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醉墨皺了皺眉頭。她畢竟跟了帝朝雲這麼多年了,朝雲什麼想法她也算清楚。那納蘭天闕這話,是發現了什麼,指她主子冷清冷血,還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納蘭天闕何等通透,豈不會看透她們的想法,只是此刻,他亦沒有心思計較這些,而是面色染上淡淡的愁色,「你們跟隨她多年,可曾見過她流過一滴血?」
經他這麼一提醒,醉墨與漣歌皺眉細細回憶,才駭然發現,在她們的記憶之中,帝朝雲受過許多次內傷、外傷,但卻從過她流下過一滴血液!
「這正是我所猶豫的……」季伯伯搖,面色實在有幾分不忍,「我替宗主把脈這些年,早就發現宗主的脈象與普通人實在是不同,時浮時沉,難以探知,這……這完全不像活人的脈象!」
怎麼可能!醉墨與漣歌都不敢置信,轉頭看向躺在的帝朝雲,白皙如玉般通透的皮膚下,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青紫血脈的存在。季老說這話的意思,豈不是,朝雲實則就如活死人一般?可無論誰看來,都實在是與普通人別無二致啊!
這一切都太過驚駭,她們震驚之下,都紛紛把目光投向納蘭天闕,他剛才一語道破,定然是知道些什麼!只有把這一切都了解清楚了,才能知道怎樣才能治好她!
「當年師傅用滿堂玉骨蓮為她月兌胎換骨,重造經脈,是不錯,可是……」納蘭天闕閉上了眼楮,嘆息道,「需以冰蠶蠱為引,植于骨髓,冰蠶蠱將滿身血脈蠶食殆盡,方能得以重生。所以,自種蠱那日起,她只有全身上下只有經脈,沒有血脈。」
「一個人,沒有了血脈,如何能活!」醉墨眸中充滿了戚戚傷色,卻也難掩疑惑,實在是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離奇。
「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不過是靠著冰蠶蠱依附于身罷了。所以,冰蠶蠱嗜血,她全身再無血脈,才會每隔數日便遭受冰蠶蠱反噬,慘痛異常。所謂的經脈堵塞,也是不過是冰蠶蠱的宿體。蠱毒不能拔出,一旦拔出,她便再也活不了了!」納蘭天闕一字字說來,無一不覺得是在挖骨蝕心,疼痛難忍。有時候,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些,正因為知道這些,他才會知道她有多痛。
「漣歌!住嘴!」醉墨迅速呵斥了她,實則是為了打斷她說的話,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漣歌頓覺失言,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納蘭天闕的表情。
看見納蘭天闕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醉墨才放下心來,給納蘭天闕施了一禮,道,「主子這兒,還請太子殿下照看著。人多了對主子養傷也是不利的,況且主子醒來想看見的也一定是太子殿下,奴婢們就先告退了……」
納蘭天闕虛虛點了下頭,醉墨漣歌便拉著斷橋殘雪出去了。
直到門關上,發出聲響,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他面色突然泛起一絲苦澀,「醒來想看見的一定是我嗎?不一定吧……」
屋內寂靜,淡淡回蕩的悠遠的卻又讓人心碎的聲音,可是她昏睡著,不願醒來,所以,听不到。
他靜坐于床爆緩緩撫上她的臉。似乎只要是這種時候,他的表情一定是充滿無奈的。她是他一輩子的無奈,一輩子的不自信,一輩子的小心。
「這幾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竟然能夠讓你不願意面對?」他眸色柔和,仿佛一眼就能溺斃其中的醉湖,「傻雲兒,你是我的小公主啊,你應該告訴我的。無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和你一同去面對。不要再躲了,醒過來好不好?」
不知道她有沒有听到,但是她眉頭的結微微打開,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納蘭天闕無奈,卻充滿寵溺的笑了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竟然也有這一天,會當縮頭烏龜,你竟然也會害怕……」
思及此,他皺了皺眉,漣歌那個完的「副」,那個跟安南國出現的寧安王玉沉檀一模一樣的副宗主,他就是雲兒不願面對的人嗎?
他還完,門外便傳來了殘雪的聲音,「主子,佩蘭族的大長長老,求見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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