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叫他魔鬼或者惡魔,這些名詞以概括他的本質,神秘,詭異,最重要的是邪惡。沒錯,無論他的外在表象是什麼都無法掩蓋他的本質,他需要的是混亂無秩序的變動,渴望破壞和毀滅,如果人們感到痛苦和絕望,他就會感到無上的喜悅。
這樣的存在,理應被人們第一時間抹殺掉的,但他就是這樣存在著,並且一直會有人渴求他,尋找他,甚至視他為神,去崇拜他。
這也是無奈何的事,因為這種生物,這種存在就是在由人心中黑暗的部分誕生的。
每個人都不是聖賢,他們無法保證自己的心靈就像天使一樣純潔無暇,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會有或多或少的黑暗,而這些黑暗慢慢匯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惡魔。雖然和惡魔打交道是絕對不能獲得幸福的,但是選擇飲鴆止渴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雖然和惡魔交易之後,失去總是會遠遠地超過獲得的,不過當一個人偏執到一定程度之後就算是失去再多也無所謂了。
金克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這不是最佳的地點,但機不失,在這里開戰的話,這個隊伍勢必不會再前進一步了,那麼干脆就在這里召喚惡魔吧。于是在感覺出隊伍的氣氛不對的時候,金克斯就果斷聯系了血爪的boss,開始對所有人進行包圍。
希羅娜的直覺的確很強大,這個敏銳的女人僅僅是靠著這份直覺就回避了無數次必死的境地,從十幾歲出道當上財寶獵人到現在,她的直覺救了她無數次了,並且讓她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惡意,她以最短的時間將自己團隊的人集中在一起嗎,但同時金克斯的計謀也已經得逞了。
召喚惡魔其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困難,反而這是相當簡單的一件事,只要你有足夠的惡意這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這里的人早已被恐懼所籠罩。這些絕佳的負面情緒匯集起來在惡魔的眼中就行黑夜中的火把一樣明顯,只要帶著惡意的呼喚,就能喚起惡魔的注意。
被魔法師工會列為永久追殺對象的其中之一就有掌握著惡魔法術的黑魔法師,他們憑著與惡魔交易。獲得邪惡而強大的力量,而且他們的法術中經常會見到血腥殘忍的獻祭。由于魔法師工會對他們的嚴厲追殺,很少有人能見到他們的魔法,更別說能夠被召喚出來的高階惡魔了,而這次他們算是開了眼界。
金克斯本來是一襲儒雅的白袍,但是在他念出召喚惡魔的咒文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像毒蛇一般深刻的惡意,包括血爪的雇佣兵們,但是因為團長的命令具有絕對的優先性,他們依舊像真正的軍人一樣嚴格地執行著自己的命令。
「魅影妖精的兄弟姐妹們。趕緊從這里離開!」希羅娜壓制著心中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她連忙下達了自己的命令,早就準備好了的雇佣兵們也已經紛紛舉起了武器準備用暴力沖破血爪的包圍了,但是這時候,他們卻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是風鈴兒。
在希羅娜的秘密命令下作為領路人帶著魅影妖精最強的戰斗力潛入迷失樹海深處。風鈴兒此時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但是她不僅出現了,而且那種強烈的詭異感,那種讓希羅娜感覺到毛骨悚然的不安正在從她的身上散出來。
「風鈴兒,你怎麼來了?」亮叔看著風鈴兒一直低著頭,一言不,大感擔憂。正準備上去看看她是怎麼了,他卻被一向關心的屬下的希羅娜拉住了。
「別靠近她,危險。」
「是,希羅娜,她是鈴兒啊。」
「我知道她是鈴兒,但是你現在靠近她會有生命危險。」希羅娜的表情無比認真。作為她最初的團隊中的骨干成員,亮叔以說是非常熟悉她的,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看見希羅娜如此慎重的樣子了,上一次,他還記得那是一次九死一生的險境。如果不是運氣好,他差一點就死掉了,那麼這一次呢?
四周變得漆黑如霧,這里所有人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不懷好意的一直盯上了,但是這種無形無體的東西甚至連觀測都做不到就更別說躲避了。很快,他們就現四周充滿了一些黑漆漆的人形物體,他們像是由黑霧凝結起來的,只有漆黑的人形輪廓,他們手持著各種兵器,開始進行攻擊。他們看起來極其弱小,從他們的身體中感覺不到任何斗氣和魔力,他們也沒有任何技巧,僅僅是憑著本能在揮舞手中只有輪廓的漆黑武器而已,他們簡直就像一個剛剛學會舞劍的新兵一樣。黑霧中走出來的人根本不是這群經驗老道的雇佣兵的對手,不過,似乎召喚這些戰斗傀儡的人似乎最初也沒有想要憑著這些漆黑的傀儡來打敗他們。傀儡們很快很會被擊碎,然後他們化作黑霧,緊接著卻又再次凝結成人形,繼續攻擊著這些雇佣兵。雇佣兵們的恐懼和不安越嚴重,這些傀儡的力量也就越強,他們現在就算是沒有血爪的封鎖,他們也無法月兌離這個戰團了。沒人知道這黑霧和這些粗糙的戰斗傀儡是什麼東西,很惜,唯一見過這些東西的只有到現在還在沉默著的風鈴兒,而她現在正是這些黑霧的控制者。
「不要試圖攻擊這些奇怪的黑東西!那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強!專心防御,收縮陣型!」希羅娜不斷地大聲命令著魅影妖精的成員,以亮叔為首的魔法師們再次撐起了魔法護盾結界,他們全力地防守著。
「鈴兒!你能听見我的聲音麼!鈴兒!」希羅娜也沒有放棄,她雖然很想喚醒風鈴兒,但是她腦海里的聲音卻一直告訴她現在的風鈴兒非常危險,一靠近的話就會危及生命,之前在古墓也好,遺跡也好,希羅娜的預感從來沒有出錯過,這次她也只能相信。
在這場混亂的最中心,風鈴兒暴風眼一樣吞吐著黑霧。此時的她已經完全被黑霧異化了,甚至希羅娜懷疑風鈴兒她原來的本質還剩下多少。
「夠了!那個一直吵吵鬧鬧的女人。你所呼喚的那個人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沉默的風鈴兒終于開口了,聲音就像平時一樣溫柔,大家都喜歡稱呼她為鈴兒。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聲音就像鈴鐺一樣清脆動听,而現在,話語的每個字里都充滿了刻骨的陰寒。「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還在叫,你們吧,叫吧,她也不會回來了,因為她已經被我——吃掉了!」
風鈴兒現在的表情充滿了歡愉。就像一個在和別人炫耀她獲得的新玩具的小孩子,「哈哈哈,你們不知道她掙扎的樣子簡直笑極了,你們知不知道,一個絕望的靈魂品嘗起來是多麼美味。我是仔仔細細,細嚼慢咽地品嘗過了。」
「風鈴兒」帶著令人絕望的笑意不斷地吐出惡毒的言語,她的表情還是像平時那個活潑開朗,笑容甜美的小姑娘一樣愛。
「這是你搞的鬼麼?金克斯。」希羅娜的聲音不大,在這個紛爭不斷的嘈雜環境中卻異常的有穿透力。
「希羅娜,我一直很欣賞你,不過這次我成功之後。像你這樣的女人,恐怕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了。」似乎是為了掩飾,金克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無名的惡魔!我已經知曉你的真名,快快實現你的諾言吧!」
我已經做了惡人,那索性就做個徹底吧。
這就是金克斯現在的想法。他知道事展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
「金克斯,你很好,很好。」希羅娜無力地吐出一口氣,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隨後,她用一種好像就要爆炸憤怒低沉地對金克斯宣告,「我要殺了你,你死不休,我用我的靈魂誓。」她不再看風鈴兒現在那張充滿扭曲笑意的臉,而是用陰沉而冰冷的目光逼視著金克斯。
「金克斯!你死定了!」
沒有人以動我的人,誰都以,如果哪個不開眼的家伙真的膽敢這麼做了,那麼我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個禿子,你他麼還不滾蛋麼?我會連你一塊砍了。」
只有現在的希羅娜敢對這個以嚴厲著稱的血爪的一團之長這麼說話,但是這個堅硬的像一塊石頭一樣的武者卻完全不為所動。這種程度的威脅和惡意對自認見識過地獄的他來說還不足畏懼,但是不會畏懼不代表他對希羅娜的決心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多說無用。亮叔,接下來就靠你了。」
希羅娜的符文短劍錚然出鞘,紫色光芒開始彌漫在劍刃的銘文上,而只有常人小臂長短的短劍上卻燃起了火焰,由于紫色斗氣的映襯,讓著把短劍像一把燃燒著紫色火焰的長鞭一樣絢爛。這就是斗氣和元素魔法的結合,希羅娜的成名技巧。雖然離夜嵐那種斗氣外放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她卻以模擬出這種奪人的聲勢。希羅娜揮舞著紫色的火焰,如一只輕盈的獵鷹撲向金克斯。
一直擋在金克斯面前的沉默武者在瞬間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劍鳴聲中,長劍自上而下的一次劈斬,出手迅捷如風,勢沉而意輕,一縷劍意輕盈而決絕地斬斷了希羅娜的攻勢,此招名為「斬風」。
武者的尊嚴,豈是你這個借助外物的邪道能明白的!
「江城飛!」希羅娜的嘴里怒吼著。
「你居然還知道我這個名字,看來,我現在有個不得不殺你的理由了。」隱姓埋名的武者突然被叫出了拋棄已久的名字,震驚之余帶著一絲懷念,他的殺意也徹底被激出來。
本來純粹修煉斗氣的武者對于魔法師和魔劍士都是充滿了敵意和蔑視的,他們認為魔法只是一種花哨而不實用的奇yin巧計,真正的強大還需要錘煉自身來獲得;而魔劍士,那干脆就是借助于外道,投機取巧的懦弱者罷了。這種思想在大量的武者中像病毒一樣蔓延,而原名為江城飛的持劍武者就是這種思潮持有者的典型代表。武者的修煉分為心境,體魄和招式,即心體技,這三項就像一個張凳子的三條腿,少了一個也站不住。作為一個以修煉心境為主,主劍意次招式的武者,他決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面對著希羅娜的攻擊,他依舊以千錘百煉的姿態從容反擊。佔據上風,卻並沒有讓他感覺良好,他知道,希羅娜的真實實力遠不止于此,她究竟在醞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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