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丹青生出現的時候,丘本旺和賈懷山還在一起。////但丘本旺不想與賈懷山分功,故以包抄丹青生後路為由,從另一條路去聯絡府軍。他料想丹青生有三品文寶護身,賈懷山就算人多勢眾,一時也難將其拿下。待雙方僵持時出現,將丹青生一舉拿下,獨攬大功。
大體的局面,丘本旺沒有估計錯。只是賈懷山幾乎全軍覆沒的情況,丘本旺也始料未及。
「好你個丹青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截殺朝廷重臣家眷。」吃驚歸吃驚,但這個機會丘本旺萬不會錯過,一頂大帽子就壓了下來。
若是平時,丹青生說不定真有所顧忌。今時不同往日,丘本旺不是夏一乾,當眾與府軍沖突,幾乎等同謀反。
只是看到生死不明的小雨,丹青生又怎會考慮那麼多。此時的丹青生,腦子里唯一能考慮的,只有小雨的安危。
「丘本旺,丹某給你一個機會。」丹青生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似乎在努力克制著什麼。「放了那兩個孩子,留你全尸。」
丘本旺怔了下,而後不禁大笑起來。
「少年人有銳氣是好事,但太過猖狂的話,可就令人發笑了。」丘本旺騎在馬背上樂不可支。身後府軍幾個校尉,也是跟著大笑。
這時,賈懷山在殘余幾個手下的護衛下,也到了丘本旺陣前。
「丘大人,何必與其多言,速速將此獠擒下!」賈懷山現在已是怒急,可沒心情跟丘本旺在這里一起調侃。
「懷山兄所言極是。」丘本旺止住笑,回首吩咐道︰「速將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與本官拿下。」
這些府軍不會是丹青生的對手,但丘本旺也不在意。丹青生要是動手殺人才好,那樣他就更方便下殺手。
瞅著圍上來的府軍,丹青生聲音越發沉靜︰「丹某只說一次,妄動者死!」
這些府軍能被帶出來,本身就是傾向賈成賢的兵卒,與王騰那樣的軍人有本質不同。平時就囂張慣了,又怎會被丹青生嚇住。
「少跟老子歪歪,快點把脖子伸過來。」一名府軍隊正,罵罵咧咧的拿繩子就想往丹青生脖子上套。
數百的兵卒在這,這隊正壓根不擔心丹青生反抗。
文道高手又怎麼樣,府軍代表的是朝廷。只要不是大儒,哪個不開眼敢和官兵作對?
唰。
一道寒芒。
隊正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隨即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好小子,你敢殺官軍!!」
「反了反了,還不給我上,剁了他!」
幾名校尉又驚又怒,連連大喊,府軍一擁而上。
「年少固然輕狂,但丹某覺得,做個少年郎也是不錯的事。」丹青生抖落幾滴劍尖上的血跡,抬眼掃向面前眾多府軍。
「今日,丹某便送諸位一首,少年狂!!」
丹青生身形一動,仗劍而出,口中高歌。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磨劍數年,今日顯鋒芒。烈火再煉雙百日,化莫邪。利刃斷金剛。雛鷹羽豐初翱翔。披驚雷,傲驕陽。狂風當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天攬日月,傾東海,洗乾坤蒼茫……」
劍光輝映,血濺八方。丹青生毫無猶豫的斬殺每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飛速接近小雨所在的地方。
瞅著仗劍大殺的丹青生,賈懷山目瞪口呆。
之前手下被殺,是隱身在濃霧之中。可是現在,朗朗乾坤之下,仗劍斬殺官軍。這對他的視覺沖擊,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丘本旺看似神色如常,但眼角也是一個勁的跳。
早知丹青生膽大包天,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大膽子。雖然之前對丹青生殺官兵有心理準備,但哪會想到這麼沒顧忌。
正在震驚之時,丘本旺突然察覺一陣不妥,猛然抬頭看向空中,更是大驚失色。
天空之上,一個個金光閃閃的字跡,正在組合成一首詩詞。字跡所顯,正是丹青生口中吟唱詩詞。
再看向丹青生,丘本旺這才發現,丹青生持劍殺人的同時,竟然在用左手書寫戰詞。而且,是用指血。
「是臨陣戰詞?!!」丘本旺大驚,慌忙祭起丹書鐵,急吼道︰「他在書寫戰詞,趕緊阻止他!!!」
戰詞對戰,最忌讓對方先手,自己全無準備。丘本旺不是心疼那些兵卒性命,而是擔心自己。
趁著兵卒一窩蜂涌上去的時候,丘本旺奮筆疾書,祭出大風歌防御。
就在丘本旺祭出第一句的時候,丹青生的臨陣戰詞,完成了。
在散開的花瓣當中,一只雛鷹異象依稀閃現。展翅盤旋,雙翼舒展,宛如利刃懸空。
臨陣戰詞,字魂現。
二品文運,少年狂。
雛鷹呼嘯而下,在烈烈風中,瞬間在兵卒之間轉了幾個來回。
連慘叫聲都未發出,數百人便被攔腰斬斷。先前還聚攏很多人的地方,瞬間便被清出了老大一片空地。只是這空地上,卻盡是殘尸血跡。
雛鷹盤旋兩圈之後,最後一擊,直沖丘本旺。
丘本旺堪堪將戰詞書寫完成,轟的一聲,雛鷹與防御風牆相撞。丘本旺尚未來得及下馬,雖然擋住戰詞,可馬匹受不了。一擊之下,戰馬嘶鳴,直接把丘本旺掀了下去。
等丘本旺狼狽的爬起來,環顧四周,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八百余兵卒,大半都被丹青生以戰詞擊殺,滿地的鮮血和尸塊。剩下那些兵卒也是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這也虧得燕南府是邊鎮,兵卒訓練有素。若是內地州府的士兵,怕是早就跑了。
……
此時丹青生已經到了小雨近前,斬斷捆綁繩索,將其扶起。
小雨沒受到致命傷,但傷口不少,失血過多。丹青生先封了小雨幾處穴道,隨後又喂了千機散。
過了少頃,小雨悠悠醒轉。
「公子,對不起……」小雨瞅見丹青生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還是給公子拖後腿了。
「傻丫頭,道什麼歉,你沒事便好。」
丹青生松了一口氣,又轉身把王小風解開。
王小風似乎是挨了一些拳腳,倒是沒什麼大礙。
丹青生正欲跟王小風說話,一股氣浪突然迎面而來。
是丘本旺!
丹青生早有準備,迅速將三品文印祭起。
《望岳》!
一座巍峨大山的幻象聳立,護住了丹青生等三人。
「丹青生!」丘本旺咬牙切齒,身前懸浮丹書鐵,手下用筆如風︰「小瞧你是本官的不是。可是現在,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丹青生這才收回心緒,看清天空中所呈現的文字異象。
三萬里河東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
二十八個大字化作一股股狂風,鋪天蓋地襲來,海浪一般拍打在大山上。而那大山異象,也隨之變的虛幻起來。
…………
ps︰少年狂出處不詳,據悉是近代一名高考考生所作。文才意境與前人大家不能相比,但那份銳氣,卻是作者君很喜歡的。
丘本旺所用詩句名為《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陸游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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