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回府。」
照往常一樣,沈義一回到府中,便有家丁高喊這一句,然後掀開轎簾為迎他下轎,可是今天為沈義掀開轎簾的卻不是府中的管家,而是一個面生的男子。
一下轎,沈義隨性地朝男子身上一憋,卻發現平時為自己掀開轎簾的都是管家,可是今天卻是這個面生的後輩,不由得問道︰「你是誰啊?管家呢?」
被管家伺候慣了,突然變成了眼前這個面生的男子,雖說看他的裝扮也像是尚書府中的家丁,可是沈義總是覺得不自在。
「回老爺的話,小的名叫杜成,是剛進府不久的小家丁,管家昨晚不小心染了風寒,怕傳染給老爺不太好,所以特地讓小的來伺候老爺。」男子低垂著頭,一臉恭敬的模樣。
沈義從下轎開始便一直是沉著一張臉,並看不清他的喜怒哀樂。但對于這個小家丁的話他也沒多太在意,「嗯」了一聲,便抬步走進了府內。
杜成在看著沈義走進尚書府中之後,自己便也趕緊地跟了上去。
照往常,沈義總是會先到大廳里去喝杯茶,隨後才會回房間去換衣服,今天自然也是一樣的。
「老爺請喝茶。」見沈義一坐下,杜成趕緊如拍馬屁般的給沈義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著茶杯恭敬地遞到了他的面前。
接過杜成雙手遞過來的茶杯,沈義放在唇邊吹了吹,這才放心的輕茗了一口,可是卻未抬頭看他一眼。
「老爺……」杜成欲言又止。
「恩?」沈義並未看他,依舊專心地吹著茶杯中的水。
「有句話,小的不知道該不該說。」杜成低著頭,看上去真像是一副為難的模樣。
可是他不知道,沈義最討厭的就是這樣一副吞吞吐吐的人了。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是關于少爺的。」唯恐沈義不再听自己的話,杜成趕緊把這句話說出來,不過看沈義在听到這句話後的反應,貌似這句話還是挺有用的,便又接著說道︰「小的听說,少爺前段時間老往國色天香里跑。」
聞言,沈義不滿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冷臉道︰「那又如何?男子進那種風月場所很是正常,更何況,那里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朝中好多大臣也都沒事往哪里跑,孟岩去那里,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雖這樣說,可是在听到有人說沈孟岩經常往那種地方跑的時候,沈義心里還有略微的有些發堵,畢竟他也是和上官雨汐有婚約的人,還是要潔身自好的號,要是這事傳出去被上官信知道了,估計又要生出什麼多余的事端出來。
縱然這樣說,但是在外人面前,沈義還是得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出來。
「可是……可是小的還听說,少爺有一日在國色天香內,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就和老爺您同僚的公子打了起來,還把人打得好幾天都下不了床呢!」杜成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件事情,外人其實也沒有幾個知道,畢竟當時在場的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哥兒,內部出了矛盾還不止,還被人當場打得還不了手,這種事情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可是為了上官雨汐所開的那些誘人的條件,也不得不花些功夫去查這些事情。
沒錯,杜成也就是那天在丞相府里給上官雨汐匯報消息的那個人。
雖然查這些事情的確讓他費了些功夫,可是為了那些錢,他也就認了。
听了這番話,沈義剛才還沉得住氣,可是現在卻……
「你還听到了什麼,給我繼續說下去。」沈義強忍住心里的怒氣,他倒想听听看,這個逆子背著他到底還做了些什麼好事。
「是。」
有了沈義的吩咐,杜成自然是說得眉飛色舞了。
「小的听說,國色天香有一名妓,叫做傾城,她在咱們天朝國可是出了名的,多少王公子弟都不惜花大價錢,就只為見上她一面。小的听外人說,那天少爺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對老爺您同僚的公子動手的,似乎上次上官小姐和少爺鬧矛盾一事,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話雖然說得是不清不楚,也很沒有底氣,可是他知道,沈義相信空穴來風必有因,所以他這番話說出來,十有八/九沈義是會相信的。
果然,一提到有關于上官雨汐的事情,沈義表現出的果然是生氣,因為他決不允許有任何人,任何事破壞上官家和沈家的婚約。
上官雨汐,一定要成為他沈家的兒媳婦。
「這些話你都是听誰說的?有什麼證據嗎?」生氣顧然生氣,可是凡事還是得講求證據比較好,在這一點上,沈義還是比較冷靜的。
「那日奉了管家的吩咐上街去購買府中東西,這些話是小的路經國色天香時,听門外的那些姑娘們說的。」為了不引起懷疑,杜成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個傾城,到底是何許人?」沈義皺了皺眉,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故問道。
「傾城是一個月前來到天朝國的,這些日子少爺與她走得甚是接近,前幾日少爺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相信也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重重的一拳落在了紅木桌上,沈義氣得猛然站起。
難怪那晚沈孟岩沒有回來,晚上他也曾去敲過沈孟岩的房門,可是那時候並沒有人回答,他還以為是沈孟岩已經睡了,所以也就沒多太在意,直到第二天上官雨汐來這里找他,他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是一整晚都沒有回家,那時候,原來沈孟岩是跟那個女人一起。
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因為那個名叫傾城的女人引起的。
看來上次上官雨汐當街打了沈孟岩一巴掌,估計也是因為看見了他們兩人一起,所以才會這麼生氣的要打人。
這麼說來,杜成說的這些話也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卻有其事了。
「這件事情先不要說出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沈義負手而立,想來這件事他也不能夠不管了。
听見沈義這話,杜成滿意的笑了,看來他的錢很快就要全部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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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王府的大廳內,南宮亦辰邀了傾城到這里品茶聊天,也是經過了那晚的事情之後,傾城與南宮亦辰似乎走得更加近了一些。
「皇上今天怎麼有空請我到這里喝茶?」傾城喝了一口汪公公為自己倒上的茶,調侃道。
此時整個大廳雖只有汪公公在一旁伺候,可是當听到傾城這個稱呼的時候,南宮亦辰卻並不高興,故變換語氣提醒了一句︰「我是來這里調養身體的,可是知道我住在平西王府的人並不多,所以‘皇上’這個稱呼就免了吧,你還是叫我亦辰比較好。」
「好,亦辰。」傾城也沒有跟他客氣,果然叫了一聲。
第一次听到傾城這麼溫柔的叫自己的名字,南宮亦辰不由得一陣高興。
雖說那番話也是事實,可是南宮亦辰卻是想借這番話來讓傾城改變對自己的稱呼。
見主子這麼高興,汪公公自己也不由得高興了起來,一時高興,竟也忘記了身份,「早就听說了傾城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傾城姑娘長得當真是奇美,就像是那月里的嫦娥仙子下凡,也難怪我家公子時常提起姑娘了。」
「咳咳……」被人將自己的事情捅出來,南宮亦辰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努力咳嗽著想要汪公公閉嘴,可是他卻當沒听到,依然一個勁兒的講著自己的事情。
「傾城姑娘你不知道,有一次公子思念姑娘你入迷的時候,結果被九公主給在臉上化成了大花貓都不知道呢!」
听汪公公這麼講著,起初傾城還有些尷尬,可是後來卻是听得笑了出來,之前的尷尬也就一掃而光了。
「還有一次啊……」
「咳咳……咳咳咳……」
正當汪公公還要繼續往下說著南宮亦辰的糗事的時候,南宮亦辰再次咳嗽了起來,這次總算是把汪公公的注意力給引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汪公公的舉動卻叫南宮亦辰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嗆著了?」听著南宮亦辰在咳嗽,汪公公還以為他是給水嗆著了,連忙上前替南宮亦辰拍著背,可是這一舉動卻叫南宮亦辰徹底無語了,傾城卻是在一旁笑得幾乎快肚子痛。
「傾城姑娘……你的信。」
六子從門外就開始叫著傾城的名字,等進了大廳後,又趕緊給南宮亦辰行了一個禮,這才轉身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了傾城,「傾城姑娘,剛才外面有人把這個給我了,說是給傾城姑娘你的。」
「我的?」傾城滿是疑惑的接過了六子手中的信封。
真是奇怪,見過她本人樣子的並不多,知道她住在這里的幾乎也就只有沈孟岩一個人而已,那這信是誰給她的呢?
難道是沈孟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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