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喜和幸運在樓下的站了很久了,兩個人還是無法達成一個共識,宮喜只是板著一臉,扭頭並不去看幸運。
「我不能同意。」
「宮喜∼」
「央求我也沒有用。我不會走,堅決不走。」
「可是,宮喜,我怕……」
宮喜轉過臉來,低頭看著幸運,「我不是說過,不要怕,有我在嗎?」宮喜那雙大手,捧著幸運的臉,指尖已是凍的冰涼的了。
「宮喜,我知道。但是,你先回去,我只是在跟我爸媽談這件事的時候,你還是不在場比較好。」幸運的眼中帶著一點點憂慮,他心里還是有點擔心,怕父母一時激動下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會傷害到宮喜,說老實話,他心里對坦白這件事,還是有點害怕的。
室外的溫度零下二十幾度,寒風中只站一會兩人就被凍的臉,鼻子都紅了,尤其是兩只被暴露在外面的耳朵,凍的通紅通紅的泛著油亮的光。
宮喜皺著眉頭看著幸運,那雙眼楮小而有神,不屈不撓的表達著自己的意願。他想幸運應該是了解自己的,他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扔下他一個人走了,那麼孬種懦夫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他宮喜會干的呢?
「我不會做逃兵,你懂嗎?」
幸運點頭,「我懂,但是這是戰術需要,你懂嗎?有你在,我有顧慮,我的爸媽是愛我的,你要相信,無論怎麼樣,他們都不會傷害我。而且還有哥哥在,他不是說了,會幫我們的。」
「宮喜,听我的,先回去。只幾天,過年時你再回來,到時候就讓你名正言順來的拜年,不好嗎?」
宮喜望著幸運被凍紅了的眼楮,無奈的點了下了頭。
又是這小小站台上的送別,這讓他們回憶起一年前的情形,宮喜無所顧忌的緊摟著幸運,把那冰涼的臉貼在幸運的臉上,耳朵貼著耳朵,好象能听見彼此心里要說的什麼似的。
似乎也真的就听到了。
火車漸行漸遠,幸運又是在出站的時候,點燃了一支煙,卻沒有象一年前那樣,被煙嗆到,原來他已經習慣了宮喜習慣抽的煙。
先後的陽光懶懶的,淡淡的,只透著灰白的顏色,似乎一點溫暖都散發不出來了似的。幸運豎起了毛呢大衣的領子,快速的向城外走去。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很想去那片白樺林看看,回來前宮喜就和幸運說,今年他和他還要去那片白樺林看看,趕不上正月十五的煙火,就自己帶些煙花去那里放放。
可是天寒地凍,兩人每天膩在屋子里,連上樓的時候都是少之又少,所以那白樺林始終都沒有再去。
今天幸運自己去了那里,走到那時,已是黃昏,橙黃色的大太陽,正在徐徐下落,灰色天空的西面染著半天的綺色,看不出暖意,空曠中,更顯得的淒涼。
幸運好象突然後悔了這樣將宮喜送走,他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好象這次分開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感覺。
靜靜的白樺林,只是偶爾有喜鵲飛倦了歸林,不知人間悲喜的噠噠的叫著。幸林走進了樹林深處,慢慢的將身體躺在了雪地上,右手向另一側伸著,那天晚上,宮喜就樣躺在他的身邊,他的右側。
幸運回到家的時候,他的爸媽已經回來了,晚飯都已經做好了,邢海有些失神的忘著電視,幸運知道,哥哥在為自己的事擔心,怕爸媽會接受不了,可他又不想讓自己難過,怕如果爸媽不同意,自己會傷心。
幸運默默的坐了過了去,將身體倚進了哥哥的懷里,小時候他就喜歡這樣,將身體躺在哥哥強壯的身體里,整個人就會特別的安心特別的平靜。
「這小哥倆,又在一起起膩呢。」邢爸爸最愛拿他們哥倆說笑,小時候還老是逗幸運,如果你哥哥娶老婆了,就不你在他懷里抱了,你咋辦呀?
幸運就撅起小嘴說到︰「那我就不讓哥哥娶老婆。」
「那他要是娶了呢?」
「我讓哥哥把她打跑了。」
一轉眼,哥倆就長大了,哥哥真的快娶老婆了,自己也有了心愛的人了,時候真是如流水般的快呀。是不是再轉眼,自己就會老了呢,也象爸爸媽媽這樣,鬢角都白了呢。
幸運突然感慨的走到了爸爸的身後,伸手緊緊的摟住了爸爸的後背,低聲的叫了一聲︰「爸。」
邢爸爸倒被嚇了一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過一會才笑著拍兒子的手,「怎麼還撒上嬌了,越長大越回去嘍。」
「爸,我要做了什麼惹你和媽生氣的事,你們會怪我嗎?」幸運依然摟著父親不放,口氣幽幽的說道。
邢爸爸一愣,一直很乖的兒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抬頭向邢媽媽看了一眼,邢媽媽也是很莫名的輕搖了一下頭。
「不怪,你是我兒子,做錯什麼,爸爸也不會怪你。有錯就改嘛。」
父親溫和的態度,讓幸運的鼻子有點發酸,那吸了吸鼻子說道︰「爸,這事兒,改不了的。」
邢爸爸的身體就是一僵,「什麼事?」聲音有些擔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