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傾城手中拿著一只白鴿,在南宮浩然為她安排的小院里,四下緊張的望了望,再三確定了花園里除了自己外並無其他人後,這才揚手將手中的白鴿放飛。
從傾城手中逃月兌,白鴿展翅飛向了夜空高處,眼見沒什麼不妥了,可是這個時候,一件不知名的暗器突然出現正好打在了白鴿的身上,白鴿瞬間失去平衡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傾城暗叫不妙,正要過去一看究竟,可是這個時候,只見南宮浩然朝著這里走了過來,而且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只白鴿——正是剛才她放飛的那一只。
走至傾城面前,南宮浩然嘴角上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道︰「怎麼,都不請我坐下喝一杯?」
傾城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卻仍笑眯眯的說道︰「這本來就是八王爺的地方,八王爺想坐便坐,何須過問傾城?」
听傾城滿是帶刺的話,南宮浩然不怒反笑,將白鴿放在了石桌上,隨即自己也坐了下來。
只因白鴿剛才就被南宮浩然出手打傷了翅膀,所以此刻將它放在石桌上,南宮浩然也不擔心怕它會飛。
放下白鴿,南宮浩然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茶香立刻撲鼻而來,沁人心脾,再喝上一口,這味道,簡直比宮中的烹茶師父的技術還要高超,茶香回味在口中,久久消散不去。
「嗯——」從鼻尖,南宮浩然發出了這意味深長的一聲,放下茶杯,道︰「早就听瑾兒說,傾城姑娘不但釀酒一流,這泡茶的功夫也是一流啊,本王早想來品嘗一下了,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今晚趁著月色大好,本王再喝上一杯傾城姑娘親手泡的香茶一杯,這簡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听南宮浩然這麼一說,傾城真想罵他一聲︰不要臉!
看南宮浩然今天的樣子,竟出了奇的沒有和她對著干,反而還夸贊她泡茶的手藝好,莫不是這南宮浩然吃錯藥了吧!
「既然茶已經喝完了,那傾城就不送了,八王爺請吧。」傾城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豈料,南宮浩然不但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笑笑道︰「誒,這茶是喝了,可是月色還沒賞呢,不如傾城姑娘也坐下來陪本王欣賞這難能可貴的夜色,如何?」
傾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感情他是在跟她軟磨硬泡啊!
好,那她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傾城坐在了面前的石凳上,看著南宮浩然,故作好奇的問道︰「八王爺似乎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傾城,今晚怎麼有空來這別院與傾城共賞良夜?」
「看來傾城姑娘對本王是有一些誤會啊。」
誤會?
這空口說白話還能說得如此順溜,傾城真是不得不佩服南宮浩然了。
只見南宮浩然一副懊悔的樣子,拱手作揖道︰「本王對之前給傾城造成的麻煩,在此給姑娘道歉,還望傾城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本王一般計較。」
又是夸泡茶手藝好,又是作揖道歉的,這南宮浩然到底是想玩什麼花樣?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有的陰謀詭計,傾城都照收不誤。
「王爺這是說的哪里話,王爺能讓傾城暫住在這王府,傾城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哪兒還敢讓王爺給傾城賠禮的。」好,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南宮浩然抬頭,兩人相視一笑,卻也只是笑里藏刀,各懷心思。
「本王听說傾城姑娘最近在養信鴿啊。」南宮浩然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一雙凌厲的眼楮卻一直看著傾城,留意著她的表情變化。
傾城只稍稍睨了石桌上的白鴿一眼,依舊平靜的說道︰「傾城在此養傷,閑來無聊,便養著白鴿玩的。」
「是嗎?」南宮浩然有些不信,不,是完全不信。
「可是,既然是養著玩的,那這白鴿應該是好好的在籠子里待著啊,怎麼可能會大半夜的飛到天上去呢?」南宮浩然撫模著白鴿身上的羽毛,好奇的看著傾城,等著她的回答。
看來這次南宮浩然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前來興師問罪的,要是撒謊肯定是瞞不過他的,該怎麼辦呢?
見傾城遲遲也沒有說話,南宮浩然以為是她心虛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問題,不禁氣焰更勝。
「傾城姑娘怎麼不說話了?你可不要告訴本王,這白鴿是它自己飛出去的,你根本不知道。」
「呵呵……」聞言,傾城輕笑出聲,道︰「不錯,這白鴿是我放出去的,是因為我看它可憐,不忍心把它困在籠中,所以才決定放它走的。」
看傾城撫模著白鴿身上的羽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泛著些許可憐,倒有一瞬間讓南宮浩然誤以為她說的是真的,可是仔細一想,又立刻否決了自己之前的荒唐想法。
「可憐?傾城姑娘的做法與想法可真是令人費解啊!」
「你是堂堂八王爺,手握兵權,自然是自由的,相信整個天朝國也沒有人敢忤逆你的意思,你當然不知道這白鴿在籠子里會有多難受了。」傾城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請王爺想一想,要是王爺被人困在某個地方,做什麼都有人監視,又得不到自由,還要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這滋味,只怕不好受吧。」
听著傾城振振有詞的說辭,南宮浩然不得不佩服她,明明證據確鑿,她卻能依然從容不迫,想必這份胸襟氣魄,連朝中大多數人都所不能及。
不但如此,她竟還能借以白鴿說事,旁敲側擊的說她是被人強迫留在這兒的,不僅如此,而且拐個彎的說是他南宮浩然在暗里監視著她。
呵,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哦?傾城姑娘的意思是,本王在監視你洛?」南宮浩然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許多。
听他的語氣像是有很多不滿,可是傾城卻偏偏就是個不怕硬的主,抬頭正對上南宮浩然的雙眸,一字一句從嘴中說出︰「難道不是嗎?」
「你……」
南宮浩然的耐性顯然已經耗盡,額頭上的青筋也在漸漸凸起,原以為他會在下一秒鐘大發雷霆,可是誰知道,南宮浩然不但沒有對傾城發脾氣,反而不怒卻大笑了出來,拍手稱贊道︰「好,好,真是太好了,傾城姑娘不但聰明,而且膽識過人,本王佩服,那就再請傾城姑娘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吧。」
南宮浩然倒也不慌,從白鴿腳上取下一個竹筒,當著傾城的面,將竹筒里的紙條取了出來。
見上面的信紙被南宮浩然發現了,傾城明顯有些慌亂,卻依然表現得很鎮靜,努力不讓南宮浩然看出一絲破綻。
可是一向觀察入微的南宮浩然怎麼可能沒看到傾城這些細微的變化,看到傾城面色蒼白的樣子,南宮浩然頓時心情大好︰「請傾城姑娘為本王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這……這是……」傾城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此,南宮浩然頓時有種勝券在握的高興︰「怎麼,傾城姑娘是說不出來嗎?哼,依本王看,你就是敵國派來的奸細,這上面寫的就是你要傳出去的密信,是不是?」
立時間,南宮浩然拍桌而起,早已沒了剛才那笑嘻嘻的樣子。
傾城倒也不慌,站起來看著南宮浩然,靜靜地說道︰「雖然你是王爺,但是說話也得講真憑實證吧,不如你先看看里面寫的是什麼後,再來指責我也不遲。」
南宮浩然冷哼一聲,也不管這是不是傾城使的拖延戰術,只要一看里面的內容,便就是傾城再聰明,只怕也是有理說不清了。
打開里面的那張紙,卻頓時叫南宮浩然傻眼了,這哪是什麼通敵的密信,分明就是一封祈求平安的信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上了「信女傾城,願上天憐憫,能讓傾城早日傷好,信女願齋戒三日,誠心祈禱,以感激上蒼憐憫之情。」
「呵呵……」
身旁傳來了傾城爽朗清脆的笑聲,南宮浩然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被耍了,頓時面如土灰。
「信女傾城,願上天憐憫,能讓傾城早日傷好,信女願齋戒三日,誠信祈禱,以感激上蒼憐憫之情。」傾城一字不漏的念出了這紙上面的幾句話,看著南宮浩然,有些氣勢逼人的說道︰「傳聞這白鴿是老天爺的信差,要是把心願寫在這紙上面,然後讓白鴿傳送給老天爺,願望就可以達成,難道王爺都不知道嗎?」
霎時間,南宮浩然心里的怒氣更勝,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被個女子給玩弄于鼓掌之間卻毫無所知,真是可惡!
「好,你真行!」南宮浩然恨恨的看著傾城,將紙張握得緊緊的,隨即一甩長袖,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王爺,改日有空傾城再陪您一同欣賞這月夜。」
在南宮浩然轉身離開的時候,傾城還不忘說出這話來氣氣他。
直到南宮浩然走遠,傾城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