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祭天台上,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微微的蹲著身子,與面前的孩子對視著。{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遠遠的看去,卻是一副十分溫馨的畫面。
下首的眾大臣,不由得贊嘆了一聲。然而,他們卻沒有辦法看到那孩子眼中,濃烈的高傲和自信。
軒轅冽看著面前不停的盯著他看的孩子,不覺輕輕的笑道︰「是。那麼你叫什麼名字呢?」
孩子眼中的神色一頓,愣愣的看著軒轅冽,似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軒轅冽笑著,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一絲魅惑。
「我叫軒轅念。」孩子聰明的很快便回過神來,面上依舊有些冷酷,眸中卻也是有了幾分和善。
「你好!初次見面!」軒轅冽蹲下的身體,向著面前的孩子拱了拱手,竟是沒有半分拿他當孩子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兩個初次見面的朋友一般。
「我娘說你是我爹,我一直不想承認。不過,今天我改變主意了,我喜歡你,我允許你當我爹了!」軒轅念湊到軒轅冽的耳邊,十分囂張的宣布著他對軒轅冽的接受。
軒轅冽輕輕一笑,還真是有她的風範呢!
「那多謝了!」軒轅冽又是一笑,拱了拱手。卻見軒轅念已經十分親昵的環住他的脖子。
緩緩站起,軒轅冽說道︰「請使者回去告訴吳王一聲,就說我軒轅冽謝謝她的禮物,本王在宮中恭候著她的到來!」
說著,便向台階下走去,湊到孩子的耳邊說道︰「既然你認了我這個爹,我也不能讓你失望。敢喝酒嗎?」
登基大典舉行了一整天。晚上孔雀台中,宴會早已悄無聲息的開始了。軒轅冽懷中抱著五歲的軒轅念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眸中滿是開懷。
窗外,一輪圓月散著柔和的光芒從碧綠的柳梢頭露出頭來,靜靜悄悄的偷窺著殿內高座上那位新任君王的面容,若隱若現的,竟是似乎還帶了幾分羞怯。
「今日,朕要與民同,眾卿盡興,我們君臣不醉不歸!」軒轅冽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忠臣皆山呼萬歲,飲盡杯中之物。臉上掛著的滿滿的都是笑意,不論那笑有幾分真,幾分假,總歸在別人的眼中是笑著的。
歌舞奏,靡靡的宮音再次響起,從主殿通過外殿、次外殿,一直飄出了紫霞城宮牆之外,帶著濃濃的歡的氣息。
登基大典沒有出亂子,百姓們的心中自然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心中的興奮絲毫不亞于秋季有了好的收成。
舞姬們盡情的賣弄著自身優美的舞姿,盡情搖擺著窈窕的身段,希望高座上的那位君王能多看自己一眼,心中始終做著一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夢。
「真丑!」軒轅念看了一眼那些搔首弄姿的舞姬們,嘟著嘴,將頭轉向另一邊,不想再看。
那些女人長得太丑了!還沒有羽纓姨娘長得好看呢!當然,更不能跟他娘相提並論了!
軒轅冽微微挑眉,看向軒轅念胖嘟嘟的小臉上,不由得想笑︰「那念兒覺得怎麼樣才叫好看呢?」
小小年紀,居然嫌棄這些舞姬丑?這些舞姬,是從民間千挑萬選上來的相貌不錯的女子呢!若是,這樣的都叫丑,那這個天下還有漂亮的人嗎?
「不能像娘那樣漂亮,至少也要像羽纓姨娘那樣吧?」軒轅念正色說道,眸中滿是認真的神色。
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吧?他娘的姿色已經是上等了,在這世間僅此一人而已。羽纓的姿色也是不錯,不過是遜色他娘幾分。他居然要求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有這樣的姿色!
「念兒,你要知道,若是所有女子都有著你羽纓姨娘那樣的姿色,這個世界上就要有一大部分的男子娶不到媳婦了!」軒轅冽好笑的解釋著,看著軒轅念的眼楮竟是寵愛,不停的打量著軒轅念,心中只想盡快見到那個他原以為已經離開他的人!
軒轅念撇撇嘴,不以為然,反駁著︰「在羽族,所有人都跟羽纓姨娘一樣漂亮呢!」小嘴微微的嘟起,那樣子竟是顯得十分的愛。
軒轅冽卻是一愣,羽族?她之前是在羽族?他記得之前羽墨似乎提到過這個民族,只是不知道在哪里,沒想到她居然是呆在那里的!
「念兒,你知不知道你娘為什麼不跟你一起來?」軒轅冽朝著前來敬酒的官員舉了舉杯子,轉頭繼續同軒轅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而這個問題他雖然心中有了幾分答案,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是他又說不上來。
軒轅念卻是絲毫不客氣的指出︰「因為你後宮女人太多了!」軒轅念一臉的鄙視,不知道是在嫌棄軒轅冽後宮的女人多,還是在嫌棄軒轅冽太笨,連這個都想不通。也許,二者都有也是未知的吧?
軒轅冽一陣尷尬,被自己兒子指責自己後宮女人太多,這感覺似乎有些詭異不過,他卻也是無奈何啊!
燕追月是跟著沈碧青進宮的,若不是她,沈碧青也不能活到現在。即便他再怎麼不待見沈碧青,沈碧青始終都是他父親的女人,他又能說什麼呢?也只得順了沈碧青的意,封了燕追月為貴妃。
更何況,他不過才剛剛進入紫霞城,那些官員自是要巴結他的。對于後宮的事情,他本就無心理會,自然也就任由沈碧青這個掛名母親一手操辦了。倒是把他整個後宮都填塞的滿滿當當的,沒有一絲的空隙了。
「你娘是這樣跟你說的嗎?」軒轅冽疑惑的問。他所了解的凌菱只怕是不會害怕這些女人會影響到她的地位的吧?她有這樣的自信,而他也以讓她擁有這樣的自信。
「娘說,要她回來,除非你親自去接!」軒轅念湊到軒轅冽的耳邊,小聲的說,聲音柔柔糯糯的,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應有的稚女敕和愛。
他跟著羽歌叔叔出來的時候,羽歌叔叔說,娘臨走前說,只送禮物。若是想要她回到爹的身邊,爹必須親自去接娘回來!
他當然認同!爹居然讓娘痛苦了五年,居然讓他過了五年沒有爹的日子,現在居然還娶了那麼多女人來跟娘爭斗,如果爹不去,他就不忍他這個爹!
軒轅念想著,突然從軒轅冽的懷抱中跳了出來,眼楮中雖有幾分不舍,卻是十分堅定的看著軒轅冽︰「我要去睡覺了!明天睜開眼的時候,我要看到娘!」
多麼無禮的要求,多麼霸道的命令,軒轅冽卻不想有半分的反駁,也不能有半分的反駁。只得無奈的朝著身後擺了擺手,示意炎默帶軒轅念下去休息,他自己卻是又同群臣歡飲了一場後,便直接退回到了乾元宮。
夜半時分,月亮高升,天已透黑,正是偷雞模狗的好時光。
軒轅冽卻是依舊一身白衣,完全不顧及半分別人的感受。要知道,好多人在夜間做事,就算穿著夜行衣都總是被別人看到。而他,穿著一身白衣,卻是輕而易舉的飄進了在聖都五里外駐扎著的吳軍中軍大帳中。
書桌上一支蠟燭正安安靜靜的立在桌上,照亮一小塊地方,出昏黃的光芒。桌旁的太師椅上,一身水藍色湘裙的年輕女子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趴在書桌上,似乎已經睡著了一般。
軒轅冽輕手輕腳的走向桌旁,在一旁的衣架掛鉤上順手拿過一件披風,一個甩手,便輕輕的蓋在了女子的身上。
微微的彎腰,一手撐起下巴,眼楮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張五年未見的容顏,只覺得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她依舊在他的身旁。
她的眉頭有些微皺,緊緊的蹙在一起,仿佛是正在受著什麼煎熬,似乎遇到了什麼令她萬分愁苦的事情。
伸手輕輕的撫著,想要將她額上的褶皺撫平,動作輕柔,仿佛在撫模著一件稀世的珍寶。
睡夢中的凌菱聳了聳鼻子,鼻端縈繞著的淡淡塵土的香味那樣的熟悉,有些飄渺,卻又似乎那般的真實。
瞳仁在眼圈中打轉,她記得她找到了他,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額頭上的觸感顯得那樣的清晰,卻讓她不敢確定,遲遲的不敢睜眼。
似乎如此糾纏了很久很久,那熟悉的味道依舊不停的在鼻端縈繞,那溫熱的觸感依舊撫模著她的眉心,她終于狠了狠心,不管是夢是真,總要面對的。
眼楮緩緩的睜開,那張在夢中出現了不知多少次的容顏就在眼前,昏黃的燭光下,竟是顯得那般的不真實。
又是夢嗎?
猛地閉了閉眼楮,再睜開時,依舊是那雙含笑的眸子。他的手指微曲,輕輕的自她的鼻端劃過,卻是將她長久以來蘊含在眼底的淚水猛地刮了出來,那樣的洶涌澎湃,仿若開了閘的洪流,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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