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他們格外地忙碌,因此她記憶猶新,經過幾天幾夜的努力,終于找出了讓馬發狂的真正原因並配制出了能快速壓制這種狂病的藥物配方。
當時她在中藥房負責藥品檢測,因此送藥物樣本和檢驗報告單的苦差事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一開始她其實挺不情願的,畢竟下鄉的確是件苦差事,而且還要滯留一晚,鄉下的蚊子又大又凶,她想想就覺得好受罪。
可是到最後她反而慶幸自己去了鄉村。
她和養馬人聊了很多,養馬人向她描述當時的慘狀,還有那十幾匹被打死的狂馬,他一邊說一邊流淚,說自己對不起死傷人的家屬,也對不起這些陪了他這麼多年的好馬。
她當時感觸很深,忽然覺得,他們這些醫者所做出的努力能帶來的成果遠在他們的想象之外。原來有很多事,在密閉的科研室里是沒辦法親身體會的。
後來養馬人帶著她參觀了馬廄和馬場,看著那些健壯的馬,養馬人再次感概︰「真是沒辦法想象,前一天還好好的,一覺醒來就開始發狂了,什麼方法都想盡了,也制不住。」
她也很感傷,問︰「您養馬這麼多年,算是比較有經驗的,難道出事之前就沒有發現異常現象嗎?」
養馬人更加悲痛︰「是我沒有重視,出事前一天有好幾匹馬歸廄的時候是有點異常,馬尾一直垂落不動,馬頭卻不停地使勁甩,前後蹄還很不協調。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大事,以為是馬兒養得好了,活潑好動一點而已,誰料想到是得了這樣的狂病……」
養馬人的話語仿佛還回響在耳爆素雪看著太子騎著的那匹馬,頓時心中一陣寒噤。
從太子上馬開始,那匹馬就一直不停地甩馬頭,好似很焦躁,可馬尾卻一直低垂著,好似很萎靡一般,而且前後蹄好似被什麼牽扯住了,以至于走得很慢……
這一切的癥狀都符合了。
若不是前世有這類似的經歷,她絕不會多想什麼,畢竟太子的馬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而且染上那種病絕非易事,前世養馬人也是不小心給馬喂了摻帶過期巧克力的馬糧,才會生出那樣的悲劇,試想在古代,這馬怎麼可能有那口福,能吃到過期的巧克力?
素雪盯著那匹依舊在狂甩馬頭的馬,再看了看馬場這麼密集的人群……
若是那匹馬真的發了狂,最先遭殃的就是太子和太子的近身護衛,如果無法及時制止住狂癥,那麼在場的人都會有危險。
試想著到時候一哄亂,人群定會四處逃竄,不被馬撞死,也很可能被擁擠人群踩踏至死……
素雪跟在子玉的身後,也是向那個布篷走去。
素雪暗暗喜著,等會兒能和太子見面,這是說出危險狀況的最佳時機。太子命貴,就算不相信她的話,也一定不敢再接近那匹馬。
可是素雪進去以後,竟險些沒有認出太子,因為太子在布篷里月兌下了身上的杏黃蟒袍。
太子一見到素雪,就瞪住她,滿臉警惕地問︰「子玉,這是誰?帶他來做什麼?」
素雪嚇得退後一步,看來太子是準備做什麼秘密的事,否則也不會一見到她就這麼戒備。
陳奕錦瞧了子玉一眼,似乎也有點訝異。子玉溫和地笑了笑,瞥了素雪一眼,解釋道︰「太子不必驚慌,這只是一個僕從罷了。」
素雪恨恨地瞪了子玉一眼。
太子還是有些疑慮,直盯著素雪。
陳奕錦咳了一聲,連忙說︰「時間不多,趕緊換上。」然後接過太子手里的杏黃蟒袍,遞給子玉。
素雪頓時一愣,他們這是要……狸貓換太子?
子玉不理會素雪那驚愕的眼神,快速月兌上的藏青蟒袍,換上太子的杏黃蟒袍,還取下了頭上的赤黑色發帶,換上了太子那個金黃的發箍。
陳奕錦遞上來鎏金色的弓箭,快速將箭筒挎在子玉的身上,素雪看清箭筒中的箭身上刻著「太子」兩個金字。
因為子玉和太子身形相似,因此在不看到正臉的情況下還的確有些以假亂真。
素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太子已經在陳奕錦的護送下離開了布篷。素雪愣愣地看著已經變身為太子的子玉,終于開口問了一句︰「公子你……是想去頂替太子賽馬?」
子玉繃住唇,似笑非笑地看著素雪︰「所以如果有誰膽敢對太子不利,我就會讓他成為馬場上的標靶。」
素雪看著他熠熠生輝的雙目,沉默一陣,說︰「可如果,能害到太子的,是那匹馬呢?」
子玉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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