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達邑位于聖都西去的第二重鎮,因為東連一片茂密樹林,元林,西邊連接著西涼平原而聞名。薩達邑中的居民大多是原著薩達族,後因為遷徙等各種原因,也生活了不少刑族人。
凌菱等人從那洞穴出來後,便來到了元林的盡頭。這是昨天他們露宿的那片樹林,不過,卻沒有想到竟然有那麼長,一眼竟是望不到邊。
來不及欣賞沿途的風景,凌菱徑直拉著軒轅冽的手臂,急沖沖的便進了城門,一路東張西望,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藥鋪,便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大夫听到有人呼喚,弓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將軒轅冽請到了內室。而其余的幾人只得在外間等候。
時間漸漸過去,內室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倒是外間兩個小伙計,似乎坐得有些無聊了,開始聊起了一些八卦。
凌菱緊緊的皺著柳眉,細細的听著,眸中的怒火漸勝,卻是被她很好的掩蓋了下去。清澈的眸子,仿若一彎深潭,深不見底。
「听說邑東王老二家的孩子前幾天也丟了!」
「不是嘛!王老二一家都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兒了!」
「也是憐!王老二那媳婦去年死了,就留下這麼個孩子。家里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就指著這個孩子長大了能有點兒出息了!」
「唉!誰說不是呢!王老二這幾天都快把邑守家的門板踏破了,硬是想讓邑守幫他把兒子找回來。」
「幫他找回來?怎麼能吶?!這幾年斷斷續續的,不知道丟了多少孩子了,不說遠的,就說前段時間張老四家的那個孩子,那長得多水靈啊,跟個女孩兒似的,張老四一家疼的跟什麼似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還不是說丟就丟,也沒見找回來啊!怎麼能獨獨就把他們家狗子給找回來啊?!」
「是啊!你說這些年,這邑城里是不是招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啊?怎麼竟是丟些五六七歲的孩子呢?」
「你別亂說,你說的我這全身直毛!」
「嘿嘿!就你小子這膽小的樣子,就該讓那作怪的妖怪給抓了去,好好給你練練膽兒!」
「得了吧!你在你家媳婦兒面前,還指不定是啥樣兒呢!」
面前的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了,大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手捋著長長的花白胡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卻是看得凌菱的心底越的焦急了幾分。
「大夫」正待詢問,卻見軒轅冽的胳膊已經包扎完好。挺拔的身軀站在陽光里,看得格外的不真實,仿若謫仙降臨一般。
他嘴角緩緩牽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朝著凌菱便張開了雙臂。
凌菱輕輕一笑,不理會眾人奇異的目光,一下子便飛奔進了軒轅冽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眼中的淚水終是再也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菱兒,你怎麼越來越愛哭鼻子了呢?」軒轅冽輕笑著,溫暖的大手輕柔的撫模著凌菱柔順的長,安慰著她。
「你才越來越愛哭鼻子了呢!」凌菱不服氣的嘟著嘴,反駁著。然而,眸中的淚水卻是越的洶涌了起來。
趕忙埋進軒轅冽的懷中,任由自己的眼淚肆虐的流淌,竟是漸漸的浸濕了軒轅冽的衣襟。
炎默早已買好了衣服站在門前,看著相擁的兩人,不自覺的扭頭看了羽纓一眼,眸中滿是羨慕。
將軍和夫人的感情,只怕不是任何人以比擬的吧?
一行人匆匆的換好衣服後,便離開了。
他們的衣服已是幾日未換洗。軒轅冽和凌菱的,更是難以入目。軒轅冽還好,不過是少了只袖子,衣服有些沾了些灰塵。然而,凌菱的湘裙上卻是滿滿都是血跡,夾雜著塵土,顯得她整個人狼狽不堪。
更何況,那濃烈的血腥味,至今還留在衣服上,讓她不由得皺眉。
出了藥鋪的門,凌菱前行的腳步卻是絲毫沒有停下來,眼楮依舊不停的張望著,終于,她急切的臉上現出了一抹欣喜。
「老板,住店!」不待小二上來詢問,凌菱便趕緊說道。
只要能早點洗個熱水澡,其他的都是浮雲!
「好 !」老板馬上便吩咐店小二將一行人領導了樓上。
「小二哥,煩勞打點熱水來,我們要洗澡!」剛進入房間,凌菱便急急的打小二哥去弄熱水,一錠銀子便放到了小二的手上。
那小二一看到銀子,馬上滿眼放光的點頭哈腰的去準備了。
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又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凌菱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便一頭栽在床上,呼呼的睡著了。
真是太累了!她都已經一夜沒有合眼了,現在,能躺在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軒轅冽只是靜靜的看著凌菱前前後後的忙碌著,一雙桃花眼隨著她的身影不停的轉動,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待到她睡下,方才走到床邊,將她的鞋子月兌下,將床角的被子拉過,蓋到了她的身上。
轉身洗漱,換衣,上床。
重復著凌菱剛剛的動作,卻是不慌不忙的。
輕輕的躺到床上,盡量不出一絲聲響,就這樣將窩在被子中正甜甜的酣睡的嬌俏人兒,緊緊的擁入懷中,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月光濃濃的從窗外照射進來,撒了一地的光輝。
緩緩的睜開雙眼,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身後軒轅冽平靜的呼吸聲,近在耳旁,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彌漫在鼻端,輕輕的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吐出,竟是一聲嘆息。
「怎麼了?」軒轅冽突然出聲,聲音中有絲好听的沙啞,似乎是剛剛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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