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依舊是不理會他的叫囂。不過這樣還挺有效果,他吼完這聲之後肌肉就放松了不少。
素雪本來也不是個那樣沒醫德的醫宅但前提是患者積極配合的情況下。
裴燁放松下來了,素雪便抓住時機找準檀中、玉堂快速施針,可他依舊是沒有什麼反應。素雪起身來扶正他,然後伸手按揉他的後背,一邊按一邊說︰「痛的話就哼兩聲。」
裴燁冷怒地橫了她兩眼,他現在手腳都不靈便,不能反抗不能跑,活像個木偶一樣任她折騰,心里不免憋氣。不過她雖然冷言冷語,但是揉背手法倒還挺舒服,上面,左邊右……
「哎啊!」本來還悠悠然享受著,當揉到右邊的時候,忽然鈍痛傳來,他忍不住喊出聲想讓她趕快住手。
可她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卯足了勁一掌朝那個痛處拍下來,裴燁只覺一股腥熱直涌上喉嚨,他吐出了一口血。
裴燁心里開始恨起來,這女人是想整死他不成?
他弓著上身喘了兩下,然後抬起頭正欲開口責罵,卻不料她欣然一笑,上前來手法迅捷地撤了他心口的針,問道︰「吐出來是不是舒服多了?」
裴燁愣住,然後暗自深吸一口氣,果然是舒暢多了,不憋悶,也不痛了。原來方才她那樣折騰他,是為了將他因撞擊而積郁在心口的淤血逼出來。雖然這樣的方法他從沒見過,也很不喜歡,但是不得不說還挺有效果的。
胸口舒坦以後他就快速整理好被扒開的衣裳,然後折騰著想站起身來。
素雪見狀連忙制止他︰「你的左手還不能使力,否則就真會斷了。」說著伸出手扶住他,使力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這一拉才知道這人沉得很,而他似乎也瞧見了素雪的吃力,索性將全身的勁兒都壓在她身上。
素雪在心里暗罵著這人體型又不胖怎麼也這麼重,然後一抬眼,瞥見他臉色竟緩和了不少。
「不用謝我,要不是因為我,你剛剛也不會撞在樹上。」素雪一面扶著他賺一面沒話找話。
卻不料他哼了一聲︰「一個混吃混喝的刁民無賴,誰要謝你?」
素雪嘴上雖說著不用謝,但是心底里還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感激,誰料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頓了頓,也冷笑反駁︰「對啊,我是個混吃混喝的刁民無賴,可你為什麼肯相信我呢?還把令牌交給了我。」
「那不是令牌,是腰牌。」他黑著臉糾正。
無邊的惶恐襲上來,她的心仿佛要跟著跳出來了,她緊捂著心口試圖讓自己平靜,然後就听得被圍住的子玉一聲大喊︰「還不快住」
她也想逃離這里,可她全身無力,根本站不直身體,腦袋里嗡嗡作響,好似要炸開了一樣。
終于隨著一聲大喊,她的世界安靜了下來,抬眼看見一匹馬呼嘯而過,是陳奕錦趕過來了。
陳奕錦駕馬沖進黑衣人的包圍圈中將裴燁抓上了馬,循著動靜的禁軍護衛也及時地趕了過來。
黑衣人發覺有救兵,又胡亂放了幾箭就迅速地撤離了。禁軍護衛立刻駕馬向黑衣人追過去,只留下了幾個保護裴燁。
黑衣人明明已經全都逃走了,可素雪還是心有余悸地坐在樹底下瑟瑟發抖。剛剛那些畫面實在太真實,即使現在危險都過去了,她還是心跳如雷,難以平靜。
禁軍護衛發覺了素雪,警惕地拔出刀對著她。素雪驚惶地抬起臉來,想開口解釋,可她全身抖得厲害,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住手,她……是自己人。」還是裴燁艱難地開口解釋了。
禁軍護衛這才勉強收起了刀,依然警戒萬分地看著素雪。
見裴燁身上並沒有太重的傷,陳奕錦也松了口氣,他翻下馬來對護衛吩咐道︰「太子在林中遇刺,禁軍護衛護駕有功,太子安然無恙,刺客正在追捕。」
禁軍護衛恭敬地對著陳奕錦行了個禮,然後伸手去拽住伏著裴燁的馬韁繩。
「無礙,我精神著。」裴燁吃力地笑了笑,然後又看向素雪,「多謝恩人相救,只是恩人到現在都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素雪听到他的聲音,這才勉強平息了心跳,她緩緩站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著他們溫和一笑,正欲開口,卻听得林中傳來一陣喊聲︰「陳公子,陳公子……」
素雪心中一抖,她听出來了,這是大太太和二的聲音。她們居然找過來了!
陳奕錦听到人聲傳來,害怕裴燁和太子互換的事情被發現,連忙催促著讓禁軍護衛帶裴燁離開。
裴燁慌亂之下逮住陳奕錦的衣袖,似乎有話想說,可陳奕錦已經不給他機會,推了推他的手然後低聲吩咐護衛︰「趕緊離開!」
總算把裴燁送走以後,陳奕錦松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卻發覺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他皺了皺眉,本想四處找找,可那邊的呼聲越來越近,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匆匆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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