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兩儀殿,南宮浩然負手而立,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君王氣息,讓人不敢忽視。
白易靜靜地立在一旁,雖與皇上和王爺一塊兒長大,彼此之間也宛若置信好友,但這里是皇宮,白易還是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讓人抓到一絲越禮的把柄。
深邃的目光盯著遠處,許久,南宮浩然開口︰「皇上病情如何,可有大礙?」
「皇上外傷頗重,險些傷及肺腑,不過有先生在此,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白易稍作猶豫,道︰「皇上後背被劍所傷,劍上涂有毒藥,可能有些棘手。」
越說到後面,南宮浩然顯示出來的怒氣更重,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似在隱忍。可是白易卻深知,這是王爺發怒的前兆。
看來,這件事深深地觸怒了南宮浩然。只可惜皇上失蹤的事情不宜外傳,不然,天朝國上下肯定又得掀起一番腥風血雨。縱然如此,以南宮浩然的性格,這件事怕是不會就此輕易作罷。
果然,南宮浩然送開拳頭,雙眸嗜血的看著某處,冷聲下令︰「去給本王查,不論怎樣,找到幕後指使,殺」動他家人者,死
「是。」白易听令,這件事就算南宮浩然不吩咐,他自己也會去查清楚事情原尾。
良久,南宮浩然怒氣隱隱消了些,問︰「白將軍,這件刺殺案件,你可有什麼眉目?」
自從知道南宮亦辰在浪子崖底後,他就猜想到可能是有人把他從上面推下來,不然身上的傷不會那樣重。可是他也去崖頂看過,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現象,就連地上的血跡也找不到。
由此可見,一定是有人事先對那里動過手腳,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們查到蛛絲馬跡。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
看白易沉默不語的樣子,南宮浩然便已猜到事情並無進展,但此事也算棘手,也並沒有出言責怪,「好了,你也累了,此事慢慢來。」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揪出那個人,然後將他碎尸萬段。
「王爺……」白易開口叫住欲離開的南宮浩然,卻又欲言又止,幾欲出口的話又被生生的堵在了喉嚨里。
「你我之間,大可直言相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除了那件事。
「王爺還記得武狀元比試嗎?」白易出言提醒。
原本已經有些淡忘的事情,但經白易這樣一提醒,似乎又有了一絲印象,難道與那件事有關嗎?
「本王記得,兩件事情有什麼關聯嗎?」南宮浩然不解。
「當初沈狀元傷勢頗重,連太醫都沒有辦法,可是當時卻來了一個蒙面女子,她竟然治好了沈狀元的重傷。」語氣之間滿是敬佩,只可惜,她當時蒙著臉,他並未看見那女子的廬山真面目。
南宮浩然仔細听著,靜等著白易的下文。
思考間,白易已經走到了南宮浩然面前,繼續道︰「那名女子當時蒙著面,我並未看清。可是這次我在去找皇上的時候,我似乎看見她了。」
是不是同一個人他不敢保證,可是她們的身形真的很像,而且看沈孟彥對她著急的反應,倆人似乎認識,還關系不淺。
所以他有理由這樣懷疑。
「哦」這樣一听,南宮浩然也來了興趣,「那人是誰?」
「不知道,只听先生叫她……城兒。」
城兒?
南宮浩然猛然抬頭看向白易,幾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烏黑的眼眸掩藏了內心的真實情緒,讓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城兒,傾城,這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啊!
難道,這些天南宮亦辰失蹤,都是和傾城在一起?
南宮浩然不敢想象,如果真是這樣,那刺客又是怎麼一回事?況且,傾城不是已經消失好久了嗎,這次出現,為何又是同南宮亦辰一起出現?難道他們是一同被行刺的。
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復雜,南宮浩然現在已經不確定,傾城的出現,到底是好是壞。
眼見著南宮浩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天也沒有說話,白易出聲見他,南宮浩然這才如夢初醒,「什麼事?」
「王爺莫非是認識那女子?」白易試探性的問,其實答案卻已心知肚明。
略一思量,南宮浩然微微點頭。兩人的默契已經不言而喻,有沒有撒謊一試便知。何況,南宮浩然也沒打算瞞他。
「那女子是誰?」此事與皇上有關,所以白易的語氣也難免有些焦急。
南宮浩然負手而立,嘆了一口氣,道︰「她叫傾城。」
倏爾,南宮浩然又問︰「她在哪兒?」
剛才白易說了,既然他見到了傾城,想必也應該知道傾城在哪兒。
白易據實以告,「她受了傷,現在正在狀元府邸療傷。」
聞言,南宮浩然舒了一口氣,清如幽潭的雙眸讓人看不清底,轉而道︰「派人暗中看著她,她的一舉一動本王都要知道。」
白易應了一聲是,但一想到在竹屋的時候,先生對傾城的關心,又讓他又有了一絲憂郁,「先生……好像對她很好。」不是好像,是非常好。
一句話,讓南宮浩然本就煩躁的心更加煩躁,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怎麼偏偏又和先生扯上關系了呢?
先生對皇家有救命之恩,對他們這些晚輩更是有知遇之恩,不論怎麼說,南宮浩然都不可能對著先生下手。
這件事情,真是越來越棘手了。
「算了,暫且監視著吧,不要打草驚蛇。」轉而想到傾城一身驚人的武功,南宮浩然又道︰「派些武功高一些的人去,切記,只可遠遠的跟著。」
「好。」白易應道。
南宮浩然深深嘆了一口氣,轉至石桌旁坐下,渾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王者氣息。有時候,白易甚至覺得,南宮浩然比之南宮亦辰更加適合做著天朝國的皇帝。
白易搖了搖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們三人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無論是哪一個做了皇帝,他白易都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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