶的說著,聲音里有些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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