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里,還遠遠沒有結束。
容項還沒有發話,卻見那一堆跪著的宮女中,突然抬起了一張臉,臉上布滿了淚痕斑艾凝眸一看,正是清衣。
德妃只覺得又有一股危機感沖上心頭!
清衣爬了幾步,朝著宋娘娘的方向狠狠地磕了一個頭,抬起小臉,淚眼朦朧的看向德妃,哽咽道,「德妃娘娘,您在我離宮之時,叫我給皇貴妃娘娘打扮素淨點,就是為了讓娘娘戴上那串珍珠項鏈,對不對?」
德妃眼神飄忽起來,不敢看向清衣的目光,回答道︰「你在說些什麼!本宮一句也听不懂!」
「陛下……」清衣的一張臉上全是愧疚,朝著容項磕了一個頭,然後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緩了緩情緒,道,「奴婢本是……德妃娘娘宮中的人,那日,娘娘叫我去伺候貴妃娘娘,特地把我叫去說話,說我以後若是伺候娘娘穿戴,一定要給貴妃娘娘打扮得素淨點……我、我才選了那串南海珍珠……是我害了貴妃娘娘……是我害了貴妃娘娘……」
眾人看著清衣的一張小臉,已經是哭成了淚人兒,讓人不會對她說的話有絲毫的懷疑。而德妃的舉動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一宮之主,居然去關心自己最大敵人的穿著,若說是沒有目的,誰信?
若說有人蓄意陷害,誰信?這小宮女可是從你宮里出來的人,不幫著你害別人就算了,害自家主子,可能嗎?
若說德妃,也是個有心眼的,知道宋允香一向看人毒辣,所以派過去近身伺候的人,其實大都是沒有異心,不會讓宋允香懷疑的。德妃早就注意到了她宮中宮女清衣的單純,于是狀似好心的提點了她,派外圍宮女把宋娘娘首飾盒里的素淨首飾全換了,只剩了這串被動了手腳的南海珍珠。沒有他選,清衣就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給宋娘娘戴上了這串項鏈。而清衣的確什麼都不知情,任憑宋允香看人再如何毒辣,也料想不到那串項鏈有問題。
本來是十分完美的計謀,但被宋娘娘知道了內幕,德妃就注定一敗涂地。
德妃此刻已經完全怔忡,看著自己心中的良人卻怒視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目光,看著身邊的鶯鶯燕燕幸災樂禍甚至憐憫的目光,腦海中無處不在徘徊著兩個鮮紅的大字——完了。
她完了,她的母家完了,她的家族也完了。
明明一切都很完美……怎麼會這樣……
三子已失其二,唯剩二子容寂,雖異鄉長大,但無從選擇。
而太子一行如日中天的聲望威名,就此潰散。一代皇朝繼承宅最後也因謀權落得形如庶民的悲慘下場。母系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此墜隕,朝堂中已是少了大半結黨之流。
無論是否酸腐的秀才,見到這一幕,也一定會感慨「世事難料」。
——
就在眾人離開後,剛剛還躺在的,滿臉蒼白的,渾身是血的,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宋娘娘一下就從蹦了起來,在自己大腿上模啊模,半晌扯出來了一個已經干涸的血袋,還一邊嘖嘖,「幸好她動作得快,不然這袋豬血都要變成豬血旺了。」
四大神獸已經不想吐槽她家主子的沒節了,連一個眼神也沒施舍給她家主子,都揮揮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帝朝雲瑟之間,有一人從簾子後面慢慢飄出來,帶著點郁卒的無可奈何,陰沉的飄到她面前。
一看這架勢,朝雲暗叫一聲不好,就欲飄賺不料卻被某人一手扛起,走向了後面的浴桶。
「帝朝雲,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朝雲心虛的眨眨眼,「嘿嘿,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太子殿下沒理她,直接把她扔——是的沒錯,真的是扔進了浴桶,然後伸手,開始扒衣服。
「喂喂喂,干什麼干什麼干什麼!」帝朝雲以護胸之姿勢,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本宮的冰雪美肌,豈能被爾等宵小所視!」
太子殿下依舊沒理她,見著前路被封,有兩只手阻攔著沒辦法扒下來衣服,直接繞道後面,手指凝氣,輕輕朝著帝朝雲背後的衣服從上到下一劃。
「刺啦」一聲,帝朝雲表示她已經不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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