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風不解，迷茫的眼神像是個無辜的孩子那樣看著她，「念兒，你在說什麼？你怎麼？」
他來接她了，她不是應該像從前那樣很開心的撲進他懷里，然後告訴他，永遠也不要離開他嗎？
可是為何，她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在看著一個魔鬼。
情毒已經讓他痛不欲生，痛得他快失去理智。
可是情毒的折磨卻遠遠不及她此時看著他的這個眼神可怕。
「念兒……」
他藍色的眼眸像是被薄霧覆蓋的大海，看不見底，卻透著無法言說的悲慟。
白千念側過頭，無法面對他的雙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我是日晷城的公主。」
俊朗非凡的眉宇微微蹙了蹙，冷峻的臉上忽而浮出一抹微笑，「這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姜承風的徒兒。」
「又如何？」白千念看著她，悲涼的笑了笑，「你竟然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她狠狠咬了咬唇，「是你親手殺了我舅舅！是你殺光了我娘親的所有家人！還有他們……」她看向那些受傷的族人，「他們的家人也是死在你的手下！是你毀了他們的家園！又如何？你竟然可以說得如此輕松，難道在你的眼中，那成千上萬的生命都如螻蟻一般嗎？！」
姜承風往後退了一步，藍色眼眸仿佛波濤洶涌的大海。
四目相對了片刻，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所以……你想殺了我報仇嗎？」
白千念身體一顫，狠狠咬著唇，卻也無法阻止奔涌的淚水。
他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此時的姜承風，無疑是最脆弱最容易攻擊的時候，可是卻沒有人上前來。
他們都靜靜的看著姜承風和白千念
每個人的眼中，都有著震驚的神情，似乎被這禁忌之戀所感動。
可即便如此，十多年的仇恨也不會因此化解，他們只是在等著他們的公主，跟這個魔鬼道別。
片刻後，白千念染血的嘴唇微微輕啟，「你走吧……」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他眸光堅定。
她轉過身背對他，不敢再看他的雙眼，「我不會跟你走！」
他突然捂住胸口，疼痛的身體似乎再也無法支撐他破碎的心。
他看著她冷漠的背影，聲音沙啞的問道，「拜師那日，你我起誓過，師徒同道，誓死相隨，永生不悔！難道……你忘記了嗎？」
縴薄的背影僵住，她卻是沒有回答他。
他大步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逼她看著自己，「回答我！」
她緊咬著唇，望著他幾乎發狂的雙眼，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呼吸不過來，也說不出話。
「那些誓言……算什麼？」他抓著她的手腕很恨用力，似乎要捏碎了她的骨頭。
「什麼都不算……」她語氣無力，連呼吸都覺得痛，「你我注定不能同途同道，你走吧……」
「你必須跟我走！」藍色的眸中好像燃燒起了火焰。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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