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著急萬分想要知道答案的上官雨汐,傾城也不慌,轉過身與她正面相對,靜靜的說道︰「難道你就不覺得,我長得很像你曾經認識的一個人嗎?」
曾經認識?
這句話深深震撼了上官雨汐,第一次在醉仙樓見到傾城的時候,她就覺得她好熟悉,縱然那次只是遠遠一望,看得卻並不真切,可是後面一次在酒館再次見到傾城的時候,那次面對面站著,她看清了傾城的臉,那眉宇之間的確長得像一個人,可是她卻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是似曾相識?還是單單只是眉宇之間長得像某人?
一直沉浸在思考中的上官雨汐遲遲都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什麼也想不出。
傾城?
這個名字她從未听說過,更何況這個人竟然能夠認識她的父親,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听父親提及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上官雨汐冥思苦想卻遲遲都沒有想出答案,傾城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失落,背對身,雙手垂下,只道︰「你不用再想了,既然想不出也就算了,再過些時候,等到時機成熟之後,你自然會知道一切的。」
說罷,傾城便要轉身離去,可是下一秒上官雨汐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立即出手攔住了她,「不許走。」
傾城轉眼看著她,眼里卻沒有絲毫的討厭與不耐煩。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不說清楚你就休想離開。」上官雨汐伸手攔住傾城,說話間語氣里卻比往日更加多了幾分戾氣。
一抹略帶嘲笑的弧度自嘴角蕩開,傾城冷笑一聲,道︰「你認為僅僅就憑你一個人就可以攔得住我嗎?」
也不想想,就是從小習武,練就了一身超強武功的蕭宇風也不過就是和她打了個平手,更何況上官雨汐只是個柔弱縴縴,又自小養在深閨,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僅憑她,又怎麼可能難得住天機門長老的入門弟子?
雖然不知道傾城是什麼人,但是上官雨汐心里還是隱隱有著不安,可是就在下一刻,傾城一把打掉了上官雨汐攔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也不再多看她一眼,抬步就要往前邊走去。
見此,上官雨汐站在原地不禁氣焰更勝,可是就憑傾城剛才的那一下,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傾城的對手,可是這件事情不弄清楚,就是她回去了,肯定也是不會安心的。
該怎麼辦呢?
「啊好痛啊!哎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眼看傾城就要走下拱橋了,上官雨汐一世情急,蹲在地上捂著腳腕吃痛的叫喊了出來。
抬步欲走的傾城,在听到後面女子痛苦哀嚎之後,心終究是軟了下來,雙腳再也移不開一步。
見這招有效,上官雨汐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好看的柳眉緩緩舒展開來,下一秒,申吟不禁更加顯得痛苦幾分︰「好痛啊,真的好痛……」
拇指指尖深深的嵌入了肉里,霎時間,被指尖嵌入的肉頓時變得青白。傾城深深吸了一口氣,縱使知道她是在演戲,可是她的心卻還是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
果真是血濃于水!
轉過身,傾城走到上官雨汐面前,凝視著她,帶著一種與身具來的高貴氣質,薄唇輕啟︰「夠了,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剛才一臉的痛苦表情在听到傾城這句話後瞬間化為烏有,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傾城。
「既然你知道我是裝的,為什麼你又還要回來?」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上官雨汐恨恨的瞪著傾城,她這是什麼意思?在耍她嗎?還是回來故意看她的笑話?
傾城沒有回答,一身的冷傲佇立在冷風習習的夜里。
她這副自以為是的高貴更加讓上官雨汐的氣焰不禁又勝了幾分︰「傾城,你別在這兒給我裝高傲,本小姐不吃你這套。今天既然我找你來這兒,自然就是想把一切都做個了斷,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這樣又算得了什麼?有什麼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別在這兒故弄玄虛。」
「你真的想知道嗎?」傾城好笑的望著她,嘴角的一抹笑容看的上官雨汐不禁從心底里發寒。
「是。」強忍著心里那一絲莫名的懼意,上官雨汐高昂著頭,從嘴里硬生生的吐露出這一個字。
傾城別過頭,忍不住低笑出聲,原來她們還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例如︰她們都是一樣的執著……為了同一個男人。
「你笑什麼?」上官雨汐略有些生氣了。
她向來不是脾氣好的人,也不是有耐心的人,可是今天,傾城卻一下子磨光了她的耐心,挑戰到了她的底線,可是偏偏……她又不能奈她如何!
縴縴手指撫上嬌艷欲滴的唇瓣,傾城止了笑,一臉平靜的看著面前這個與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她卻並不打算回答她的任何問題,因為她的沖動易怒的脾氣,遲早會壞了她精心布置良久的計劃。
「上官家的二小姐,」傾城淡漠開口,更加湊近了上官雨汐,玩味似的開口︰「可還記得你那流離失所,從小就被拋棄的姐姐?」
聞言,上官雨汐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一張俏麗的臉蛋因傾城這一句話而變得蒼白不已。
她說什麼?
從小就被拋棄的姐姐?
上官雲汐?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她回來了?
「你、你是……」上官雨汐不可置信的望著傾城,眼楮里竟著易可察覺的害怕。
傾城轉過身,望著一波平靜無波瀾的河水,許久也沒有再說話。
冷風吹著兩人的衣衫,可是刺骨的寒冷卻並沒有讓她們感覺到一點兒的冰冷,大概,身冷也比不過心冷。
微微冷風吹拂著傾城長及腰間的發絲,冷風打在臉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你是上官雲汐?」望著站在橋邊的那一抹縴弱的身影,上官雨汐害怕的睜大了眼,她的身影,她竟然越看越覺得熟悉,難道真的是……
「上官雲汐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傾城。」
傾城一字一句的說著,上官雲汐,她早已經不是了,傾城才是她的名字,她也只剩下這個身份了。
死了?
上官雨汐腦海里閃現過一抹疑慮,將信將疑的看著那與小時候記憶中雲汐判若兩人的背影,可是……為什麼她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說雲汐死了?我不信,我絕對不相信。」上官雨汐連連搖頭,她不信,絕對不會相信的。
傾城轉過身,一臉的平靜,臉上淡漠的看不見一絲笑容,讓人著實猜想不透她此刻的心意。
昔日的雲汐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就在她娘親死的那一天,上官雲汐也跟著死了。
「由不得你信與不信,上官雲汐已死。」
「是嗎?」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上官雨汐冷哼出聲︰「你說你不是上官雲汐,你說她已經死了,那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又是怎麼知道她是我姐姐的?」
上官雨汐拋開之前的害怕,一步一步的逼近傾城,敏銳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張絕美的容顏,絕不允許自己看漏出現在傾城臉上的表情,哪怕只是一閃而過的,那也是可以突破事情真相的關鍵所在,所以,她決不允許自己錯過。
被人步步緊逼的滋味不怎麼好受,可是傾城卻是在一再的忍受著,只是不知道,這種耐心,能夠在上官雨汐的身上停留多久。
「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傾城,有本事就把一切事情都說出來,別在這兒故布疑陣,我不會上你當的。」上官雨汐已經沒有了耐心,可是今天,她必須弄清楚一切事情,因為事關……她的幸福。
見上官雨汐如此執著,有些話在喉嚨里上下徘徊,叫傾城的心竟莫名的有些煩擾起來。
側頭看了一眼上官雨汐,「有什麼問題,你大可以去問你爹,他會給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不過……他會不會告訴你,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輕輕推了一把上官雨汐的肩膀,傾城大步邁向橋的一端,準備離去。
「傾城。」
眼看傾城就要走下橋端,上官雨汐忍不住大聲喊了傾城的名字一聲,邁出的步子還沒有落地,便又生生地退了回來。
「傾城,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休想離開。」上官雨汐指著傾城的背影,怒聲道。
一抹淡淡的詭笑自嘴角蕩漾開來,傾城並不回頭,略帶輕蔑的聲音響起︰「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攔住我嗎?」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因為……因為它關乎著我的……」上官雨汐一步步走至傾城的身後,卻是欲言又止,後面的話卻是生生的哽咽在了喉嚨里。
上官雲汐不但是她的姐姐,更加是她的情敵,她好不容易趕走了上官雲汐,才有了今時今日她和沈孟岩的婚約,若是上官雲汐再回來,她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
「我不想對你下手,有些事情,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語落,傾城邁出剛落下的腳步,繼續往前走去。
「雲汐姐姐。」
這四個字宛若針尖刺在了傾城的心上,可是傾城卻只是稍稍做了停頓,便不再回頭,揚長而去。
見傾城沒有任何其他反應,上官雨汐愣在那里,垂下的玉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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