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宛若冬日里的冰霜,里里外外都散發著駭人的寒氣。
可是沈孟彥卻只以為雨汐與雲汐姐妹情深,當他提及雲汐的時候,雨汐這個做妹妹的自然開始懷念自己的姐姐,所以自然而然的便把雨汐現在所有的反應歸結成了思念姐姐。
其實不然。
「雨汐,你還記得你姐姐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沈孟彥試探性的問,現在他懷疑傾城就是雲汐,就算她有可能不是,但是她也一定與雲汐有關系,所以他必須從雨汐這里下手,看看能不能在傾城身上找到有關雲汐的蛛絲馬跡。
特殊愛好嗎?上官雨汐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卻不達眼底,「我當然知道啦。」
「是什麼?」沈孟彥迫切的問。
「不就是你嗎?」
「雨汐……」沈孟彥沉下臉來,終于反應了過來雨汐的反應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此刻上官雨汐的笑容不再似從前那般溫柔可人,反倒帶了一絲嫉妒的意味。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上官雨汐眼角的自嘲味更濃,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沈孟彥不語,他不知道自己和雨汐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雨汐都是溫婉可人,體貼入微的,所以他才會在雲汐不在的這十幾年中,把對雲汐的疼愛一並給了雨汐,可是現在……她變得陰晴不定,甚至讓他覺得,她滿懷心計。
「你問姐姐的這些事情干什麼?你在懷疑什麼?」她很聰明,單從沈孟彥今天的舉止怪異來看,上官雨汐便已經看出了不對勁兒。之所以之前不說,是想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可是現在,他太過得寸進尺了。
「我……我沒有。」他不能說,不能把自己對傾城的懷疑和盤托出,那樣會害了她。
「是嗎?」上官雨汐顯然不信,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起身便要離去。
自己要的答案還沒有得到,沈孟彥自然不會讓她走,更何況,雨汐現在還在氣頭上。所以,見她離開,沈孟彥很快便追了上去。
上官雨汐憤怒的甩開了他的手,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她倒想看看,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孟彥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目光有意的閃了閃,卻還是堅持想要一個答案,「雨汐,你就告訴我吧,你姐姐身上有沒有什麼特點?」這件事對他真的非常重要。
「呵……呵呵呵……」上官雨汐冷笑,原本她還在想,只要這個時候沈孟彥給她道個歉,說幾句好听的話來哄哄她,她就不再跟他計較,可是他,簡直是冥頑不靈。
「你笑什麼?」她的笑,讓他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他不喜歡這樣的她。
笑意收斂,換來的卻是冰冷的眼神,「沈孟彥,你當我上官雨汐是什麼?你以為你又是什麼?你憑什麼在我們姐妹之間轉來轉去,你有什麼資格?」
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沈孟彥,否則她是不會如此記恨雲汐,不會老是在心里盼望雲汐消失的。
至今她都仍然清楚的記得,從她來到丞相府的那一天起,就因為她是丞相在外面的私生女,就因為這樣,她處處受人欺負,遭人白眼。是因為雲汐在幫她,以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保護著她,又以自己姐姐的身份給她溫暖,是這樣,她才能在丞相府站穩腳,成為讓人不能隨意欺負的丞相二小姐。
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喜歡雲汐這個姐姐,也很慶幸有雲汐這個姐姐。可是當沈孟彥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原有和睦的姐妹情。
沈孟彥對她的冷冷淡淡,對雲汐的呵護備至,才讓她的心里種下了嫉妒的種子。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是不會日夜都在心里祈禱雲汐消失。如果不是因為太過愛他,她不會變成這樣的,不會的。
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沈孟彥,都是因為他。
「我沒有。」沈孟彥一口否決,他沒有要在她們姐妹之間轉來轉去,他愛的,要的,一直都是雲汐,至于雨汐……那只是一個意外。
對,她只是一個意外。
「你有。」上官雨汐厲聲說道,清澈的眼眸中泛著點點淚光,「你知道我曾經有多愛姐姐嗎?母親不能守護我的時候,是姐姐守在我身邊;母親不能給的溫暖,是姐姐給我的。你知道她對我的意義嗎?」
沈孟彥不語,看著上官雨汐因情緒激動而落淚,身體里的某個地方竟有些陣陣的疼。
抬手優雅地抹掉臉上落下的淚,上官雨汐倔強的露出一抹笑容,「是因為你,徹底抹殺了我對姐姐的愛,扼殺了我們的姐妹感情。」
眼淚再次忍不住落下,上官雨汐及時轉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留給他一個清冷孤傲的背影,另一面卻在獨自傷心。
「對不起……」
上官雨汐猛烈地搖頭,抬頭看著遠方,卻仿佛看到了以前,「我記得五歲時,曾看見你和姐姐一同在花園里,你吹笛,她撫琴,身後是艷麗的花海,真是好美。」
那一次見,她便深深的愛上了那個叫沈孟彥的男子,縱然她只有五歲。
從那時候起,她每天纏著姐姐教自己彈琴,姐姐所會的她都要學。心里想著︰她和姐姐是親姐妹,在身份地位上她已經輸了,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絕對不能比姐姐差,不能讓沈孟彥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姐姐好。
所以她很認真,也很努力的在學,為的就是哪一天也能夠和他一起琴瑟和諧。
不知道她的堅持是不是感動了上天,她六歲的時候,姐姐出了事,與大娘一起離開了丞相府。而與沈孟彥有婚約的雲汐,也瞬間變成了她上官雨汐。
可是她不知道,這一切,實則人為。
突然,上官雨汐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沈孟彥,高傲的開口︰「你不是很想知道姐姐的下落嗎,只要你告訴我,至今為止,你愛的到底是姐姐還是我,我就告訴你姐姐的下落。」
她有雲汐的下落?
沈孟彥腦海里閃過一抹亮光,臉上瞬間浮現出欣喜,以至于激動的握住上官雨汐的雙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你知道雲汐的下落?她在哪兒?」
看看他因激動握住自己雙臂的手,又看看他滿面欣喜的臉,上官雨汐瞬間覺得自己好傻。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他。現在不用等沈孟彥回答了,因為他的反應已經足夠證明了一切。
心里仿佛有個聲音在說︰上官雨汐,你該醒醒了,他不愛你,他愛的一直都是雲汐,是你姐姐,不是你。
沉浸在喜悅中的沈孟彥漸漸回過了神,抓著上官雨汐手臂的手慢慢松開,心里不禁有些懊悔。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雲汐的下落,現在雨汐還是他的未婚妻,他竟然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面如此在意另外一個女子,哪怕是她的姐姐,雨汐的心里應該也會不好受吧。
「雨汐,我……」沈孟彥剛要開口解釋,冷不防上官雨汐突來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身上,冰涼刺骨,直到冷到心里。
「姐姐死了。」上官雨汐平靜的說著,清冷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就像在陳述別人的事情一般,毫無半點兒感情。
沈孟彥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腦海里不停地浮現出上官雨汐方才的話︰姐姐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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