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不明白沈二公子為何會送她帶有夜光粉的玉鐲,但因為這宿主曾經被人謀害致死,她不得不多個心眼兒。
來到京師之後她一直在找機會暗暗觀察二太太,始終不見有情況,就在她以為自己是真的多慮了的時候,二太太終于還是出事了。
河燈熄滅之後,四周一片黑暗,可如果戴著那涂有夜光粉的玉鐲,就會很輕易被鎖定……
其實當素雪听到那幾聲呼救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有數了。
經過今日之事,素雪已經確信了之前的猜想,沈二公子並不想娶她,不僅不想娶她,而且還想害死她。
如此說來,之前將宿主勒死的人,也極有可能就是沈二公子派來的了。
只是素雪還有一個疑惑,循著夜光玉鐲而綁架二太太的人是沈二公子派來的,可這些人怎麼能知道那個時候會有刺客闖來將河燈熄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根本就是同一伙人,又或宅那個沈家的二公子,正是那些刺客的頭目。
謀殺妻,還刺殺當朝皇太子。素雪心驚的同時,也不由得暗想,這位沈公子果真是非一般的人類啊……
他們守在大堂中等著消息,素雪心底還是挺希望二太太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倒不是因為善心大發。對這位心里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表面卻還裝得溫和大度的慈愛母親,她可發不起善心。
再者說了,二太太不是挺希望她嫁去沈家嗎?如今二太太自個兒也去嘗了嘗這位沈二公子的厲害,倒也不算冤枉。
只是,畢竟這樣的遭遇本是屬于她的,現在移嫁給了二太太,如果二太太還能活著,她心里至少不會太膽寒。
夜色漸濃,快到後半夜的時候,終于有護衛匆匆趕來了祥雲客棧。
老太太一听到動靜就倏然立起身來,弘哥兒和四連忙將老太太扶住,朝外面走去。
素雪也起身來,剛走出兩步,就听到四發出一聲驚呼,然後老太太也怒了,敲著拄杖對護衛吼道︰「這究竟是誰干的?」
大太太越想越開心,曹淑寧這下子是再也沒法翻身了,那麼她就有希望成為江家的主母。其實那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她可是江家的大媳婦!
他們大房一直被二房壓著,現在總算是能有反撲的機會了。
大太太心里樂不可支,表面上卻是一副驚懼模樣,還上前指著護衛質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做事的?那幫yin徒呢?可有將他們逮住?」
她故意說成是「一幫」yin徒,如此一來二太太的名節就更加受損。
而護衛竟也不反駁她,解釋道︰「歹徒許是听聞了我們的腳步聲,匆匆跑掉因此沒來得及穿上衣裳。看草棚里遺留的衣物,的確不止一個人。這些衣物我們都帶回來了,等到江二太太醒來以後就可以辨認。」
居然真的不止一個歹徒?
四婧萱再也听不下去,撲到老太太懷里痛哭起來。
大太太強忍著喜悅,讓下人接過護衛遞來的衣物,問道︰「辨認?還有什麼可辨認的?難不成我們二嬸還會認識那些歹徒不成?」
大太太一面問著一面暗笑,她就是要將二太太越抹越黑。
護衛雖然沒有認同大太太這一點,但也疑惑地說︰「當時河燈熄滅是謀害太子的刺客所為,如果歹徒和刺客不是一伙人,那麼試問他們怎麼能在那樣短暫的時間內沖出來抓走江二太太?而且當時臨西河有那麼多的人,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就只是二太太?」
大太太听完,想了一下,頓時大驚,看著老太太,卻欲言又止。
素雪悶聲不語地看著大太太上躥下跳地向二太太補刀,以前只覺得二太太笑里藏刀的功力深厚,不曾想大太太落井下石的功夫也不可小覷。
護衛和大太太言語中的含義老太太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二太太,老太撫著懷里的婧萱,深吸一口氣,索性臉色一黑,道︰「不是要帶去問話嗎?好,我們也跟著一同去!」
眼下的局面已經如此難以收拾,還能糟到什麼地步呢?老太太也豁出去了。
護衛知道老太太已經動了怒,有些為難地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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