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遠方 第二十章 蠱蟲之戰

作者 ︰ 一百二十無

迷失樹海這個鬼地方,李初寒是真不想再回來了,但是沒辦法,他們只能從這兒走。開始的時候李初寒還覺得非常不幸,但很快他就不這麼想了,因為這里盛產各種珍惜藥材。

這個地方的寶貝真的很多,比如昨天李初寒殺死一只大蜘蛛之後從它的肚子里弄出一顆內丹一樣的東西。這是一顆五彩斑斕,看起來就很可疑的一顆珠子,李初寒和明月一致認為這東西有劇毒,但是李初寒還是把它一口吞到肚子里去了。

這種事已經發生了不止一回了,最初的時候李初寒由于餓得不行了,瞞著明月偷偷地吃了一棵蘑菇,他沒有直接把身高提升到原來的兩倍,而是口吐白沫,昏過去了。蘑菇這種東西是隨便亂吃的麼?雖然這蘑菇看起來是純白色的,和那種花花綠綠的毒蘑菇可能不太像,但是不是所有的白蘑菇都是金針菇啊……這個蘑菇確實不是毒蘑菇,而是用來治療關節硬化病的珍貴藥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它的成分特別能刺激軟組織的生長並且大大提高軟組織的強韌度。在經過數天的身體變形之後,李初寒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而且他現在的身體柔韌度已經和最優秀的雜技演員有一拼了。

嘗到甜頭的李初寒開始在明月這個煉金術宗師的指點下有計劃,有規模地吞吃這些奇奇怪怪的藥材。很多像惡魔果實一樣奇奇怪怪的果子,要麼就是各種變異魔獸的內髒,一開始李初寒還能受得了,最後,李初寒干脆絕食了。

這些東西真的很難吃啊,無論李初寒還是明月,他們兩個都是在廚藝方面的白痴啊,李初寒除了泡面什麼東西都會不會做,硬要做出來也行,但那種菜吃完之後死亡率會很可怕。而明月是個徹頭徹尾的理論派,她知道無數種菜肴的做法,但是讓她親手執行的話,怎樣簡單的菜都會變成黑暗料理。後來李初寒能生吃的東西絕對不加工,有一次李初寒面對一塊血淋淋的地行龍心髒時,李初寒生猛地選擇生嚼。

血腥味太濃了,而且口感很差,肉質太緊,牙都松動了。但總而言之,還是吞下去了。不停地生吃藥材也是需要毅力的,那些吃起來跟水果一樣美味的藥材是絕對不會存在的,沒種藥材都會有一種甚至十幾種不同的副作用,惡心嘔吐都是最輕的,疼痛,眩暈,甚至血管破解,組織增生或破損李初寒都遇到過。他經常會被藥材折磨得失去人形,但是有明月這個煉金術宗師在這里,她總是能及時從周圍找到其他藥材來中和李初寒體內過于強烈的藥力,保住他的小名。但是,雖然會得到確實的好處,人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那種痛苦,李初寒真的受夠了。就那次那顆難以下咽的心髒,讓李初寒在如同急性闌尾炎發作的疼痛中煎熬了一天一夜,還好後來他感覺自己的血氣比以前旺盛了不少。

雖然如此,李初寒現在的身體就像一個大藥壺,里面都是各種各樣的的藥劑,就像小孩子的顏料盒一樣亂七八糟什麼都有,而且完全沒有被徹底吸收融合。

這些還都是小東西,但李初寒這次遇到的大蜘蛛可是一個非常強悍的魔獸,就算是李初寒經過了無數藥材強化的身體都被蜘蛛網上的毒素弄得一陣虛弱。本來這片毒沼的霸主想要殺死李初寒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小事了,可沒想到李初寒的槍械竟然如此克制這只大蜘蛛。炙熱的子彈在蜘蛛堅硬的外殼上留下了十幾個雞蛋大小的凹痕之後,終于有一發子彈成功地射入蜘蛛的眼楮,並把它的腦漿炸了出來。即便如此,李初寒和明月兩人像相片一樣在蜘蛛網上掛了一整夜才恢復了自由。

雖然差點被做成飲料,但其實李初寒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很感謝這只大蜘蛛的,因為蜘蛛網有很強的腐蝕性,李初寒倒是不怕,他的皮膚現在和大猩猩的硬度差不多,而明月單薄的衣物有很多地方被腐蝕出了一個一個的大洞,大片大片雪白柔女敕的肌膚漏了出來。本來李初寒還在擔心明月會不會被灼傷,但很快他就發現明月的魔法抗性和**狀態抗性高的嚇人,這點毒液還不如洗衣粉殺傷力大呢。于是在李初寒不懷好意的目光里,明月臉紅紅的瞪了他一整夜。

後來,明月把長褲和夾克改成了熱褲和背心,李初寒的笑容更猥瑣了。

吞下這個蜘蛛肚子里的珠子之後,李初寒再一次口吐白沫地昏過去了,這次的毒性要比之前的藥材猛烈很多,李初寒這次這是真正體會到了死亡邊緣的感覺。開始的第一天,李初寒感覺自己的骨頭和軟組織都被溶解了,身體里面都是水汪汪的聲音,發著高燒,李初寒能感到明月臨時搶了一個狗熊的山洞,正在悉心照料他。第二天,李初寒看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被融化了,幾乎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只是意識非常清醒,所以他們感覺到明月經常會把一些奇怪的東西塞到他嘴里。第三天,李初寒的燒奇跡般地退了,他的身體也恢復了一些直覺,所以他能感到明月就睡在他的懷里,她銀色的長發散亂在李初寒胸口,感覺癢癢的。第四天,李初寒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似乎原來積蓄在體內的藥力被吸收了不少,李初寒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非常強壯,能和一頭魔獸正面抗衡。然後,在他想要出手**明月的時候,被明月干淨利落地揍了一個鼻青臉腫,在李初寒跪在地上唱了三個小時之後得以生還。

「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很強了,普通高手很難對你造成傷害,畢竟你現在的恢復力都快趕上野草了,而吃了那個五彩斑斕的珠子之後,毒素對你來說和清水差不多,咱們可以從精靈的外圍領地向迷失樹海深處前進了。」

「為什麼要耽誤這麼長時間啊?」

「以你原來的小身板,到那里之後,不出三天就會變成魔獸的大便。」

明月有時候說話真是口不擇言,有時間必需好好****她……

也不知道李初寒的這個偉大理想什麼時候能夠實現,只不過迷失樹海的月復地確實比李初寒想象的危險得很多。作為明月名義上的騎士,李初寒主動承擔了所有髒活累活,沒有路的時候他去開,有陷阱的時候他去趟,有什麼小怪獸,他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槍,包括燒烤李初寒真的再也不敢吃明月這雙手做出來的黑暗料理了。明月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享受著李初寒殷勤的服務,有時候她累了,會很自然地靠在李初寒身上休息,或者直接躺在李初寒懷里睡覺,好像她已經是李初寒熟悉已久的情侶了,但是李初寒想要吃明月豆腐的時候,明月這只小狐狸就毫不猶豫地露出尖牙利爪,把李初寒狠狠地修理一番。李初寒不明白明月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這只多變的小狐狸了。他很像把話說明白,但是又怕把明月嚇到,到時候這種小日子都維持不下去。

迷失樹海的月復地很危險,李初寒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

每天都會有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獸從任何一個你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蹦出來,他們的樣子無比丑陋,比你噩夢里見過最難看的怪物還要惡心一點。李初寒的身體每天都會被利爪,獠牙,刀足,毒刺弄得遍體鱗傷,本來李初寒滿腦子都是怎麼吃明月豆腐的鬼主意,到後來,李初寒每天都把神經繃得緊緊得,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敢把眼楮完全閉上。無窮的凶獸就等著你疲倦了,懈怠了,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他們就會使出最可怕的攻擊手段在最短的時間里要了你的命。

精靈城市周圍的肥沃土地是一片花園一般的平地,離開這里之後,李初寒和明月穿過了一個惡心的峽谷。這里是巨型昆蟲的聚集地,精靈花園里被李初寒吃掉內丹的大蜘蛛在這里簡直就像花蝴蝶一樣無害。這條峽谷簡直就像一個養蠱的罐子,蟲子能相互吞噬,越來越難以被殺死,也變得越來越凶戾。李初寒感覺自己現在仿佛變成了艾扎克?克拉克,艱難地掙扎在死亡和異形的海洋里,只不過自己還有個養眼的妹子跟著。

潮濕的地面說是泥土,都快變成泥漿了,一腳踩下去就會把腳背都淹沒,這些五顏六色的泥漿里充滿了寄生蟲,如果是之前的李初寒,估計現在已經被各種蟲子啃得只剩骨頭架子了。而現在,李初寒的血液里面都有一定毒素,不說這些蟲子能不能咬破他大猩猩般堅硬的皮膚,李初寒的氣息就會讓這些毒性較弱的蟲子退避三舍。而明月,李初寒感覺明月是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存在,她的鞋子在很久之前就磨破了,同樣是赤腳,李初寒的大腳板現在有厚厚一層老繭,而明月的小腳丫依然水女敕如初,而且同樣和那些吸血寄生蟲絕緣。

「我能不能本著科學的原則仔細觀察一下你的身體呢?」

「去死吧**。」

「切,被識破了麼……話說咱們為什麼一定要從這條惡心的山谷里走啊……我寧可去和那些獅子老虎之類的肉搏,也不想每天用手槍打蟲子。」

「我也不喜歡這個粘糊糊的地方,但是這里近啊,穿過這個峽谷,再走上五天時間左右咱們就可以走出迷失樹海了。呃,衣服又被弄髒了,過來……」明月很自然地坐在李初寒的大腿上,清理著自己布料越來越少的衣服。幾天來,她和李初寒的衣服都變成乞丐服了,不斷地和猛獸搏斗,環境也非常惡劣,現在基本上就是遮擋一下羞處而已,已經和**差不多了。李初寒的咸豬手很自然地摟住了明月的縴腰,只要他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舉動,明月不會排斥和李初寒親近,但是如果現在李初寒的手無論向上還是向下都會遭到明月的暴打。

李初寒難得地享受著片刻的溫馨,他把臉頰靠在明月的頭發上,同時把耳朵豎起來隨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恢復了人類身體的李初寒現在也算是一個壯實的小伙子,經過藥材改造之後那個傀儡女圭女圭也已經失去了作用。只不過他沒想到明月的個子這是非常高挑的,雖然可能沒有像夜嵐一米七五以上的那種模特身材,但是也有一米七了。其實李初寒自己可能看不出來,他們兩個還是很般配的,只不過李初寒的長相不如明月那麼出眾。他不算很帥,只能算是順眼。而明月,她可是傾國傾城的那種美女,在蟲谷這種艱苦的條件里她可能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正經洗漱了,但是素顏的她依然如仙子般出塵。

「吶,明月,我以後可以叫你小月麼?」

「可以啊。」明月回答的非常干脆,李初寒嚇了一跳。

「哦,哦,那小月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我李初寒何德何能,讓你對我……」最難消受美人恩,李初寒總覺得不真實。

「啊,是啊,你說我是哪根筋搭錯了呢?怎麼會沒有任何理由地對你這麼好呢?嗯……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看中你的將來呢?」

「將來?」

「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是一個治國治軍的天才,你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和決心。能夠做和不去做之間差的只有一步,但是這一步的距離比達到成功的彼岸還要遙遠。你現在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流浪者,我知道你是想回家,家里肯定有你惦記的人吧。」

這時候李初寒已經听見泥漿里有什麼大家伙蠢蠢欲動的聲音了,他已經繃緊了身體,右手已經握在了槍柄上。

「初寒,如果你想,不止是我,整個世界都會是你的,你想要麼?」

「我……」李初寒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從地上突然鑽出一個巨大的口器,而李初寒早已經抱著明月遠遠地跳開了。

「往北走,那里有很多強大的存在,它們一定又在相互吞噬,咱們趁亂跑出去。」在明月的指揮下,李初寒抱著她就是一路狂奔,那條放大了無數倍的毛毛蟲在泥漿里竟然這是行動如飛。李初寒這一頓跑,很快他就看到了明月說的那些存在,這些看起來只是由肉塊和血管胡亂拼成的怪物正在拼命地相互咬噬,那條可憐的毛毛蟲剛一露頭就被一條滿是肌肉和血管的觸手卷起來扔進了一個布滿可怖利齒的大嘴里去了。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是你最擅長的吧。」在明月的指示下,李初寒兩人隱藏在泥漿之中把自己的呼吸壓制到極限,冷眼看著無數只怪物殘忍的廝殺。

毒液和鮮血飛濺的四處都是,不斷有怪物被活生生地嚼碎在另一只很強大的怪物嘴里,這種慘烈的情形每天都會上演很多次,不過這一次的規模格外大。似乎整個山谷里最強的幾個存在都聚集過來了,有一只身長超過二十米的飛蛾,它身上的毒粉以李初寒現在的體質,在距離數十米的情況下還是會覺得頭暈目眩,而這只飛蛾很快就被一只螳螂一樣的大蟲子撕成了碎片,然後又是那條純粹由肌肉和血管組成的觸手,它一把纏住了這只全身都是毒刺和盔甲的蟲子,也不管全身都被刺得鮮血淋灕,愣是依靠蠻力把這個鐵罐頭一樣的家伙捏碎了。

「那頭惡心的觸手怪是可能是最後的贏家,如果它真的活到最後,我會考慮將它作為寵物帶走。」

聞言,李初寒被明月驚人的言語嚇了一跳,「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頭觸手怪就算奧特曼來了可能都只有當晚餐的份兒,你怎麼把它收服啊?而且,那麼惡心的東西,我都覺得惡心,你能受得了?!」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巨獸之間的戰斗節奏非常快,敗者直接變成了勝者的養料或零件,很快這個勝者隨時也會變成下一個被肢解的可憐蟲。持續了一整天的戰斗最後終于步入尾聲,最後的兩只巨獸中,觸手怪還活著,但是它身上二十多條觸手基本上都傷得抬不起來了,而一只體長超過百米,全身上下掛滿各種零件的蠍子狀生物正在大口大口撕咬著觸手怪的血肉。

「那只觸手怪無力回天了,很快它就會被吃光吧。」

明月沒有說話,還是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副獵奇的畫面。

就像李初寒說的那樣,觸手怪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麼被那只丑陋的大蠍子慢慢地吞吃殆盡,它殘留的血肉還在抽搐著,但是它的本體已經被徹底撕爛了。就在李初寒都開始可憐觸手怪的時候,突然蠍子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它好像感到劇烈的疼痛一樣抽搐起來。

「中毒了?」

「不對,初寒,看見沒,這就是亂吃東西的後果啊。」

很快,從蠍子的甲殼縫隙里,有赤紅色的血肉開始往外鑽,不一會兒,這條蠍子就變成了巨大版的冬蟲夏草。無數赤紅色的血肉凝結在蠍子的體表,像一個繭一樣把這條蠍子緊緊地包裹起來,良久,這條蠍子終于不動了。

「跑路的時候到了,等那只蠍子被消化完咱們就遭殃了。」

「著什麼急,好戲剛剛開始,看我的。」

明月踩著輕盈的步伐從泥漿樹葉里蹦了出去,三步兩步來到了那團蠕動的血肉前面,李初寒嚇得肝膽欲裂,奈何明月的動作太快,李初寒只來得及走出幾步,那團肉塊已經有動作了。李初寒咬著牙沒吱聲,正準備抬槍攻擊,只听見明月大喊︰「不要,別輕舉妄動。難道你不相信我麼?」

李初寒沒有扣下扳機,卻依然持槍相對,他慢慢地走到明月身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有二三層樓那麼高的肉團。

「喂,你擋鏡頭了。」明月一把推開李初寒,伸出手,觸模著這團血肉。

不一會兒,從這團肉塊里伸出一條觸手,在觸手的尖端有一個巨大的眼楮。李初寒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抱起明月撒腿開跑,而明月閉著眼楮,似乎用什麼李初寒感覺不到的方式和那只大眼球交流著。接著,肉團一陣蠕動,形成了一個冰箱那麼大的腫塊,上面的血管有力地脈動著,不一會兒,腫塊爆炸開來,里面竟出現了一個赤果的半身少女,少女的樣子和明月有八分相似。這個只有半身的少女正對著明月發出天真的微笑,那笑容就像見到了母親的孩子。

「這……」

「是紳士的話就要知道非禮勿視。」明月把李初寒推開了,「去找點吃的,多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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