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出了醉仙樓,傾城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剛才還那樣擲地有聲的在沈義面前說出那些慷慨陳詞,可是現在出了門,面前沒有了沈義,傾城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幾乎面臨了崩潰。
沈義的那些話依舊響徹在耳邊,傾城使勁搖著頭希望自己忘掉那些話,可是她卻怎樣也做不到,那些話依舊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攪亂了傾城的整顆心,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說什麼沈孟岩和上官雨汐情比金堅,如果真是這樣,那那天當上官雨汐看到她和沈孟岩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會當中打了沈孟岩一巴掌?雖然這件事不是她故意為之,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如今這件事情幾乎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早就成了天朝國人民茶余飯後討論的焦點了。
曾經和沈孟岩有夫妻婚約的明明是她,可是現在竟然變成了上官雨汐,就算這樣又如何?但是那個沈義竟然還讓她去觀禮,這和間接性要她的命有什麼分別?
心好似被人拿著利刃在上面一點一點的刮著,疼得傾城已經沒有了思考的余地,呵……不是要她成全他們嗎?好,那她就如他們所願好了。
邁著沉重的步伐,傾城捂著疼痛難耐的胸口,一步一步地朝著前面走著。
「走開走開,左丞相的轎子來了,都不要擋道,趕緊走開……」
一聲聲貫徹街尾的怒喝聲響起,行人們紛紛退避到一旁,只見一頂瓖金的華麗轎子在四個轎夫和兩名帶刀侍衛的引路下朝著這邊走來,然而傾城此刻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什麼也听不見也看不見,卻正好走在了路的中央,直直的攔住了那頂轎子的路。
「前面的人趕緊閃開,快閃開……」
怒喝的聲音越來越近,抬著瓖金轎子的轎夫們也越走越快,仿似有什麼急事,眼見傾城就在前面,幾乎就要撞上她了,可是那些人卻並沒有一絲一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快閃開吧你。」見已經走到了傾城的身後,可是她卻依然沒有要退避的意思,其中一個帶刀的侍衛也不客氣,用力一推便將傾城推到一邊,轎子繼續前行。
正在迷迷糊糊中游蕩的傾城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人猛推了一把,然後自己便撞上了旁邊的石牆之上,疼得立即將傾城還在神游的心給收了回來。
捂著被踫到的手臂,強忍著手臂上面傳來的陣陣疼痛,傾城恨恨地望著前面那些人,那頂轎子,可是當她看清楚那頂轎子實屬何人之後,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抹弧度。
西郊城外的樹林里,兩名帶刀的侍衛看了一眼這里的地形後,抬手示意後面的轎夫停下轎。
轎子剛一落地,侍衛便狗腿般的上前主動為里面的人掀開轎簾,恭敬的叫了聲︰「老爺,已經到了。」
「嗯。」
里面的人在應了一聲後,一只穿著名貴布鞋的腳伸了出來,慢慢的,那人也將頭伸出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才緩緩走出轎來。
「相爺,咱們來這兒干什麼?」侍衛殷勤的問道,可是換來的,卻是上官信的一道白眼︰「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主人的事情是不能夠隨便問的嗎?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夠了,其他的,你無須多問。」
「是是是,小的知罪。」侍衛趕緊賠禮道歉,唯恐一個惹得上官信不高興,自己會連小命都保不住。
上官信冷哼一聲,也沒再去計較這件事。
抬步朝前走了幾步,上官信四下望了望,這里除了一片樹林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心里不覺得升起一陣疑惑︰奇怪,剛才不是有人來告訴管家說沈尚書在這里等本相嗎?可是現在怎麼沒有人?難道……
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安,卻在這個時候,只听到後面有人慘叫一聲,等到上官信回過頭一看時,卻發現那四個抬轎的轎夫全都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還清晰地可以看見有一條鮮紅的血痕,正有著紅色的血液往外流出,而他們的旁邊,正立著四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
見狀,上官信不免的有些慌張,剩下的兩名侍衛也立即拔出了手中的佩刀以作防衛,可是心里都不免的有些害怕,就連拿刀的手也在隱隱的顫抖著。
「相爺你快走,這里有我們抵擋著,你快走。」
侍衛高聲吼了一聲,仿似已經做好了和那些黑衣人來個魚死網破。
現在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上官信也顧不得面前的兩名侍衛了,自己拔腿就開始往沒有黑衣人攔道的方向跑去。
「啊」兩名侍衛互看一眼,忽然大叫一聲,舉著大刀朝著那些黑衣人砍去,可是見到此種情況,那些黑衣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動,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站在那兒沒有任何反應,可是沒反應的人卻比有反應的人更加來得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突然出手,甚至會一擊就要了你的命。
一陣凌厲的風吹過,只見一個黑衣人手拿長劍從轎子後飛了起來,直到半空中時,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平面一揮,一道透明的劍氣直直掃過兩名侍衛的脖頸,剎那間,兩名侍衛手中的佩刀應聲落地,隨後人也倒地不起。
另一邊,上官信正在往回奮力的跑著,還時不時的就往回看上一眼,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在地,可是一想起那些可怕的黑衣人,還有那些被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割斷了喉嚨的轎夫的死況,一想到那些,上官信就不由主的渾身打顫,雙腳也在瑟瑟發抖。
風驟然變得急速凌厲起來,上官信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剛一回頭,一樣冷冰冰的東西便立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側過頭一看,真的是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頓時嚇得上官信連呼吸也不敢太過于急促。
「喲,沒想到上官丞相倒是挺能跑的,怎麼不跑了呀?」黑衣人冷冷的語氣就如同他手中的那柄長劍一般的冰冷,這話听上去就像是有調侃的味道,可是卻讓人汗毛直立。
說話的同時,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也跟著更加地貼近了上官信的脖子,近的幾乎隨時都能夠取走他的性命。
被這樣一樣可以隨時都取走他性命的利器離得這麼近,上官信感到自己的一顆心差點兒就跟著跳出來了,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
「你不必知道得太多,你只要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你的報應,想要知道我為什麼殺你的話,就去陰曹地府問閻王吧。」
話落,黑衣人便要朝著上官信刺去,可是當劍還未舉起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這一舉動。
「等等。」
「你又要干什麼?」黑衣人舉劍的手垂了下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正了正臉色,上官信努力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害怕,聲音也盡量變得沉穩一些,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天朝國左丞相,是嗎?」黑衣人好笑的看著他,他倒想看看這個上官信一拖再拖能不能救得了他的命。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怎麼還敢對我動手?你要是殺了我,我們皇上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同樣也是要死的。」在這個情況下,唯有抬出自己的身份,才又可能換得一絲生機,哪怕眼前的這個黑衣人不會放過自己,至少也可以爭取點機會,要是這個時候有人過來,不也正巧可以解救他嗎?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上官信臉上便不由得多出了一絲威嚴,只希望,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可以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放了自己,可是上官信這個天真的想法被黑衣人的一陣仰天大笑給瞬間破滅。
止了笑聲,黑衣人看向上官信,面紗下的一張臉上充滿了笑意,那是嘲笑,是不屑。
「區區一個丞相在我眼里還算不得什麼,天朝國少了你,不是還有個右丞相嗎?今天站在這兒的別說是你,就算是天朝國的皇帝,只要是我要殺的,他就一定得死。」
說這話的時候,黑衣人只是貌似把玩著手中的長劍一樣,可是眼中流露出的殺意卻叫上官信不由得背脊生寒,隱隱的生出了許多汗水出來。
「你……你是叛賊?」上官信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指著黑衣人不可置信的說出了這句話。
「隨你怎麼想,你要是認為我是叛賊所以才要殺你,要是這樣可以讓你死得瞑目一些,我不介意你這麼想。」對上官信說自己叛賊這一句話,黑衣人根本就不在乎,因為……他怎麼可能去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這些呢?
「你真的是……」
「你已經沒有機會再問這些問題了。」
說著,黑衣人舉起劍就要朝著上官信刺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絲帶橫空飛來,正巧不巧地拴住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緊接著,黑衣人明顯有感到拴著自己長劍的絲帶正有一股力從絲帶里傳來,欲要把劍拉開,可就在黑衣人思考的同時,果真,絲帶一用力,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便直直月兌離手中飛向了一邊,正好刺中了一旁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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