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雲汐……」
吻從白皙的脖頸一直向下,細細密密的留下無數個吻痕,然而這一聲呼喚,卻宛若一盆涼水,將上官雨汐渾身澆得個透心涼,一直涼到了心底。
剛才的熱情陡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上官雨汐睜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正沉迷在自己身體上的男人。
她付出了這麼多,也願意交出自己的身體,只想成為他的女人,然後好好愛他,給他所有。可是為什麼她都做到這份上了,沈孟岩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叫著上官雲汐的名字。
一字之差,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沈孟岩再次吻上了上官雨汐的唇,可是卻沒有得到半點兒回應。不甘于這樣的沈孟岩,將唇移到了她的眼瞼,細細的吻著,卻嘗到了一絲苦咸的味道。
心里的火消退了一些,沈孟岩抬起頭看她,卻發現她哭了,眼淚在臉上劃出一道淚痕。
「雨汐……」心因她的淚疼極了,抬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上官雨汐卻不讓他踫,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推開他獨自坐了起來。
這下,沈孟岩心里的火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多了一絲愧疚。
看著上官雨汐露出的大片潔白的後背,沈孟岩拿起地上的一件中衣披在她的身上,卻隱隱感到了她身體的顫抖。
他,又傷害了她一次。
「雨汐我……」
「你走吧。」上官雨汐平靜的開口,現在,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待著,獨自撫平自己的傷痛。
想要開口解釋,沈孟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又舍不得現在離開,只能硬著頭皮說了句︰「雨汐,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即使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也會負責的。
擦掉眼淚,上官雨汐搖了搖頭。因為負責才娶她,她上官雨汐還沒這麼廉價,一定要讓別人負責才能嫁出去,這樣的婚姻,她也不想要。
「今天是我把持不住,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請你不要拒絕。」沈孟岩心里十分愧疚,不禁暗罵自己禽獸。
再次忍痛拒絕,上官雨汐坐在床上,手臂抱著自己的雙膝,澀澀的開口︰「我不需要你是因為想要對我負責才履行我們的婚約,這樣的感情我不需要。你走吧,我累了。」
說罷,上官雨汐沉重的閉上了眼,不再說話,也沒有再看沈孟岩一眼。
第一次被上官雨汐用這樣冷淡的方式拒絕,沈孟岩心里竟然隱約有一絲不自在,甚至,還有一些害怕。
他,最終會失去她是嗎?就像失去雲汐一樣?
側頭看著一臉平靜的上官雨汐,沈孟岩心里百感交集,說不出的堵塞,壓得心里悶悶的。
翻身下床,沈孟岩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等再次回頭看向床上的上官雨汐時,她依然是剛才那副冷淡模樣,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樣的表情,讓沈孟岩的心一下子涼了下來。
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轉身,沈孟岩走至門邊,回頭深深的看了床上的上官雨汐一眼,最終卻也什麼也沒有說,只能暫時先離開這兒。
待到房間門關上後,上官雨汐緩緩睜開了眼,望著沈孟岩離開的方向,眼淚再次落下。
次日清晨,上官雨汐早早的就在花園處的石桌旁坐著了,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兒溫暖,此刻滿園的香氣似乎在她眼里,也變成了黯然無味,沒有任何特色。
手中轉動著白玉茶杯,茶香從杯中緩緩傳來,在鼻尖繚繞不去。
上官雨汐深深的嘆了口氣,想到昨晚沈孟岩動情之時,心里所想,口中所叫的,竟然都只是上官雲汐。她就不明白了,上官雲汐到底有什麼好的,她都離開丞相府,離開天朝國十幾年了,現在是生是死都還不清楚,他就這麼想她,以至于十幾年過去了心里都還有她的位置嗎?
眼楮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線,腦海里突然間閃過傾城的臉……
上官雨汐猛然起身,茶杯被這突來的一舉動掃落在地,落在了草地上。
她怎麼忘了,那晚在橋頭上,傾城所說的那些話。當時她也只是太過著急,而且那個時候沈孟岩也在因為狀元比試而忙得焦頭爛額,她居然因為一時疏忽而忘記了那件事情。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有著諸多漏處,她隱約還記得,那個時候,傾城還提到了上官信。
難道爹爹也知道傾城的存在?
上官雨汐不敢想象,這個傾城到底是什麼人,現在,她可真是有些好奇她的身份了。
沈孟岩認識她可以說是巧合,可是如果上官信也認識她,那是不是代表,她和丞相府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
一定。
走過花園回廊,上官雨汐疾步來到上官信的房間外,想要走過去敲門,可是想了一想,萬一上官信問起來,她又該如何回答呢?
算了,也許只是傾城故意這麼說,想要讓她感到不安而已。算算年紀,傾城比她也大不了多少,自己爹爹怎麼可能會認識她呢?。
這樣一想,上官雨汐的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呼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爹……」看見上官信走出房間,上官雨汐還是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好像卻沒有听見一樣,獨自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抵擋不住心里好奇心的驅使,上官雨汐咬咬牙跟了上去。
果然,上官信獨自走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上官雨汐透過門縫細細的看著里面發生的一切,只見上官信轉動了花瓶上的機關,牆上立刻開出了一道門來,上官信拿起桌上的蠟燭點燃,獨自走了進去。
書房有機關?
她在丞相府生活了這麼多年,竟然沒有發現書房里還有一道機關門,爹爹到底瞞了她什麼?
上官信一進去,機關門立刻便合了上來。上官雨汐推門進去,按照剛才上官信所做的,有模有樣的做著,果然,機關門再次被打開,來不及多想,上官雨汐還是跟了進去。
暗道里黑壓壓的一片,雖然有燭光照亮,但上官雨汐還是走得小心翼翼。
走過暗道,里面的光強了一些,上官雨汐躲在石牆後面,暗自打量起這里面的裝布置來。
這里面就像是一個房間,準確點說,應該是一個女子的房間。牆上還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像,女子雍容華貴,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模樣,很是漂亮,不過看她的模樣,好像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見到過。
傾城?
是傾城?
上官雨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畫上女子的五官,怎麼和傾城的那麼相似,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傾城真的和丞相府有什麼關系嗎?
上官雨汐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曼卉,我來看你了。」上官信看著那幅女子的畫像,喃喃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們的女兒現在長大了,她和你長得一樣的漂亮,只是……她不像你以前的那樣溫婉,反而,她多了一些堅毅。」」唉」上官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原本一個幸福的家,卻被我一手毀了,弄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害了你,還害了我們的女兒,城兒。現在她已經不再認我這個爹了,這都是我自己種下的惡果,我真的後悔了……」
上官信背對著她,上官雨汐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看他抬手抹淚的樣子,難道他哭了?
從未見過自己親爹流淚的上官雨汐,她一直認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上官信都不會掉下一滴眼淚,可是現在他卻哭了,因為一個女人。
「曼卉,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城兒現在不認我這個親爹,我想要補償她,可是……」上官信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愧對她們母女,可是現在傾城卻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給他。
城兒?難道是傾城?
傾城是爹的女兒?上官雨汐心里暗暗想著,怎麼會這樣?
心里的焦慮越來越重,上官雨汐心里恨得牙癢癢,實在忍不住,沖出去大聲問道︰「爹,傾城到底是誰?她是你跟誰的女兒?」
這突來的聲音把上官信著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上官雨汐。
「雨汐,你怎麼會在這兒?」
像是沒有听到上官信的話一樣,上官雨汐指著牆上的那幅畫,繼續問︰「這個女人是誰?城兒是不是傾城?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她怎麼會是你的女兒呢?」
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上官雨汐,她不能不問出來。
上官信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一看是上官雨汐,雖然有些吃驚,但是還是其他的反應。
對上上官雨汐疑惑又帶著有些憤怒的眼神,上官信不禁又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的兩個女兒,他都有愧疚。
見上官信遲遲不回答,上官雨汐有些著急了,拉著他的手,問︰「爹,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傾城……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上官信望著她迫切的眼神,不忍心騙她,只能點了點頭︰「傾城,她是你大娘的女兒,她是你親姐姐。」
上官信握著上官雨汐的手,簡單告訴了她傾城的身份。
「雲汐,她是雲汐。」上官雨汐頹廢的坐在凳子上,喃喃道︰「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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