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詞主動舉起酒杯,「陳總裁,敬你。」
「跟我還這麼客氣?」陳洛的眼里仍舊充滿著愛意,讓人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兩只酒杯踫在一起,景詞烏黑濃密的長掩藏了她不羈的眼神。逢場作戲的男人難道真的就沒有真愛嗎?一輩子都只愛自己不愛別人,就真的快了嗎?算了,這些問題越想越復雜,別人的人生,她能主宰得了嗎?她連自己的事兒都來不及想。
他今天居然喝多了。景詞費了好大勁,將他扶到了出租車上。她沒有開車,以她的工資,還買不起車,陳洛根本不知道她有車。陳洛身邊的女孩子已經換了一茬了,都是小妹妹,只有景詞還沒有離開。陳洛已經巴不得景詞離去了,又怎麼會對她的事情上心呢?別說是景詞有車沒車這種小事,就算景詞死了,陳洛也不會在乎,他那樣薄情,視女人為空氣,怎麼會在乎?如果景詞死了,就此消失,他恐怕也只會覺得這個女人終于想通了終于開竅了終于不再煩他了。他身上有景詞最喜歡也是最熟悉的香味,是此時景詞已經對這個男人毫無興趣了。一番折騰,景詞終于帶他回到了小出租房。曾幾何時,她覺得即使一輩子住出租房,只要陳洛愛她,都是值得的。現在在她的心里,愛一文不值。
景詞將陳洛扶到床上,她坐了許久,終于也躺到床上了。跟誰睡不是睡呢?!這個夜晚,她入睡得很快,當作自己也醉了,不就行了嗎?何必想太多。
清晨,景詞起得很早,無論昨天怎樣,今天還是要早起上班,只是,她沒有叫醒陳洛的想法,更不想為他做飯,曾經做了那麼多頓美味給他,以為能打動他的心,卻只是打動了自己。拴住男人的胃,或者拴住男人的身體,都是徒勞,他吃過太多美味,這點又算得了什麼?
她完全不想陳洛是否也有工作需要早起去做,作為一家大公司的總裁,陳洛有那麼多員工幫他做事,他想幾點上班就幾點上班吧?如果他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或者有重要的會議需要開,他也不會來她這里。這個精明的男人,總把事情計劃的那樣周密。不過百密一疏,就像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有人處心積慮想要對付一個人,即使這個被對付的人再聰明,恐怕也沒辦法逃月兌吧。
景詞沒有拉開窗簾,昏暗中景詞依稀辯陳洛的容顏,薄唇,薄情。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點 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房間突然變得好冷。景詞下意識的給陳洛蓋了蓋被子。自己這樣恨他,內心終究仍是疼惜的,愛和恨的界限,也許本來就不分明,因愛生恨因恨生愛,因果輪回,來來去去。景詞想,也許上輩子,自己真的欠這個男人的,否則為什麼自己被他折磨了十年,還不清醒,還會關心他?
景詞拿了傘,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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