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浩然主動請罪,這是大家都沒有意料到的。南宮瑾似乎不願意,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南宮浩然卻暗地里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別再摻和這件事。
無奈,南宮瑾從小就听南宮浩然的話,他讓自己別亂說話,她竟然真的無從開口,只有在那干著急。
「白將軍。」突然,于太後將矛頭轉向了殿中的白易,所有人也跟著將目光移了過去。
「臣在。」
「白將軍,你在這件事上立功,你與沈狀元都是有功之臣,哀家必定重重有賞。」有功當獎,有錯必罰,這樣才能夠讓人信服。
「謝太後。」在低頭的瞬間,白易斜眼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南宮浩然,又看到一臉焦急擔憂的南宮瑾,心里頓時一陣不是滋味,抬頭,「啟稟抬頭,臣可以不要賞賜,這件事與八王爺無關,只求太後可以饒過八王爺。」
似乎沒想到白易會這樣說,所有人都是震驚不已,望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贊賞。就連久不說話的逍遙子也因此對他頗感欣慰。
「你……」南宮浩然欲言又止,他知道,就算母後再生氣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可是他浪費了這個領賞的機會,真的是不值得。不過,這也讓他看清了白易對自己的真心。
南宮瑾看著他,淚眼朦朧,卻充滿了感激,似乎在說︰白大哥,謝謝你。
對此,白易卻只是笑笑,什麼也沒有說。
「不行。」半晌,太後厲聲打斷了沉默,所有人均是一驚,「自古賞罰分明才能平定人心,哪有用自己的功勞去抵消他人罪過的道理?」
于太後字字珠璣,鏗鏘有力,不怒而威,在場的人都被于太後駭人的語氣嚇住,把頭低的更低,誰也不敢說話。
「我不服。」
一聲有力的聲音在諾大的宮殿內響起,大家小心翼翼地尋找聲音的源頭,卻發現以往嬌弱的九公主,此刻卻義憤填膺的望著于太後,絲毫不減威嚴。
「你說什麼?」于太後怒氣盡顯。
「瑾兒……」
「九公主……」
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個一反常態的九公主給吸引去了,在心里卻又不由得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九公主公然頂撞太後,要是太後一個生氣,下令處罰九公主的話,以她的身體,是斷斷承受不住的。
「瑾兒,別亂說話……」南宮浩然有些擔憂,不管母後怎樣懲罰他,他都可以忍,可是瑾兒身體不好,他真怕母後會……
將南宮浩然的話置若罔聞,南宮瑾上前兩步,看著于太後的雙眸里沒有絲毫膽怯,再一次重申自己剛才的話,「我說,我不服。」
「你……」大膽。
自己的女兒竟然公然頂撞自己,于太後氣得不行,李嬤嬤忙在一旁給她順氣,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九公主的。可是她知道,不管太後怎樣生氣,她都不會狠心懲罰九公主,因為那是她的命啊!
「母後口口聲聲說賞罰分明才能平定人心,可是母後賞罰不分,又何以平定人心?」南宮瑾字字有力,意正言辭。
「您說八哥說錯,他錯在哪里?他為天朝國平定叛亂,鞠躬盡瘁,這是錯?還是,他在皇上不在的期間,安撫大臣,處理政務?亦或者是,他身為王爺,為百姓謀福祉,為國家盡心盡力,這些都是錯。」最後一句話,南宮瑾幾乎是大吼出來的,震懾了所有人。竟讓人有種,她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了。
「你……你放肆。」心里的怒氣再也抑制不住,于太後抓起桌上的杯子便使勁兒朝著南宮瑾扔去,一時間,全場靜默。
大家眼看著杯子飛向南宮瑾,卻都無能無力,采兒與汪公公甚至嚇得緊閉了雙眼。這要是真踫到了南宮瑾,受傷肯定難免。
「 」
杯子與後背相撞的聲音傳來,南宮瑾听到一聲悶哼,緩緩的睜開雙眼。南宮浩然抱著她,用自己的後背替她擋下了橫空飛來的茶杯,茶杯落地,濺起朵朵水花。
他不能去接母後扔來的杯子,這是不敬,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瑾兒受傷,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
「母後……」眼淚再也包裹不住,如掉線的珍珠,一顆顆地落下,滴在心上,痛徹心扉。
她以為母後再生氣也不會對她怎樣,可是,沒想到母後竟然對她扔杯子。倘若南宮浩然沒有出來替她擋下,以她的體質,此刻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
轉身,南宮瑾啜泣著,無助地跑出了兩儀殿。
見狀,南宮浩然的目光在南宮瑾與于太後的身上來回移動,最終在南宮瑾消失在殿門口後,不顧一切,拖著自己受傷的身體跑了出去。
「……」于太後想要開口叫住他們,卻發現已經晚了,他們早已經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低頭看向自己顫抖的右手,她也是氣瘋了才會對瑾兒扔杯子的,她不想傷害瑾兒,真的不想的。
「瑾兒……瑾兒……」
追著南宮瑾出了兩儀殿,南宮浩然一路呼喚她的名字,一路上經過的宮女太監給他行禮他也全都視而不見,大家也都很識趣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瑾兒,你上哪兒去?」好不容易追上了她,南宮浩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扳過來,強行讓她面對自己。
一見是南宮浩然,南宮瑾強忍的委屈終于爆發,撲進他的懷里放聲哭了起來。
南宮浩然緊緊摟著他,有股清香自南宮瑾身上傳來,此刻,背上傳來的疼痛卻絲毫不抵心痛。南宮瑾的眼淚,便是他最大的傷。
兩人旁若無人的在石子路上摟著,宮女們也很識趣的盡量避開這條路,南宮浩然卻不管其他,此刻,他只想就這麼抱著南宮瑾,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告訴她,她還有他。
隨後趕到的白易,在看到這一幕後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他突然不想去打擾他們。可是,看他們緊緊相擁的畫面,竟然格外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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