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醒了,皇上。」
迷迷糊糊之間,傾城似乎听到浣竹的聲音,腦袋一片混濁,傾城勉強睜開眼,見到的是南宮亦辰一臉焦急的模樣。
「城兒,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在私底下,南宮亦辰一直喚傾城為城兒,傾城昏迷,他擔心了好久。
「我這是怎麼了?」腦海里一片混亂,零零碎碎地飄過一些畫面,可就是連接不起來,傾城努力想讓自己記起,但偏偏就是回想不起來。
南宮亦辰與浣竹不解的對視一眼,浣竹方才解釋道︰「娘娘,你還記得咱們三朝回門嗎?太醫說你是因為太過激動,郁結難舒,所以才會昏迷的。」
腦海中似乎閃過昏迷前的一些畫面,經浣竹這樣一提起,那些畫面似乎就都能夠組合在一起了。
「我想起來了。」畫面重組,傾城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轉而問道︰「安眉呢?你是怎麼處置她的?」
南宮亦辰擔心地握著傾城的手,面上一片苦色,「你突然昏迷,朕哪兒還有心思去處置她?朕讓人打了她三十大板,把她禁足在了左丞相府,一切都等你醒來,無論你怎麼處置她,朕都依你。」
傾城垂眸,忽的松了一口氣,轉頭望向窗外黑色的一片天地,問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回娘娘的話,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浣竹如是說道。
「什麼?」傾城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一天一夜?這樣說來,怕是于太後也該知道了她昏迷的事情,也許在左丞相府所發生的事情也都瞞不住了,她又要該如何去給于太後解釋?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南宮亦辰握了喔她的手,寬慰道︰「沒事的,母後那邊有朕,還有瑾兒和八弟,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嗯嗯。」傾城疲倦地點了點頭,現在她心里亂極了,如同解不開的麻繩,至于于太後那邊,就讓南宮亦辰去解決好了。
看著傾城疲倦的模樣,南宮亦辰忽然想起她已經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了,顧而對著浣竹吩咐道︰「快去把蓮子羹端來,娘娘許久不曾進食,想必一定餓了。」
「是。」浣竹應了一聲,擔憂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虛弱不堪的傾城,再想到皇上還在這兒,他會照顧好娘娘的,也就沒有多做猶豫,轉身出去拿吃食。
蓮子羹是太醫吩咐準備的,說傾城氣虛,應該多吃點這些補氣血的東西,所以南宮亦辰早就命令御膳房準備,浣竹只需要去拿來就好。
南宮亦辰怕人多會打擾到傾城休息,所以寢殿內也就只有他與浣竹守著,其他宮女全都被打發到了殿外守著,如今浣竹一走,整個寢殿內便只剩下了傾城與他兩人。
外面天色黑暗,屋內燭光搖曳,傾城昏迷了一天一夜,不曾吃過任何東西,身體早就虛弱不堪,她皮膚原本就白皙勝雪,如今再怎麼一折騰,臉色更加蒼白,南宮亦辰看了,心也似被狠狠揪著似的疼。
將傾城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南宮亦辰憐惜地拂開她額前的碎發,雙眸中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心疼,「你呀,有什麼事情大不了的,你知不知道,在我看見你昏迷的時候我有多著急,我真害怕……」
傾城勾唇一笑,想要支撐著坐起來,南宮亦辰想讓她多躺一會兒,畢竟她才蘇醒,身子還虛弱著,可是傾城不依,南宮亦辰也沒有辦法,只好扶著她起來,在她後背處塞上軟枕,這才可以放心。
起身坐好,傾城拉著南宮亦辰的手放在面前,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以為我娘和我……我以為他們很恩愛,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發誓,將來一定要找一個愛我,疼惜我,視我如生命的男人做我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相守不離。」
聞言,南宮亦辰握著傾城的手垂下了雙眸,眸下的愧疚之感呼之欲出,「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望,不能給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是皇上,天朝國的天子,後宮佳麗三千,可就算他愛的要的只有傾城一個,可是只要他一天還是皇上,後宮中就不可能只會有傾城一個。
所以,他並給不了傾城一生一世一雙人。
「誰說的?」傾城莞爾,「一生一世一雙人,連的是心,只要心在一起,就算分隔兩地,天各一方,也終究是在一起的。更何況,我們現在還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是嗎?」
「城兒……」
傾城不語,撲過去抱住南宮亦辰,小腦袋附在他的胸前,南宮亦辰回摟住她,此刻的千言萬語,全都盡在不言中。
不知過了許久,傾城抱著他,薄唇輕啟︰「安眉的事,我們就此算了吧。」
南宮亦辰一愣,有些不理解,但是這畢竟是傾城自己的事情,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支持她,「好。」
「謝謝。」傾城將南宮亦辰抱得更緊了,感受著從他身上渡過來的溫度。
以前的事情,娘不曾計較過,上官雨汐說得對,她也曾感受到過至親離開自己的痛苦,那樣深刻,她又怎麼好讓雨汐,她唯一的妹妹也跟她同樣受到這樣的傷害呢?
娘善良了一輩子,事事為人著想,哪怕是被趕出府,在臨死前,她也不曾怪過任何人。
就算看在雨汐的面子上,就讓這些事情全都煙消雲散吧。
右丞相府書房。
外出的千濤突然興沖沖地跑進書房,一路上不停得喚著爹,就連千威埋怨他說不懂禮數的時候,千濤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了。
「什麼事也值得你這樣興沖沖的,說吧。」千濤進來的時候,千威正在看書,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繼續低頭看著自己手心的書。
「爹,你知道嗎?昨天辰妃娘娘三朝回門,皇上也跟著去了。不但如此,皇上似乎還因為什麼事情重罰了二夫人,最後辰妃還鬧得個昏迷收場。」這些天千濤一直流連于煙花之地,這件事情還是他今天路過茶樓時,偶然听到別人說起的,所以他這才急急忙忙地回到府中,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自己的爹知道。
誰知,千威听了之後並沒有任何反應,千濤卻是不明白了,「爹,你听了怎麼沒有反應啊?」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被纏得不耐煩了,千威終是好心的賞了他一句。
千濤吃驚的啊了一聲,不過想想也是,爹和上官信是死對頭,所謂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百勝,要是爹安排人監視著左丞相府的一舉一動,那他知道這些事情也不足為奇。
千威倏然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臉上怒氣盡顯,千濤有些怯生生的問道︰「爹你怎麼了?」
「這個上官信,不知他女兒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生生奪走了雲兒的寵愛,簡直可惡。」要不是昨天皇上陪著傾城三朝回門,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從傾城進宮後,皇上已經開始冷落了自己的女兒。
「大姐怎麼了?」一听說千詩雲,千濤也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大姐來,他也許久未有與大姐有所聯系了,也不知道現在大姐過得好不好。
千威看他一眼,眸中的怒氣更盛,嚇得千濤脖子一縮。
「雲兒來信說,皇上已經許久沒有進過她的明月宮,一直都待在辰妃的仙樂宮里,而且一直都是專寵。」
「啊?」千濤一听,頓時便吃驚地跳了起來,隨即也很是生氣,「這還了得?爹,咱們要想個辦法幫幫大姐啊,不能讓其他人奪了大姐的寵愛啊!」
「我有什麼辦法?」要是他有辦法,當初就根本不可能會讓傾城進宮,到不知省了以後多少麻煩。
「誰?」
一道黑影從窗前快速閃過,千威與千濤相對而時,心中頓覺不妙,趕緊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什麼人竟然這麼大膽,竟然敢擅闖右丞相府,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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