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十七章 學院都市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映入李初寒眼簾的是地勢極高的一座宮殿,但精靈們稱之為「學院」,位于城市的最北端學院建立在山坡上,想要進入學院要向穿過一條長長的盤山道,周圍又是行道樹又是灌木草地之類的,基本上就是森林。學院三面都被巨大的樹木環繞著,風吹過來的時候雖然有樹葉的響聲,但是卻讓人覺得更加安靜。

建築物完美地和它的背景融為一體,但是這個學院非常大,大到有一個城鎮那麼大,後來李初寒才知道智慧之光學院是由無數分院組合起來的,這里面為了給學生配備了各種方面的設施和建築,整個學院基本上就是一個都市中的都市。

「簡稱,‘學院都市’,有沒有會放電的妹子之類的……」

「你是叫初寒吧,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你的舍友應該是晚上才會回來,他是,呃,部長級別的人物呢,你們要好好相處啊。我先把明月安頓好,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沒有,等我回來告訴我,然後咱們就直接去學院里面。」

那個水藍色頭發的老師把明月帶走了,李初寒被留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宿舍里,他有些迷惘,不知道該干些什麼。這里缺什麼?貌似還真不缺什麼,床鋪,衣架,陽台,沒有水龍頭,但是有盥洗台。床頭櫃里這是什麼東西都有,洗漱用品,但是沒有牙刷這種東西,可能他們都不會刷牙的吧。在守衛者那邊他們清理牙齒是嚼某種奇怪植物的根,但是那種味道真的不敢恭維。不知道精靈們會用什麼方式刷牙,希望不會太奇葩。五十平左右的屋子里兩張床,不會很擠,左邊那張靠近陽台的床上已經有人了,物品擺放的非常雜亂,但是相對右邊這里只有一張床,正好和左邊相反,這里除了應該有的家具之類的東西什麼都沒有,而且擺放得就像剛剛整理過的賓館套房一樣。

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個怎樣的人李初寒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了,一個不拘小節卻又有原則有底線的人,這樣的人……李初寒並不擅長應付。拿起床頭櫃上的鏡子,李初寒凝視著自己現在的面容,黑色的頭發堅硬而濃密,眼瞳也是深邃的黑色,但是和精靈那種看起來好像會發光的白皙皮膚不同,李初寒的膚色有些淡淡的深色,不是棕色,而是紫色?這是暗精靈化的明顯特征,而且已經到達後期了。

森林生活的精靈們的體貌特征是非常復雜的,他們都會尖尖的耳朵,精致而縴細的五官和身體,他們的皮膚幾乎沒什麼色彩只是在血管的襯托下會有些粉紅色,但是他們的頭發和眼楮的顏色就像花朵一樣紛繁復雜,五顏六色,但都是那種非常鮮艷的顏色。一旦精靈原本純淨的心靈被「來自人類的負面情緒」污染之後,他們頭發和眼楮的顏色就會逐漸變深,最後他們的心靈徹底扭曲,稱為只為復仇而生的暗精靈。就像他們的名字一樣,暗精靈的的外表和內心一樣都是暗色的,他們的存在只為了向人類,像整個世界復仇。每一個暗精靈都是不擇手段的劊子手,他們疾惡如仇,但是自己卻投身邪道,為了殺敵,他們經常采用殘酷而血腥的獻祭來換取力量。

李初寒不知道那個自稱為明月的女人是如何將他的外表變成這副模樣,但是總而言之,看起來帥多了。

沒想到穿越到了異界,還是要去學校什麼的,真實悲催,看來我還真是跟學校有緣啊。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直到被那個聲音柔和的女老師叫醒。

「初寒,跟我們走。」

初寒,以前沒幾個人會這麼叫我,現在所有人都會這麼叫我。李初寒沉默地跟了上去,明月很快就和這個叫**麗莎的老師有說有笑的了,他們這種能力完全是李初寒所無法理解的東西。

學院非常大,三人就近從偏門進入學院內部,陽光從走廊里照進來,有俊美挺拔的精靈在陽光里行走,他們的皮膚發出淺淺的光芒,臉上帶著或矜持,或坦誠的微笑。木制的牆體和地板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堅固和寧靜,沒有人大聲說話,也沒有人匆匆忙忙,就連李初寒這個粗鄙慣了的人也拙劣地學著別人從容而優雅的樣子,身體僵硬起來。

「這邊的教室教授的內容都會在大廳的布告欄中顯示出來,學生們自己安排時間學習自己想學的內容。不過初寒我還是建議你先學學寧靜的法術和一些關于藝術和文學的東西,這樣會讓你漸漸地平靜下來。」

李初寒知道這是自己的暗精靈化有些明顯,這樣下去肯定會造成管理層的一些麻煩,而且相信他們其實都是討厭暗精靈的吧。

哼,說這種類似于關心的話。

長長的走廊向陽那邊是一排排巨大的落地窗,透過潔淨的水晶質窗戶,李初寒看見學院後院是一片淺淺的湖泊,和一大片濕地。雖然經常有精靈看到李初寒的時候眼神有些異樣,但是他們迎面走向李初寒的時候總會面帶微笑,雖然這笑容很溫暖,他自己也知道這是由于自己的暗精靈化和滿身的傷痕,但是李初寒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裝作沒看見不行麼?不要理我,讓我一個人不行麼?

「二樓有很多實驗室,有很多導師長年窩在這里面,你們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二樓找他們。我自己就經常在二樓的第一煉金實驗室里做實驗什麼的,以後不管是魔法方面還是知識方面,或者是生活方面的,你們都可以直接來找我。」

二樓的布局就和一樓完全一樣,只不過教室變成了實驗室。所謂的第一煉金實驗室就是一個巨大的化學實驗室,只不過這里的東西李初寒完全叫不出名來,尤其是那些千奇百怪的煉金材料,雖說沒什麼重口味的東西吧……

「我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藥物,也算是半個醫生吧。在你們想畢業之前,你們可以一直在這里學習你們想學的任何知識,但是你們真的想畢業的時候就需要向我們這些老師證明你真的是學有所成了,那麼你就可以帶著學院的舉薦書去城市里工作了。」

煉金和附魔是精靈們的主要研究方向,他們的科技也都是來自于這些學科。只不過相對于科技,他們更喜歡藝術和哲學,所以這里的畫廊之類的東西特別多。

不過李初寒更喜歡機械和電子,在這里都是接觸不到的。

「特里斯,正好,過來,給你介紹個室友。」

李初寒抬頭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被叫了過來,這個精靈一頭酒紅色的頭發,亮黃色的瞳孔,非常標準的精靈。

「怎麼了,暗化的這麼嚴重?」

李初寒沉默不語,不想說話。但是明月卻開口說︰「都是我的錯,本來我只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誰知道又是地震又是獸群暴動的,我差一點就被怪獸抓走了,都是初寒救了我,可是他卻……」

眼看明月又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配上她迷人的外表,李初寒估計是個男的都受不了這個,果然,這個叫特里斯的家伙瞬間就臉紅了。

「哦,好美麗的姑娘,我感覺在我見到您之前我的人生都是虛度的。我想我明白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拼著暗化來保護您的。」

彬彬有禮,話語卻直白得不行。實際上,李初寒非常不善于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特里斯,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啊,我是在給你介紹室友,你倒是一看見美女眼楮就直了。」

「對不起,愛麗莎老師,我向這位先生道歉,也請您原諒我的莽撞,但是愛美之心是無法控制的,相信這位先生能獲得這位美麗的小姐的青睞肯定是非常優秀。我叫做‘特里斯’,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什麼意思?我配不上明月麼?

李初寒心里又在琢磨,嘴上卻不帶感情地說著話︰「我叫李……嗯,我叫初寒。請多關照。」

氣氛在李初寒的這頓攪之後變得某些尷尬,愛麗莎連忙接話,「對了,初寒,你知道麼?這個特里斯是咱們學院魔動機械研究部的部長呢,在魔法應用方面也是很厲害的。」

魔動機械?

這個世界有機械這種東西麼?

「愛麗莎老師,您就別這麼說了,我們魔動機械部都快解散了,事到如今,肯研究這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我們部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

「那要不我們兩個加入吧,我想初寒也一定是這麼想的,對吧?」明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一時模不到頭腦,而且明月最後扭頭與李初寒對視的時候眼楮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會兒偽裝的柔柔弱弱的,一會兒又是威武霸氣好似女王,一會兒又嫵媚**讓李初寒臉紅耳赤的,現在她又說要加入什麼魔動機械部什麼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什麼意思暫且不提,自己的小命是她救的,而且她現在應該是用邪惡的法術約束著李初寒,此時他還真不敢反抗。

「我也對機械什麼的很感興趣。」

「好的,就這麼定了。這下咱們魔動機械部總算是後繼有人了,為了這件事我到現在還一直不敢畢業呢。」

「非常好,這樣的話,特里斯,你就先帶他們去三樓的學生活動部看看,順便辦他們辦好手續。」

「好的沒問題,來,跟我走吧。」

入夜,李初寒睡不著,在他溫文爾雅的室友向他道過晚安並沉沉入睡之後,李初寒有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了。

這個紅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虛偽還是天然呆李初寒完全搞不明白,無聲無息地走出屋子,李初寒看著夜色中的精靈學院。這里說是學院,其實根本就是一個都市,這個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的三層建築其實和一本書的目錄差不多,真正的實驗室用這個樓層根本裝不下,樓層里放的只不過是魔法傳送陣,學院的後院充滿了大大小小各種設施,尤其是宿舍樓和生活區之類的,後來听特里斯說,這里學院里面有十萬左右的學生在生存,雖說精靈的都市是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但是……李初寒還是很震驚的。

是啊,誰也不會想到,精靈最後的一點遺族居然生活在凶險的迷失樹海里,只不過,現在的迷失樹海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危險了,也就是說精靈沒有以前那麼安全了。

「月兒圓,自嘲天邊,孤行千里天涯路,吾歸何處?月兒彎,遠在雲端,故鄉千年歸無路,吾往何處?相見恨晚,不如不相見。」

是誰在唱歌,李初寒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了,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听見一個虛無飄渺的女聲,是幻覺麼?為何如此真實?是誰在唱歌?

這聲音很悲傷,但是沒有那種激烈的感情,很平靜的悲傷,很平靜的孤獨和寂寞,就像是在傾訴,在低語,聲音像在耳邊,又像是正在天邊,明明沒有音樂,只是單調的清唱,但是這聲音是如此動人。

「難道是傳說中的‘精靈好聲音’?」

李初寒一如既往地用不知所謂的吐槽把一件本來很嚴肅事情變得無厘頭,可是,一如既往地沒有人听李初寒的冷笑話。

歌聲在持續,曲調從悲涼寂寞變得激昂,女孩的聲音還是那樣動听,「昨已不再,今向何處。君王天下,君之所往。甲光連城肅風沙,劍指王侯平四方。十年戎馬百年功,壯士白發染雙鬢。平生所得,回首凝望。萬事皆空,終成一人。」

是啊,就算千秋大業已成,但是百年之後,人終成枯骨,上天給人的時間真的不夠,真的太少了,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對了,這女的怎麼會古體詩?李初寒听明月說,他的外表在被轉化成精靈的時候,明月把精靈語順便也塞進她的腦子里去了,精靈語說起來這是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非常有韻律感。剛才的歌詞基本上都是四個音節一句,或七個音節一句的,不就是傳說中的古體詩麼?

「無畏鮮血,不懼死亡。背負罪業,一世獨行。對月仰望,其色澄明。仙子無心,修羅無淚。」

嗯?怎麼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听過。

回過神時,歌聲已經停了,特里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已經醒過來了,在李初寒的身後安靜地听著喝,歌聲結束很久之後才從那種投入的狀態里恢復過來。

「初寒,你也是被這美妙的音樂所吸引來的吧。」

「嗯嗯。」李初寒連忙點頭。

「從聲音上來听,應該是白天和你一起的姑娘,啊,她真是一個美麗而多才多藝的女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李初寒訕訕地笑著,那個叫做明月的丫頭,李初寒真的是完全不了解啊。

在迷失樹海里李初寒最後的記憶就是半睡半醒的時候有個溫柔的女聲一直在呼喚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夢見自己長出了一對黑色的翅膀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之後,李初寒就看到了明月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那時他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可沒想到這位美麗的天使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他娘的終于醒了,老娘的腿都麻了。」

李初寒猛然坐直身體,發現原來昏迷的時候他一直躺在明月的大腿上。

李初寒對自己但是沒有意識這件事嘆息扼腕了很久,明月的腿很長,很有彈性,皮膚很光滑,很柔女敕,似乎都能掐出水來,李初寒知道自己可能在這算香艷的大腿上躺了很久,但是他本人卻完全沒有享受到任何……咳咳,反正就是不甘心啊……

看見李初寒恢復了生龍活虎,明月滿足地笑了笑,然後她拿出一個殘破的傀儡女圭女圭,可憐的女圭女圭四肢殘缺不全,肚子上還破了一個洞,里面的填充物都漏出來了。

「本來,你應該是這個女圭女圭這種模樣的。」

「哈?」

「你不記得了麼?你當時樣子淒慘的那個樣子,基本上都快要散架了,就是心髒還死撐著不肯停下來,作為一個人類,你的生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頑強啊。但是我手頭上還真沒什麼緊急治療的東西,只好先用傀儡術把你的傷勢壓住不然的話,你早死了。所以啊,本姑娘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之後有什麼時候都要听我的,我讓你干什麼你就得干什麼知道了麼?」

李初寒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著明月,他不知道這個和伊恩一樣耳朵是尖尖的丫頭到底要干什麼。精靈的身材非常嬌小,導致明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含苞待放的未成年少女一樣,而且李初寒還是一個蘿莉控。

「男人滿腦子都是下流的想法,哼,告訴你,只要替代你受傷的傀儡女圭女圭壞掉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替代你受傷了,到時候這些傷痛就會全都轉移到你身上,你想試試看麼?」

「參見女王大人!」李初寒非常無恥地屈服了,並且跪下了,他這次再也不敢小看漂亮女人了。

「非常好,我以至高無上的靈月女王之名賜予你騎士的榮耀,你將成為我的盾牌和長劍。」本來李初寒以為這樣可以化解尷尬,沒想到明月居然十分配合,而是還似模似樣地用魔法凝成一把閃光的長劍在李初寒的雙肩上各搭了一下。

這算是當上騎士了?

「我的騎士李初寒喲,從今天起你我主僕二人偽裝成精靈的模樣躲避混亂造成的災禍,直到世界變得再次平靜時,就是你我重現世間的時候。」

「哦,就是避避風頭的意思唄,干嘛說這麼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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