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客廳一片安寧,隱隱約約有著人的呼吸聲,偌大的沙上,躺著三個疲憊不堪的人。
但是他們卻都遲遲沒有入睡,面對著沙,背對著其他的兩個人。
他們沒有開燈。
前後又過了一個小時多,漸漸的,便听到了熟睡的聲音。
韓瑾熙半眯著眼楮起身,輕輕地走到亞夢那邊,和幾斗不約而同地走著,因為頭是低著的,沒有現對面有人,結果,兩個人的腦袋就踫撞在了一起。
「唔——」悶哼一聲,埋怨般地瞪了對方一眼,便再也不出聲了。
在幾斗伸手要去抱亞夢的時候,韓瑾熙已經熟練地將她抱起,幾斗意味深長的眼神,韓瑾熙自然是接收到了。
輕悄悄地邁著步伐,來到亞夢的臥室。
幾斗配合地模索了下電源,思考了一下,沒有打開,而是拿出手機,幫韓瑾熙把前方的路照得光明。
韓瑾俊已經在亞夢的床上面睡著了。小小的臉蛋,明明還是個小孩,但卻即使是睡著,也都是一動不動的,猶如木偶般,那蒼白的臉,讓人疼惜。
韓瑾熙把亞夢輕輕地放在了床上之後,幫她把被子拉了過來,讓她的胳膊自然地垂著。
而後他的頭瞥到了韓瑾俊那兒,在那飽滿白皙光滑的額頭上,烙下了淺淺的一吻,而後離開,幾斗把門帶上,悄然無聲。
韓瑾熙一直往門外走,而幾斗就在他的身後跟隨。
沉重的腳步,清脆的腳步聲,蔓延在平靜的夜里,兩個人在室外的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已是深夜,便會有些陰涼。但是他們卻都不以為然。
「韓瑾熙,你很自私呢。」幾斗的聲音首先響起,他帶著戲謔語氣的話,卻讓韓瑾熙不由得笑了起來,是冷笑。他的手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領子,模樣是很引誘的,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游神著,顯得懶散。
他恢復了原本的面無表情,神情坦然,道,「不自私,會什麼都得不到。」他說的話是否屬實,他內心很清楚。他轉過頭盯著幾斗的臉看了幾秒,而後閉上眼楮再次睜開的時候眸子已經朝向另一處。
「不會懺悔嗎,一點都不會?」幾斗的語氣不帶半分好意,而是目光細細打量著那張沒有任何神情變化的臉。
黑色籠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風兒輕輕,吹拂著群星那晶亮的臉龐。
靜謐的深夜,仰頭看著天空的彎月,心情豁然開郎。
「不會後悔……」他的話了停頓,而後他的臉上便是無奈的表情,還有,對一個人的愛意,「那是假的。」
他以前一味的堅持著對一個人原本沉睡了的愛,現在的他所謂的愛已經蘇醒了,他在奪回。
幾斗懂得他的內心,也許因為處境有些類似吧,經歷的事情有些相似吧。
幾斗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的手伸到自己的後頸處,頭靠著,沙啞的聲音響起,「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他的語氣,很堅定。
「我知道,因為我,不想欺騙她什麼。」韓瑾熙淡然的語氣,他靠在座椅上,盤著修長的腿,冷冷地說道,「既然當初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瑾俊,我會承擔一切,即使用我這條沒什麼價值的命。」
他很少說這麼長的話,但是說出了之後,他卻感到心中壓抑著自己的東西,已經破碎,而後消失。
「為什麼你那麼堅定的說亞夢喜歡的是我?」
「直覺。」
「你就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直覺是錯誤的嗎?」
面對幾斗莫名其妙的話,韓瑾熙則是怔了怔。
幾斗卻嘆了口氣而後接著說道,「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我會放心地把她交給你。即使,牽著她的手會顫抖,不過呢,也許你我的直覺都不對,也許到最後,我們都失敗了呢?」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失落。
「也許。」只是也許。
……
夜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一切顯得那麼安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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