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輕輕面色一僵,他什麼時候跟在她身邊的,連這對話都听到了!
不過眼下,她更在意另一個問題,「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男人仍是笑得溫潤,「可我不想讓你去找他。」
她一听這話,知道有戲,半是撒嬌半是懇求地晃著他的手,「我和陳嬈打的賭,你也听見了,看在我們今晚有緣,就幫我找找他嘛!」
男人不為所動,「今晚你是我的。」
「就跳一只舞而已!」她一副「我保證」的良好態度。
他撫著她微紅的臉,饒有趣味地道︰「我比他更好。」
看她皺起了眉。
「不信?」他邪魅一笑,牽起她的手就往舞池走去。
陳嬈還在四處尋找許氏大少爺的身影,扭頭卻一眼看見程輕輕穿著她那身不知穿了多少年的小黃裙,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領著,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頓時有些氣惱。
她推開人群就擠到她們面前,諷笑道︰「程輕輕你是饑不擇食了嗎?我讓你找到的是許邵寒,可不是別的男人!你是沒和男人跳過舞,一有人來勾搭你,你就迫不及待跟別人走了是吧?」
這話真是尖酸刻薄。
程輕輕打量了一下周圍跳舞的人,有好幾個是今晚將要給父親捐錢的大財閥,可不能在他們面前失了禮數。
她咬了咬唇,生生將這口氣憋了下來,拉著身邊的男人就想往人少的地方去。
豈料他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走啊!」她不禁催促道。
陳嬈笑得更加得意,「又想逃跑,程輕輕你真沒出息!」
她索性丟下男人不管,正要走,身後卻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你們在吵什麼?」
許東籬帶著一群人慢悠悠地走近,神色嚴肅地看了雙方一眼,視線瞟過程輕輕身後戴面具的男人時,微微皺了一下眉。
「許伯伯!」陳嬈一見許東籬出現,馬上掩去方才囂張的氣焰,可憐兮兮地翻起了舊賬,「許伯伯!這個程輕輕對我出言不遜,我不過說了幾句教訓她的話,她竟然就用汽水潑我!」
一席話直接把程輕輕推上風口浪尖。
然而程輕輕只是負氣地別過臉去,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許東籬青著一張臉,又掃了一眼程輕輕身後,臉色越發不好。
「陳嬈,你比輕輕年長幾歲,理應讓著她點。」他板著臉教訓完陳嬈,又轉過來對程輕輕道,「去給陳嬈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以後見面還是好朋友,都不許吵架。」
豈料程輕輕固執地埋著頭,就是不肯說那句道歉的話。
「程家的孩子可不能這麼小孩子氣!說聲對不起,又不會掉塊肉,無論別人怎麼對你,潑人汽水這一舉動總歸是不對的!」
又是她不對!每次她被人欺負選擇沉默時,大家總是不約而同幫助那個背景勢力更加強盛的人,而將每句話的矛頭都直指向她!
明明是陳嬈挑釁在先,為什麼反而要她來道歉?
程輕輕越想心中越是委屈,那句對不起輾轉在唇邊,終究沒有吐出來,人卻一個轉身,賭氣地跑了出去。
豈料身後的男人這會兒倒是很堅定,一伸手將她撈回到身邊道︰「又不是你的錯,跑什麼?」
她更加氣,都怪他!
剛叫他走,他不走,非把許氏老爺子惹來了,訓了她一頓,他才高興是吧!敢情他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如果方才他帶她去找許邵寒,這檔子不就全了結了嘛!才不至于在這里被陳嬈指著鼻子罵,又被長輩訓話呢!
她狠狠甩開他的手,也不說話,低頭就往廳外跑。
他要去追,許東籬卻冷冷叫住他︰「還不把面具摘下來?」
他悻悻一笑,隨手摘去了臉上的面具,道︰「父親。」
重彩般的燈光勾勒出那張五官硬朗的臉,鷹眸冷冽而銳利,配上剪裁得體的西服,更顯得他的肌肉線條精壯冷硬,似蘊含了一股狂.野霸道的力量。
陳嬈登時無比懊悔,沒想到這個她所謂的‘別的男人’竟然就是許邵寒!
她眼巴巴地看向他,只想許東籬趕緊給他們倆介紹一下。
許東籬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徑對許邵寒吩咐道︰「你去跟著輕輕,幫我好好安慰一下她。」
陳嬈登時蒙了。
許邵寒走過她時,故意頓了頓,問︰「盛川的千金?」
她還以為有戲,立馬笑著迎了上去。
不料對方只是冷冷吐了一句,「陳小姐,既然腎穿了,就趕緊去補吧。」
陳嬈蒼白的小臉頓時由紅轉青,很是斑斕。