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汐邁動著虛浮的步伐走了過來,幾乎剛一邁動步子,險些就要摔倒在地,傾城雖是看著面前跪地求饒的男子,可是她的敏銳力還是很強的,在上官雨汐還未摔倒的時候,便出手扶住了她,一步步走近男子。
一見上官雨汐那含恨的眼楮,再看看她身邊那厲害的女子,男子便嚇得腿都軟了,只有不停地磕頭求饒︰「兩位姑娘,你們饒了我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下次絕對不敢了。」
「還有下次?」傾城冷冷的吐出,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使者。
「不敢了,不敢了,絕不會再有下次了。」男子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是真的怕了,那麼多手下就被一個女子三兩下就給搞定了,他哪還有不怕的道理。
「我說過,只要你不打死我,那麼,我將會讓你生不如死。」最後一句話上官雨汐咬的很重,大有一種把他給生吞活剝的感覺。
「姑娘,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了我這一次吧,我求你了……」
上官雨汐也不顧男子的求饒,目光環顧四周,終是停頓在了那賣兵器的小攤上,回頭看向傾城。
她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也不用上官雨汐開口,白色綢緞再次破袖而出,一卷,一收,那把長劍已然在手,傾城把它遞給上官雨汐。
上官雨汐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在男子驚恐慌亂的目光下,決絕地將劍拔出了鞘,直指地上男子的眉心。
知道自己再求饒上官雨汐也不會放過自己,畢竟自己剛才那樣對她,可是他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心中升起了逃跑的念頭,男子也是行動派,也不管自己被再次抓回來後會享受什麼待遇,一轉身就要逃跑,可是他卻忽略了上官雨汐身旁的女子是什麼樣的身手。
男子剛跑不過十米,傾城袖中的綢緞已經卷著他的身子將他拉了回來,男子後背重重著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在眾人都還來不及驚呼的時候,上官雨汐手起劍落,鮮血染了男子的,眾人的驚呼聲伴著男子殺豬般的疼喊聲,上官雨汐只覺得心頭涌起一陣報復的快感,看著男子捂著疼痛大喊的模樣,笑容出現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別說這一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意外,就是傾城也被雷得不輕,她做夢也沒想到,上官雨汐竟然會這麼狠,一劍就讓那男子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這比殺了他還讓他生不如死。
這還當真是應了她的那句話,她會讓他生不如死。
她當真做到了。
的確……狠!
剛才上官雨汐硬撐著一口氣只是想為自己出氣,現在看男子得到了報復,上官雨汐虛弱的身體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在她逐漸昏迷的那一刻,她只隱約看見傾城扶著自己無力的身體,焦急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
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上官雨汐只覺得渾身酸疼,就連撐起身子坐起來也讓她辛苦出了一身汗。睜開眼,一入眼眸的便是那一片陌生的環境,雖不豪華,卻很是干淨,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讓人有種放松的感覺。再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換了一身干淨的,身上的傷似乎也上了藥,這會是誰干的?
隱約記得在昏迷前她看見了傾城,傾城還為她報復,這樣一來,應該就是傾城帶她來這兒的。
掀開被子,上官雨汐想要下床,可是腳還未沾地,小月復處傳來的疼痛便疼得她再也不能移動身子。
真的好疼!
「身體還沒好,你最好不要下床。」傾城推開房門,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中立著一個碗,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傾城專門為她準備的藥。
剛才在外面她就已經知道上官雨汐醒了,所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只是讓她意外的是,她以為以上官雨汐那嬌弱的體質,就算是醒了,應該也是起不了床的,這可叫她意外。
不但如此,今天下午的事,也是叫她意外,意外之中還夾雜有吃驚。
「我怎麼會在這兒?」縱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上官雨汐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問一問。
放下托盤,傾城端著藥碗放在唇邊吹了吹,道︰「是我帶你來的。我想,你之前那副模樣,你不會想要別人看見的。還有,你身上的傷我也幫你上了藥,衣服也換了一身干淨的,只是你好好休養,身上的傷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來,把這藥喝了。」
腦袋里一片混亂,上官雨汐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思考其他,听話地接過藥碗,剛一湊到鼻尖,一陣苦澀味就立刻傳來,上官雨汐有些嫌惡,忍不住皺了眉,可最後還是咬咬牙一口喝了進去。
傾城沒想到上官雨汐會這麼听話,連她說其他勸她喝藥的台詞都省了,嘴角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接過她喝光的空藥碗放在了桌上。
她喝完了藥,照理說傾城應該出去讓她好好休息的,可是傾城卻大方地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隱約在等待些什麼。
時間過去了好久,上官雨汐腦袋依然處于一片朦朧的狀態。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可是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小月復如同火燒般的疼痛,不但是小月復,其他地方也好痛好痛,那漂亮的柳眉已經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一杯茶下肚,可見上官雨汐還沒有想起什麼來,傾城也不想她為難自己,畢竟她現在才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這樣硬逼著自己想事情,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說到底,她心里還是關心她的。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關心上官雨汐的程度,不比沈孟岩來得低。
如果不是關心,她也不會一看見上官雨汐被人欺負成那樣,她心里就會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要知道,她的定力可是很強的,可是一到自己所關心的人身上,她就會亂了分寸。
起身端著托盤要走出去,上官雨汐叫住了她,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焦急之色。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那麼著急的想要找到傾城,就是被人打成那樣也是一心想要找她,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沈孟岩而已,可是該死的,她怎麼忘了?
「救沈孟岩。」
這簡單的四個字,便叫傾城再也邁不開腳步,本來剛還想勸上官雨汐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可是這些話現在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傾城轉過身,一臉疑問的看著上官雨汐︰「你說什麼?」
上官雨汐單手撫著小月復,一手撐在床上想要起來,蒼白的臉蛋本來有了一絲血色,可是現在她這樣用力,傷口又疼,臉色蒼白得就跟一個鬼一樣。
「孟岩受了重傷,大夫說,他可能活不到明天一早,現在只有你能夠救他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傷口又隱隱的疼了起來,上官雨汐強力忍住,才沒讓自己痛喊出來。
可能會活不過明天一早。
這句話在傾城耳邊嗡嗡作響,雙手在顫顫發抖,一雙好看的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上官雨汐,流露出自己的擔心。她極力想要忍住,可是再怎麼掩飾表面的不安和擔心,也忍不了心碎的感覺。
可是轉眼間,傾城又恢復得如之前那樣雲淡風輕,快得幾乎讓人撲捉不到她剛才在听到那句話時流露出的傷心,仿似上官雨汐那句話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好似要死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她不熟知的人。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痛。
本以為自己的話會讓傾城浮現出擔憂,哪怕是一點,這樣沈孟岩也會有救了,可是沒有,一點點也沒有,上官雨汐有些慌亂了︰「孟岩危在旦夕,你去救他吧。」
「我為何要去?」傾城反問。現在她是傾城,她和沈孟岩理應說是沒有任何關系的,所以她不救,上官雨汐即使再著急,也沒有辦法反駁她。
果然,听見傾城這樣說,上官雨汐毫不掩飾自己的無可奈何和絕望。
就在上官雨汐不知該怎樣繼續勸傾城出手相救的時候,下一秒,傾城悠悠的聲音傳來︰「上官小姐,還記得前段日子你對我的挑釁嗎?在你眼里,我該是阻擾你和沈孟岩在一起的絆腳石,你應該巴不得讓我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才是,可現在,你竟然放段來讓這個絆腳石去救你心愛的男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傾城的話讓上官雨汐只覺得難堪,她竟然是個記仇的人?她本也該知道自己之前的挑釁會讓傾城不悅,可是為了沈孟岩她還是來了,沒想到傾城會舊事重提,她以為傾城是個大度的人,可是沒想到……
咬咬牙,上官雨汐忍住心里洶涌澎湃的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那你說,你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救孟岩。」
將托盤放在桌上,傾城身形一轉,人便穩穩地坐在了凳上,挑眉,嘴角帶著一抹挑釁看著上官雨汐,攤手道︰「現在是你求我,可是你覺得你現在有求人的樣子嗎?」
挑釁,這絕對是赤、luoluo的挑釁。
上官雨汐一張慘白的小臉充滿了怒氣,最好不要讓她落到她的手上,否則,她發誓,她一定會比對付之前那男子更要殘忍的手段對付傾城。
一定。
松了口,上官雨汐咬牙,一字一句的說︰「好,我求你,救他,救沈孟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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