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滿臉的燒焦的痕跡,一只眼楮早已失去了原來的模樣,臉上的肉因為時間的悠久,已經變硬,一塊一塊的在臉上看起來格外恐怖。而且她還是個女人,一個女子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面貌盡毀的情況下還能活在世上啊!
黑衣人由剛剛的憤怒,接著面紗被揭起的慌張,慢慢的居然回歸于平靜。她看到了俞思的反應,冷的一笑「怎麼?你被嚇到了嗎?多少個夜晚我自己是看著自己的臉入睡的,它無時無刻的提醒著我要報仇。今天若是命喪于此,我也認了,仇會有人報的。哈哈」
俞思輕輕走上前,蹲下與她平視,「我不想傷害你,只是想要蝕心毒的解藥而已。」
「解藥麼?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沒有了。」黑衣人說著冷笑。
「你下的毒,你怎麼會沒有解藥呢?」俞思听到她的回答著急的說道。
「有毒藥不一定有解藥。你若不信就算了。」她說完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無論俞思再說什麼,她也沒有回答。最後,俞思只能將眼光看向柳蘇,看他能有什麼辦法。柳蘇看向了沒有再說話的黑衣人,「貞妃娘娘,有什麼仇你也該放下了,十八年還不夠想清楚嗎?」
「你剛才叫我什麼?」她突然睜開眼楮駭然的看著柳蘇,俞思也不太相信柳蘇剛才的話是不是我听錯了,貞妃娘娘?那不是軒逸的生母嗎?
柳蘇微笑著沒有回答,黑衣人的眼楮更加犀利,「你到底是誰?」
「只是一個算命的而已。你懷恨了那麼久,也該放下了。不要只活在仇恨中,況且,你做的這些事有想過三皇子的未來嗎?」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什麼貞妃娘娘,做的事也跟逸兒沒有關系。」黑衣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悲痛,但是立即稍縱即逝,又恢復了冷漠
「思兒,我們走吧。她確實沒有解藥。」柳蘇轉身說道,準備離開。
「可是我大哥怎麼辦?她快死了啊?」俞思拉著柳蘇的手臂站在原地焦急的說道,她都沒有解藥,那麼誰還有解藥,現在出去了,她自己都沒有辦法能救到大哥了。
「在逸兒那里有解藥。」黑衣人突然說道。
「真的嗎?」俞思突然驚喜的問道,情急中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皺了皺眉頭,俞思才知道她的手臂有傷,連忙放開了她。
「有,但是只有一枚。只能救一個人。」
「有一枚,夠了,大哥有救了。」俞思驚喜的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自己不打算解毒嗎?」听到俞思的喃喃自語,貞妃感覺有些驚訝,她想到救的第一個人居然不是自己。
「我?我不重要,我打個才是最重要的。」俞思笑著回答黑衣人的話,知道了有解藥她的心里突然就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背負了很久的包袱,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許多。
黑衣人看著眼前這個微笑著,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俞思,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麼的多的男子會喜歡上她,為了她做出那麼多的事。
臨走時,柳蘇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她一下子癱倒在石壁上,嘴唇已經發黑,「藥,藥在懷里。」
俞思伸向她的胸口掏出一個藥瓶,喂他吃下。她的臉色才好轉,然後看了看柳蘇說,「我不會欠人什麼,剛才你也中了飛鏢,這是解藥,拿去。」
俞思轉頭看向柳蘇才發現他的臉色白的嚇人,額角有密集的汗水流出。難怪他剛才一只背對著她們說話。是剛才,他撲倒她時為自己擋下的暗器吧,俞思以為躲過了,卻不想是柳蘇為自己挨了一刀。
俞思連忙把解藥拿給柳蘇讓他吃下去,心里隱隱的發疼。「你剛才怎麼不說呢?」俞思一邊看著他一邊心疼的問道。
「沒關系的。我們走吧!」柳蘇搖頭輕輕的說道。俞思轉身準備離去,看到了貞妃娘娘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柳蘇,等一下。」俞思說著走到淑妃身邊,撕上的裙尾,一捆一捆的幫他的傷口包扎好。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們,我今天也不會受傷。」貞妃任由俞思包扎著,一邊說道。像在告訴俞思,又像在告誡自己。
「嗯,我也不期望你感謝我,為你包扎只是因為你是軒逸一直想念的母親。」俞思沒有抬頭,認真注視著她身上的傷口,小心的為他包扎,一邊說道。
貞妃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很是憂傷,「別告訴他,我是他母親,我沒臉以母親的身份去見他。」貞妃的聲音听起來似乎不會像第一次時那麼的恐怖了,還讓人感覺到有一點點的悲傷和深深的無奈。
俞思輕輕的嗯了一聲。如果可以,哪位母親願意與自己的兒子骨肉相離呢?只是人世間總是有那麼多的無奈與意外,誰也避免不了的要承受,去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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